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象派捡垃圾[西幻]》呼秃秃啦

4、第4章

　　就因为那一句答应，袁亦果断奢求了热爱的捡垃圾事业，全身心投入到摆烂大军中去。

　　光球将这间小小房屋四角转遍，都无法参破袁亦的想法，果然女人心是根海底针。

　　“宿主——”光球突然一顿，转身变换称呼，“宝呀，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出发呢？摆烂也不是办法，动起来才有出路。”

　　袁亦事不关己地高高睡起，特意拉起被角盖在耳边，声音透过疏散的孔隙传来，“已睡，勿扰。”

　　“嘿！你这人怎么这样！”光球严厉怒斥这种行为，华丽地落在她枕头边，找个舒适的位置趴好，“我也睡。”

　　摆烂人会，球也会。

　　光球窝窝囊囊地薅来自己的专属小毯子，生气着生气着，果断睡去。

　　它醒来的时候，是被袁亦强制开机摇醒。

　　“？”光球茫然地看向袁亦，系统艰难重启，语言系统困难建构，“你……？捡垃圾……？啊——？不行，我清醒不过来，再睡会儿？”

　　“睡？睡什么？年轻系统睡什么睡？”袁亦不退让地晃起球身，光球如同软体动物那样在手上摊成一滩水。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

　　光球一下子蹦上天，占据制高点，借着起床气助长自身气焰，“谁睡的是你！不让我睡的也是你！”

　　袁亦伸手轻松拉回床上，她张开五指，稳操胜券地张合双手，“你已经被我玩弄在鼓掌之间，逃不掉。”

　　光球笼罩在她的影子下，亦如案板鱼肉的仰视。它紧张地往后退了几步，随手捡起自己的小毯子，薄薄地筑起屏障，“我卖艺……不卖身……！”

　　袁亦否决：“由不得你。”

　　.
　　她按照往常的习惯，拿出早已整理好的背包，扔到光球面前：“走。”

　　光球颤抖地问道：“走？去哪儿？”

　　袁亦斗志昂扬地抬起头：“魔物森林，捡垃圾。”

　　“……”光球继续颤抖，甚至幅度加剧，久久说不出话。
　　别问，问就是太感动了。

　　它一头栽在鼓鼓囊囊的包上，尽力让自己哭得小声点：“你这样……让我好不习惯。”

　　“我这样……？”袁亦捧着光球，眼睛快速眨巴起来，格外深情地说道：“当然是为了你呀，我滴宝。”

　　光球与她四目相对，上半球身隐隐溢出水迹，“宝！”

　　袁亦深情回应着这份珍重的叫喊：“球——”

　　一人一球深情对望，袁亦嘴角都抿平了，才得以维持这样诡异的氛围。

　　“呕——”
　　“呕——”

　　袁亦擦擦嘴，“不行，太恶心了，我们不要互相恶心。”

　　光球滚到一边：“早知道，我就烂在厂里了。”

　　“不可以的宝宝，别想了。”袁亦垮起个小脸，不乐意的样子晃在它面前，“再敢这样想，我直接大义灭亲。”

　　“嘶——”
　　光球不争口气，开始争蒸馒头的气，唯唯诺诺不敢吱声，踏实肯干地膨胀身体，一口吞下袁亦准备的背包，“哼哼哼，给你存空间里面。”

　　“呀？”袁亦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唇瓣都努在一起，眼睛陡然清澈起来，“重嘛？”

　　光球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身体：“饱——”

　　“嘶，我嫌弃。”袁亦笑意凝固，和善地将其揣到兜里，“走了。”

　　还能离了咋滴？

　　光球探出脑袋，疑惑不解：“你想怎么去？”

　　“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袁亦的手搭在门把手上，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中找有答案。

　　她准备这几天可不是草草了事，全是用了心血去理解、研究这个世界的魔法规则应用。

　　光球开始争气地飘出来，阻止袁亦出门：“我来吧，我来吧。”

