《薄樱鬼同人BG「秋时梦」》玖肆

2、Section 01. 相识

　　所谓‘鬼’，并不是指广泛意义上的‘鬼魂’，而是一种生命体，更加类似于‘妖怪’和‘异族’。在人类的史书上没有明确的记载，只有民间流传的神话故事里才会出现，只不过大部分都是演绎后的产物，到了现在，真正还存活的妖怪种族已所剩无几了。

　　•

　　斋藤一回到屯所时已经是深夜，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夜晚才刚刚开始。例如总司原田新八土方等等，是不会这么早就睡觉的。
　　不眠的缘由也千奇万种。

　　今天平助邀请斋藤加入他们的喝酒行列。很稀奇的被委婉拒绝了，搞的平助有些莫名其妙。

　　现在的斋藤一，脑子里全部都是刚才看到的那个身影。
　　金黄色的瞳孔、沾满鲜血的白发。
　　不是自己的眼花，他也的确看到了那个人头上的角。
　　人类怎么会有角这种东西。

　　除非，他不是人类。
　　斋藤被自己这个想法一惊。
　　他无法否认这个可能性。毕竟，他们也受幕府之命，做着禁断的研究。
　　那称为‘罗刹’的，悲伤的存在。

　　秋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虽说刚刚好好的洗过澡，但是总感觉身上有些血的味道冲不掉。
　　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大脑开始自动运转起来，回忆着自己一天之内都干了什么。

　　闭上眼睛，第一个出现的却是昨晚那人的身影。

　　那个青葱色的羽织她有印象，这几天在街上闲逛的时候也经常看到一队人穿成那样子，好像是在巡街吧？
　　听附近的居民说，这是由一个浪人武士组成的‘壬生浪士组’，最近刚被赋予‘新选组’之名，由十个番队组成，在会津旗下来保护京都治安的。但仔细看看人们的表情和行为，就不难发现，这些城镇的保镖们，并不受众人的爱戴。
　　做事粗暴蛮横、净给人添麻烦、冒牌武士等词汇是众人形容新选组时出现频率最多的词汇。
　　‘壬生狼’这种称呼也在人民间流传开来。

　　秋月对政局什么的完全没有兴趣，不管是支持幕府的会津还是倒幕派长州，都与她没有半文钱的关系。比起那些她更担心自己的情况。
　　自从来到岛国之后她的身体出现了不该有的异常——对于鲜血的需求。

　　感觉心情有点闷。
　　算了，还是到老板那里买一些丸子吧。想到这里，秋月睁开眼睛坐起来。

　　•

　　可惜现在新选组里的大家可是没有这么悠闲，准确来说，应该是干部的大家。
　　我们可以听到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嚷着什么‘又有失败的家伙跑了，是真的吗？’
　　然后另一人捂住了他的嘴说‘小声点平助，你这么大声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最后是副长炸毛的声音，于是世界安静了。

　　罗刹，现在是新选组受幕府之令研究的‘非人类战斗专用’队士的失败产物，其特征是发色变白，眼黑部分完全变红；拥有超越人类的力气和伤口治愈能力；和人类的作息时间完全相反，白天行动困难，晚上是最佳行动时间。

　　以及，完全丧失作为人类的‘理智’，变成一个敌我不分的砍人机器。

　　然而就是这种危险生物，却在傍晚时分跑掉了两只。

　　“啧，新见先生到底在搞什么？”

　　为了不让他们跑出去残害市民，也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新选组所有队长全员出动。土方副长下令：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遵命！”

　　•

　　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那一缕异常的杀意，秋月本能的跳开几步。回身的一瞬间，一抹银光从眼前闪过，夹杂着冰冷的血腥。额前几缕黑发在半空断开，随着刀尖飘下。

　　白色的头发，猩红的眼睛，嘴边还带着嗜血般扭曲的笑容。

　　什么人？

　　几乎没有给她任何考虑的时间，对方便嘶吼着冲了过来，那完全丧失理智的样子如同野兽。秋月轻巧地一侧身避过迎面劈来的刀刃，抬起膝盖狠狠地磕在对方的小腹上，然后一个回旋踢把他登到旁边。

　　然而，这次没有像以往一样，刚才她那一脚不但没有令他的行动变得迟缓，看他的样子像是毫发无伤。

　　真的假的？要知道鬼族的力道可是远远高于人类，她刚才的那一下至少也是让人断掉两三根肋骨的力道。秋月躲避着那毫无章法的攻击，知道来者不善，看来如果手下留情吃亏的会是自己。

