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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过渡 ...

  •   几乎是在感觉到那丝微弱灵压的瞬间,平子真子就从原本软趴趴地挂在门廊的扶栏上的假死状态猛地活跃过来,待清扫后院的四番队队员再次瞅向他的时候,那里瘫着的金发男人已瞬步不见踪影。

      同一时间,尾随着久保竹也巡视的梶本赤京亦惊喜地顿住脚步,冲前面故作悠哉姿态却已驻足的久保睁大了双眸:“队长!是森川三席的灵压!”“啊啊,我知道。”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后者甩了甩手里的斩魄刀又再度迈开步子,以着一如往常的拖沓音调道:“走吧,去一番队探望一下山本老头——要是哪天他翘掉了可就没机会啦呐。”“诶?!可、可是……森川三席那边……”“安啦安啦,真子不是已经过去了嘛。”放心地挥挥手,他带动步伐缓慢地穿过门廊,踏向一番队的队舍。

      梶本踌躇两秒,感应到平子与森川澜愈渐挨近的灵压,还是跨开小碎步跟上了久保的脚步。

      [是平子桑的话……没问题的……队长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白道门。

      平子赶到的时候,米金发女子已向兕丹坊出示了通廷证,正不紧不慢地前行,一身死霸装整洁干净地套在身上,米金色的长发亦同往常一般松软整齐地披散。她些微颔首,看不见脸上的表情,整齐的着装却总算是让他松了口气。

      滞下脚步,他不耐地挠了挠后脑勺,又将双臂伸进袖管中,微拖着耷拉下眼皮,龇牙一副囧字脸等待她走近。

      似是感觉到了他的灵压,森川澜稍稍昂起下颚,抬眸便对上了他的视线,神色依旧是往日的平静,只是琥珀色的眸子里平添了几分疲惫,张张嘴,轻启没什么血色的双唇道:“真子。”“嘁,消失了两个月终于是回来了啊,森川大人。”懒散的关西腔脱口而出,平子踏着散漫的脚步朝她走近,两个多月来日积月累的焦躁终于因她安然无恙的模样而平复下来。

      “那个‘嘁’跟‘森川大人’对比悬殊啊真子,你一句话里首尾两种语气还真是让人不爽呢。”她面不改色地回应他,眸里的疲倦却没有消退,“不过还是麻烦你了,帮我请了这么久的假,谢谢。”“你当时那么豪爽地走掉的时候可没有说是要请多久的假啊口胡。”微微皱眉上前一步,他稍倾过身顺势拉过她的手,没多在意便转身往五番队的方向踱步,“总之先回队舍,看你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真想泼两盆冷水给你清醒清醒……”

      只是他才刚前行两步,被牵着的微凉掌心就稍加用力,身后语气里没有跌宕起伏的女声讷讷地响起:“等等,真子,先去四番队。”“哈?”刹住脚步偏首望向她,平子却诧异地睁大了暖橙色的眸子——她适才还好好的脸此刻竟变得如纸般煞白,毫无血色的双唇更显骇人,起先面无表情的脸已矜持不住地拧起了眉,嗓音略带喑哑地蠕动双唇开口道:

      ——“我快要死了。”

      翌日,当平子真子坐在四番队森川澜的病床前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心底里除了幽怨和不满,还隐隐透着后怕。“我真的差点被你吓死啊喂……”不知是第几次伸手掩住半张脸感叹,他颇为隽永地抱怨着,整日都乐此不疲。

      病床上倚着软枕半坐的米金发女子不屑地斜睨他一眼,咬了口手中削好的苹果,慢条斯理地嚼完咽下后才启唇道:“当时的确痛得要死了啊。”“七颗球,你还敢说……”抬头微蹙着眉哀怨地瞅她一眼,平子拉下嘴角龇牙咧嘴。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旁翘起二郎腿拿着水果刀削梨的矢胴丸莉莎淡淡地直冲重点,厚重的镜片后头,墨绿色的双眸仔细地盯着手中的梨,语调不温不火。“据说身上有很多严重程度不一的刀伤,刚刚结痂又裂开了,所以才会痛得要死的。”伸出小指掏了掏鼻孔,他龇牙如实地回答,还不忘不满地瞥一眼仍在若无其事地咬着苹果的森川澜,慵散的音调里免不了带着几分责怪。

      闻言,莉莎这才将目光从梨上转移,笔直地落在她身上,皱眉的同时眸子里多了些许严肃。不待她开口询问,森川已凭借着多年来的默契张嘴应道:“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几只亚丘卡斯,不小心就牵动了伤口。”不带感情⊥色彩的轻描淡写,好似昨日脸色苍白地说着“我快要死了”的人不是她一般。

