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烨伯安

12、回忆

　　“澈阮，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薛寒夜抱着脑袋坐在床沿，脸对着冷冰冰的地面，声音已经哽咽。“你没事吧？”澈阮刚进房间就被薛寒夜的样子和突如其来的诘问吓了一跳。“还为了我今天打你的事情在生气呢？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做人的道理，你不要多想，谁叫你总是不懂规矩呢。”“是吗？”“是啊。你年纪还小，根本不懂得做人的道理，我这样是为了你好。”“可是，你爱我吗？”薛寒夜咬了咬嘴唇，终于憋出这句话来，“你说呢？”澈阮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表情也没有看她。“我很累，你明白吗?我心里有许多事情无法告诉其他人，以后你会慢慢了解的。”“真的吗？”薛寒夜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泪眼朦胧了，但是她马上就破涕为笑了，“相公，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给我说，我也会想办法帮你的。你要相信我，我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情。”“跟你说顶什么用。”澈阮厌恶地皱着眉头说，“你还是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吧。”那天晚上薛寒夜紧紧搂着澈阮的脖子，仿佛怕他会趁她熟睡的时候偷偷离开似的，徜徉在与澈阮天荒地老的甜蜜美梦中，虽然有诸多怀疑，但是感觉却牵引着她一步步地靠近澈阮，她想与他终身厮守，这种信念就像根深叶茂的榕树般，深深植根于内心。澈阮也有自己的心事，他真正感到同床异梦的含义。

　　薛寒夜这天仿佛心情特别好，干什么都兴高采烈，做完了所有的事情她忍不住向书房走去，她决定把心里的秘密告诉澈阮，即使是错，她也心甘情愿，她相信澈阮，即使澈阮真的是坏人，她亦愿意跟他天涯海角，白首不相离。无意间看到箧奁中一卷一卷的书画，她忍不住拿出一卷用金线缠绕的画来细细欣赏，打开那副画的时候她立刻愣在原地。这个女人••••••••她再次想起成亲的那天，站在狂风中依旧妖娆如晨曦，艳丽如朝阳的女子，是她？！只见画中的女人娉婷婀娜地站在一株桃花树下，手握琵琶，微斜着脑袋，纤纤玉指软软地拨弄着琴弦，眼角风情万千。薛寒夜的心再一次冷如坚冰，她终于明白周瑜那句“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一大块阴影在眼前唐突出现，她抬头看到立在门口的澈阮，心里猛地一惊，手中的画掉落在地，她立刻起身，高兴地说：“相公，你来了？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要太高兴哦•”话来没有说完，便迎来一记重重的耳光，澈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字一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的，更不许乱翻我的东西。”“哦。”薛寒夜忍着眼泪答道，从他身边匆匆离去。澈阮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还在生气呢？”澈阮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正背对着澈阮暗自垂泪。“没有。”薛寒夜淡淡微笑着。“我去给你做饭。”她再次转身离开，嘴角还在微笑。“有什么好哭的呢。他还在关心我。“但是手却不听使唤地越握越紧。她真想对着天空大吼一声。”寒夜？”“小熙？”薛寒夜惊喜地转过头去，“恩，最近还好吗？”“很好。”薛寒夜大笑，自己的回答真是可笑。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说谎了呢，薛寒夜笑着想道。

　　“跟我来，寒夜，我有事情要告诉你。”两个人来到林中，上官熙不发一言，只是沉默地走在前面。“小熙，怎么了呢？”上官熙认真地看了看薛寒夜的脸，她也在犹豫这究竟从何说起，“你知不知道澈阮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好了，你不必说了。”薛寒夜冷冰冰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什么事情都知道。”“是么？那你知不知道蜀山就要覆灭了呢？”“什么？”薛寒夜惊讶地回过头来。“师傅已经遣散了所有的蜀山弟子，江湖上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拉开帷幕，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么？”薛寒夜难过地低下头，“我也实在没有办法。”

　　回想那天她和彻风长老的对话，竟是诀别。那天上官熙走后，薛寒夜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藏经阁内，看着前面书柜拐角处的一个白色裙角说道：“你出来吧，站那么久不觉得累吗？”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出来的人竟然是彻风。“寒夜。”“师傅？”薛寒夜诧异地望着彻风长老，跪在地上惭愧地说道：“弟子无意冒犯蜀山戒律，这次实属无奈，以前生性顽劣，让师傅们费心了。”薛寒夜每次认错的速度都是超快的。“起来吧。为师没有要怪你的意思。”薛寒夜疑惑不解地看着他，换做以前，彻风绝对会给她二十大板，今天是怎么了？

　　“你的身世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是的，师傅。”“你是怎么想的呢。”“弟子，弟子觉得没什么值得考虑的，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为过去的事情让自己不快乐。”“呵呵，你倒颇有你母亲的性格。他们亦是如此，既然远离了皇位相争，就真正想过神仙眷侣的日子。你的父亲很爱你的母亲，即使知道她的秘密亦对她不离不弃，只是依然难逃宿命。记得世尊告诉我当年朱允炆抱着自己的爱女逃到蜀山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让她去寻常百姓家吧，永远不要回来。我们历代长老也竭尽全力保护你的亲人，只是最终也难逃厄运，我们无力与朝廷对抗，只能偷偷救下刚刚出生的你。”薛寒夜静静地听着这一切，冷峻的面容没有表情。“你和澈阮成亲了吗？”薛寒夜这才回过头来，一双眼睛璀璨如明珠。“是的，你怎么知道？师傅，我和他会怎样呢？”“师傅也不知道，清风将你逐出师门的时候我就感到有不妥，你的身份是不适合出蜀山的，也许他是为你考虑，如果不是，那就复杂了。”“为我考虑？”“是，澈阮让你找的东西你了解吗？”薛寒夜摇了摇头。

　　“那我从头讲给你听。”薛寒夜疑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