　　说是这么说，打着打着秋月便发现这人的攻击力是人类绝对不可能拥有的。她一咬牙，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腕向反方向拧去，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人的太刀脱了手，秋月一把夺过，顺便再他的肩上补了一刀。

　　令她惊讶的是，那个皮开肉绽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
　　这个力量，还有愈合速度，根本就是和鬼族一样！

　　也许是闻到了血的气味，他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
　　“哈……哈哈，血……”

　　她深吸了一口气，趁那个怪物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分散的瞬间冲了过去，双手托住其头部后狠狠一转。

　　咔嚓一声的同时，那个怪物如同被定了身，连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若是有鬼族的特征，那么弱点只有两个——头和心脏。

　　看着他一点点从刀尖滑落，摔在一边。秋月松了口气，平稳住呼吸，蹲下来看着这个倒在血泊中的人。
　　浅葱色的羽织，新选组的人。可为何新选组的人会以这种状态出现在自己面前？从方才此人的举止来看，他虽有着过人的能力，却又不是鬼族。鬼族的眼瞳为澄亮的金色，鬼化后头顶的角也是重要标识之一。最重要的是，虽然饮血可以使一个鬼族的能力大幅提高，却不会有此般的吸血冲动。

　　吸血冲动……想到这里她心头一紧。自从来到岛国后自己身上出现的隐隐约约的吸血冲动，和这个怪物的存在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等一下，她此前似乎听说过类似的故事。秋月在脑内搜寻着回忆。对了，她小的时候曾意外偷听到父母的一段对话，内容好像是关于把人类变成鬼族。

　　【魍魉。】
　　她记得当时父亲是这么说的。至于其他的，她也只记得把人类变成魍魉需要服下一种药。

　　秋月倒吸一口冷气，难不成眼前的这个以前是人类？关于【魍魉】的说法也不是空穴来风？她皱眉闻到了这之后阴谋的味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个叫‘新选组’的组织，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么想着她扔下手中的刀，掏出手帕把脸上的血迹仔细擦干净。索性天色渐黑，零星的血融在黑色的衣服里，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

　　她走了还没多久便在一个拐角撞到了一个人，秋月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向对方道歉，但当在她看到来人的面孔时愣住了。
　　干净的侧脸在月光下画出冷毅的线条，深色的发丝随意的贴在脸颊上。一双蓝色的眼睛平静如水，却紧紧地吸引住了她的视线。

　　那句话怎么说的？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秋月记得，这是昨晚看到的新选组成员。

　　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斋藤一，直到对方开口问她要不要紧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恢复平时淡然的神态，点点头。

　　“你有没有看到可疑的家伙？”确认秋月没事之后斋藤四周张望了一下，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秋月缓缓摇头，表示自己谁都没有见到。

　　不能让他看到后面的东西。
　　当斋藤打算拐过弯走到还有罗刹横尸的那条街上之前，秋月条件反射的伸手抓住了斋藤的衣袖。
　　“那个，我迷路了。”秋月转身，眼神无辜地看着斋藤。
　　斋藤看着眼前的人，有些纠结。
　　自己还在任务中。但是又不能把普通市民留在一个可能会有罗刹出没的街道上。

　　片刻的心理斗争后，他还是决定把眼前的人安全护送回家。

　　秋月低着头跟随在斋藤身后，偶尔会瞥一下斋藤的脸，然后马上收回视线。她本来就不是爱说话的人，所以和斋藤一在一起算是两个闷葫芦碰不出响声。
　　其实两个人是各怀心事的。秋月庆幸斋藤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否则让他看到在那里已经被自己拧断脖子的魍魉，一定会给自己找来大麻烦的。

　　而斋藤则是时不时用余光扫过秋月的脸。他感觉眼前的女人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

　　昨夜见到的那个沾满鲜血的白色身影在斋藤的脑海中闪过。他惊了一下，立刻转头看向秋月。
　　而旁边的人的黑发像瀑布般垂在身后，银灰色瞳孔在月色中有种静谧之意。
　　斋藤把自己的那个一瞬闪过的荒谬的想法扫出大脑。
　　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不，昨晚看到的那个已经是‘非人’的存在了。

　　“啊咧？一君。”
　　不羁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冷清空气，秋月抬头，看到了两个穿着新选组队服的人迎面走来。

