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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瞒戏之痛食吾之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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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云疏的意思,娶南花榭是假,他真正目的,是要将过往之屈辱,全部奉还给谢伏雁,先叫他身不由己主动踏入陷阱,百般羞辱折磨,让他在陷阱中彻底绝望!
【宿主,容G315打断一下。】系统不合时宜跳出来:【他的意思是,他爱上宿主了。】
谢伏雁识海小人连呸三声:【不可能,绝无可能!别扯了,别bug烧坏主机了?晏云疏是直男,直男!他有白月光,轮得到我?和我有何关系?!】
震惊之余,谢伏雁脸上的表情没有收住,引得晏云疏不禁又笑,直勾勾盯着他道:“很少见师尊脸色这般难看,真是……有趣极了。”
钳制灵脉的妖力似乎变弱几分,谢伏雁猛然扯回手,稍稍向后移去,痛声问道:“你就这么恨我吗?”
晏云疏抬了下眉,似愕然一瞬,可转瞬即逝,无数情绪在他眼中翻滚,如落水杨絮,很快沉淀为一体:“恨啊,恨极了,师尊。”
“恨你是桐根愚木,自以为是,不知欺心,鬼话连篇!”
他手底下压着谢伏雁的衣袖,越说,手便越握紧几分,好像下一刻就要把它撕碎。
【你看看,人BOSS都快把我吃了,还爱,爱你个西瓜干皮球!】
谢伏雁以婚服掩之,小动作不断,面不改色道:“苍桐山待你不薄,恨我,便由你恨了,莫要牵连他人。”
“说得真好听。”
晏云疏戏谑而冰冷地看他:“就算将四派尽数灭之,你又能拿我何干?”
“晏云疏,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晏云疏气极反笑:“师尊,你觉得我该如何做?”
他碰到了冰凉的铁物:“不是你将我引来,问我作甚?”
“是啊,该如何处置师尊?”
他故作天真,笑得烂漫残忍:“那些左一个半妖右一个半妖的,赐剔骨之刑,火焚之刑,铁锯之刑,挖掉他们的眼睛,鼻子,舌头,耳朵,砍去四肢,挂在城楼,以浊水浇灌养之。师尊便留在此处,好好看着他们,昔日之高不可攀,恃才傲物,如何受此酷刑,活不如彘,成那连妖都厌弃的腐物。”
他发笑不止:“师尊,你说他们会在城楼上认出彼此吗?哦,不可能了,他们的舌根已经被嚼烂了,只能如蝇蛆般扭动,想想,是不是相映成趣?”
痛苦,万物之始终。
脑中忽然蹦出原书中晏云疏那句经典台词,眼前人眉眼弯弯,阴森至极,谢伏雁头皮发麻,手底下,已经握住了锏柄。
有趣个鬼,鬼才要留在这!
灵波尽数挥出,白光炸裂,有了方才的教训,颤昀锏只防不攻,横在谢伏雁胸前,灵光迸发,顿时充斥整座宫殿。
晏云疏再强,正面与谢伏雁杠上,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他侧身后撤,灵波纠缠不止,他抬掌将其掐灭。
谢伏雁从床上跃起,推门拔腿就跑。
屋外是漆黑甬道,连照明之物都没有,谢伏雁将灵力注入颤昀锏,充当照明,钻入甬道。
甬道构造和曾经他在幻阵里所见宫殿内部那条大差不差,可没有光亮,也没有亮晶晶的壁画和壁饰,行其路来便尤为艰难,前后皆是封闭的黑,如同困在墓室那般。谢伏雁频频回头,晏云疏未曾追来,他也不至于慌到一头撞向拐角处的墙。
逃是逃了,可还没找到淮予景,方才晏云疏领他进来时,黑不过一时,而今他走了许久,仍未见外界亮光,地宫路深,这么多条路,必如蚁穴多室。原书里原主及卢随一干人等先关押进地牢,继而受刑受折磨,按书里描述,那地牢就属于这地宫一室,如今晏云疏行事风格与书中大相径庭,目的倒几乎一致,淮予景应该就被囚禁在某处地牢中。
孩儿啊,要是再找不到你,为师可就真没办法了。
谢伏雁默念,鉴于晏云疏总是如背后灵噌一下出现吓人,他一面警惕身后来物,一面摸索墙面。不经意间,墙面上什么东西飞闪而过,谢伏雁触摸到一个有棱有角的凸起。
按下,甬道颤动,墙面翻转。
于内,是一间硕大的地室,亦或称之为地牢,铸着寒铁铁笼,笼门大开,空无一人。
不是这间,谢伏雁正要离去,咔,一个响指,伴随回音,在狭窄的暗道中清晰无比。
随即,妖火咆哮,从黑暗中如凶猛野兽,扑向谢伏雁。
他旋身,以颤昀锏抵挡,却听咻咻几声,一条绳索自火中窜出,如鳝灵活游动,径直捆住了他。谢伏雁全身的灵力瞬时溃散,颤昀锏缩回簪子模样,脚下有槛,未曾注意,甫一磕碰,便踉跄跌坐进了地牢。
妖火未伤他,而是退了回去,晏云疏从妖火中步出,身子高大,头几乎要碰着甬道顶。
他堪称礼貌有加地问道:“师尊,怎么一声不吭便跑了,找什么,我陪你?”
