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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花容月貌与和蔼可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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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前三天,岳石丹与岳林生被关到了一起,一个抄书,一个盯着,抄不完两个都别想出来。
岳林生苦着一张脸,垂头丧气的瘫在太师椅里。岳石丹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小到大他抄书抄习惯了,一只手能握住四支笔,抄三遍,很快的。
研好了墨,翻开第一页,然后岳石丹的笑容凝固了,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了一大片。
咔——一声细响,岳石丹手中的毛笔短成了两截。
唰!砖石一样厚的书册朝着岳林生就砸过去。
哈——哈欠打到一半的岳林生吓得从椅子上翻倒在地面。
“岳石丹!你谋杀次兄啊!”岳林生对着岳石丹吼道。
岳石丹啪的一声,将断笔拍在桌面上,怒视他道:“我还以为你突然长了良心,学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你自己看看你让我抄的是什么破书!”
“谁说要和你同患难了?福我自己都不够享,要不是受你连累我会在这儿?”岳林生瞥了一眼砸在地上的书册,辟罗国的古籍嘛,他说过的。
没说过的就是,用来记载这本古籍的文字是一种笔画又多又复杂的字体,不仅看不懂,抄起还费心又费力,没有捷径可走,还不如之前抄三十遍来的快。
岳石丹抄起砚台,“受不了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你你你、干什么?”岳林生连连后退,忽然一砚墨汁迎面而来,“噗——”岳林生呸了一口口水,多余的墨汁顺着他的下颌流在地上。
“哈哈哈!”岳石丹笑得前俯后仰,“一肚子坏水,你也有今天!”
“我和你拼了!”一时间,书房里打成一片,毛笔墨汁满天飞,等春阳和春来进来拉架的时候,两人都黑黢黢的。
“三少爷三少爷,您快放开二少爷的头发。”春阳喊道。
结果对面的“三少爷”开口:“你爷我在这儿呢!”
岳石丹也对着身边的道:“春阳!你别拉着我的手!”
认错人了,春来和春阳对视一眼,立马交互了个位置,又各自拉着架。
闹了这一场,二人喜提抄书十遍,注定的无缘宴席。
随着宴席临近,余竹发现以往老是跟在她身边的春燕最近经常找不到人,余竹去寻她,又瞧见她和红霞在一块。
她没走近,远远瞧着,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红霞脸上似乎带着泪,说着说着就给春燕跪下了。
春燕没去扶她,余竹很少见她这样疾言厉色,出什么事了?
似乎不问问不行了,余竹正打算过去,春阳却来了,他代他家少爷送了个匣子来,说是给妹妹的见面礼。
等他走后,余竹打开,发现里面是一顶小巧的水晶花冠,春燕瞧见的时候眼都直了,心道这花冠来的真是时候,小姐的发饰有着落了,红霞也悄悄松了口气。
终于到了开席的日子,余竹带着笑容,脑中搜索着宾客名单上的名字,尽量不出错的与众人打着招呼。
“哦罗小姐,真是花容月貌,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哦吴小姐,真是花容月貌,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哦马夫人,真是花……”年逾五十的马夫人期待的看着余竹,余竹尴尬了一下,硬着头皮道:“……花团锦簇,久仰久仰,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噗——”边上站了有一会儿的陈湘湘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
好在马夫人已经走到了别处,余竹回头瞪了陈湘湘一眼,“笑什么笑?”
陈湘湘凑到她跟前,“马夫人那哪是花团锦簇,简直就是花枝招展、花里胡哨,亏你还给她捡了个好词。”
余竹扯了扯嘴角,本来她都想好了,年纪轻的就夸人家花容月貌,年纪长的就夸人家和蔼可亲。这不是一时夸顺嘴了,没转过弯来吗?
她见陈湘湘扭着脑袋四处张望着,便好心开口道:“别找了,三哥受罚抄书,前头的宴会他是来不了了。”
被戳中心事的陈湘湘脸一红,“谁、谁说我找他了?我没有!”
好好好,没有。余竹揉了揉笑僵了的脸,深感再这样下去可能有口眼歪斜的风险,正不知如何摆脱,就听见有人娇声道:“杜姑娘来了。”
“啊杜姑娘来了?走去看看。”
叽叽喳喳想要和余竹攀好的千金们都挤到了别处去,只有陈湘湘还留在那陪着她。
闲着无聊,余竹好奇问起,“工部侍郎杜家的小姐?看来很受欢迎啊?”
