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158、158. 出了大事

　　我顺着回忆，将大脑内存自然而然地回退到了那场舞会，回想起了孙茜当时看老严的那种如饥似渴的眼神……
　　我紧紧皱着眉头，想起了在北京咖啡馆里那个背影……
　　忽然，我似乎想通了黑桃如此放肆地追求苏晓婉的原因，不禁浑身一抖，晃了一下桌子。原本就已经站在桌边濒临跳崖的，那杯满载老严关切情怀的咖啡再也站不住了，失去了平衡，摔进我的怀里。
　　我“啊”地一声，来不及躲闪。浓浓苦咖啡，一点没浪费。
　　嚯！感觉那个酸爽！
　　老严闻声出来，看我就跟中毒了一样，说道：“不爱喝也不能往身上倒啊？”
　　“不是，这……这……”
　　我站了起来，抖了身上的咖啡。
　　“小样，我还不懂你。”老严走过来，拿着一条毛巾帮我擦着衣服。“苦肉计今儿没用啊，只要你把数据都解析了。今儿，你是爷，我侍候你。”
　　“我真是不小心。我自己来，自己来。”
　　“怎么着，嫌弃我，非让我叫俩姑娘来陪你呗。”
　　“我保证弄好还不行吗，你就饶了我吧。”
　　老严不擦了，开始上下打量我。说道：“都湿成这样，没法穿了，快脱了。”
　　说完，老严急匆匆地往二楼走去。
　　“脱了里面就不剩什么啦。”
　　“你TMD是怕我嘛，我对男人没兴趣。”老严说完，从二楼下来了。手里拿着一条崭新的衣服。
　　“换上这套。”
　　我一看，男士名牌套装，麻纺丝质的。看着就帅气。
　　“送客户的礼物，没送出去，我穿着还小，正愁着咋处理呢。估计你合身，给你了。”
　　我琢磨着，这么晚还给老严干活，不要他点报酬都对不起自己。于是，开始脱衣服……
　　“嘡”一声响，我听得这金属撞击的声音，顿时一慌。
　　莹姐的项链摆着个别扭的姿态躺在地上。我慌得有些迟疑，刚要去捡，老严弯下腰捡起了它。
　　瞬间，汗爬脑门。
　　老严拿在手里，瞟了一眼。
　　我赶紧上去抢了过来，揣在兜里。
　　“啥玩意？”老严问。
　　“呃～我们寝友的链子，不还钱我就不给他。”
　　“你们寝室还有比你穷的货呐。”
　　我见老严并没认出来，便放下了心，赶紧拿起他的衣服，开始认真地穿着，嘴里叨咕说：
　　“这衣服还真不错。”
　　“那当然，价在那呢。”
　　“对了，晓婉得了亚军，你不去看看她？”
　　“刚打过电话了，懒得去。女人有时候麻烦得很。”
　　这时，模块拷贝完了。便坐下来开始远程操作，暂停服务，替换了模块，重启服务，开始过滤数据，验证接口。几分钟后，验证成功了。
　　“老严，过来看。”我有些兴奋，这一晚上没白干，居然把李明大哥搞不定的活搞定了，一种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不错不错，就知道你能行。”老严的语气，就跟夸自己有双慧眼一样。
　　“给点钱吧老板，我不喜欢女人。”
　　“那不行，岂不让我失信于江湖，明晚我负责带你去泡妞，你自己负责买套套啊。”
　　“套也得花钱啊，还是得赏点啊。”
　　“滚蛋，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老严嘻皮笑脸地耍赖，完全没了老板的风采。
　　就在我们为搞定问题开始胡吹乱侃的时候，一阵轻巧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我的手机躺在鼠标旁边震动，边闪亮着它屏幕上无限的光芒，而那光芒里写着两个大字——莹姐！
　　我眼睛瞪的溜圆，赶紧拿起手机，警惕地看了一眼老严。老严紧盯电脑屏幕，没注意，而且他和我的手机之间，正好被我挡着。应该没看到。
　　不过，当着老严的面，我也不好接莹姐电话。于是就挂断了。
　　“谁呀？”老严问。
　　“骚扰电话。”我胡乱回答。
　　“你小子，还真是个编程天才。我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老朱他们。”
　　说完，老严回到了会议室，跟老朱他们重新视频会议。
　　我赶紧走出了公司，来到楼道里。拨通了莹姐的电话。
　　“莹姐，刚才不方便，你在哪呢？”
　　“我开车，往回走。你在学校么？”
　　“没有，我在老严公司呢。”
　　莹姐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那这样，正好我还住在街对面的华夏酒店，我估计15分钟后就到了。小区停车场等我吧。”
　　“好。”
　　我回到公司，见老严还在会议室，便走进去。
　　会议室很大，中间的显示器里石总在电脑前忙碌着，而朱董打电话的声音很大：“数据应该问题了。小张把发布服务器开启。刘儿，赶紧打开展示的页面。哎~哎~别打盹了，干活干活……”
　　“我走啦，再不走，学校就要关门了。”我冲老严说。
　　“走吧。今晚保持手机畅通啊。随时CALL你回来。”
　　“回去我就关机。”
　　老严“呵呵”乐着。