　　迎面走来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和一个露出胸膛健壮肌肉的男人。

　　“总司，新八。”斋藤一向他们点点头。
　　秋月看了看来人，又看了看身边的人。

　　はじめ。他叫‘一’？

　　“一君，屯所不在那边哦。”褐色头发的少年走来，然后把视线放在秋月身上，意味深长地一笑。
　　另一位也颇是奇怪的看了秋月一眼：“你谁？”

　　“是迷路的市民。”斋藤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道，“你们在这里悠闲，逃出的两个怎么样了？”

　　“老是这么正经。”总司摊了摊手，“逃出去的那两个的话，一个已经被左之和平助抓到带回去了，另一个我们正在找。”

　　“是么。”斋藤的眼神和表情都没有变化，对两人说，“我先把此人送到家，你们继续搜查。”

　　“我们接下来打算找的地方也是这个方向，就让我们同行吧。”总司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秋月，“而且，就算是一君，一边保护着别人一边跟‘那个’战斗也有些勉强吧？”

　　“……”

　　秋月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滴水不漏，脑子飞快的转着。

　　‘逃出的两个’说明除了刚才她了结的那个之外还有其它的？而且看他们这个样子更像是在隐瞒那种东西的存在，真是越来越可疑了，这个叫‘新选组’的组织。

　　“不过，这么晚还在外面瞎转悠啊，你。”

　　抬头对上一汪碧绿，她才意识到原来那个栗发男子正在同自己讲话。

　　“不……我日落之前就往家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找不到路。”不知是不是故意没有听出他话中有话，秋月正色道。

　　她这种颇为诚恳的语气让冲田总司一噎，新八也对她的话感到无语，“喂喂，那都快过了一个时辰了啊。路痴也该有个限度吧。”

　　“非常抱歉。”秋月低头，路痴这种东西与生俱有，她也不是喜欢才去当路痴的，“我以前从未到过京都，最近才搬迁至此，还不太熟悉。”

　　“原来如此。怪不得觉着你口音怪怪的，原来不是本地人。”

　　新八和总司的加入，让原本沉闷的气氛活跃了起来。

　　“你，名字呢？”总司两手交叠揣在袖筒里，转头过问她。

　　“在询问别人名字之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家门。”秋月语调平和，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嘿诶？”总司挑眉，同样用正经的理由回敬道，“你刚才已经从一君那里知道我后边的名字是‘总司’了，所以你要先把你的名告诉我，我才能告诉你我的姓氏。”

　　秋月：“……”

　　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秋月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咬文嚼字。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

　　“李？还真是奇怪的姓啊。”新八搓搓下巴，然后咧嘴笑着介绍自己，“我是永仓新八，多多指教啊。”

　　总司捏着下巴想了想，问：“呐，你莫非是□□人？”

　　“诶？嗯。”秋月点头，脸上明显写着‘你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听说过，十五夜月圆这句话，不是从你们国家来的么？”
　　对于这句话秋月颇感惊讶，但是还是点点头。毕竟□□和岛国的文化，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融会贯通。

　　“哦哦，这还真是大国贵客。”新八道，“不过，为什么要跨洋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

　　秋月脸色一沉，语气变得有点生硬。
　　“离家出走。”

　　“……”三人一致的在这个回答面前保持沉默。

　　不要问她为什么离家出走的人不隐藏姓氏，‘李’这个姓在中国绝对可以算是常见。而且，她的日文并不标准，如果刻意套上个日本姓氏的话反而会让人感觉到奇怪。

　　几人相安无事走到了秋月家门口，她转身：“非常感谢，真是麻烦你们了。斋藤桑，永仓先生，冲田君。”

　　“为什么只有我不是敬语呢？”总司半开玩笑看向秋月，她撇了撇嘴，没有理他。新八大大咧咧地拍拍她的背，“在这遇到也算是缘分，下次一起去喝一杯，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好兄弟。”

　　敢情他把自己当男人了。

　　冲田总司继续用着他不明含义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容有些狡黠：“再见呐，秋月酱。”

　　秋月被他那个笑搞得莫名其妙。最后，斋藤转身来，认真对她说：“以后不要晚上一个人出去了。”便随着其他两人离开了。

　　新选组，魍魉。
　　——接下来，说不定有的自己麻烦了。

　　秋月看着三人离开的身影，重重松了口气，仰望天上的明月，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无厘头的想法。

　　啊啊，好想像玉兔大人一样，除了捣药之外别无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