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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七个字 ...

  •   “你和秦绯说之间什么关系啊?”

      两边方向、两个人都很在乎不属于自己的人的关系,或是以后有可能会发展成什么样的关系。

      “跟踪与被跟踪的关系。”这是两个人目前的相处方式,他太认真地在诚实了,一点可打探的方向都不给华鸣叶,这样子也好,不会有一层又一层的谎言。

      揭开谎言的糖纸,不管所包裹的是甜蜜的真话糖果还是腐烂发出腥臭味的人心骨头,都会让人在撕开糖纸的时候就倒胃口。

      华鸣叶同样以实话回他,但在此之前,先要和他打好关系,“你刚刚找我什么事情?”

      被呆子打断的事情,顾相以想起来了,经历过刚才的事情赌气般的不想承认,秦绯说这个呆子!要不是他叔叔出面,估计现在也没有重提这件事情的机会。

      又要自己的保证,又要自己的承诺,这两者好说是个人意愿,最后一项一码归一码不能违约的笑容,是顾相以从没有过的。在顾家,因自己的原因,都让本就庄重森严的墙壁更显压抑了,莫说是人了,他没有笑过,也没有见别人笑过,第一次见,是在十七岁的爸爸身上。

      找不出任何形容词去描述那一幕,如果有一朝死亡,或许能翻翻天堂或者是地狱的文字。

      顾相以的眼睛看着从进到马场直到现在都在听驯马师讲课的覃响,不想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了解自己的过往,如果自己注定要可怜,别可怜在爸爸的面前。

      “你能教我笑吗?”

      “微笑的笑?”这需要教?世界上最没有教程、也无需自学的唯有是喜怒哀乐,华鸣叶衷心地问,“顾相以,你消遣我玩啊。”许是光线柔了下来,把火气给晒地轻飘飘地无所踪,只是问,没有拒绝。

      “我没有笑过。”

      换了旁人说,华鸣叶信了就有鬼了,顾相以这样子可信度非常高,只是教他如何笑,又不是什么难事,华鸣叶答应下来,继续开口,“这么多人,为什么找我教你?”

      “你闲。”刚好在身边,刚好认识。

      华鸣叶:“……欸?”

      “笑起来又软又香。”

      “你把我说成面包了吗?还不如我闲。”华鸣叶无力吐槽他的形容词,手臂搭上他的肩膀,“我定把你的笑容教得又软又甜,像奶油蛋糕一样。现在教吗?”

      “嗯。”顾相以想兑现诺言,趁他们换衣服的工夫向呆子的二叔报备去了马场卫生间,借用马场卫生间里面的镜子。

      本不至于如此憋屈,是秦绯说跟他的二叔说,限制自己的活动范围,要不是自己摆出了强硬的态度和秦琼斯在旁帮腔,现在就是一步一报备,连顾家都不设的一步一报备。

      有了报备这一出,和要承诺的上上一出,又因为这两出不受控制出场的上上上一出,能笑得出来就怪了,三出暂时压制住了并不愿意上扬的笑意,沾沾自喜地向自己邀功。

      身旁目睹了秦绯说所做全程的华鸣叶给他延缓的时间,虽然想八卦,但要有度,过度了可就是暴力了。

      “顾相以,你想了解马的品种吗?”华鸣叶的手抓住他的胳膊肘,将人拉到自己的身边,力道很轻,只因顾相以很轻、他的身上有伤。

      教会他笑,自己就会前往休息区,背上这个教字,自当马虎不得,心情激动地说:“走走走,享受了自由的风,看过眼前的繁华,笑意自会来,笑容要发自内心的才好看,硬憋出来的可就是谎言了。”

      顾相以被他拉到了覃响的身边,爸爸的身边又没有父亲的存在,自己无需在这里碍眼,万一再一个不小心让爸爸降低幸福值,可就得不偿失了,停下脚步,就因为这一个停留,没有及时到达爸爸的身边守护,就让爸爸被父亲勾走了身体。

      覃响走到护栏前,抬起头,看着身穿着马术服的顾络尤笑,“你会骑马吗?”

      “精湛。”

      覃响笑他一向诚实,不是自己不关门,故意让人露出来,“能拿第一吗?”

      “障碍赛马不一定,我和马才刚认识了五分钟,再磨合你我之间这三次短暂相处加起来的时间,跑进前三没问题。若是平地赛,会第一。”顾络尤笑着说,没变的笑容、没变的语气,便说明了态度,如往常一样,只当覃响是来说话的陌生人。

      “呵。”顾相以听到这里不屑,“第一,你也配?”

      “比比?”顾络尤简单的两个字,让顾相以接下挑战书,“好啊!”他正有此打算,说不定这是一个让父亲远离爸爸的好机会。

      “若是你输了,永远不要接近覃响。”

      “反之我赢了,你永远不要接近他。”

      覃响:“?”