“嗯。”陈湘湘懒懒道:“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嘛,都是去拍马屁的。”她用眼睛睨了余竹一眼,“我提醒你啊,她可爱抢风头,你是主人家,别被她落了面子。”
正说着,人群似乎又朝着这边过来了,余竹才放松没一会儿的脸又挂上了客套的笑容。
一名身着芍药珍珠花裙的女孩被簇拥在中间,听着周围人的夸赞,一脸的傲气。
“杜小姐今日的珍珠簪真特别,我瞧过白的粉的,可这紫色的可真是少见,得不少银子吧?”
“银子算什么?主要是这个颜色多难得,染都染不出这样的!”
“那是,这可是天然生长的,用颜料染的那是什么下等货,杜小姐才看不上呢!”
杜小姐倨傲的一扬脑袋,“我要用自然用最好的!”
说着她眼尾朝着余竹这边一扬,炫耀之意不言而喻。可她目光在触及到余竹头上的水晶花冠后,得意的眼神微微一震,似乎不相信似的,整个眼睛都望了过来。
紫色的珍珠难找,水晶的花冠更是稀罕货,自己本来想要压她一头,没想到一个照面自己就败了。
杜玥瑶咬了咬牙,身旁之人没察觉到异样,还在夸她的珍珠好看,被杜玥瑶狠狠瞪了一眼。
这些人,明知道南陵侯府小姐戴了个水晶的花冠,还这样吹捧她,分明是想要看她的笑话。
但也别得意,她又不是只有一个珍珠簪。杜玥瑶手指轻抚了抚自己脖颈上的宝石璎珞,成功将众人的目光带到了璎珞上。
“这就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吧?听说是外邦进贡,连公主都没有呢!”
“皇后娘娘真疼杜小姐啊!仅有一件的宝石璎珞都给了您。”
“我看看我看看……”
“……”
杜玥瑶又能得意了,微微抬起头,好让其他人更能欣赏到璎珞的华美,顺便再给余竹一个挑衅的眼神,看你拿什么和我比。
不过这个眼神纯属做给了瞎子看,余竹的目光钉在了那支珍珠簪上,这东西瞧着眼熟,她记得春燕一开始就是想要让她戴这支珍珠簪。
是相似还是同一支?
余竹一言不发的看着杜玥瑶,让陈湘湘误会了,她安抚道:“你别理她,一个璎珞炫耀了快半年了,那些人也是早看腻了,现在就哄她玩儿呢。你瞧瞧她,裙子上还缀满了豆子大小的珍珠,也不怕硌着自己。”
陈湘湘自己笑了两声,无人应和的她嗔怪的瞪了余竹一眼,“我说笑话你怎么不应啊?”
余竹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这会儿回过神来,又看了那支珍珠簪一眼,应该是相似吧?不然侯府的东西怎么会落到外面?
这时,春燕过来对余竹道:“小姐,晋阳长公主殿下和昭荣郡主来了,想见您。”
“见我?”余竹跟着春燕往花厅走,心里琢磨的是一会儿见了人说些什么。
晋阳长公主殿下是陛下的亲妹妹,她还是闻星野的母亲,那就是长辈了,和蔼可亲吧!
昭荣郡主,嫁过人又守了寡,虽然没有孩子,但也是长辈的年纪,那还是和蔼可亲吧!
没办法,别怪她词少,自从脑子里塞下那长长的宾客名单后,她就挤不出什么好词了。
花厅里,余竹刚走进去,一道声音就响起,“这不是来了吗?”
余竹闻声望去,有点眼熟,似乎见过,春燕在一旁给她小声提醒,“昭荣郡主。”
“哦昭荣郡主,真是和蔼可亲,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余竹说完,昭荣郡主掩面笑了起来,余竹不确定的看向她阿娘,我说错话了?
昭荣郡主笑够了,开口道:“和蔼可亲?还没人这么夸过我,南陵侯府的小姐真有意思。可我们也不是初见,上回昌平伯府就见过一回,啊,我忘了,你那时醉倒了……”
昭荣郡主又笑了起来,花厅里其他夫人因这话也想起了上回的事,要么低头、要么捂嘴,发出窃窃的笑声。
余竹有些尴尬,上回失态竟然要被嘲笑这么久。
“你觉得见到我是幸事吗?”昭荣郡主忽然又问,却不等余竹回答,她又自答道:“我觉得也是。”
这话余竹听不懂,好在另一个声音出言打断道:“你别霸着她,让她过来也给本宫瞧瞧,本宫可是头一回见她。”
余竹松了口气,绕过昭荣郡主往主位上瞧,南陵侯夫人提醒道:“这是晋阳长公主殿下。”
“哦长公主殿下,真是和……花容月貌,”余竹由心而发,“得此一见,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