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女的叛逆》竹蜻蜓之梦

106、机会

　　因为气光的突然自爆，他和白玄珠一起烟消云散。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包括主导这场融合的创造者。

　　球形空间里的氛围因为创造者无法接受失败而格外紧绷。长长的沉默之后，朴寒星轻声问了一句：“白玄珠，她死了吗？”

　　系统：“恩，必死无疑。”

　　创造者听到他们的对话冷冰冰道：“要你多嘴。”说完就把朴寒星抛到半空中然后恶狠狠地砸下来。

　　朴寒星被砸趴在地上，她扶着胸口感觉自己有几根肋骨被砸断了，挣扎了好一番才勉强坐起身。朴寒星发现这个创造者本质上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小孩子，而可怕的是她的喜怒无常还伴随着高智商和高武力。这无疑让人格外觉得恐怖。

　　紧接着她又听到创造者对系统说：“还有你，我帮你升级可不是为了让你有自己的意识的。你该知道我讨厌不听话的东西。”

　　系统：“我没有……”

　　“哼！”创造者一个声音就让系统安静。她毫不客气地从系统核心拿走了什么。又丢了一个东西进去。很快球体内部的灯光像是出了故障一样不停地闪来闪去，朴寒星甚至感觉到了明显的晃动。

　　这种异常自然也触发了系统的防护程序，系统用断断续续的声音播报：“千年虫入侵，千年虫入侵。”

　　千年虫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系统如临大敌？

　　晃动感更强了，朴寒星此时仿佛坐在过山车里失去了平衡。

　　惩罚了朴寒星和系统，创造者似乎消了点气：“今天先饶了你们，等我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哼，我总能有更好的主意的。”说完，朴寒星感觉自己被恶狠狠地盯了一眼。

　　很快，朴寒星就感觉到自己头顶上有一盏灯熄灭了。她立刻意识到创造者离开了，短暂地松了口气。但系统的问题却变严重了，灯光越来越黑，晃动越来越强，朴寒星毫无争议地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过来，发现自己依旧在球体里出不去。而此时系统依旧在全力查杀千年虫，根本就忘记了还在它内部的朴寒星。

　　终于系统对千年虫的追杀失败。朴寒星问它：“是不是跟刚刚被拆走的东西有关？”

　　系统：“恩。”

　　朴寒星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好吧，反正如果抓不到千年虫，你也出不去。”系统想了想：“你去我的核心机里帮我把那条千年虫杀了吧。”说完它就吐出一把黑色长刀在她手边。

　　朴寒星拄着长刀艰难地站起来，此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不知道有多长的黑色管道。

　　说实在的，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朴寒星时常会分不清现实和虚拟。她心里也知道，这是很危险的标志。曾经想要一死了之的暗黑情绪又开始不断骚扰她。

　　她很累，她想逃，可是偏偏无路可逃。

　　如今连外太空的智能生命都降临了，可以说稍微不慎就会引起轩然大波。在降维打压的实力面前，朴寒星从来不敢想去当什么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可是现实的情况就是她不得不当了。

　　唯有身上清晰的疼痛在时刻提醒着她，她还活着，只有活在现实里的人才会感觉到痛。如今她倒要感激这如影随形的痛苦了。

　　朴寒星淡淡地要求：“你先帮我把肋骨接上吧。”系统动作很快，一接好就催促她行动起来。“别让它破坏我的芯片。”

　　从黑色漩涡般的入口进去了，似乎也并没有多可怕，朴寒星感觉自己是在一条黑色的管道里爬行，什么也看不见。耳边还时不时出现沙沙的电流声，这都让她胡思乱想。这条管道似乎没有尽头，以至于朴寒星破天荒地想要说点什么来打破寂静。

　　“系统，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收集的是爱意，而不是恨意或者其他呢？”

　　知道朴寒星正在帮它，系统一反常态地有问必答：“创造者说爱里已经包含了所有其他情感。不需要再去额外获取其它感情。”

　　还挺哲学的，“那这些爱意除了给你，我和白玄珠使用外，还有什么其他的用处吗？创造者也需要用吗？”

　　系统：“爱意在智星属于违禁品。”

　　“为什么？”

　　“影响理性的所有因素都会在他们的婴儿期就被剔除。智星生物认为爱意会让他们变脆弱。智星只需要钢铁战士。”

　　“恩？”这个创造者喜怒无常的样子可不太像剔除了感情。

　　系统大概猜到了朴寒星的想法，“创造者因为某些原因，需要吸食爱意。”

　　也就是说，爱意对智星生物来说，类似会上瘾的毒。

　　朴寒星：“创造者所在的那个星球究竟距离地球有多远？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系统这次没有说话。