      第二度听到她这种解释的平子无可奈何地翻动眼珠给了她一个白眼,心里腹诽着主要问题是她身上那么多刀伤究竟是哪里来的,这忽略也忽略得太明显了吧喂。

      虽说不可能被她这么敷衍过去,但莉莎听了解释也没多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道“以后要小心点”后便又颔首削起了梨。见唯一可能站在自己阵营的人选择了沉默,平子亦不好询问,这时又发觉她终是削好了梨,却没有递给床上的米金发女子,而是面色从容地将可口的雪梨送到自己嘴边,淡定地咬了一口嚼着。

      “……KUSO你削了这么久的梨居然是给自己吃的啊混蛋……”他不禁囧起脸来声调不大地喃喃,“亏你还用削梨做了这么久的背景……你情何以堪啊喂……”

      墨发女人不予理会,拿起自己带来的书便摊在大腿上边咬着梨边安静地翻阅,垂下眼睑,俨然一副专心致志地用功丝毫不被打扰的模样。

      这场面倒是稀奇。不知情的平子古怪地挑起眉梢,一面嘀咕着“出乎意料地用功啊莉莎”一面凑过身想看看是什么书,结果一扫眼就瞧见上头配着黑白简笔插图的足以令纯良少年瞬间脸红透的大片文字,他怔了怔,抬眼望向脸不红心跳亦正常地看着书中内容的矢胴丸莉莎,嘴角禁不住抽搐起来:“……原来你有这种嗜好啊莉莎……”

      “不是嗜好,只是感兴趣而已。”她继续啃咬着梨,目不转睛地盯着书,泰然自若地道。

      “……所以其实你根本就是色胚女对吧……”他压制住嘴角的痉挛,眼角又跳动起来了。

      “都说只是感兴趣而已。”对方落落大方得有些无耻。

      “那就叫色胚啊喂……”他瞥眸,瞅见病床上的米金发女人亦没什么惊讶之色,便估计到她这习性恐怕是早就有的了。

      “你们男人不也都对这个感兴趣么,”眯眼鄙视地乜斜他一眼,莉莎说得理所当然,“你也很感兴趣的对吧。”

      “口胡我才不感兴趣!”他摆上囧字脸相对。

      “你的眼神明明就写着想偷偷跟我借一本拿回去看的。”她视线又锁回了书上。

      “KUSO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偷偷跟你借了啊!”

      “真子,身为男人是不能口是心非的。你看看你渴望的眼神……”

      “七颗球我的眼神完全没有渴望只有鄙视啊喂!!还有你眼睛明明是盯在书上的怎么可能看得到我的眼睛啊混蛋!!你这家伙难道是拿第三只眼看人么喂!!不对即使是第三只眼也看不到我的眼睛才对啊口胡!!”

      “莉莎。”温和的女声平淡地打断了平子激动的嚷嚷声,那夹杂着几分温柔的声线却让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惊悚地转首竟见到森川澜已将苹果核丢进手边的垃圾桶,目光里铺陈着他从未见过的柔和,“深情”地凝望着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不良书籍的莉莎,嘴角牵着讨好的浅笑,双眸炯炯有神:“我想吃章鱼烧。”

      “不行。你身上有伤,这两天必须吃清淡的食物。”头也不抬地果断拒绝了这个楚楚可怜的小要求,莉莎面无表情地又翻动了一页书,“再说等一下拳西还会送来他的「男子汉料理」,白肯定也会给你带来牡丹饼——虽然最后可能大部分都是她自己吃完,不过这些足够把你吃撑了。”

      话音刚落,飞扑进病房的身影就证实了说曹操曹操就到的真理——“小澜澜小澜澜~~白来看你了哟~~白带来了牡丹饼给小澜澜吃哦~~好多好多的牡丹饼哦~~~”绿发少女看准了病榻上的米金发女子,揽住她的脖子便开始蹭。

      “白!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在病房里不要大声吵!”银发男人不耐烦地挠着头踏进病房,望向正摆摆手跟他打招呼的森川,晃了晃手里提着的体型大得颇为惊人的饭盒,自豪地道:“哟,阿澜!我给你带来了午饭哦!”