　　“不是CD三个月吗？”袁亦手背重重的，光单手支撑起来一个微不足道的球，就已经没力气开门。

　　光球微微抬起：“你误会什么了？画魔法传送阵呀，咻地一下就过去了。”

　　“嗯？”袁亦突然被点醒，大彻大悟地拍拍脑袋，“不好意思，完全把你排除在外了。”

　　她知道魔法阵，可自己不会，就该找别人帮忙。
　　只是忽略了人可以帮忙的事，系统也可以呀。

　　这次袁亦真情实意地抱住光球，稳稳当当地放在了地上，“需要我做什么，尽管提，包满足。”

　　“嘶——”光球小小一团立在地面，扬起来拉出的视角，将袁亦看得近似扭曲，“你别这样，我害怕。”

　　袁亦：“？”

　　光球缩成一团，指挥道：“退回，我要开始画阵了。”

　　袁亦无声地往后退了一步，还没站稳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连连后退，生怕打扰般捂住自己的嘴，防止打扰光球工作。

　　光球发着微蓝色的光，周身渐渐飘起银色的光点。它往前滚去，所滚之处竟拖出一条长长的银纹。

　　袁亦渐渐抑制心中的激动，但双手还是不受控制的快速张合，无声地鼓掌助威。

　　光球快速移动，寥寥几圈滚下去，一个占据客厅中央的圆圈已经滚完，它又一顿忙活圈内的花纹走向，最终滚到了袁亦脚步猛然一撞。

　　它脑瓜子嗡嗡，天旋地转间，牢牢地被捧着了温热的手心，一阵细腻的触感宛如过电游走全身，成功驱散刚才的眩晕。

　　光球定定神，神气地说道：“我……画好了。”

　　“看见了。”袁亦难掩嘴角的笑意，包好怀里的球走到阵中间。

　　她平生只爱专研赚钱法，如今陡然对奇门遁甲来了点兴趣。

　　袁亦语气激动，带着小孩子的天性试探着迈出脚，踩在另一片花纹：“提问，我要怎么做？”

　　“哼哼哼。”光球傲娇地命令道，“把我放你头上。”

　　“哦，好。”袁亦高高举起光球，柔软的发丝轻擦过光球的底座，她手一松，像是解开了什么禁制，突然照来的光线亮到她直接闭眼。

　　袁亦规避着不适的光线，逐渐低下头去，但是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扶住头顶的光球，防止意外掉落。

　　她们脚下的光阵也开始溢出光影，头上的强光无声掩盖脚底的耀眼。

　　袁亦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好久，扶住光球的手已经发酸但依旧没有放下。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那么关心，只知道周身风云变化着，其中开始掺杂泥土的清香。

　　能偷懒的，她一定要偷懒上。
　　反正一定是魔法，将一切事交给魔法就好。

　　“摸摸，不怕哦。”光球压低球身，轻拍袁亦前额，“可以睁眼了。”

　　“嗯？”袁亦紧闭着眼睛，也能感知光影变化。她试探性地掀起左眼皮，没有预料的刺眼强光继续照来，反倒阴郁的倒影柔和着阳光照射，将一切都烘得那么静谧。

　　“这是……？”袁亦双脚踩在草地上，画地为牢地站立中，往哪边迈都不好，站得越久越有种莫名罪过的感觉。

　　光球恢复往日的普通，语调自然上扬：“魔物森林。”

　　袁亦不确定地揉揉眼眸，眼前雾蒙蒙的一片汇聚一起模糊视线，好让她没什么心理负担地迈出脚去。
　　她扶住一棵距离自己最近的大树，树干显露出经受洗礼的凹凸有致，指尖点在树皮深深浅浅的纹理，随意往下滑动抚摸，一段不经意的往事就那样直白地告诉袁亦了。

