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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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花匠和齐星，还有回国的宋如姿，没人会光顾这座孤单的花房。
齐星走进工具间，拿了把剪子开始修剪花枝，尽管主人不放在心上，但花匠仍尽职尽责地将这些花儿照顾得很好很漂亮，连多余的分叉都找不着，齐星手里的剪子无从下手没了用处。
“嘎吱。”
花房的门被推开。
齐星闻声回头，就见宋如姿微笑着走进来，唤了他一声“小星。”
齐星回以笑脸，喊她：“大姐。”
“我回来看家里没人就猜你会在这。”宋如姿穿了件黑色长大衣，里面是套同色系套装，一副职业女性的派头，估计是直接从公司来的。
齐星回她：“我没事来看看花。”
宋如姿伸手握住一支太阳花花杆，用指腹摸了摸花瓣，夸道：“真漂亮。”
齐星知道宋如姿很喜欢太阳花，宋启云小时候调皮，趁姐姐不在偷溜进她房间玩，据他说他没弄脏大姐房里那几幅太阳花画，只是没留神移动了画架的位置，结果被宋如姿发现了，宋启云喜提一顿暴打。齐星没进过宋如姿房间，不清楚那些画是不是非常名贵，但宋启云被打的过程他有幸目睹，也难怪宋启云会在心里怕他姐。
“去外面坐坐吧。”宋如姿朝外抬起下巴向齐星示意。
齐星点头。
院子里有凉亭桌椅，佣人每日打扫，藤椅上不见灰尘。齐星和宋如姿刚坐定，就有人端来茶壶茶具，问宋如姿：“大小姐，要拿盖毯过来吗？外面冷。”
宋如姿摇头，“不用，太阳很暖和。”温暖的阳光将她笼罩，抚平她眼角悄然浮现的细微纹路。
齐星倒好一杯茶放到她前面，宋如姿端起轻啄了口，问他：“最近怎么样？”
不确定她问的是哪方面，齐星只笼统的以一句“还行”带过。
宋如姿却笑，“有对象了？”她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很肯定的口吻。
齐星微怔了下，宋如姿甚少过问他感情的事，但他也没隐瞒的必要，只点头道：“嗯。”
“是个怎样的男人？”宋如姿看他，眼中流露出些许好奇，也带了点促狭的笑意，像个八卦弟弟情感世界的姐姐。
齐星高中出柜的事弄得人尽皆知，宋如姿当然也不例外，她对此没表过态，不过她十几岁就去了国外生活，思想想来很开放，齐星于是说起周凯越：“他是个小警察，人挺好的，其他也没什么特别。”
他没说太具体，没必要，宋如姿也没详细问，只道：“挺好的，那就好好相处。”
她又和齐星喝了会茶聊了会天，之后宋启云也回家了。
往年宋家大年三十也没多少过年的气氛，一家人虽坐一张桌上，但和欢声笑语一点沾不上边，弄得去年头一次来家里吃饭的宋启云老婆一声没敢吭，怀着孕呢连饭都没吃好。
今年却不一样，宋启云的儿子来了，小朋友半岁多，小嘴巴咿咿呀呀，见了谁都笑呵呵，安静沉闷的宋宅一下有了生气。
小朋友长相性格都特招人喜欢，宋询见了孙子脸上也有很浓的喜气，忍不住抱在怀里逗笑。只齐星更不自在了，见到小朋友就想起满月宴的那场难堪，感觉自己与这其乐融融的氛围更加格格不入。
桌面上摆放着精心准备的丰盛晚餐，餐桌大得人再多也能坐的宽敞，齐星想的却是在娟姐干洗店里吃饭的情景，两张拼在一排的小桌，挤着坐的小板凳，边吃边闹的人，还有给自己夹菜的周凯越，那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
吃完年夜饭，小朋友还有精神玩，大家便在大厅陪孩子玩，齐星不好先行离开，只窝在一旁心不在焉地玩手机。
朋友圈里全是各种跨年文案和照片，俞子坤发了张全家福，画面里一家人个个红光满面喜气洋洋，齐星顺手点了个赞。
刚点完俞子坤的微信就来了。继一早就给他发来新年祝福后，俞子坤又向他发出邀约：“走！哥们陪你热热闹闹过大年！”
每年大年三十俞子坤都得赶场子，晚上陪家人吃完饭，接着再去跟朋友们嗨个通宵，齐星有一年被他撺掇着也去了，结果俞子坤叫了一屋子男男女女给他拜年说吉利话，谁说得好给谁发红包，一整个暴发户钱多了没地撒，齐星觉着丢人，就再也不去凑这热闹了。
等小朋友玩累了，宋启云和老婆带孩子回卧室睡觉，宋询和宋如姿也各自回房，齐星也终于可以躲回自己的窝，也才有了机会给周凯越打电话。