      于是这日,午间休息的探病时间里,清扫病房过道的四番队队员都会听到来自于五番队三席的病房内传出的喧闹声,类似于“真子真子为什么也在啊?为什么呢为什么呢?这样白分到的牡丹饼会更少的啊~~”和“口胡你够了你个工口女!”的叫嚷声时时响起,好不热闹。

      待休息时间一过,里头的嘈杂声也终于缓慢地平息下来。

      拳西最近刚升任副官,还有很多队务需要处理,便率先领着咋呼不休的久南白离开了,临走之前还兴致勃勃地扬言晚上继续帮森川准备他引以为傲的料理。至于莉莎,不知不觉中解决了半篮水果后亦放下水果刀拍拍手说是要去揪自家偷懒的队长了,那留给平子真子的毫无遮拦的诡异笑容倒是不由得让他怀疑起她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和⊥谐的工口内容了。

      病房内就只剩下同身为五番队第三席官的二人。

      米金发女子眨眼看了看他,正打算催促“快回去工作”,金发男子就捷足先登地张嘴:“先别催,我有话要跟你说。”

      “快说,说完了快滚。”被抢先一步显然有些不满,她撇眸干脆道。“嗨嗨,森川大人。”他抬手刮了刮脸颊,目光向上游移定在了天花板上,“啊呀说来话长……该从哪里说起好呐……”

      下一秒就意料之中地收到了她警告的眼神,他了然地摆摆手,慵懒的调子一成不变:“好啦我知道。我说你啊……上次去虚圈的事我就对你很不满了——怎么说也是同事啊,你要出个远门至少得打声招呼,我过了三个月才好不容易从队长嘴里听说你接受了危险任务诶混蛋。

      “再来这次……这次我宁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啊喂,你说得不明不白的我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安不安全——搞得明明是我最先得到你最后的消息结果还是最搞不清状况的人——你这样我很苦恼啊森川……别好像一直觉得我是M体质就能容忍什么的……我莫名其妙地生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这家伙难道都没察觉么……”

      深吸一口气,他揉了揉鼻子,一转暖橙色的双眸,将视线置在她身上,无力地耷拉下双肩,眸中的无奈里掺杂着少见的温柔:“……我会担心你啊混蛋。”

      森川澜微启着唇愣了愣,似是打算要开口又被他的懒散语调再次打断——他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上顺直的金色长发,虽说是龇牙囧脸,却撇过目光竟有些讪讪的样子,稍叹口气:

      “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临门一脚的暴力行为让我刻骨铭心惊得里焦外嫩,而且每天都板着一张没表情的脸伪三无,毒舌犀利还动不动崇尚暴力,再加上明明年纪比我小还整天以长辈的口吻教育我……”

      话一至此,平子转眼便看见森川澜额角的青筋暴起,顺手捎起手边的玻璃杯就作势要甩过来,立即眼疾手快地伸手紧张地制止:“等……等等!先抑后扬,先抑后扬!”

      她这才垂下手,但拳里还紧捏着玻璃杯随时准备现场做家暴示范。

      他喘口气,谨慎地绷紧身子继续道:“不过即使是这样……才两年我也欠了你一屁股人情债……怎么说身为前辈你也很宽容大量地让我在你眼皮子底下偷懒,虚圈的时候还逼——哦不,是让我喝你的血;股亦那次也勉强算是安慰了我……还有我喝醉酒的两次都频繁吃你豆腐……总之算起来是一大笔债,你最好算一下帐,等我哪天发达了全都还给你……”

      好容易才将一连串话语序胡乱地说完,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森川,有些焦躁地发现她竟真的在面无表情地认真听着。

      “最后就是……下次要出远门至少能联系就要联系队里,报个平安什么的——队长先不说,至少赤京是很担心的——啊啦当然我也很担心。”被她正儿八经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再度胡乱地挠了把头发,干脆整张脸都撇向了一边,“还有就是……

      “口胡什么‘以后也请多照顾’之类的矫情的话我真的说不出口啊混蛋!天哪我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噢不,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对,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见……没错没错……”

      绝望地扶额掩面,他转身一手撑墙在回顾自己适才说的大串话的同时虔心悔过。

      [KUSO我抽了什么风……该死的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嗯。”米金发女子平静的声线毫无预警地响起,待他偏首看向她的时候,她依然是挂着平时常见的没什么表情的清瘦的脸,却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虽然是个很大的麻烦,不过身为前辈要照顾后辈是应该的。你的道谢我接受。”

      “呿,谁告诉你这是道谢了。”他懊恼地低哑出声,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上前一步揽过她的肩紧紧圈住,不计后果地蹂躏起她一头松软的米色金发,嘴里还嘀咕着“小鬼不要用长辈的语气说话”。

      方才的紧张全被她这副宽容下一代的表情冲散,在抱住她的那一刻平子就怀疑自己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所以惊觉自己居然在狠揉她的头发时已经视死如归地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真子,不要太过分了。”她语气平平,却是底线最后的警告。

      “受伤的家伙说话没有一点威慑力。”他龇牙说得没心没肺。

      “你想死吗?”三席大人额角跳起了青筋。

      “至少死前要先娶个老婆——不然你勉为其难收了我吧。”他紧紧手,搂得更紧。

      “滚!找你夫君去!”她终于彻底被惹恼了。

      因此这日,在午间休息的连连欢笑过后,取而代之的是五番队三席平子真子疑似惨遭家暴的不断哀嚎。
      TBC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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