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纸流年》晚屏

9、第九章往事如梦

　　阮小莲、刘青莲分别是是齐家大夫人、二夫人出嫁前的闺名

　　22年前，阮小莲16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性格执拗的她偏偏喜欢上了自己贴身丫鬟的弟弟刘青成。

　　这一段发生在高墙院内的恋情终究是不被看好的，即使刘青成和阮小莲再怎么苦苦哀求阮小莲的父母，最终还是被活活拆散了。

　　那一年，阮小莲被关在家里整整一年没出过闺房。而刘青成则被迫去当了兵，他本想借此机会干一番大作为，将来可以风风光光的来迎娶阮小莲。

　　没想到在外奋勇杀敌的他还没等来晋升的消息，却得到了一封来自姐姐的看书，阮小莲要嫁人了。

　　那是刘青成当兵后的第三年，他向军中告假，火急火燎的奔赴阮小莲的家。

　　没想到的是，即使他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当他赶到的时候阮小莲已经成亲三天了。

　　刘青成不敢去见阮小莲，只能悄悄地拜托姐姐将一封信交给了阮小莲，然后含恨离开了。

　　那日，阮小莲见到心上人的信之后哭了整整一夜，没有人知道她为何哭。只知道自从那天后阮小莲就好似换了个人一样，在人前她是温婉善良，贤淑端庄的齐家大夫人，到了晚上时常夜半对镜痛哭，每每齐老爷问起，阮小莲总推说是想念父母了。

　　心疼爱妻的齐老爷便在第二天打点了一些东西，让阮小莲回了娘家。

　　时间一长，阮小莲觉得齐老爷是真心对自己的，便慢慢地放开了自己的内心，和齐老爷成为了一对真正的夫妻。

　　然而，就当阮小莲觉得日子就能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时，又发生了一件让她觉得几乎奔溃的事情。

　　就在阮小莲和齐老爷成亲后的第二年。

　　那天正好是中秋佳节，齐老爷因为心情好便多喝了几杯。由于平时不怎么喝酒，那日喝完后只觉得头晕目眩，便想趴在桌上稍做休息，让刘青莲先扶阮小莲回房休息。

　　当刘青莲送阮小莲回房后，再返身回来时齐老爷已经不在前厅了。

　　正当她觉得奇怪之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她本能的想反抗，想呼救，但是那人顺势捂住了她的嘴，不多时她便失去了意识。

　　当刘青莲再次醒来时发现身边竟然多了个男人，她吓得尖叫起来。再定睛看去，那人竟然就是齐老爷。

　　刘青莲又羞又恨，她迅速穿好衣服冲出了房间。

　　不多时，就听到下人在院中大喊，“不好了，青莲跳河了……”

　　阮小莲因为昨天喝得有点多，醒来时有些昏昏沉沉的。

　　平时这时候刘青莲一定来唤她起床了，可如今当她醒来时房中却空无一人，就连齐老爷也不在房里。不多时又听到门外有些吵闹，便披着衣服打开门想看个究竟。

　　这一看可把她吓得不轻。只见下人们七手八脚的把刘青莲抬进了她自己的房间。阮小莲赶紧穿好衣服跟了过去，“青莲？青莲这是怎么了？”

　　“夫人，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管家发现青莲跳河的。”

　　阮小莲听了下人的话看向管家，“老陆，你说，怎么回事？”

　　“夫人，我也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老陆为难的挠了挠脑袋，“今早我是去厨房给您和老爷端醒酒汤的。刚走到池塘边，就听到‘噗通’一声响，回头一看，就看到青莲跳河了。”

　　“小姐……小姐，我对不起你，青莲对不起你，你们不该救我的，不该救我的……”一旁，躺在床上的刘青莲挣扎着下床跪在了阮小莲跟前。

　　“青莲，你快起来，你别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阮小莲扶起刘青莲，帮她抹去脸上的泪痕，又喝退了下人。

　　刘青莲只是低头哭泣着，脸上不时有水滴划过，她不住地颤抖着身子，泪眼汪汪的看向阮小莲，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此时齐老爷慌慌张张地冲进刘青莲的房间，在看到阮小莲的那一刻他有一瞬间的心慌。刘青莲抬起头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

