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明盛世》鬼策

4、酷刑

　　让两个孔武有力的近侍搀扶着下了马车，再坐上轮椅，杨寓经过昨日的休息，今天整个人镀了层光似地，越发显得容颜如玉，带着温暖如春风的微笑站在门边迎接我的归来，那富有感染力的笑容让我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这日子过得太刺激了，这剧烈的心跳对于我如今的体格而言，实在是个悲剧，我只觉得心慌气短，手脚发软，头脑发黑，眼冒金星。
　　一伙儿前呼后拥的把我弄回了房间，清场完毕，剩下我和杨寓两两相对。
　　我向他详细说了一下今天发生的大小事情，当听到我明天要去春和殿的时候，杨寓明显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我摊手，你就算不同意我也没办法，我已经答应了，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不同意都不行，我把这番苦水和他说了之后，他叹息了一声。
　　“你原本就和皇太孙殿下亲厚，去也无妨，只是要小心从事，皇太孙殿下心机深沉，行事诡谲，这次燕王殿下将要回京述职，希望一切顺利才好。”他叹息了一声，满腹心思。
　　我也在心里哀叹一声，没想到这胖子还真的和朱允炆关系很好，你居然和你父亲将来的死对头关系这么好，真是自找麻烦。
　　立场决定态度，难怪你父王不待见你。我琢磨着是不是应该表下忠心，让自己以后的日子好过点。
　　不过为什么燕王只是回京述职就会引起这么大反应呢？这个时候，北方的边防基本上都是由燕王负责，重权在握，独霸一方，但是在狠人朱元璋的手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不敢有丝毫僭越的行径，根据史书的记载，即使在朱允炆继位之后的初期，燕王也还是老实听从安排的，只是朱允炆在还没站稳脚跟的情况下，削藩动作过大，燕王殿下秉着你既然不让我活，那大家就干脆都别活的大无畏精神，掀起“靖难”战争的序幕。
　　这故事教育我们，胖子不是一餐变成的，饭要一口口吃，夺权也要一步步来。
　　杨寓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皇太孙殿下屡有削藩之意，只是皇上爱惜各地的王爷，一直都没有同意，只是最近一年，情况又有了些变化。”
　　我默然点头，本来朱元璋分封诸王的做法早就被历史证明不可取，偏偏他还猪油蒙了心一样的一意孤行，而现在大概是大限将至，被朱允炆这么日夜提醒，为了保证自己的孙子能顺利安稳的继位，打压藩王势力也不是不可能。
　　“那我该如何？”我问。
　　“世子殿下是如何便如何。”杨寓给了一个莫测高深的答案。
　　我很茫然。
　　“燕王殿下昨日有书信寄来，让世子殿下好好陪侍在皇太孙殿下身边，切记要勤恳本分，竭尽忠诚。”杨寓声音极好听，温雅如水，只是隐隐透着不和谐的音符。
　　为什么这信是给你而不是给我？