      自己的参与感,好强啊。

      “他容易当真,你别逗他了。”覃响对着顾络尤说。

      顾相以不惜命,命于他而言就是众人一生中里的一天一时一分一秒一次的呼吸,众人生命里数不清的呼吸次数中有着他的性命,他不求助、求救、了无生趣,想要救他,就得在无数的日子里找到那么一秒,会有多难?只差亲身体会。

      有时,他的身体会自动挂出一个牌子——不宜剧烈运动,当人看得清楚时,可他又把牌子翻转,当做无事发生,身边人看得真,劝不了倔强的人,就劝轻易能化解一场矛盾的人。

      拿自己这个不相干的人做赌注,认真的只有顾相以。换回来的是顾络尤的耸肩,不明白他的意思,学着耸了一下试图连接他的信号,可惜信号由他自行调弱,没让外人接收到。

      覃响不谈及两个人的比赛是否公平,也不会打着为顾相以身体好的由头取消这场比赛,做想做的,自有金山当本金。只是顾络尤明摆着的态度,明明白白就是挑逗的话,信了、真比赛了妥妥就是利人损己。

      在覃响的视角里,两个人因为自己而决定的比赛可不就是莫名其妙?

      覃响劝不动顾络尤,也拉不住去换马术服的顾相以,真耸耸肩成了没话说的小动作。

      “什么情况?”华鸣叶走到覃响的身边问,“你们这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关系?”和覃响有关,才能得华鸣叶问一句,也就只是一句彰显关心,连答案都没有听到就跟上了顾相以。

      覃响习惯地笑笑,幸好华鸣叶走了,不然话是出不了口的,关系不是一个人单方面就能言语的,得需要耳朵的配合。

      “顾相以,你现在这种情况能上马吗?”华鸣叶到他的身边就问,在接收到顾相以的眼神后,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连他本人都不知道在做什么,旁人就更加迷惑了。

      尽管华鸣叶知道自己有温度的声音坠在顾相以寒冷的世界中本就是格格不入、会遭到排斥的,但他选择无休止地坠落。

      “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身旁的人是情敌,又不是仇人,华鸣叶希望他能够平安,嘴上说说的平安,本就不想如秦绯说一样,有着付出实际行动的平安,直接叫到这里医疗团队,有备无患。

      秦绯说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骑马,也闭明塞聪权当个糊涂人,连句话都上不了场,阻拦更是排不上队了,只得改换通道,一心一意给顾相以穿着马术服。

      马场里面所有马术服的尺码都让他没有丝毫的肉感,像极了只有骨架的骷髅,看上去驯服不了马,蚂蚁还得精心挑选着数量。

      秦绯说给他佩戴除马术服本体以外的护具,说出来就像是个难登大雅之堂的搞笑段子,多余的护具怕是累赘,秦绯说没想让他取得第一,平安就好。

      挑选赛马除了经过调教、具备上场的各项因素外,也为顾相以在其中选择了一匹速度、耐力、独立及品种等数一数二的优秀马。

      速度赛马比的是马并非是骑手,对骑手没有特殊的要求,虽然骑手基本的驾驭能力和与马匹之间的默契程度也很重要,但成绩的好坏取决于马。

      秦绯说给他挑选的是顶顶好的赛马,同时自己也是这匹马的驯马师,经过调教,这匹赛马的成绩出众到无需和骑手配合默契,也能拉高默契度到八二分。

      顾相以不提前与马培养默契,跑一圈也不是为了熟知马,而是让马知其自己的性格,顺从自己。

      顾相以和顾络尤的比赛在另一个场地,妨碍不到隔壁的障碍赛马,本是两个人的比赛,由于秦绯说想跟着自己,成为了三个人,又因桦拂欧和化稍与他们在同一个马场,被父亲邀请一起比赛,成为了五个人。

      直到最后在休息区里面的穗梨和两位女生出来了,穗梨看到这一幕,被秦琼斯一说,简单换了个衣服,挑了匹马,六个人决胜负。

      因话而起的比赛,也遵守比赛的规则,却也没按正规比赛的流程来,挑选赛道全靠自我,三千米的赛道,用时最短者获胜。

      “顾相以加油!”

      梅怜是听到了顾相以要比赛才从休息区出来,赶上了赛前的加油,本可以不说,因为没有人说,甚至在说之前,她自己在心里抉择。说出来是会给他勇气,还是会转移他的注意力?或是会吓到他?想了好多好多,还是不愿他一个人孤独地前进。

      “顾相以,加油。”

      梅怜听到身旁比自己中气更足、更欢乐的声音,转过头,少年踩在围栏上,手托着栏杆前倾着身子,若非他的核心力量不错,都快栽出去了,夕阳似是蒸笼,把少年的笑容蒸得越发的有味道。

      风可真是个“恋爱脑”,将少年的一部分头发都吹成了爱心形状,尤其是一眼能看到的额前,过于注目。

      顾相以对华鸣叶点头,又对他身边的梅怜点头,两次下来再无加油的声音好似默片,直到赛场清理结束,整理心神,比赛事关爸爸,哪怕是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赢。

