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随机应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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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天的比武招亲，郭靖和黄蓉没有跳上台，那么，即便告诉包惜弱也没有什么。正是因为有这两个人的搅局，那就要滴水不露，什么都不能说。否则，提及这场比武，当时在场的人还有哪些，包惜弱很难不问，一个不小心，郭靖的名字露出来，那便什么都完了。
现在的杨康，自是不知道穆易的真实身份，也没想过要再和穆念慈有所牵扯。本来就是一场玩笑，看这姑娘容颜娇俏，一时多情，谁知会招惹郭靖，莫非真是天意？
把玩着手中匕首的杨康，很庆幸刚才的随机应变。
禀报完这件事后，他便及时告退，没有再留。也亏得如此，包惜弱才没有机会因为冲动细叙当年。
罢了，去找找那个姑娘，和她演一场戏，瞒过眼前吧。
杨康知道，依包惜弱怜惜弱小的秉性，一定会和完颜洪烈据理力争，一定要康儿对此女负责。奈何金宋不容，要说通他，自然不容易。
恐怕到时事情会变得不可收拾。也只好在此父女二人身上多费些心机。
等等，穆念慈，穆易……
揣测着这两个名字的杨康突然心中响起闷雷。
木易，难道不是“杨”么，当日穆念慈在比武台上所使，不正是杨家枪？
难道真的这么巧，竟真的撞上了？
途经假山的他停步不前，与记忆相互验证。
丘处机也曾经向他演练过杨家枪，只是招式绝没有穆念慈纯熟。
身为半个武林中人，他知道，正宗的路数，当然是嫡传。所以……
所以，穆易一定是杨家的后人，而且，而且……
被大胆的设想吓到的杨康，竟然手一抖，任由匕首落地。
巧事总是赶到一起。假山后的耻笑声在此刻适时：“哟，小王爷‘师兄’，怎么你的‘贵体’抱恙到连把刀都拿不住？”
这阴阳怪气的声音，杨康很明白那是谁。他赶在对方现身前将匕首抢进怀里，却还是被对方盯上。
白衣道袍的尹志平在一丈外站定，眼锐如鹰。
丘处机私藏杨康匕首之事曾对他吩咐，不许泄露给杨康知道。尹志平不知这把来自郭靖，只当杨康是从师父房中取的，他一向不喜杨康，现下正是逮到机会，当即斥道：“完颜康，你竟敢偷师父的东西？”
心中一团乱，哪有情绪解释。杨康对这个“师弟”完全没有好感，随即夺步道：“我没空和你闲扯，来得正好，丘处机呢？”
连声师父也不叫，尹志平越发怒火冲冲，急道：“完颜康，真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会收你做徒弟，你这个目无尊卑的家伙，今天，就让我就替师父教训！”
一语不合，立刻拔剑，向前刺来。杨康没办法，只好后退两步，□□低头。
窟通！
一块山石被削了下来。
杨康猛然醒觉梅超风正栖身在此，千万不可惊动。只道暂且服软道：“师弟，是我错了，休手吧。”
“哼！”尹志平更加得意，直接伸掌到他面前：“东西拿来！”
杨康忐忑地抚上胸前，却见丘处机脚步匆匆地赶来：“志平！”
尹志平见机大喜，将手指去：“师父，这个金人他……”
他刚要邀功，却被丘处机在肩上拍了一记，同时急命道：“志平，为师有话要和你说，随我回房。杨康，你有事自去罢。”
丘处机回身时只淡淡望了一眼，面上的急切之色却是骗不了人。他一贯急性子，将戏演成这样很不易。幸好杨康没有纠缠，急流勇退，才让他放下心头大石。
不管怎么说，总算及时阻止一件麻烦事。
如果让尹志平透露消息，教杨康知道私藏了他的刀，这件事，就等不得比武之期，要提前揭穿了。直到现在丘处机还以为杨康不得消息，哪里敢不瞒着。
竟是自怀心事，杨康这边也是沾沾自喜。
只是要找穆念慈帮忙演戏这条路，却是非得断绝不可了。
想不断绝都不行。
因为……
比武招亲的事，完颜洪烈刚回府便得了消息。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直到包惜弱跟他说，康儿是认真的。
于这一点，完颜洪烈绝难相信。
康儿长大了，懂得男女之情，他很高兴，但是，他绝不相信，康儿的眼光，会如此低劣。