　　我本来想从今天开始就开始我的减肥大计，但是被柳无病给阻止了，据他说是因为如果我没吃饱饭，那么像解毒这样需要消耗大量体力的事情恐怕坚持不下来，所以我不但不能饿着自己，还得尽量吃，拣有营养的吃。
　　所以晚上我又大鱼大肉了一回。
　　痛快是暂时痛快了，不过我总算体会到农民喂猪时那种含笑的小眼神是怎么回事了：吃吧，快吃吧，吃肥了好宰了你吃。
　　我被他们诱哄着带到了世子府里比较偏僻的一个角落，那儿就一个空房间，四面的墙壁上、地面上都裹着厚厚的毛毯和棉被，他们想借着房间里那四根铁柱子绑住我，我当时就不乐意了，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到底是治病呢还是戒毒啊？用得着这么大阵势吗？
　　不过我的立场并没有坚持很久，因为杨寓亲自上阵了，那温柔而坚定的眼神一看我，我就软了，乖乖的任他把我绑起来，等我终于恢复正常的时候，发现一切已成定局，四根粗大的绳子绑着我的四肢，然后栓在了那四根铁柱上。心里面在滴血，美色误人啊，何况还不是我自己愿意误的，我居然被这个身体的潜意识给挟持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柳无病带着猥琐的笑，凑过来，“世子殿下别惊慌，我下的这药有些猛，这也是怕到时候世子殿下痛极了挣扎起来，伤了自己。”
　　我看到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白玉做成的瓶子，凑到我左胸口那儿，我使劲想抬起头看看他到底在干嘛，可惜我就是看不到，脖子和胸口上的肉都太多了，严重影响到我的正常动作。挣扎了一下之后，只能作罢，爱咋咋滴吧，反正应该也不至于害我。
　　一个凉飕飕的东西爬在我胸口那儿，很快，我就觉得胸口隐隐一痛。
　　柳无病这时候表情突然间严肃了起来，看起来倒也有点名医的风范了，“世子殿下忍着点，过一个时辰就好了。”
　　说完，他示意杨寓过来。
　　我想了想，说：“等下无关的人都出去。”看这阵势，估计等下动静会很大，我不希望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人看见。
　　他们点点头。
　　杨寓手中拿着一个软木塞子轻轻走过来，“世子殿下。”
　　我一咬牙，张开嘴，他把软木塞轻轻的放进我口中，然后用丝巾帮我把额头上的汗水擦干。
　　看着那个修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这边只剩下一个柳无病在我身上扎针。
　　痛苦是突然到来的。
　　我是想过会很痛苦，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痛苦。
　　那种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亲手挖出来以求超脱的痛苦让我死命地挣扎起来，痛，只有无边无际的痛，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大声吼叫着自己的痛苦。
　　我很想以头撞地，让自己晕过去，但是身下面是厚重的棉被，棉被已经被我身上如浆的汗水浸得湿透了。
　　晕不能晕，只能活生生的熬，这真的是煎熬，就像在火上面一遍遍刷着酱料的烧烤一样。
　　我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痛已经让我神志不清了，我好像把上辈子加这辈子的痛一次用完了，自此以后，大概任何酷刑在我眼里都不算什么了。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杨寓和柳无病在旁边看着我，还有几个侍女太监在旁边伺候着。
　　我勉强自己笑了笑，“这痛还真不是人受的。”
　　柳无病走上前，给我把脉，“痛一时比痛一世好。”他说，“这个方子也就第一次会这么痛，以后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
　　我脸色发青，“你说什么？”
　　“世子不必惊慌，以后不会有这么厉害的痛楚，而且时间也就半个时辰。”柳无病不慌不忙地说。
　　听到这句话，我脸色缓了缓，如果不治的话，只有三到五年命，治了的话，虽然每个月要痛那么半个时辰，但是至少能活着。
　　“世子殿下以后照此方每日按时服药，这药能调理身体，也能减轻每个月发作时候的痛楚，所以一定要天天喝。”柳无病拿过一张纸，递给我。
　　我看了看那张纸，得出一个结论：不管哪个时代，医生的字都让人觉得是看天书。
　　我点头，让身边的人把方子收起来，然后疲倦的挥挥手，“你们都下去休息吧。”他们也陪着我折腾一个晚上了。
　　“杨大人。”我看到杨寓也跟着告退，走到了门边，突然间喊了这么一句。
　　他回过头，眼神清澈，“世子殿下有何吩咐？”
　　我摇摇头，“没事了，你下去吧。”
　　他目似清泉，静静地看看我，说了一句，“世子殿下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虽然前天晚上受了那么大折磨，但是第二天早上，我居然觉得有些神清气爽，好像身上去了些无形的枷锁一样，这让我觉得，也许那个柳无病真的有那么一套，这种去了重负的感觉确实让人感觉不错。
　　不过想想昨天晚上的折磨还是有些不寒而栗。
　　一大早就坐上马车，到了宫门的时候下马车，换轮椅，半个时辰之后，我出现在了乾清宫的大门口。
　　这个宫殿是朱允炆专用的，他一般的活动起居都在这里。
　　大殿内早有人候着了，看见我进来，纷纷站起来和我打招呼，我晕头转向，就这么嗯嗯啊啊地应和着，这些人估计都是各个藩王的世子，还有一些办事的大臣，此时，朱元璋早已经把一部分政务交给皇太孙处理，以锻炼他的能力。
　　今早杨寓派给我的小太监终于有了发挥的地方，每次一个人上前，他就低声和我说这是谁谁谁，做什么的，什么职务之类的，这么一来还好，没让我出什么漏子。
　　让我庆幸的就是，在这里，我身份还算高的，有燕王世子这头衔在这儿，大家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虽然眼睛里还是藏不住那一丝半点地轻视。
　　正随便说着话的时候，朱允炆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