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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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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梦颜与薛毅一同去正院请安。
国公夫人于氏上下审视着西梦颜,嘴角含着笑意。
新人敬茶,谢了赏,落了座。
请安后,二人出来,走在花园中,薛毅站在池塘边望着远方愣了会儿神。
西梦颜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你在看什么?是在想念谁?”
方才请安的时候没有见到传闻中的那个外室,薛毅这又是在愣神想念谁?
薛毅收回视线,转而凝视着她。
西梦颜发现不对,后退几步要逃,可是已被一双粗粝的大手束缚住胳膊,被揽着后背一把打横抱起来。
“快放下我,你要做什么,不要啊。”西梦颜挣扎躲闪,因为此时,薛毅抱着她忽悠着就作势要往池塘里抛。
随着一声声的惊呼,西梦颜害怕地闭了眼睛,手指甲深深得陷入他手臂的肌肉,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薛毅望着怀里娇俏的人儿,“以后还说不说了?”
西梦颜:“不说了,快把我放下来。”
周围的丫头看着悟了嘴笑,转眸回避。
白日里闲来无事,西梦颜去院子里闲逛。
不得不惊叹,国公府面积太大了,布局错综复杂。
西梦颜看似无意地闲逛,心中遂策划着,是白日跑还是晚上跑。
可是,在这偌大的府中,她连布局都还没摸清楚,又能往哪里跑呢?
跑得了吗,会不会迷路啊?
白天跑很容易被发现,后院值守的丫头婆子无处不在。
晚上跑又怕找不到路,还害怕遇到鬼。
是夜,薛毅酒醉,一进屋,浑身的酒气,熏得西梦颜直捂鼻子。
西梦颜遂命燕儿煮一碗蜂蜜梨水端过来,递到薛毅手中,“干嘛又喝这么多酒?”
又命丫头们伺候世爷子脱下长袍,为其沐浴后,换上一身干净的中衣。
从净房出来的薛毅,握紧西梦颜的手往榻上带,“过来,陪我。”
西梦颜脸红挣脱,“你先睡吧,我还要绣会儿花……”
可人已被带到床上,耳边吹来一把低沉的声音:“夜已黑,夫人不要太过劳累,我们快休息吧。”
丫头们都红着脸,低头笑着退下关了门。
西梦颜被拽到了床的里侧,薛毅像一堵墙躺在外面。
她只得假意躺好,只等他先睡着。。
薛毅俯身过来,“你困了?”
西梦颜侧过身来,避开他口中浓重的酒气,转身时又趁机向里侧退了退身。
薛毅的手正想探进她的被褥,西梦颜赶忙裹紧了胸口和身侧的被襟,“哦,是有些困了。”
“夫人还在在意王姑娘的事?”薛毅犹豫问道。
西梦颜启眸,“王姑娘?是哪一位?”
“原来世子爷仍执念于我今日问的那个她。”西梦颜淡淡笑了笑,摇了摇头。
“我在意又如何?我又能奈她几何?未见她今日来敬茶,恐是身子不方便,难道让我去当面见她?”西梦颜故作生气。
也好,有这个借口,今夜可以推辞他的亲近。
“夫人不必太过在意,之后会有机会解释与你的,王姑娘虽不能来见你,但她绝不会威胁到你的一切,请相信我。”薛毅说得很是认真。
说罢,薛毅平躺过身来,沉沉睡去。
次日夜,薛毅便搬到东侧院的书房休息了,他解释说要出征了,需连夜研究地图和战术。
国疆外敌来扰,事出紧急,朝廷选中薛毅前去应战,也顾不得他刚完婚才几日了。
西梦颜完全放松,没有了心理负担,就是每日晨昏定省还要看婆母的脸色。
于氏心中有气,这才刚完婚几天,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没想到儿子儿媳却分房睡,指定是儿媳妇的原因造成的。
要说新媳妇也是不懂事的,夫君说睡书房就让他自己在那睡了,也不知道端茶倒水,体贴问候,真的是薄情寡义的女子。
这两个人哪里是新婚的样子啊?哪里有一丝琴瑟和鸣的甜蜜,从面上看都看不出来。
还有更担心的,这一去是去打仗啊,凶多吉少,万一再出个什么事,后果都不堪设想,儿媳妇不抓紧要个孩子,还等什么,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孙嬷嬷在一旁添油加醋,说着安慰于氏的话,一边不忘让自己的二女儿,在厨房当差的露珠儿亲自送来刚做好的米糕,请于氏品尝。
于氏尝着米糕香糯可口,又瞧了瞧露珠儿有几分姿色的模样 “世子爷应该也爱吃,下次他过来的时候,记得新做了米糕请世子爷尝尝。”