      覃响正是知道他的心思,加油没说出口,没设想谁能得第一,只能看比赛。

      比赛正式开始了,众人的眼睛全部跟随着马匹,起步第一是凭着一口冲劲的顾相以。

      少年的手受伤严重,只能单手骑马,熟练程度不亚于剩余人的双手,单薄的身子闯进了夕阳的路段。

      那段路的光线刺眼,看不清的背影渐渐消失,像是被夕阳吃掉一段时间后又吐出来,身体还拉着夕阳没饱腹的情绪,生气地化作轻烟牵着他,人模糊,落在眼中可是清晰清晰再清晰的怦然心动。

      梅怜无法移开在他身上的眼睛,一如花海初见,那佩戴着半边茉莉花花环的少年,孤独的像是消失了另半边身子。只留有花环的这半边身子,例如一张实体的照片,无论放置哪里、对照什么,都是世界的福音,他能归置世界,也就是那一瞬间,每天夜晚,他都能入梦来。

      比赛正火热,无人不看比赛,只有华鸣叶看向梅怜,见她的头发被木桩的刺勾住了,上手温柔地扶开,喜欢一个人的视线大同小异,也不知道是谁偷窃了谁。

      夕阳在她的脸上倾斜了一寸,看她的表情,华鸣叶知道,比赛结束了,顾相以输了,等到她回转视线,移开眼神,看向获得第一名的人。

      秦绯说感受不到获得第一名的喜悦,对他来说仅流连于表面、一句话、一个奖杯等等,是何情绪从未感觉到,同时也包括驯马,看一匹脾气暴躁、不让人靠近的烈马在自己的调教下逐渐变得温顺,也不会有感觉,若说非要有一种感觉,便是——成功了。

      每个人再正常不过的情绪波动,秦绯说是没有的,所以他反反复复从一场又一场的胜利中刺激自己,等待一场奇迹,现在,奇迹来了。

      他转过身,看着脸上滚落着汗珠的顾相以,黄昏时分,大地侵染,内心的第三世界也无可避免的出现了黄昏的低语,黄色的色调在顾相以的眼睛望过来时有那么一丝的慌张,竟填补了内心空挡的一拍,转瞬即逝后,温柔的黄昏变成了滚烫的烈日灼身。

      秦绯说替顾相以笑了,笑着祝贺自己获得了第一名。

      顾相以收回自己的大拇指,内心少有一些吐槽,这呆子高度近视,能看得清自己吗?就笑。

      他殊不知,模糊的眼前所看的景是一百分,内心所看的、真切的画面却会打出一千分,这便是秦绯说眼中的世界。

      顾相以现下所想的只有赌约,两个人都没有获得第一,并列第三,连这副模样都比不过的父亲不过如此,当着爸爸的面说平地赛会第一,比赛的时候没有获得第一,这下子爸爸就知道父亲是个骗人精!不会再相信他的话。

      “顾少爷,不行啊。”

      桦拂欧面对着顾络尤不入心地调侃,顾络尤的年纪尚轻,又从小得他们寸步不离地守护,从未拎清其中的关系,当他们亦师亦友,是亲人。但两个人心中却坚守着保镖的身份未曾前进一步,因此,他脸上的笑没有话出口的高傲。

      寸头经过黄昏的洗礼堪比小型的沙漠,人每每望去,都被他一脸凶相造就的沙尘暴给呵退了,他有着人性的一二,更多的都是动物的血性,在竞技的比赛中,只会是第一。

      顾络尤习惯了,挑眉的瞬间,夜幕完全地降临,在灯光未亮起之前,他如同橡皮雕刻出来的花束,摇曳着纯白色擦掉了夜色与人千奇百怪的心思,此刻,马场似祭台,他们都成了祭拜之人。

      第三名远比第一名的吸引力高,也唯有顾络尤一个人,抛着目光当监控器,“输了比赛,身姿也难看,欧疏于练习了。”比赛是为名次,顾家所教比赛不过是自省,自有第一,何苦抢别人的第一。

      “顾相以,你我都没赢,赌约得作废。”顾络尤说出实话,至于接近覃响,何来主动一说,都是缘分。

      顾相以不理他,控制着马匹起跑,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想到会跟随自己的秦绯说没有佩戴眼镜,要是盲目跟着自己跑,怕是会有危险,停下下马,就当是庆祝他获得了第一。

      无人骑的马匹由驯马师牵了回去,顾相以和秦绯说先后慢慢地走,纵使呆子的眼睛像是海德堡一十八洲分出的第十九个未开发的岛屿,只贡献给自己,也不理睬。

      自己的眼睛有着十年如一日的专注,很难容得下其他,不是爸爸就是脚下的路,再不济就是率先说话的人。

      “绯说一如既往得厉害。”秦琼斯赞赏地拍拍秦绯说的肩膀,等人们都到了马场前,招呼他们,“来来来,大家一起拍张照片。”

      拍照片,自当是主家和参赛的人员第一张照片落下,第二张才会零散开,所上来童泰禾的一行人都入了镜,每一张照片中,都有生命力在涌动。

      等一行人换了衣服,前往的就是住所,偌大的花园开道,步行快了的话是三十分钟,慢了的话将近一个小时,以顾相以为首的一行尾巴才到达童泰禾宫前。是不对外开放的私所,占据了半个岛,尽管望不到头,仍不及顾家古堡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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