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风》一颗乔米

13、第 13 章

　　季霄在书房也盯着简凝的签名看了半晌，他实在有些对他近期的态度摸不着头脑，但这份协议确实是签了，他索性不想了。总之，这三个月他是不会跑了。

　　季少爷心情微妙的有些开心。

　　他那个日天日地兄弟群这两天有点热闹，消息不断，还总有人艾特他。

　　@。季少，这次拍卖会打算拍点啥？

　　季少去年拍了个没用的不知道哪个朝代的夜壶不知道好不好用？

　　那玩意能用？

　　怎么不能，季少的，多珍贵，当然能用。

　　……

　　季霄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去年那玩意都上交国家了，老爷子还用来好好宣传了一下企业文化，给企业形象赚足了口碑，怎么到他们嘴里成自己用的了？

　　他敲了几个字：今年有什么好东西？

　　底下有人给他发了个单子，他一条条看过去，直到看到一块木料。

　　彭飞对古玩一类比较有研究，季霄艾特他问了一嘴：飞，这成色如何？

　　飞飞飞：哥，你怎么对这些感兴趣了？

　　飞飞飞：这块成色算不上顶级，但好歹也是奇楠，沉香中的极品。七位数中游不亏。

　　季霄回了个ok没再问。他确实打算送点什么给简凝，当他的情儿不能太磕碜，但太贵的东西，又怕那个死板的人不肯接受。

　　啧，麻烦。

　　第二天，简凝跟着季霄进了拍卖会所。正规的拍卖都打着慈善的名义，馆内西装革履的人不少却意外安静，地面瓷砖釉面发亮，将顶上的吊灯折射出高贵的冷光，大气又不失格调。

　　长的清秀大方的女郎将一件件拍品悉数呈上，简凝算是开了眼，有些东西根本不是他这种普通人能触及的，就算是小有成就的收藏家能够在这里一睹绝品的风采就已经满足，遑论得到。

　　季霄和他几个朋友更是坐在靠后的地方不去争抢，这些东西，不是他们这些浅薄的富二代消费得起的。

　　直到尾声，大头都被大佬用天价数字拍走，接下来的拍品才轮到他们这些实力中等的竞争。

　　季霄想来想去，只有让简凝也来看看，了解真正的极品是有多昂贵，才能知道他给他的东西也上不了什么台面。

　　这就让另外几位二世祖黑了脸。虽然他们没有说过这种场合不能带伴儿，但是这种只能显示他们无能的场合，都会心照不宣的的不带。毕竟，谁会让一个绝对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人真正了解自己几斤几两？

　　可季霄带上了简凝，让他们实属意外，他是疯了还是这回栽了？几人闪着阴晴不定的目光，打算下次再探探季少爷的口风，要是真栽了不得给他掰回来？森林那么大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肯出来当情儿的哪有什么真心？不都是冲着那几个臭钱？

　　季霄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也不知道他身边几位替他着急了些什么，他在主持人介绍的间隙询问简凝：“喜欢项链还是手链？”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更像是自言自语，简凝一时没回答。

　　季霄又低沉地开口：“这种木材的话……做成手串应该会很好看。”

　　简凝看着台上那块木料，纹理流畅，色泽明润，应当是顶好的。

　　当起拍价报出的时候，季霄出手了。

　　经过几轮竞拍，最后季霄以7字开头的7位数拍下，比彭飞预估的要高些，但可遇不可求，季少爷还挺乐呵。

　　周皓和彭飞也小小参与了一下，拍了点东西回去，但大多都不是特别名贵的东西。简凝跟着季霄看完了全场，不得不说，还算是有意思的。

　　结束后，孙思远特意避开了些简凝，问季霄今晚要不要组个局庆祝一下拿下了好东西，特别暗示他不带伴儿。

　　他这么说，就是有不好让外人知道的私事要谈，季霄瞥了一眼有点距离的简凝，勉强点了点头。

　　“地址发我，一会儿我自己来。”季霄扫下了孙思远搭在他肩上的手。

　　孙思远听罢笑道：“那等你哦～”

　　简凝没特意听他们说了什么，既然有意避开他，他也不怎么在意。

　　季霄往他这边走来：“走吧，你自己把车开回去。”

　　见简凝眼神疑惑，季霄又补充道：“一会儿有个局，不带你了，我喊司机来送我过去。”

　　听他说完，简凝冷着脸把车钥匙塞他手里：“你开，我自己打车走。”

　　季霄看着被强硬地塞进手心的钥匙和简凝挺阔落寞的背影，忽然意识到——他在生气。

　　季霄一时有些新鲜，这人是因为他的事生气吧？季霄回过头问孙思远：“那事儿重要吗？不重要改天再谈呗。”

　　孙思远闻言急了：“重要！就今天！”

　　季霄挑了挑眉：“行吧。”那今晚早点回去哄哄？

　　——

　　季霄到了孙思远选的地儿，确实是素局，周皓也没来，只有彭飞和他。

　　季霄有些意外，好整以暇地看着表情严肃的孙思远：“什么事儿能让我们孙少急成这样？说来听听。”

