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的新目标出现了》山上风下

78、改造

　　宋询并没顾及齐星的感受，继续对谌广安说道：“商业街跟不上南城的发展速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周边老街道及城中村不好改造，这些地方人口密度大，人员背景又复杂，光是拆迁难度就非常大。”

　　“也就你舅舅是个实干派，敢啃这个硬骨头。”宋询语带赞许，之后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改造后新商业体的项目规划我会让启云组建专门的小组加紧筹备。”他对谌广安微微颔首，“有心了。”

　　到这齐星算是听明白了，谌广安是专门提前来给他爸透消息的，尽管谌广安父母两边皆从政，而宋家从商，但两家长辈打了多年交道，后辈关系也亲近，有好事自然不会忘了对方，且能得到实力雄厚的宋家支持，改造计划推行起来也有了莫大助力。

　　商业街是南城最早兴起的地方，曾是整个南城最热闹的所在，但受周围环境制约近年来发展一直受限，而另外新造的新城区则日新月异一天一个样，也难怪高层有意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造新建。

　　然而齐星才不关心城市发展未来前景这些，他只在意“纵”会不会受牵连，毕竟“纵”就在商业街的中心地带。他忍不住插了话，问起谌广安：“改造涉及哪些区域？纵也在其中吗？”

　　谌广安摇头，“具体区域我也不太了解，不过我可以跟我舅舅打听打听。”

　　闻言齐星眉间飘起愁云，宋询对他这副不管发展大计只惦记自家小店的模样心生不满，语气不由变得严厉：“你也不小了，一天到晚不干正事，整天围着个夜店转能有什么出息！还连个小店都经营不好，让那些个恶心东西钻了空子，任人把污水往身上泼，我看你也别瞎折腾了，不如直接关了好！”

　　宋询表情不耐，齐星突然从中听出一丝不对劲，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闪过脑海，接着就脱口说出：“那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是的了，猥亵案件明明还在查，根本没下定论，消息怎么就莫名其妙泄露了？齐星刚开始怀疑盛林鸿，但这事是他儿子干的，传播开对他一点好处没有。

　　到后来他真以为是警方把关不严走漏了风声，现在一想，很可能是宋询得知此事，顺势放出消息再推波助澜，这样他无需出面就能让“纵”自行关门了。

　　在问出这句话时齐星心底还抱有一丝是自己想多了的期望，然而宋询的沉默令他的心沉了下去。

　　不否认就是默认了。

　　齐星实属没想到，他爸会用这种方式让“纵”关门，早在他被劫受伤，宋如姿来医院给父亲带话让他“干点正事”时他就该想到，宋询不会让他继续这么“不务正业”。

　　饭桌上的氛围因父子俩的无声对峙骤然转冷，齐星忽然猛地站起，不顾还有第三人在场，瞪向宋询就跟他呛道：“那跟纵没关系！你凭什么散布谣言！”

　　眼见齐星耍起性子，谌广安忙拉住他手腕往后一带，对他沉声劝道：“小星，别这样和你爸说话。”

　　齐星是叛逆胡闹，却甚少与他爸起正面冲突，他在气头上想把对宋询和宋家的不满一次性全倒出来，但一见宋询面色铁青，白发愈白，老态愈显，想吼出的话就卡在了喉咙眼。宋询看不上“纵”，要让“纵”关门，他只要让“纵”越来越好打他的脸就行了，何必逞这口舌之快。

　　齐星没再开口，谌广安又对宋询说道：“宋伯伯，小星年纪轻经验不够，有些事没法面面俱到，这次他吃了教训，以后会多加注意，您也别着急，不论小星干什么，先多积累点经验也是好的。”

　　谌广安就是谌广安，说起话来面面俱到，到此宋询也不想在外人面前闹得太不好看，他起身而立，对谌广安留下一句“回去带我向你父亲和舅舅问好。”便离开了餐厅。

　　这顿饭吃的不欢而散，齐星也不愿多呆，他与谌广安一同走出别墅。他没去车库，谌广安问他：“没开车来吗？”

　　齐星简短地答：“送去修了。”

　　“那坐我的车吧，我送你。”谌广安提出。

　　齐星本想说“不用”，但刚谌广安替自己说了话，不好拒绝得太干脆，他也想再问清点商业街改造的事，于是点了点头。

　　谌广安一边开车还不忘宽慰他：“你别太往心里去了，危机都过去了。”

　　齐星扯起嘴角笑了笑，想到方才他们说的方案已出，便问：“改造计划什么时候实施？”

