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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更木澜 ...

  •   “森川,森川——”第五度用手肘推搡着趴倒在桌上的米金发女子,见她垂死般丝毫没用动弹,平子真子不由得悲戚了。“看来真的是醉得不省人事了,”矢胴丸莉莎昂起头来一杯酒直饮下肚,墨绿色的眸子一扫身后正揽着六车拳西的肩高声释放魔音的爆炸头男人,镇定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看还是去找找久保把她带回去吧。罗武看起来也醉得脑子不能用了,要把他赶回去还需要一点时间。”

      原本还在缠着拳西灌酒的爱川罗武听得这话立马收住了笑意,举起酒杯冲她嚷嚷道:“什么啊莉莎!我根本就没醉!”语罢,还满脸酣红地打了个酒嗝,半个身子压上身畔银发男人的肩。后者咬牙,嫌弃地用手挡住他凑过来的脸:“够了够了!醉成这样了还不肯承认!喂喂不要挨过来啊混蛋——”

      “不用去叫队长,我可以带她回去。”忽视两人的吵闹声,金发男子龇牙将视线滞留在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森川澜身上,稍稍蹙起了眉,“她到底是灌了多少酒啊——还有,你打算一个人把白送回去嘛?”“她只喝了三碗而已。酒量本来就不好。”斜睨她一眼,莉莎又把目光瞥向身侧毫无形象可言地将半个身子放在了桌底、一手摊开一手无意识地伸进衣襟里抓痒还满足地咂嘴的酣睡中的绿发少女,轻叹了口气,“白是拳西带回去。我要解决的麻烦是那边明明醉了还一直不肯承认的家伙。”

      小心翼翼地将米金发女子扶坐起来,拉住她的手腕背过身子将其搭在自己肩上,他伸手扶住她的小腿,站起身些微用力便顺利地把她背起。他囧起脸瞅了瞅还在跟拳西扭打的罗武——他的墨镜此刻早就掉下了脸,随意地被扔到一边,眸子微眯,脸颊通红,显然是一副大醉的模样。“你加油。”颇为同情地看了眼泰然自若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的莉莎,平子见到她点点头回应一句“路上小心”后便庆幸起自己背上的女人相当安分。

      “诶,真子。”他前脚刚踏出厢房的门,后脚就被莉莎叫住了。回过头龇牙咧嘴地发出“哈?”的疑问音节,他就见她推推眼镜淡道:“透露你一件事。阿澜她耳朵很敏感,即使是从背后靠近她说话她也会腿软。”

      “……你告诉我这个做毛啊。”好容易才扭曲的脸就成了往日的囧样,他如是道。“真子,要搞定女人是需要掌握技巧的。”她提起嘴角诡谲地笑了笑,顺手又推了一次鼻梁上的眼镜,刚好镜片反光让他看不见她的眼睛。“……我倒是比较想吐槽你那副资深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喂……”他翻了个白眼,撇回头来继续走出门的动作,甩下一句“走了,回见”就将房里的嘈杂撇到了脑后,背着森川往瀞灵廷赶。

      虽然说这种情况看来是无法安下心来欣赏烟火了,但今晚能够参加到这场聚会他还是很满足的。先不说上回已结识过的久南白和六车拳西,就连上次仅有一面之缘的爱川罗武都这么碰巧地撞上了——而且这次的再回亦解开了他一开始对他的疏离感,再加上矢胴丸莉莎板着脸却是自来熟的性格,几个人很快就“打成一片”了。

      不过令平子有些不解的是,莉莎随手将一封信转交给森川看过后,她的脸色突然就煞白了一阵,亦不说原因,径自将信叠好放进衣襟里,而后开始喝酒。

      一旁的莉莎整个过程中都在细心地察言观色,最后也没多说些什么,陪着她一起喝。

      这也就造就了他现在不得不背着一醉即睡的森川澜回瀞灵廷队舍的现状。

      兴许是疲惫了,他瞬步跑过了第七区便煞住脚步,用起常人步行的速度前进起来。沿着地区边缘的郊野行进,稍微偏离了人群的喧嚣,还能够听到夏季夜里蛐蛐的阵阵吵嚷,细微地震动着空气传达耳膜,竟也惬意。

      背上的米金发女子前额不重地靠在他的左肩上,呼吸轻浅平稳,身体均匀地小小起伏,蹭在他耳际的米金色发丝随之轻微摩挲,零星的瘙痒感。平子吸吸鼻子,掂量了一下她挨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再次喘口气低声叹道:“果然是太瘦了啊……”

      扑面而来的暖风捎走了他的几分睡意,额前的刘海被风轻轻带开。他微微眯起双眸,这才发觉森川身上隐隐透着浅淡的酒香。本就因酒精作用而稍感燥热的身体现在愈加难耐了,他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一下,紧了紧箍住她小腿的手,起先脱口而出“吃醋”那句话后的怪异尴尬又涌了上来。

      [还好这家伙睡得死……大概明天就忘记这回事了吧。]