　　阮小莲回头看着齐老爷，又看了眼刘青莲，此时就算再傻的人也该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阮小莲深深地吸了口气，平静地说道，“青莲，我会让老爷给你一个交代的。你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点的衣服，再来我房间找我。”

　　“是，小姐。”刘青莲抽泣着，磕磕绊绊地回应着阮小莲的话。

　　阮小莲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离开了房间，在经过齐老爷身边时用怨恨地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步伐坚定地朝房间走去。

　　齐老爷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刘青莲，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阮小莲和齐老爷前后脚回到了房间，一时间房间内的温度降到了冰点。见她一直不说话，齐老爷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夫人，我……我真的以为是夫人。我……”

　　阮小莲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过了会才缓缓吐出，“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找借口也没用了。老爷若是喜欢青莲，娶了便是。”

　　“不不，夫人。我心里只有夫人一人。”

　　“只有我？”阮小莲冷笑一声，“老爷，青莲从小跟在我身边，我拿她当亲姐姐一样，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还说什么把青莲当成了我，那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原本还想着替青莲寻摸一户好人家，挑个好日子让青莲成亲。如今……如今我如何和她交代？如何和她弟弟交代？”

　　“夫人，是我的错。我不该贪杯误事。可是夫人，我是万万不会娶青莲的。”

　　“小姐，莫说老爷愿意娶。青莲也是万万不会嫁给老爷的。”刘青莲冲进房间再次跪在了阮小莲跟前，泪如雨下。

　　“青莲，你起来。”阮小莲轻柔地扶起刘青莲，帮她拂去脸上的眼泪，“你若不愿嫁，我不逼你。但老爷做了这种事，他是定要对你负责的。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小姐，青莲什么都不要。青莲只想一辈子都跟在小姐身边。”

　　“好。”阮小莲冲她点了点头，“那此事便只有天知地知还有我们三个人知道，绝对不要声张出去。青莲，你先出去吧，我和老爷还有事要说。”

　　“好。”刘青莲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夫人……”

　　“老爷，出了这事，请恕我不能再和老爷同床共枕了。从今日起就请老爷搬去书房住吧。”

　　齐老爷一愣，随即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全听夫人的。”

　　这件事情虽告一段落，但一个月后，刘青莲开始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时常觉得恶心想吐，有时候还想吃点酸的。

　　以为自己生病的刘青莲去了医馆，但在得知自己怀孕后她如遭雷劈。

　　“青莲？”阮小莲推了推一旁的刘青莲，因为她在给自己盛汤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刘青莲听到阮小莲在喊自己，连忙道歉，“对不起小姐，我……”

　　“青莲，你最近怎么了，时常走神。是有什么心事吗？”阮小莲接过汤浅尝了一口。

　　“小姐，我确实有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事啊，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刘青莲看着阮小莲的眼睛，凑到她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阮小莲听后瞳孔逐渐放大，一直到刘青莲说完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然后又将目光移向了刘青莲的肚子，“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也不知道，小姐。我想过把孩子打掉，可我又怕……”刘青莲使劲搅动着衣角，看得出来她心里确实很难受。

　　“这件事应该告诉老爷，他必须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阮小莲的语气平静，望向刘青莲的眼神中充满了心疼。

　　“全听小姐的。”刘青莲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什么？怀孕了？”齐老爷初次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十分震惊，但很快他便犹豫起来，“我知道这事错在我，可这孩子是无辜的。但是让青莲生下孩子却不给她名分，那我也太不是人了。”

　　“你早就不是人了。”阮小莲恨恨的说道，“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没体验过做人妻的感受，现在却怀孕了。”

　　“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那现在依照夫人的意思呢？”齐老爷的脸色很是难看。

　　“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阮小莲缓缓开口，“明天我就让青莲回我娘家，跟母亲说我帮青莲寻摸了一户好人家。如今青莲怀孕了，我让她回家安胎。等孩子出生后便过继到我名下。怎么说他也是你们齐家的血肉，不能流落在外。”

　　听了阮小莲的话，齐老爷竟直挺挺地向她跪下了，“夫人，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们齐家愧对你们主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