　　袁亦一愣，本就修长白皙的指骨翘起，光影变化衬托得皮肤给为白皙。
　　可算是明白参照物的重要了，比如，系统跟自己比较起来，自己就显得那么魁梧。

　　她看似熟练地往兜里一掏，却抓出了一团空气。

　　“嗷，忘记了，没有手机。”袁亦默默收手回来，心态超好地团住光球，“笑一下。”

　　精装朋友圈，毛坯现实状，也是让她体验上了。

　　“有什么想法？去哪儿捡垃圾？”光球皮笑肉不笑地窝在她怀里，声音闷闷地传出，片刻被整片森林吞没。

　　“不知道啊。”袁亦走过阳光穿枝叶缝隙，透到草地上的斑驳光影，“你等我逛一圈……再议，再议。”

　　袁亦平静的呼吸陡然被打破，走动起来的感觉瞬间不一般，鼻尖像被看不见的东西轻柔地点触，一股清晰的气息夹杂着徐徐清风铺面，直击她那刻跳动的心脏。

　　她忍不住深深吐纳，这不就是纯天然氧吧嘛？
　　还是免费，buff叠满，多吸几口。
　　这里养生，外面要命。

　　.
　　光球安静地趴在袁亦肩头，充当可爱的吉祥物，时不时地冒出几句催促，“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捡垃圾啊！急急急，急死我了。”

　　袁亦看得没看怀里的球，直接巴掌就下去盖住，“嘘——森林听不得上班这种事。”

　　光球：“……”

　　光球继续忍，忍无可忍换着花样重复：“难道你想休息一下嘛？你已经徒步两小时了，不累嘛？休息，休息一下。”

　　虽然球没脚，皆若空游都有依。

　　“呵，真没用。”袁亦洒洒水地轻快停下，随便挑了棵大树坐下，“你难道没有觉得很奇怪吗？”

　　光球一下子飘到她面前：“奇怪？奇怪什么？哪里奇怪了？不要瞎说。”

　　“……”袁亦抿紧唇瓣，晒干沉默地做出“请”的手势，“请问，我们的目的地叫什么名字？”

　　“魔物森林。”光球突然冲到她面前，步步紧逼，“难道没看见吗？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要树有树，要草有草，这里不是森林？”

　　“请问，森林有了，魔物呢？”袁亦严肃地绷住嘴角的幅度，“我转了这么久，一个活物都没有看见过。”

　　“嘶——”光球幡然醒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心虚地飘离袁亦视线，“不知道啊，书上就这样写的，我就照着做的。”

　　袁亦狐疑：“什么书？有好东西竟然不分享？！我看错你了！”

　　光球一字一字地说道：“《初级魔法传输阵入门》”

　　“啊！”袁亦一下子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指向光球，激动的情绪没有呈现到面如死灰的脸上，“原来魔法阵可以习得……你不早点说！你知道我提前准备了多久吗？多累吗！？”

　　这不是被迫加班，还是原地踏步的无用功一样吗？

　　“我破防了，我真破防了。”袁亦扶着树干稳住身形，指尖冷冽地戳着光球，“下次一定要提前说，听见没有！？”

　　拒绝加班从我做起，并且人人有责。

　　“你也没问……你也没说……”光球无意惹起这团怒火，“听见了……”

　　“不行！我好气啊。”袁亦越想越气，气到背脊逐渐弯曲，身体佝偻起来，手上用力地扯动树皮，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整棵大树。

　　“……”光球不敢吱声的飘在空中，路过的微风帮忙调整站位，贴心地帮它换了个方面减少挨骂。

　　“你听见没……”

　　光球蹙起两边，化成小手拉出耳朵形状，转身面对风暴：“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话音未落，直接被怼了回去。

　　它还没搞清楚状况，一只大手就那样水灵灵地包裹住了球身。光球一猜就是袁亦的手，只是还伴随着一股强大的吸力，猛然将其带走。

　　光球眼前只闪过一阵幽幽的绿光，没看错的话，是树干在发光。

　　并且把她们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