谢伏雁内心惊声尖叫:“完了完了完了!”
他勉强站起,面对迎面靠近的晏云疏,不住后撤。
“榭儿告诉我,你将淮予景带走了,他早年所行之事,的的确确对不住你,我不为他做辩解,可青鸾宴那场误事,他也从未曾信你参与其中,看在那份挂念上,可否再多给他一些时间?”
“师尊,你是对我打感情牌?”
谢伏雁心啧了一声,晏云疏如今能想什么说什么了,但真是一点都不讨喜!
他举手投足间皆是从容,那双眼懒懒地看他,好像笃定他逃不掉。
晏云疏低喃,嘴角扬起一阵弧度,盯着他,嘲弄般道:“不过,淮予景?您在说什么,他不在这里。”
异样一闪而过,不是因为晏云疏的眼神,而是他所说的话,眼下形势不容他深究:“我当然知道他不在此处,你将他关在某处了。”
他看向甬道,准备随时往外跑。
“真君如此关怀自家弟子,真叫人感动,可是师尊……”
眨眼间,晏云疏已近至身前,他只来得及瞥见两点寒色眸光,便觉胸口顿时闷痛。谢伏雁飞了出去,身子径直撞在铁笼上,发出铿的巨响。
晏云疏一手磕在柱上,将谢伏雁围圈怀前,如折磨般,缓缓道:“你真的误会弟子了,他从未到过妖界,弟子可没对他动过手,要问淮师兄在何处,从南梦到苍桐,算算时间,他人现在,应该已经在苍桐山了。”
“她骗了你。”
如遭雷击,谢伏雁仰头望他,不敢相信。
“噗哈哈……师尊,你莫不会以为,此事乃我一人促成?”晏云疏像是看见什么好笑的,开怀不已:“弟子可从未忘记灵轩宫发生的事,桩桩件件,师尊记得,他们自然也记得。”
“不过是三言两语挑拨,就让师兄师姐心甘情愿配合我,做这一场戏。”
谢伏雁脑子混乱,如鲠在喉,勉强从嘴里蹦出一两个字:“……戏?”
“他们演得很好,尤其是南师姐,这一场精彩绝伦的替嫁,还是她想出来的,灵轩真君的好弟子,如何呢?”
