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159、159. 那就好

　　莹姐也感到了身后强大的气场。她瞪圆了眼睛看着我，仿佛要透过我的眼珠能看到身后的人。不过，她没有回头，沉稳地站在那里。
　　老严收起了那一脸凝重，朝我微笑着走来。那微笑伤感又似欣慰，戏虐带着认真。没人能猜得出他现在想什么，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可以推开我面带微笑地已示警告；
　　他可以搂着我在莹姐面前表现的无所谓。
　　他甚至可以抱起莹姐肆无忌惮地热吻
　　仿佛他做什么都合情合理。
　　我紧张的已经忘记了吞咽唾沫，微微张着嘴。我清楚地看到，在老严经过莹姐肩膀的瞬间，莹姐浑身那剧烈颤动。
　　他做了一个让我惊讶又意外的举动。
　　他来到我面前，把我手里的项链拿走了，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拿了我的东西，咋不知道还我呢。”他语气自然，甚至带着浓重的调侃。
　　我卡吧了两下眼皮，愕然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吞下了那口大剂量的唾液。刚要说话，老严却“嘘”地一声，叫我闭嘴。
　　我又瞄了一眼老严身后不远站着的莹姐，她的长发纷乱地遮在脸庞，仿佛故意把脸藏起来。仅仅从发绺缝隙偷偷看着，满眼里全是老严。那眼神里的感情，已经不单纯是心头的悸动，更是无边无际的期盼。
　　老严淡然地转过身去，看见了莹姐的眼睛，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莹姐微微一笑，礼貌地点了一下头回示。
　　然后，两人擦肩而过。就像刚才擦肩而来一样，谁都没在看谁。就像一对曾经并不熟悉，甚至连名字都想不起来，仅仅是面熟，如今遇到了不打个招呼有失礼貌的陌生人。
　　老严没回头，消失在黑暗里。
　　我看着莹姐，觉得他俩已经这么近了，这是多好的机会，她应该叫住老严，像故人一样诉诸衷肠。可莹姐什么都没做，仅仅是抬手，将脸前的头发捋到耳后，露出了激动而又粉绯美丽脸庞。
　　瞬间的矜持，爱或不爱，谁人说清。
　　我想，对于这对曾经相爱，谁都没放下的恋人。这一刻，对他们曾经的承诺，岂止神圣。可这一刻真正来临时，两人居然都在克制。他们那海誓山盟，是否存在？
　　“也好，本来就是他的，就算还给他吧。”
　　莹姐笑得很自然，于情绪没有任何异样。可漫天的水雾却让留在她脸上的笑容神圣。里面仿佛有讲不完也不能讲的故事，诉不尽又不能诉的悲伤。如同躲在厚厚云层里面的明月，即便在多传奇，也隐忍的掩藏，不露其明，不显其情。
　　“呃～莹姐，没事吧。”
　　“没事，走，上楼坐坐，陪莹姐说说话。”
　　“好。”我不假思索地回答着，我怕出什么事情。
　　我跟随着莹姐的脚步，走出了小区，往不远处的酒店走去。
　　路面已经沾湿，没有积水，但却很滑。行驶在公路上的汽车打了近光灯，小心翼翼地开着。行人不多，仅有的几个也都阴暗着脸，仿佛这雨天与浓雾□□出来的天气一样怪异。
　　微风轻吹，细絮的水汽迎面扑来，自己如同站在加湿器的喷口一样。我的眼镜蒙上了一层雾，我赶紧用手胡乱地抹了抹。
　　此刻，即便眼镜是干净的，世界也是模糊的。
　　莹姐忽然停下了，惊讶地看着前面。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禁也惊讶了。
　　她从模糊地堪称幻境的水雾中，渐渐的清晰，迈着坚毅的脚步。那双眼眸死死地瞪着莹姐，视角从5度到75度。最后将目光跳转到我脸上，我甚至能感受到她浑身愤怒的抖动。
　　“我没猜错，就知道是你！”
　　她带着满腔的愤恨，与我擦肩而过。最后那决绝失望的表情比抽一巴掌还痛心。
　　“晓婉，晓婉……”尽管是徒劳，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喊着。
　　“快去追她。”莹姐急道。
　　我刚要追上去，可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莹姐。
　　“莹姐，我……”
　　“你快去说清楚。她个性太倔，好好劝。”
　　“那莹姐，我去了。你好好的。”
　　“快去快去。”