在他眼中，他的康儿，是人中龙凤，是天赐的瑰宝，怎么能是一个跑江湖卖艺的女子所能匹配？
认真？玩玩还差不多，就算情长些，做个外室已经是恩赏了。这是从哪里来的百姓，怎么这样不识趣？
惜弱太过心软，完颜洪烈猜想必是她动了恻隐之心，拗不过那父女的纠缠，或者是花言巧语，所以才强命康儿一定要同意。
这些低贱的穷人，还不是贪图我赵王府的荣华富贵？宋人低贱无比，有什么资格配得上我的儿子？
越这样想，越觉得杨康受了委屈的完颜洪烈一口回绝。
这时，他并不知道包惜弱没有和这对父女见过，倘若他知道，他一定会想别的法子，来安抚她。
殊不知心软之人也有倔脾气，完颜洪烈看不起宋人，这让包惜弱除了心伤之余，还动了非如此不可的念头。
她一定要将穆念慈和她爹请来府中做客，当面致歉。并且以三书六礼，正式迎娶此女。
完颜洪烈终于被惹急了，竟然吼道：“不行，我大金国的小王爷怎么能娶一个宋女为妻，这不可能！”
往往是在紧要关头，才会口不择言，也往往这些口不择言的句子，才是真心话。
包惜弱也是宋女，而且比穆念慈更差的是，她不但是宋女，还是嫁过人的，和别人生了儿子的宋女。
就算完颜洪烈再爱她，想要遗忘这一点，还是很难的。
十八年的付出，如果毁在一句话上，该有多么不甘心。
完颜洪烈顿时手足无措，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他看着包惜弱扑扑掉泪，却不敢再说一句。
偏偏这时，从门前过的杨康，也来和他顶真，直言道：“怎么父王，你不喜欢孩儿喜欢那位穆姑娘么？”
已经很给面子了，完颜洪烈对这样的责备也属感激，立刻接道：“没有没有，康儿喜欢的，父王必定喜欢。”
他心里清楚，康儿最爱的是包惜弱，而她的身份，向来是康儿介意的根源。如今直接被驳了面子，教她怎么受得了。
唯有千依百顺了，至少目前得这样。完颜洪烈只能点头道：“既如此，就吩咐下去安排饮宴吧，日子和规矩由你和你娘定好了。”
这样才好。稍稍放心点的杨康将包惜弱扶回房中，好生宽慰，借机将见面之期推迟。
虽然说的都是暖心的话，可是，在这件事上，他认清一个事实。
那就是，完颜洪烈不管是不是他的亲生父王，对包惜弱的出身，始终不曾忘记。不管有多爱，不管说得多好听，都不能掩盖这天壤之别。
该怎么选，几乎已是指路明灯。
杨康的心中沉如磐石，他很难过。
没有意外的今夜又失眠了。
而东厢的欧阳克，也是一样，不同的是，他是由于兴奋。
他知道现在是杨康最危险的时候，也正因为如此，他偏偏坐山观虎，等着杨康亲自来求。
只有求了他，他才会出手。这样，他的恩惠和势力，才能被对方看得更清楚。
他自然知道杨康会去找穆念慈和穆易，也知道他必然找不到。所以，他就在这儿悠哉地等着杨康上门。
欧阳克已经有了对策，可以保证他顺利过关。虽然这样要冒很大的风险，可是比起即将得到的，这些都不值一提。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一连等了六天，杨康对他全然不理不睬。
听说他只出府两次，却一回也没有和自己照面。
究竟怎么了，问题出在哪里？
快要猜到的欧阳克不再有机会。
因为盛宴就在今日的午时，而杨康要邀请的人也已经来了。
携领清丽无双的美人出席，就连见惯绝色的欧阳克也该赞一声。
只不过，他不可能这样做。
不是因为他没有资格入席，而是因为他被吓到了。
羞色绯绯，一袭红裙，偎在杨康身边的，竟然真的是……穆念慈！？而另一个，竟然也真的是穆易！？
杨康自是要穿过花园走廊，去往前厅。此刻，他的心中眼中，只有身旁的美人，他们一直不肯让彼此离开视线，两人还时不时地悄悄私语。
很恩爱啊，难道真是……不可能，明明派了人盯着他们的，怎么可能跑出来？
欧阳克心中一动，竟然迎上前，面带微笑地拦路：“小王爷。”
穆念慈望见他的轻浮模样，情不自禁面露惧意，杨康更是抢先一步将她牵过，护在身后，不悦道：“欧阳克，怎么，小王的女人，你也看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随机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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