　　天已漆黑，空中没有一点光亮。黄昏时的乌云现在似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茫然错觉感很强烈。不过天地间却是水气遭遭，没有雨，到处是雾。
　　穿行于这样的空气里，感觉浑身水淋淋的。
　　我没在华夏宾馆的大厅里带多久就出来了。即便里面有免费舒适的沙发，免费上网的wifi、免费的饮水、还有个免费欣赏的浓妆艳抹的美女，可我还是出来了。从我坐在接待大厅的沙发上，到走出大门，那个美美的前台服务员冲着手机都快嗲成水蜜桃了。
　　我来到宾馆旁边的小区，莹姐回来先要把车停在小区的免费停车场里。我找到小区里的健身器材，坐在它们中的一个上。浓重地吸纳着潮湿的空气。想起去年就在这里，老严跟着小馒头玩耍的情景，不禁有些唏嘘。
　　一对父女，在互不相识的情况下却玩的那么有血缘情谊。
　　想想莹姐和老严，我忽然莫名感慨。
　　爱情是什么？在一起？可他们却把它演绎得物极必反。甚至超越了情感，超越了血缘。相互思念却相互不见。真正的爱，这就够了么？
　　路灯闪了一下，仿佛受潮短路了一样。夜深人静的小区院，能够陪我的，也只有它了。一阵风吹来，有点凉，我坚起外套的领子，想必会温暖一些，摸摸自己的脸，油渍渍的。

　　两束明亮的近光灯把莹姐的车带进了小区。它优雅的拐了个弯，驶了进来。莹姐跟我打了声招呼，车缓缓地经过我身边。我帮她看着停车位的距离，提醒着她。
　　黑夜里，白色的奥迪很显眼，经过眼前，划过脑海，我忽然发现这一幕似曾相识。
　　“怎么了，盯着这车傻看。”莹姐下了车，一身杏黄的连衣裙，气质不凡。
　　“莹姐，你在北京也开这辆车么？”
　　“北京太堵，一般都不开。我走路上班的。”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了“哦”，可记忆里还在不断地重放着在北京那晚看到的一幕：同样的深夜，路灯站成了两条平行线照亮着马路，像一条散着光芒的巨龙，汽车在上面川流不息。就在咖啡厅前的路口，那辆白色的轿车的急刹车声，响彻整个夜空，宛如撕嚎。
　　莹姐微笑地上下打量着我，说：“你小子换身衣服，还真精神嘛。见黄玉娇去了？”
　　“不是，这是老……老早买的衣服了。我一直没舍得穿。”
　　“不厚道，还骗你姐，姐可以做服装生意的，你绝不可能舍得那么多钱去买一身衣服的。它超出了你的消费观。”
　　“呵呵，莹姐真不愧是行家，是我们老板赏的。”
　　“哦～怪不得，他对你还真不错。”
　　“嗯。”
　　“来，我这买了一些小水果，带回去跟同学吃了吧。”
　　莹姐打开后备箱，拿出了一大袋水果。我赶紧接了过来，跟莹姐说客气啦。
　　“走，去我那坐坐，陪姐说说话。”莹姐走在前面，打算出小区，带我去宾馆。
　　看着莹姐的背影，一缕莫名的敬佩，甚至直升到敬仰的高度，在我心中滋生。这与她的美丽无关，是那种人与人之间的真诚。我于她其实毫无瓜葛，见面屈指可数。可在这深夜，她却是毫无防备的邀请，把我当亲弟弟看待。我有些纳闷，这种为人处事的真诚和善良，连个普通人都会动容一触。为什么就没打动老严。
　　记得刚认识莹姐，可能是被黄玉娇挑唆，我还真以为，莹姐是个行为不检点的女人。可现在，我凭我与莹姐仅有的几次接触的直觉断定，他们之间一定是老严出了问题。
　　“呃……莹姐，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学校就锁门了。”我从衣兜里拿出了项链。“莹姐，项链还你。”
　　莹姐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我手里的项链……
　　项链安静地躺在手里，颈链顺着指缝垂落下去，心形的小折页依旧弯着，可那空心的黄金心却扣在了一起，只是没有足够的光让它金灿明亮。
　　“带了这么多年，终于坏了。”
　　“应该能修好。”
　　莹姐的表情有些无奈，她就这样看着它，却没有伸手接过去。
　　突然，我愣住了。就在莹姐身后，我惊悚地看到了一个人影，他高大，冷峻。表情凝重。
　　我不禁失声：“老……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