      吁了口气,平子昂首望向铺满清浅星宿的夜空,不自觉地就摆出了囧字脸。又不是第一次接触女人,他情商也没问题,自然是知道自己这种类似于发情期的诡异感觉是怎么回事。不过也正是因为清楚,他才没胆量道明。

      [说起来,连把她带出那种生活环境的人都是队长……所以果然这两人的关系——KUSO不对,我这种疑似惆怅的心理是怎么回事啊喂!!不该是这样的啊七颗球——酒喝多了脑子都不清醒了……口胡口胡……]

      正想将杂乱的想法赶出脑内,耳际就突地响起一声爆鸣——他反射性地顿住脚步转头看向身侧空旷的夜空,恰巧望见第一朵烟花在天际绽放的景致。金色的花火在墨色的夜幕中炸裂,绽开璀璨的色彩,以水母般的姿态滞留在了空中,金色的细屑缓慢下落,似是下坠的金色星点,比镶嵌在苍穹的星宿更加夺目。

      还未待他看清这炫目的景象,各种颜色的烟火已接二连三地陆续向云端之上舒展开火瓣,一朵朵亮丽的色彩皆是停滞在黑夜中洒落弥望的流光溢彩。

      在层层交叠的绚丽颜色于天际铺展的同时,一道银色的光斑直冲云端,却又在烟火绽放的最高端灵活地旋转起来,规律地在黑色的帷幕前缓慢滑行,经过的地方似是轨道般留下闪光的银色痕迹,约莫是扭转了三分钟才逐渐消失在最后一笔的尾端——平子惊异地睁大了暖橙色的双眸,这才发觉那些银色的滑痕竟在夜空中画下了一行字,夸张地占遍半个视野的惊艳在周遭烟火的点缀下带动烟火大会窜上了盛大的顶端:

      ——|パ|ーフェクト(完美)

      “空鹤那丫头果然还是这么明目张胆,”耳侧传来熟悉的声线,不同往日的是声音里带着宠溺的笑意和迷蒙的醉感,“志波家有这样的疯丫头,大概那特制的烟火不想传承下去都不行了。”。他脸上的表情又瞬间成了一个“囧”字,撇过脸看了看肩上微睁着眼凝视天空的米金发女子,龇牙出声道:“搞什么啊,你醒来了?”“嗯。”她淡应,困意未退,又颔首轻轻往他肩下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将脸埋下,额前柔软的米金色发丝还搭在他肩上,亦不管不顾地想要继续睡。

      “嗯什么嗯啊,醒来了就自己走啊喂——别到时候被人见到我把你送进房间,队长听说了又乱叫……”象征性地动了动肩想要让她起来,手却还是紧紧地稳住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啰嗦什么,快点回去……”迷迷糊糊地出声,森川无意识地曲手圈住他的颈脖,平日里该是平静的语气此刻却成了带着酣意的懒散语调,居然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是是是,森川大人。”咧嘴龇牙翻了个白眼,平子稍叹口气,又提步继续前行:“……口胡,一直都是这种长辈样的发言,搞什么飞机啊……”

      仍在持续绽裂的烟火已成了旁景,他也没什么心思再去观看,背着她缓缓踱过第二区的边界后便瞬步回到了瀞灵廷。

      建立在即便是醉酒也很安分的前提下,将森川澜安顿回房不算是什么辛苦麻烦的过程。活动了一整天他几乎也累垮了,拉上她的房门后就揉着太阳穴回到自己房里,拿好换洗的浴衣去澡堂冲了个澡便也睡了。

      只可惜宿醉之后的人喜欢扰人清梦,天还未亮平子真子就感觉到有人在奋力推搡自己,“真子真子”的叫唤反复响起。他不耐烦地挥挥手捂住耳朵,翻了个身企图摆脱。结果来者见他这态度马上一恼,掀开被子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背,他立马吃痛地一声哀嚎,弹坐起来睁大眼睛瞪着面前的米金发女子大声叫嚷:“森川你太狠毒了啊七颗球!!”话音刚落,她就一手上来捂住他的嘴,竖起食指放到嘴边以示安静。

      他睡意还没减,即刻又涌回来,半睁着眼昏昏沉沉地看着她,心里腹诽这真是没得活了这么早起来……

      森川没有理会他昏昏欲睡的模样,伸手不知将什么东西塞到他手里,半蹲下身子压低声线嘱咐道:“真子,你帮我跟队长请假,再把这封信交给他——他自然就明白我请假的理由了。”“哦。”晃晃头回应,他意识不清醒地捏了捏手里的信,重心向后一偏,又倒头睡了回去。

      她似乎是帮忙他盖好了被子,就兀自离开了。

      事后待他发觉森川澜一请假就消失了整整两个月且音讯全无,而自己是最后一个见到她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人的时候,他才开始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压抑一下困意问清楚她要去哪里。

      倒是原本该焦虑的久保竹也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依旧是每天揪着他去训练斩术,甩着浅打悠哉地四处乱晃,好不惬意。

      憋到第二个月的最后一天,平子真子终于怒了,抓住久保就开口问森川的下落。

      “啊,真是的,真子你不要这样嘛~我也是很关心阿澜的,这不是每天都往一番队跟二番队跑嘛?”抱肘挑眉,他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好了,不会有问题的。”“KUSO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跑去一番队跟二番队和森川有个毛关系啊——”龇牙耷拉着眼皮鄙夷地看着他,平子微驼着背,一脸忍受不了他的囧然神情。

      “啊拉,真子。我这可是在帮阿澜处理她回来后会遇到的处分呢,别这种表情。”后者无赖地耸耸肩,瞥见他敛下眼睑的动作后粲齿笑笑,“看来你很担心阿澜啊。话说,阿澜要你转交给我的信你看过没?”