第一遍没接。
周凯越今晚值班，估计在忙。
第二遍仍是忙音。
齐星抱着手机数起时间。
好在零点前周凯越总算抽出空给他回了电话。周凯越在外面一片“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对齐星说：“新年快乐！”
齐星也道：“新年快乐！”
周凯越再没时间说别的，但只这几个字就够了，只要有周凯越就够了。
年一过齐星就从宋家跑了，周凯越值班他就去“纵”，周凯越休息他就呆在出租屋，和周凯越亲亲热热地吃饭睡觉和亲热。
然而还没到元宵节，年味未褪，一个消息让街道里的人年都没法好好过完了。
齐星和周凯越傍晚下楼，晚饭想换个口味在附近找家小店吃，住在这越久，他们越多地发现街头巷尾藏了不少好吃的苍蝇馆子。
一下楼他俩就感到不太对劲，不少街边店铺的老板伙计站在门外聚一块说话，无一例外的紧锁眉头面露忧容。齐星心里一咯噔，直觉和商业街改造有关，但这不是保密事项还未对外公布吗？
周凯越出于为群众排忧解难的职业本能，抬脚就要去深入群众了解情况，齐星却拉住了他折身走进“铁人拳馆”。
拳馆里的红色小灯笼已经扯下，没人也没开灯显得格外冷清。鲁铁正在撤立柱上贴的海报，见他们进来也没停手，齐星过去问：“你撕这干嘛？”
海报上是当初为了宣传印的以前鲁铁得奖时的照片，在墙面贴久了很难撕下，鲁铁不想撕毁了，便耐着性子一点点抠，边抠边回齐星：“拳馆不开了，拿走留个纪念。”
周凯越震惊：“好好的怎么不开了？”
鲁铁停下手，抬眼看他俩：“听说老街要拆了，这拳馆又不挣钱，全靠是自己的房不用交房租才能维持，拆了也没地方开了。”说完对齐星笑了笑，“真倒闭了。”
一语成谶。
齐星就爱说他这拳馆倒闭的话，但那都是开玩笑，这拳馆要真关门了，齐星心情也不会好。齐星皱眉：“哪听说的？”
“总有人能听到风声的。”鲁铁语气很淡，“说是商业街改造，也是，这里迟早要被淘汰的。”
“说不定是假消息。”周凯越比较严谨，只信官方消息。
“没事。”鲁铁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宽慰他俩，“真拆了我还成拆迁户了，有了钱我就开辆房车到处环游去。”
他话说得轻松，暗淡的眼神却没他想表现出来的洒脱，齐星了解鲁铁对这条街这栋楼的感情，他从小在这练拳，打出成绩后在这开的拳馆，在这谈的恋爱娶妻生子，也在这妻离子散，鲁铁根本不在乎什么钱，这栋楼的房租多少年了没涨过价。这个汉子外表粗犷内心却善良温厚，这栋楼和“铁人拳馆”是他的寄托，一旦没了他都不知该何去何从。
齐星也不好说别的，只和鲁铁又说了几句没影的事，别听谣言之类的话，便走出拳馆和周凯越进了家小馆子吃饭。
这是家老板和老板娘两人经营的夫妻店，味道家常，人也热情，但夫妻俩显然也听说了拆迁的事，朝两位客人笑得很勉强。
上头的一个举措牵动的是千千万万人的生活，虽然大方向和出发点是好的，但被牵扯到的个人也有个人的难处。到周凯越这就是，一旦要拆，他就再很难找到这么合适的出租屋了。
上班近，房租便宜，房子在楼顶，夏天的天台可以吹着凉风喝冰啤酒吃小龙虾，还可以和齐星闹出多大动静也不担心别人听到。想到这，周凯越也不禁起了忧心。
齐星看出来了，脚在桌子下踢了踢心事重重的周凯越：“菜凉了，快吃吧。”又说：“没事，不用担心，都还不一定呢。”
周凯越继续吃饭。
真到这一步了再说吧。
这天谌广安接到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周凯越打来的，告知他案件的最新进展，通过视频排查，民警认出将报案人名贵手表顺手牵羊的是混迹于商业街的一名惯犯，当下锁定目标，但这类人就跟老鼠一样缩头缩尾三天两头换地方，抓起来有难度。不过过年期间小偷也缺钱，将那只表给当了，警方也因此顺藤摸瓜把人给抓了。
周凯越告诉他东西找到了，人也抓了，谌广安听后十分高兴，对他表示感谢，提出请周警官吃饭，周凯越只道：“不用客气，都是分内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过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