　　谌广安无奈，“我只负责传话，具体情况不了解，不过，”他一停顿齐星的目光就追了过来，“这次改造涉及的区域很广，我舅舅为这事筹划了很久，就想趁此机会将那些老旧区域都拆了。”

　　他侧头见齐星锁起眉，又安慰他：“纵是新建的，还是标志性建筑，说不定不在改造范围里，我找机会去探探我舅舅口风，你别太担心。”

　　齐星微点了下头，转头望向窗外不再说话。

　　车驶进城区，谌广安问他：“是送你回纵吗？”齐星心里有事，顺嘴就报了出租屋的地址。

　　十多分钟后，谌广安将车停在“铁人拳馆”对面的街道，齐星跟他道了谢，又说了声“再见”便下了车。

　　在他走向对街时，谌广安的目光沿着六楼向上，最后落在楼顶，掩在镜片后的乌黑瞳仁深不见底，深深看了几眼后他才启动了车。

　　齐星走到拳馆门口，转身往四周都望了遍，离他离家出走误入这儿已过了十多年，这条老街却没多大变化，街边的店面换过多家，也有的开了十几年，一眼看过去都又老又旧，他那时老来拳馆打拳，这半年多又三天两头往周凯越这跑，经过那么多遍却从没认真看过这里。

　　过年的气氛也蔓延到了此处，路两旁的灯杆挂上了彩灯，有店铺门前贴了福字和春联，大大小小的红色给暗色系的街道点缀上星星点点的红，但很快这就可能被夷为平地，一栋栋气派宏伟却冰冷坚硬的高楼建筑会将这存在过的痕迹尽数抹去。

　　齐星有些怅然若失，这有“铁人拳馆”和鲁铁，还有他和周凯越的小窝。他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想有所改变，但很多事由不得人。

　　齐星缓缓舒出口气，推开拳馆大门走了进去，快过年了拳馆里人没几个，但也稍微做了些新年装饰，拳台四个角挂了红色的小灯笼，颜色半新不旧，一看就是反复利用好几年的了。

　　鲁铁家老人不在了，就给他留下这栋房子，离了婚孩子跟妈，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过年也冷冷清清的。听到门响，鲁铁从小屋里扬声喊道：“谁？”

　　齐星走过去，“我。”

　　鲁铁裹了件棉大衣正窝椅子上玩老式游戏机，见是他撩了下眼皮就转回屏幕上。屋里的温度比室外高不了几度，齐星不满，“铁公鸡，空调都舍不得开。”

　　鲁铁抽空斜他一眼，嘴里吐出四个字：“嫌冷出去。”

　　齐星才不出去，自己搬了个凳子在旁坐下，径自拿起另一个游戏手柄，鲁铁便将游戏换成了双人模式，屏幕上出现的游戏人物和画面颇有年代感，齐星就在童年的游戏音乐里和鲁铁玩了一下午，玩到周凯越打电话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齐星想了想，说：“我在铁哥这，你回了我们一起去外面吃。”

　　挂了电话鲁铁无语道：“你们吃你们的，拉上我干什么？”他当即摆手表示对当电灯泡不感兴趣。

　　“你一个人天天吃面喝粥还没吃够吗？”齐星把他一脚从椅子上踹下来，再强行把人推出了门。

　　晚上，齐星和周凯越还有鲁铁在街边一家小店吃的火锅，准确的说，齐星和周凯越吃的是火锅，鲁铁吃的是狗粮。从景县回来后，周凯越对齐星照顾得越发体贴细致，真是在心里将齐星当老婆了。

　　在外他还时刻注意点，在鲁铁面前他就没了自觉，给齐星不停地夹菜倒水，当他没手一样。

　　汤锅的热气蒸腾，鲁铁被他俩噎得气不顺脸通红，周凯越为他忙忙碌碌，齐星心里压了一天的心事并暂且搁到一边，商业街改造的事还没定论，他现在想再多也没用，还是等秦广安的回话再说吧。

　　大年三十这天，齐星回了宋家。

　　因为前几天的不愉快，齐星这次回来更觉如坐针毡，显然宋询也不愿意见他，在楼上书房里一直没露面。

　　他到的有点早，宋启云和宋如姿都还没到家。齐星无所事事地走到院子里。最近天气好，天天大太阳，阳光撒在身上很暖，风也轻柔，花房里的太阳花争相朝着太阳仰起花盘。

　　这个花房让齐星不解多年，宋家毫无他妈妈的痕迹，他妈最后的日子宋询也没去看过。他不认为宋询对他妈妈有多少感情，但他为什么又在这弄个他妈妈最喜欢的太阳花房，雇人费心费力地养着这些无人在意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