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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辈子不嫁人(大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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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林了了都在宁安堂待着,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从小被教育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林了了的动手能力在子柔和另外两个大丫鬟的帮助下,显得毫无用武之地,迷迷糊糊睁开眼,衣服就被穿在身上,还没回过神来是怎么回事,暖呼呼的茶汤子便灌进口里,唇间淡淡的茉莉花香,怡神醒脑。
“这是什么茶,真好喝~”
“姑娘,您喝了?!”子柔捧着小铜罐诧异道。
林了了滚了滚喉咙“昂...不能喝吗?”
“姑娘,这是漱口的...”
“....”
晌午,宁安堂——
林老太太夹起块鱼肉放进林了了碗里——
松鼠桂鱼,林了了最爱吃的那种,不管吃多少次,都跟第一次吃一样,香的飞上天~
“好吃吗?”
“嗯嗯!”
“那就多吃些。”
其实林了了是有点心虚的,尤其每当林老太太这么目光慈爱的看着她,好几次她都露怯,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生怕被别人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
吃过饭后,林老太太吩咐下人上来甜汤——
“银耳莲子羹~”
又是自己爱吃的!!林了了直冒星星眼~
“还能吃的下?”
“能!”
“那就吃吧,多吃点,身子才能好。”
林了了从前就是个吃货,入她眼的东西就没有能逃掉的,本着不吃完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农民伯伯的原则,林了了的字典里就没有剩饭这两个字。
吃饱喝足,林了了的肚皮撑的滚圆,偷偷的用手指稍微松了松腰带——
呼~~舒服~~
“瞧瞧祖母的禾儿,都吃成小猪儿了~”林老太太捏着绢帕替林了了擦着嘴角,宽厚温热的手掌又捋了捋她的后背“好了,玩去吧。”
林了了没走远,忽然想到自己的披风落在屋子里,便转头回去拿,谁知刚走到门前,却听里面传来说话声——
“你说说,她一个孩子怎么敢寻死的?这是把人逼到什么份儿了?”
是林老太太的声音,与之前的都不同,每一个字甚至是中间的气息停顿,都透着股伤心跟愤怒。
“唉——没娘的孩子就是这样,都可怜,想想你我,当初不也这样。”
“您瞧瞧您,都过去多少年的事情了,怎么还是记着,我都忘了。”陶嬷嬷奉上茶水,又拿过绢帕替林老太太擦眼泪。
“你忘?你要是忘了,刚刚看禾儿吃饭,眼眶红什么?你当我年纪大,便老眼昏花什么都看不见了吗?我告诉你,我瞧的清楚的很呐~”
“是是是,您岁数比我小,眼睛定然比我亮。”陶嬷嬷捋着她的背,笑说道:“我记着那时候您也寻过死呢。”
“可不是吗~我那继母要送我进宫选秀,我是宁死都不肯,夜里偷偷端盆水给自己割腕放血,若不是你发现的及时,我死也就死了,哪还有现在,不过,我因此大病一场,父亲却也不敢再逼我,反而逃过一劫,倒是你——”
“我怎么了?”
“一辈子连个人也没嫁。”
“不嫁就不嫁,我又不稀罕,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林老太太猛地一怔——
“你该不是还想着梦凌呢?”
陶嬷嬷不说话。
“唉——挺好,一辈子有个能念叨,能记挂的人挺好,比我强,我是什么都不指望了。”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甭提了。”陶嬷嬷话锋一转,遂道:“我瞧着禾丫头是跟您的性子了,又倔又犟。”
林老太太,又是一阵沉默——
“这孩子,我对不起她,不仅对不起她,还对不起她娘孙氏。”
长叹一声——
“我越想越觉得,当年的事情不该就这么过去,该好好的细查才是,怎么就无缘无故落河呢?”
“这事不能怪您,说没查,可该问的您都仔细盘问了,尤其是那目睹经过的梓人,他亲眼瞧着孙大娘子落河,这又如何说呢?”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经年已过,咱们都从夙临搬来了京都,不说有没有不对的地方,就算真有...怕也也是雁过了无痕了。”
子柔见林了了半天没回去,便来寻她,一眼瞧见自家姑娘立在门前,侧着身子一动不动——
“姑娘,您——”
“嘘...”
林了了竖起耳朵,又往门里听了听。
子柔呆了,自家姑娘怎么连老太太的门缝都敢趴呢?
“唉...原来是这样啊。”
“什么呀?”
林了了摆了摆手,忽然扭头问:“梦凌是谁啊?”
子柔从没听过这个名字,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觉得,是男还是女?”
“梦凌...”子柔歪头想了想“女子吧...”