      “没看过。”伸手刮了刮脸颊,他撇过脸去,心头莫名地有些烦躁。虽然只是瞟了一眼,但那封信的确是烟火大会那天晚上莉莎转交给森川的,信封背面仅是草草落款,他亦没理由拆别人的信,索性就这么交给了久保。上回去虚圈的事已经给了他一些后怕,再者这回她又是单独离开的,行踪不明的状况更是让人不能安心。要是再碰上那种危急的情况,谁会去帮她?

      久保无可奈何地舒了口气,抬手伸进衣襟里摸索一阵后,将两个月前拿到手的信捏在手里挥了挥吸引他的视线:“你知道阿澜是被我从更木区带出来的吧。”末了,又指了指信封背面字迹潦草的落款,眸中倏然便盈满了一种令人定心的严肃:“只要是跟这个叫做宗绅的人待在一起,就不需要担心阿澜的安危。”

      听得他这话,平子有些微愣,蹙起眉心,目光定在那潦草的字迹上,眸光深邃了几分。“这个男人就是「桀」的头目。虽然是个酒鬼还喜欢开冷笑话,不过是个相当可靠的男人。”直起身子甩了甩信封,又将其纳回了衣襟里,扬起嘴角浅笑,理了理些微歪斜的羽织,视线又越过面前的金发男子飘远,眼底的笑意里零星地渗透着敬意,“二十年前为了把阿澜带出来,对付他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气呐。”

      他眸子里积淀的沉遂过往又挑起了平子莫名的不满。他沉默半晌,终还是张张嘴,嗓音干哑地启唇:“更木澜……是什么样的人?”怔了怔,久保竹也扯开嘴角,笑容里添了几笔难以察觉的兴奋:“呐,真子。你有没有听说过,阿澜是带着自己的斩魄刀进真央的?”

      橙眸诧异地张大,他抿紧了唇,眉间的皱痕因惊讶而舒展开来,思维运转的脑内一顿。像是很满意他的反应,久保捋了捋肩头的金发,眯起双眸笑道:“事实上,阿澜找到自己的斩魄刀是在更早以前——甚至是在加入「桀」之前。

      “生活在更木区那种寸草不生的地方,只有通过杀戮才能决定人的生存权利。对于阿澜这种灵力优秀的人来说,后天赋予她的战斗能力是推进她极快领悟内心世界与自身共存的导火索——但这毕竟是介于生存与亡殁之上的逼迫,过早地寻找到斩魄刀反而令她无法控制这份强大的力量。

      “也许是看中了这点,更木宗绅便把她带进了「桀」,利用组织里每个人控制自身力量的纯熟技巧来帮助她掌控自己的能力。因此在我遇到阿澜的时候,她已经对自己的能力了若指掌,白打、斩术和瞬步方面都因为自小的生存条件而优秀得让人咋舌。后来让她去真央,纯粹也只是因为想让她学会鬼道。

      “只不过从第一眼看到她起,我就觉得她不适合那个组织的生活。即便是一直生存在更木区那样的环境下,她与生俱来的冷静和同常人无恙的是非观都相当令我赞赏。而对于她不适合那种生活环境这点的认识,阿澜自己也相当清楚——这就是我二十年前会下定决心把她带出来的原因。”

      顿了顿,他又望向正凝神听着的真子,嘴角的笑意抹深了一层道不明的意味,眸子里虽是映着平子的身影,却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其它的东西:“所以我敢说,除了队长级,现在瀞灵廷的所有席官和副官当中,最强的就是阿澜。上次的最前线危险任务让她去参加,我本来是打算等她回来后就升任她为我的副官——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这个想法必须推迟了。”

      胸口一窒,平子脑内闪过彼时在森川澜跟久保在四番队的病房里争执的场面,眼前又一一滤过一些琐屑的片段,最后回响在耳畔的则是昏迷的时候她跟他的对话。

      ——实力如何?
      ——很强。低估也是队长级。

      仿佛是捡到了一些关键的线索,明白了些什么,却又感觉完全拼凑不起来。他紧锁起眉,磕上眼睑,抬手龇牙按揉着太阳穴,又听得久保竹也最后一句带笑的话:

      ——“等到下一任五番队队长上任的时候,这个想法大概就能实现了。”

      多年以后,待平子真子懒散地穿上一身白色羽织,转首便看到身后臂间系着刻有“五”字椭圆形木牌的米金发女子时,才恍惚间明白了久保竹也这番话的含意。
      他转过身,羽织的背后同样是苍劲有力的“五”字。
      TBC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更木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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