　　湿漉的路面被踩的“啪啪”做响，那声音与我结伴而行，急匆匆地穿过小区，穿过后街……后门已经锁了。我往校园里张望了一下，觉得晓婉不可能这么快。于是，又原路返回，仔细查看这每个角落。那里一定藏着这个遗丢的女孩。
　　可没有，直到我回到遇到她的地方。仍然不见她的踪影。
　　我站在漆黑的大街，茫然不知所措。气温低得已经开始咬人，天地间的水汽凝结成了水点，打在脸上，滴进心里。晓婉最后的那句话不断地在我脑子里回响，那声音仿佛掏空了她的生命。却让我痛心疾首。
　　小区四周是开放式的，在街上就能看到里面。而那个健身场地就在学校到老严公司的路上，她一定是看到了：我将莹姐引来，假装给她东西，却让老严藏起来……
　　我该怎么解释呢？
　　我仰头看天，阴云遮月，暗淡无光。
　　我原以为我已经放下了，可此时的我无法平静。并非是被晓婉错怪，而是担心。这个曾经用生命保卫爱情的女孩，现在在哪，别出什么事。
　　一辆车开着远光灯，飞驰而过，溅起了一些脏水。我忘记了躲，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地看着它一点点消失。路对面，老严公司的商务大厦零星地亮着几盏灯光，在黑暗中，仿佛直入云霄的神塔。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老严的电话。
　　“哎～咋了？”老严就跟没发生过一样。
　　“没事，就是刚才……”
　　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吞吞吐吐地。这时，电话另一端的背景声音里，传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快点去洗洗吧。累了一天了。”
　　我抽动着喉咙，老半天，说了句：“没事了。”

　　回学校的路上，我脑袋乱哄哄的。城市的灯红酒绿，花团锦簇宛如流沙一样无孔不入，侵扰着我的心智。
　　莹姐给我打电话问着晓婉，我跟她说了实话。她平静地说，那就好。
　　她说完，我的双眼噙满泪水，我觉得，她也是，只是我们互相看不见。
　　后街旁的小旅馆，生意红火，时不时地有相拥的男女只进不出。他们迷恋这些吞噬处女红的地方，如同发春的低级生物一样玩甩着自己的身体。却要在不久的将来，为此时的疯狂而泣涕。
　　一栋小旅馆贴着一副海报，上面朱红粉黛的女人风情万种，导弹奶，A4腰，腿间缝，几根秀发掩面，她微睁着双眼，一股子自我陶醉，好像体会到了从□□传上来的快感，而且正走在升华到高潮的路上。
　　看着它，我心里盘算着一个问题。，我是不是真该学坏呢。
　　这一夜，无雨，无风，却到处是水，到处是泪。
　　莹姐连夜走了，宛如逃亡。

　　晓婉依旧保持着清新脱俗，淑女气质。所不同的是，她开始经常地主动找我说话，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校园。我并不认为这是件好事，因为，每次说话时，她身边的老严被她挎得紧紧的。
　　而自那以后，我在公司里，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整天为了赎罪而努力工作。见到老严就开始莫名其妙的紧张。就跟刚要作弊的孩子忽然发现监考老师正在看着他一样。
　　那天，努力工作的我又忘记了公司除了我和老严，连晓婉都腻歪完回学校了。老严从二楼下来，一身便装，手里把玩着莹姐那项链。
　　“强子，还真得谢谢你帮我找回了这项链。当初买的时候，可贵着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其实一直担心老严开口问我这件事。我知道我不能太紧张，否则依老严的情商，一眼就能看出这里有问题。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老严，你不提我都给忘记了，莹姐不会是你的一个前女友吧。”
　　“这还用问，要不我能送她那么贵的东西嘛。”
　　“你都送人家了，还好意思要回来。”
　　“谁说送了就不能要回来。你只要腆着脸去要，她给了，那就成了。”
　　老严没羞没臊地说着。我也只能“呵呵”一笑。
　　“对了，你和李晶莹怎么认识的。”
　　我想了一下，我不能说实话，本来就波澜未平，我要是把小馒头供出来，估计老严会跟莹姐玩命，莹姐就得跟我玩命了。
　　“她跟杨阿姨有生意往来，跟玉娇也很熟，我去杨阿姨的公司给玉娇补习功课的时候认识的。”
　　“看来你们很熟啊。要不然这么贵重的项链怎么在你那。”
　　“没有，她知道了我在你这工作，想拖我还给你，可又后悔了，约到华夏酒店楼下还给她。谁知，这都让你给碰到了。”
　　“我也是路过而已。”老严这理由说的很牵强，说得自己都没有底气。“对了，那个叫小馒头的孩子跟她没什么关系吧。”
　　我心头一颤，老严到底还是见过小馒头的，而且就在华夏酒店楼下，以他这么聪明，没理由不把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
　　我假装“噗哧”一笑，赶紧说：“老严，你太逗了。人家莹姐还没结婚呢。”
　　看着老严听完那满意的表情，我有些后悔，感觉自己无意中又出卖了一次晓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