　　朴寒星追问：“难道还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吗？白玄珠死了，我不就是创造者的下一个电子宠物？她都可以和创造者联系，我也迟早可以。”

　　系统想想也是，“最主要用来维护发射器。”

　　“发射器？这个是用来干什么的？”

　　系统：“创造者需要我从地球上发射信号到太空来确认地球的准确位置，从而进行有效链接。因为智星一直在运动中，所以要时不时地重新链接。”

　　朴寒星心里猛地一跳，这不就是黑暗森林原理。她屏住呼吸：“创造者有没有亲自来过地球啊？”

　　“没有。”系统：“之前很多年里智星一直在征战其他星球。创造者也因此受伤，不得不……”

　　话到嘴边却跳了过去，系统接着说：“不过那边的战争已经结束了，以后就不好说来不来了。”

　　“地球有什么东西是智星需要的？”

　　“如果智星资源用尽，周围几个星球也无法补给，或许他们会把地球变成他们的补给站。”

　　如果真变成补给站，地球人只怕会面临灭顶之灾。朴寒星心事重重：“原来是这样。”

　　终于爬到了头，她跳下来的地方就是系统的核心机区域。

　　这个狭小的只有大概10平方的正方体呈现在朴寒星眼里的样子，就像一个密闭的彩色魔方。每一个格子里面塞着无数个微小的发着光的电子元件，别说找到千年虫，朴寒星甚至连多睁一会儿眼睛都不行。

　　她揉揉刺痛的眼睛问系统：“怎么找？”

　　系统沉吟了一下：“稍等一下，我去关一下灯。”转瞬之间，朴寒星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化，魔方里的那些饱和的彩色慢慢褪去，最终变成了清晰的黑白两色，而那些紧密排列的电子元件则变成了各种粗细不一的线条。

　　朴寒星拎着刀行走其中，突然脚下咯吱一声，系统提醒：“小心，这是视觉组件。”

　　朴寒星看了眼脚下的组件，若有所思地放慢速度，精神高度集中地四处张望。一条扭曲着身体的长满触角的条形物撕开方格的边缘，在她身后飘动着。

　　系统立刻提醒：“就是它。”

　　根本不用系统说，那千年虫不过甩了下尾巴带到朴寒星的胳膊，她就感觉整个人被电到了一样，而且不是麻酥酥的电，而是剧痛的那种电。

　　朴寒星摸了把手臂，冷汗涔涔，却更加聚精会神。

　　刚刚那一击似乎给了千年虫自信，它又一次从线条里钻出来。朴寒星眼疾手快地一刀砍下去，将将截断了它一截尾巴。

　　那千年虫吃痛，迅速就地钻了回去。临走还不忘电朴寒星一下。也不知道这黑刀是什么材质，被它砍掉的那截黑色掉在地上，冒出滚滚黑烟。

　　味道非常难闻，又焦又臭。“遭了，它躲起来了。”朴寒星喊道。

　　但很明显被砍掉尾巴的千年虫没想着躲起来，反而泄愤似的啃咬起系统的核心部件。

　　系统叫：“它在我语言……”

　　“恩？在哪里？”

　　“斯斯，斯斯……”看样子系统的语言组件被破坏了。

　　朴寒星这下也没办法了：“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像你一样看见呢？”

　　“……”就在系统犹豫不决的时候，千年虫再一次嚣张闪过。

　　朴寒星追到另一侧的格子边，一连踩到了好几个不知名组件。她却像没有意识到一样，千年虫一冒头就毫不犹豫地追上去。于是又砍掉了它一截身体，不过接连被砍，它也变聪明了，开始潜伏不动。

　　这千年虫甚至会伪装，没办法了，系统终于下定决心给朴寒星链接了控制台，不过限制了三分钟的时间。

　　朴寒星如愿以偿：“三分钟就足够了。”

　　这一次不是刚刚那样的犹抱琵琶半遮面，朴寒星可以清晰地看到系统核心里的每一个组件，甚至她还能清楚地知道这些组件的用途。所以她开始找起来。

　　倒计时响在耳边，朴寒星依靠刚刚记下来的路线图，开始和千年虫玩起了游戏。不过这次不是你追我逃，而是朴寒星主动把千年虫往各个节点赶。

　　朴寒星放开了马力，全力奔跑，即便反复被偷袭也毫不在意。

　　只有这样她才能记住系统核心的所有布局。千年虫只要伸头就被砍一刀，它要逃走，朴寒星就堵住道路，直到它往她希望的地方跑去。

　　终于，朴寒星把千年虫全部砍掉。而此时出现她面前的，就是正在发送能量信号的发射器。

　　朴寒星想：“还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