他抑不住欣喜,语调上扬,一字一句着重道:“师尊,你被他们卖了。”
谢伏雁瞪大双眼,唇齿嗫嚅:“这……不可能。”
他想走,下一刻,妖力从下爬上他身,将他牢牢按在牢笼之上。
“若我言之有错,甘为魔障,在师尊面前,我一向坦然。”晏云疏伸手,想要碰他的脸颊,谢伏雁偏过头,躲开了。
晏云疏停顿片刻,不气不恼,转而捂住自己半张脸:“无妨,不必为此而哀伤,世间之肮脏、不堪、污浊,都将归于虚无,只有我,会永远站在师尊身边。”
他手指弯曲,嵌入皮肉,伴随血肉撕裂、拉扯、黏腻、恐惧的声音,鲜血从他脸上淌下,金纹逐渐流淌于面,似金乌抚溪,美轮美奂。
“以我之躯,以我之血,以我之修,食我血肉,唯万命尔。”
未被遮挡住的那只眼,瞳孔缩成一条竖线,鎏金于眼中扩散,妖冶到令人胆寒。
他笑,挪开手,左眼消失,只剩下漆黑空洞的眼眶,手心躺着一颗眼球,血迹染红了它。
谢伏雁战战兢兢看着眼前惊悚的景象,美极,恐极。不知为何,他无法挪开双眼,膝盖酸软,半步挪动不得。
“送师尊的大礼,莫要嫌弃。”
说罢,他三指捏着眼球,张口,缓慢将其含入口中。
下一刻,漆黑的眼眶清晰明了占据整个视线,谢伏雁的后脑被按住,嘴唇贴上一片滚烫。
他疯了!!!疯了!!!!!
谢伏雁企图挣扎,逃脱,可晏云疏猛地掐住他的下颌,根本不给他闭嘴的机会,血腥顿时充斥鼻腔,柔软的异物不由分说闯入他的领地,与唇舌交缠不休,那颗眼球随之滚落,滑进谢伏雁的口中。
我星星你个星星**********************!!!!!!!!!
“……唔……唔!”
他浑身绷紧,意图断了身上的缚仙索,下颌被强按,口中抵着颗生眼,谢伏雁想要将其抵出去,却遭晏云疏攻城掠地,那玩意一点一点地滑进喉里。
已经反抗得接近崩溃,谢伏雁胸脯猛烈起伏,四肢百骸皆颤,气息紊乱,于脉络中叫嚣,耳鼓霎响起凄厉的耳鸣,下盘支撑不能。他无力地滑落,晏云疏也跟着屈膝下跪,却依旧没放过他。
不行,得吐出来,必须吐出来!!!
然而谢伏雁已经被吻得晕头转向,几乎快要窒息,结喉一上一下,那东西终究是入了腹,吞进去的一刹那,紧贴的双唇出现一丝缝隙,晏云疏稍作分离,换了个角度又亲了上去。
“唔……放……唔!”
妖力散去,谢伏雁体内瞬间涌起一股力量,剧烈起伏下,他挣断绳索,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晏云疏,抬手便扇。
晏云疏被扇得后退两步,擦了擦脸上的血,一言不发。
“……混账……你……你个混账!”谢伏雁颤颤巍巍吐出两口气,停滞瞬息,怒气直冲脑门,一下子爆发,上前两步,照着晏云疏脸上就是一拳。
然后,他逃了。
这一次,他逃出了甬道,逃出了帝宫,顺利离开了妖界。
不知恍恍惚惚走了多久,待回过神,谢伏雁已经回到了人界。
不知是在哪处山脚下,鹊音嘹亮,鸣叶浮光,明媚无比。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嘴角处留下血痕,那是他抵抗时,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好像连晏云疏的也一块咬到了,具体如何,他不记得了,阳光太过耀眼,方才所经历的好像都变成了幻觉。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究竟……哪里出错了,太离奇了,我在做梦?”他喃喃自语,低头看自己的手。
G315:【报告宿主,不是做梦。】
“……”
他扇了晏云疏,还揍了他一拳,印象里明明沾上了血迹,可现在手上干干净净,连一点灰尘也无,撸起袖子,胳膊上倒是残存着缚仙索过后的红痕。
*的,嘴好疼……
谢伏雁不知先震惊晏云疏亲了他,还是自己吞下了一颗眼球,脑子像是被驴踢了,滚成一团浆糊。
“对了,那眼珠子,还在……”
他不清楚吞了妖皇眼珠会有什么下场,书里妖皇最厌恶别人触碰他,别人碰掉他一根头发,都得断一只手,残暴是残暴,可哪至于对自己下手不带一丝犹豫,还……
谢伏雁俯身,试图推动丹田将其排出,却听嗡一声响,铺天盖地的眩晕袭来。
视线变得模糊不堪,脚步虚浮时,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喊他。
身体撑不住了,谢伏雁慢慢跪在地上,胳膊和膝盖一发软,瘫倒在地,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