回了厢房,林了了卧在软塌上,原本吃完饭,是有点小困的,但听了方才的那番话,现下的她是半点睡意都没了,眼睛瞄到不远处的铜镜上,忽然撑起胳膊从软塌上跳下,赤着一双嫩白的足底,哒哒哒的跑过去——
对着镜子,左看右看。
林瑾禾长得不错,应该说极好看。巴掌大的小脸,水汪汪的眼睛,玲珑的鼻头小巧可爱,许是太过瘦弱的缘故,本该粉嫩的嘴唇,却比旁的苍白许多,林瑾禾的眼珠极黑,怔怔的盯着某处瞧时,总有股道不出坚韧,林了了托着自己的下巴,直觉告诉她,林瑾禾并非表面瞧上去的那般柔弱,她的性子或许比男子都刚烈。
也对,若是不刚烈,又怎会投河?
“唉——林姑娘啊,你说你怎么不再多等等啊,但凡你再坚持坚持,老太太不就回来了,也不至于现下全便宜了我...”
林了了凑近脸去,扒开额角遮挡的头发——
“嘶——”
摸到一颗硬硬的痘子,手指刚碰了下,就疼得一哆嗦——
“什么东西呀?”
林了了挑眉,忽然眼眸怔住,瞄向自己的眼角——一条皱纹都没有,再捏捏自己的小脸儿,白是白了点,嫩却是真嫩啊,林了了都不敢太用劲儿,生怕一不留神儿,就掐出一汆水。
恍然间悟了——
“青春痘啊~我靠!这可是宝贝!老娘重返青春!”
....
现下的掌家权,落在二房手里,齐燕日盼夜盼,却不想竟是这样得来的——
“你说...这老的怎么就把锁钥给了我?柳惠还半点怨言都没...”
“谁说不是呢,那日陶嬷嬷拎着锁钥过来,我还当是出了什么大事,可夫人您成日在云霞居,不是操持家务,就是盯着两个姐儿背书写字,就算老太太去白云寺,不在府里,您也不忘惦念...像您这样的好儿媳,就是满京都提着一百盏灯笼都寻不到。”
“得了...这种时候,你就甭讨巧了。”齐燕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十分受用。
姜妈妈颔首,老脸笑的挤出两道褶子。
“您说...会不会是柳惠犯了什么错?”
“犯错?能犯什么错?”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不过何妈妈还有大房屋里头之前的五六个管事跟婆子,全不见了,我听小燕儿说,好像都给发卖了,现如今柳惠身边全是新人,一个得力的都没了。”
“是吗?”
“不止呢,老太太刚回来,就将大姑娘从槿澜苑接走了,这些日子全是在宁安堂过得。”
“嘶——这倒奇怪了。”
“老奴觉得,这时候咱们可不能楞,家里头儿表面瞧着大房是风光些,但实际做主的还得是老太太,柳惠的银子在外头好使,在老太太跟前...”
“哼——她算什么?!”齐燕嗤道:“不过就是个卖酒的,自以为有几个臭钱,谁都得看她脸色过活?!说实在的...她挨我近些,我都熏得慌!”
“所以说呀,老太太还是向着夫人您的,老太太是书香门第,您也是书香门第,她柳惠算什么,跳梁小丑一个!”
“那依你的意思是——”
“咱们得勤快些,得让老太太知道,夫人您也是向着老太太的。”
...
老太太那声小猪儿不是白叫的,林了了瞧着一顿比一顿丰盛的餐肴直打饱嗝,当下的她格外想念清炒时蔬,水煮西蓝花,火炉烤地瓜。
“姑娘,齐大娘子来了。”子柔揣着手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嘴上沾着金桔蜜饯的甜丝,林了了有好东西,总不忘想着她,每回也是要让她吃个饱的。
“齐大娘子?老二家的?”
子柔忙挥了挥手“您不能叫老二家的,您得叫二叔母,方才陶嬷嬷让您过去呢,说是专门来瞧您的。”
“专门来瞧我?”林了了挑了挑眉“她跟我关系很好?”
“这...”
“要是关系好,我投河的时候她怎么不来?这都多少天了?现在跑来看我?也不嫌黄花菜凉透心?”
“...”子柔眨了眨眼“那...咱们去吗?”
“去啊,干嘛不去,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有祖母撑腰,怕什么!”
林了了提着裙摆快步向门口走去,一只脚刚迈出门槛,另只脚忽的顿住——
“子柔!”
子柔低着头没瞧见,她比林了了矮些,猛撞在自家姑娘的肩上“啊?怎么了?”
“老大跟老二,是不是合不来?”
子柔先愣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家姑娘说的应该是柳惠跟齐燕“是合不来,姑娘...您怎么知道?”
林了了耸耸肩膀...电视剧里都这么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