露珠儿心领神会,忙欣喜应下,谢了于氏后退下。
孙嬷嬷趁机说世子爷书房里没有个丫头伺候怎么行,光那些小厮伺候得不周全。
薛毅清晨过来向于氏请安时,露珠儿适时出现,伺候着摆上了糕点与香茶。
于氏当面夸赞露珠儿做的糕点好吃,不是很甜,吃多了也不腻,心疼儿子看着都瘦了,要注意休息,不要看书到深夜,让薛毅尝尝糕点。
薛毅应是,吃了也点头,“有赏。”
露珠儿谢了赏,孙嬷嬷笑得眼角的褶子更深了。
于氏建议:“这个丫头看着是个机灵懂事的,又是你奶嬷嬷的二女儿,放在书房伺候起居,总会比那几个小厮让我放心。”
薛毅抿了口茶,“一切听母亲的安排就是。”
西梦颜原本睡眠很好的,但接连几日竟然睡不着。
夜半时分,还不能入睡,她索性起来在屋里走走。
她也没有点亮烛灯,喝了口凉茶,径直走到窗前,凝望皎洁的夜空。
银色的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她突然觉得这屋里甚是冷清。
她孤零零一人,屋里一点人气儿都没有,感觉有些寒凉,重又上了榻,缩在被子里裹紧了被角。
这个日子好像又回到了过去,上辈子在国公府被冷漠对待的老样子。
她可不想又回到那个活死人墓的状态。
那时,没有夫君的疼爱,下人越来越不把她看在眼里,婆母对她很失望。
总之,在国公府无依无靠的她活的没有价值,倍感寂寞。
在国公府如果想立足下去,就要有夫君的疼爱,或者有个儿子傍身,这才能后顾无忧。
夫君的疼爱,她不想有,应该也不会有。
儿子,她没有,但那位王姑娘却正怀胎中,难免就是个承嗣的儿子。
所以,这就意味着,她在这国公府中,没有立足之地与希望了吧?
兜兜转转这么曲折,自己都去努力改变命运了,可到头来,命运又回到了原点,可笑不可笑?
不行,决不能再在这府里,长久地、毫无质量地活着,不能在这里等死,也不想被禁锢在这府中,她还是要想办法逃出去。
燕儿在外间听到了屋内姑娘的叹息声,知道是姑娘有心事了睡不着,看到这才完婚了几日就独守空房,心里难免不开心。
燕儿忙进屋递上杯热水让姑娘喝了,宽慰她好好睡下。
九公主进来身体好转,邀约西梦颜来自己西郊别庄上玩,二人如今已成无话不谈的手帕交。
西梦颜:“女子到了一定年龄便要结婚生子,可是,有了夫君又能有什么用?”
九公主:“调教得好的话,用处大了,不过需要下点心思与技巧,便可以好好享受他给你带来的甜头了。”
旁边的一俊朗的面首,剥好了一粒葡萄放入九公主的口中。
九公主享受着面首给她轻柔地捏着肩膀,接着解释道:“男人啊,就像一匹马,你如果不能驯服,那他就会踢你,给你带来伤害,但是如果你能驾驭得了,那他就是一匹战马,带着你驰骋沙场,策马奔腾。”
西梦颜很欣赏九公主活得通透与洒脱,“好像是有些领悟了,下一步用起来,试试效果。”
白日里,燕儿说起侧院书房这几日,并不是世子爷一人过夜的。
西梦颜笔尖一滞,一滴墨滴落到纸面上,晕染开一朵青花。
他的院中从来不缺人,准确地说,从来不缺美人。
午膳后,西梦颜去后花园散心,她想好好地观察府中地形,看有没有可以逃出去的路径。
却见一老伯正在那里辣手摧花,白里透红,晶莹剔透的月季花盛开了一片,他却手持剪子,一支支的都剪了。
“住手,你是何人?为什么剪花?它们开得多好看啊,剪了岂不是太可惜了?”西梦颜忍不住制止。
老伯见来人是少夫人后,忙恭敬地行礼请安,“回少夫人,老奴性吴,是这后花园中负责管理花草的花匠,老奴这是在打枝,避免花树消耗过多的养分用来开花,先让它们长高长壮,会冒出更多的花苞的。”
西梦颜看扔到地上的花枝可惜,遂让燕儿收集起来拿回去插瓶,赏心悦目又可芳香了屋子。
“对了,这叫什么花?”西梦颜指着一朵。
“此花名为玉玲珑。”
“真美,这园中还有比玉玲珑更好看的花吗?”西梦颜问。
“若论美艳,当属昙花了,但其总是在夜晚朝露初凝的那一刻才开放,一现刹那芳华。”吴伯说着,眼睛都亮了。
“今夜会开吗?”西梦颜期待能亲眼见证昙花一现的瞬间。
她早就听说,昙花的花瓣很是冰透,恍若白衣仙子下凡,绽放之时,还会散发阵阵清香,看到的人会有好运发生。
“当然,今夜会开的。”吴伯点头。
西梦颜天一黑便来到了后花园,老花匠吴伯赶忙招呼:“少夫人,快来看,这就要开了。”
西梦颜在花前的石凳上坐着等,一开始还和燕儿说笑着,吃着点心,喝着果酒开心地等着,“你说昙花长什么样子的?”
昙花迟迟不开,开始有些无聊,西梦颜望着皎洁的明月。
果酒好喝,但是后劲儿上来头晕晕的。
慢慢的,困意袭上来。
花匠吴伯:“快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