　　孙思远摸不准他什么想法，只能直接问：“哥，你说实话，你这回不会真栽在这个简凝身上了吧？”

　　闻言，季霄拿起茶杯的手一顿，忽而又扯起嘴角：“你就问这个？瞎操什么心。”

　　孙思远：“像今天这样的拍卖会，哪有什么伴儿参与的份？”

　　季霄回嘴：“怎么没有？赵总，傅总，不都带了吗？”

　　孙思远气愤：“咱能和那些人比？我们横竖不过是靠家里的零花钱在玩……扯远了，不是，我就问你，你真没栽？”

　　彭飞也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

　　季霄原本想顺着他们说一句，就是玩玩，可话到嘴边，他就是说不出口，他嘴角微微下压了点弧度，看起来表情并不怎么好。

　　孙思远见他这副表情，一懵，季少爷什么时候这么犹豫不决了？自己就真他-妈说中了？

　　孙思远：“他是□□的儿子！”

　　季霄：“哦？你知道？”

　　孙思远：“这西城姓简的兄弟俩可不多。你这么玩他两个儿子，你就不怕你家某些项目缺了简书记的批文下不来？到时候你家老爷子不得把你腿打断？你那几个叔叔伯伯巴不得你出点事给你送走呢。”

　　孙思远喝了口水，接着说：“最近我听我爸说了点事儿……说到底，咱们几个都是因为靠着你们至诚集团才有口肉吃，都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近期打算启动的几个大项目出了点问题，迟迟不推动，就卡在简书记那里。”

　　“几次谈判都被模棱两可的推回来，说是安全性问题，几个大企业绑在一起没了活路，你想想简书记的处境。”

　　季霄眉头一跳，他忽然想起周末那次宴会，简书记那里隐隐被堵的水泄不通的样子。

　　“如果……真要把障碍拉下台，也不是没可能吧？”

　　确实。他家叔伯一直都在暗中扶持另一位副书记，如果真要使些手段，只要把他带走调查，换人来定夺，这事儿就顺了。

　　季霄摩挲着杯口，说到底这是官场多年常态，简书记不会不知道这么做自己的处境会如何，除非他有什么苦衷或是故意为之。

　　孙思远还在给他分析：“简书记执政清廉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那就会从别的地方入手，说不定你包养他儿子的事儿会被捅出来。”

　　“我们玩归玩，触及到家族的利益就是碰了底线，你包养简凝的事若是被捅出来，在你爸那儿算是功德一件，但你要是护着他，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季少，该不走心的时候就别走心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简凝能入你的眼，大不了到时候给你找一水儿的清冷挂美人……”

　　季霄眉头抽了抽，神他-妈功德一件，就算真到了那一步，他也会护着那个人。他不在乎什么集团股份，不在权力中心他还乐的清闲，他可巴不得那几位叔伯把他“流放”到偏远地区，又有什么不好？至诚集团树大根深，盘踞西城多年，但内部早已沉疴宿疾，蛀虫太多，迟早被新势力吞并。

　　至于简凝……若是实在勾引不上，至少还有三个月的朝夕相伴，他也不奢望长久，能在他人生里留下一段让他记忆犹新的……恶心感，那也是记得他这个人了，不是吗？

　　季少爷很是想得开。

　　他抿了口茶：“知道项目最迟拖多久吗？”

　　孙思远：“我哪知道……不过我爸好像说过，明年春节之后还不动工，我们资金链会断。”

　　季霄弯了弯眼：“这么久啊，那够了。”

　　孙思远：“？”所以，他说这么多白说了？

　　“你到底……”

　　季霄打断他：“享受当下，管那么多做什么？”

　　孙思远一噎，又想到他那豪横的表哥：“也是，季少靠不上家里还能靠京城的爷。”

　　季霄挑着眉，不置可否。

　　“走了。”季霄准备起身。

　　孙思远又急切道：“等等，还没说完。”

　　他干了一杯茶，恨铁不成钢：“兄弟这劝也劝了，你听不听是你的事儿，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我就帮忙帮到底吧……”

　　季霄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

　　彭飞在一边扯了下孙思远：“你不怕他知道了……”

　　孙思远压了压他的手，安抚了一下：“没事儿。他周皓能有几斤几两？”

　　“你上次约简洛用的是我的手机，周皓用我手机又以你的口吻约了简洛。”

　　季霄一愣：“？”

　　孙思远：“不过，好几次了，简洛都没来。简洛长的实在对周皓胃口，所以……他明天打算去学校堵人。你想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季霄没发表什么，他微微点头，认真道了句：“谢了。”

　　孙思远罢了罢手，他现在有点看不懂这个昔日的好友了。以前他玩的那些，三五天就能把人踹开，丝毫不留情面，他高高在上，什么人都入不了他的眼，看似多情实际最是无情，这次……到底算他-妈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