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围|凤凰][进吉]遇见十全十美先生》葡萄魚

3、Chapter 2

　　Congratulations！不过，剩下那一美差在哪里？ From：思嘉

　　尚一吉一早就醒了，却在床上翻来翻去做煎饼状。
　　阳光温柔地透过欧式花纹装点的落地窗铺洒进屋子，他拉过被子蒙住头，拒绝受到勾引。可连空气中都飘满了刚出炉的面包香气，悄悄地弥漫开去，尚一吉苦着脸摸了摸虚空的肚子。身为一个厨师，饿到自己真是天理难容，于是他赖床失败了。

　　洗脸时，发现镜子里的那个人眼底贴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尚一吉悲愤莫名，想着自己到底是来放松还是来遭罪的，为什么老天爷总是如此捉弄他。

　　眼前闪过昨晚童日进脸上诧异的表情，微微抬高眉毛的样子，但又能即刻恢复到有礼貌而温和的神态。但是那一刹那的情绪尚一吉捕捉到了。

　　“啊……我干嘛要说啊。”尚一吉把毛巾盖在脸上，忍不住呻吟起来。

　　童日进介绍的餐馆无论食物和环境都是一流，尚一吉从专业角度也跳不出任何的瑕疵。所有的一切都舒适得恰到好处，不温不火妥帖周到。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交流着彼此的情况，尚一吉便知道他是香港利高拿集团的市场部经理，身价不菲，而此次是来瑞士出差。难怪衣着高档，原来是时装王国的小开，尚一吉暗想。

　　“Cheers。”童日进举杯。
　　“……Cheers。”

　　红酒在杯壁碰撞时微微荡漾出一个一个的圈，在微醺的氛围中散发出诱人的芬芳。童日进嘴角的笑容不知怎么地总能让尚一吉想起白天的阳光，通透微暖，而他就愈发坐立不安起来，这种认知使他恐慌。

　　面对美食根本无心享受，如此不正确的态度不符合他的美学，尚一吉“哐——”地放下刀叉，童日进在对面也随着他轻缓地放下刀叉，问道，“怎么了？”

　　“Tong，既然做Friend我便不想瞒你，以免以后大家误会再有尴尬，”尚一吉说得又快又急，几乎急红了眼角，而童日进直直地望着他等待下文，“——我是同志。”

　　童日进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

　　“喂！”尚一吉指着自己，又用英语强调了一遍，“我是Gay哦。”

　　“So what？”童日进似乎在强忍着笑意，又拿起刀叉道，“龙虾凉了就不好吃了。”
　　尚一吉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激不起一丝一毫的反应，不禁泄气得一塌糊涂。撑在桌面凑过去嬉皮笑脸地说，“你不怕么？”

　　童日进抬起头来看他，用眼神询问他。

　　“我可能会爱上你然后死缠烂打哦。”尚一吉半真半假地开玩笑，却还不等到对方的回答又急着自我否定，“说笑的啦！Tong你是不是已经有个表妹之类的在等着联姻？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喔。”

　　耸了耸肩。童日进不置可否，便垂下头继续进食的动作，但嘴角的弧度却泄露了他的笑意。尚一吉自讨没趣，又觉得自己真情大曝光却完全得不到戏剧化的效果，平白娱乐了一番别人，就恨不得立刻跃入玻璃杯中把自己淹死在红酒里。

　　吃完晚餐两人站在餐馆门前打车。
　　冬日的晚风吹在脸上有些刺痛感，童日进体贴地拉开车门，尚一吉俯身坐进车厢时脸孔不经意地蹭过他的围巾，有些微红的痒。
　　他知晓童日进所作的一切都是家教和性格的习惯使然，但即使如此他依旧觉得卓然特别。
　　真是一个值得爱的人，尚一吉默默评价。坐在Taxi内装作开窗外的风景，却只是在打量着反射中童日进的侧脸，在夜色里抽象成一个温和的轮廓。

　　昨天就在诡异的氛围中匆匆结束。
　　睡觉前他还想着那没动几口的食物，尚一吉觉得自己这样暴殄天物一定会被雷劈。

　　穿戴完毕，打开门之前还特意在走廊里左右打量，都不知在心虚什么。尚一吉详细计划了这个月的形成，虽然大多数以吃东西为主但也不想因为一个意外而泡汤。
　　发现没有人之后，就大模大样地晃到了电梯口。

　　缓缓的电梯口合上，他听闻有人喊，“Wait, wait……”便按了停止键，一个激灵就觉得那声音熟悉，一抬头，果不其然是永远一丝不苟得体妥帖的Mr. Prefect。Shit！尚一吉在心里骂了句。

　　倒是童日进扬起眉毛笑道，“好巧。昨晚休息得好么？”
　　……干嘛用这种暧昧的口吻说这种话啊喂！尚一吉撇嘴，“还好啦。”
　　“今天有什么计划么？”
　　“打算到处走走看看喽。你呢？”
　　“恩，约了个客户谈事情……”

　　“叮——”电梯到了底层，打断了进行中的对话，童日进率先跨出门，“我赶时间走先，have a good day！”
　　“哦……好。你也…………顺利。”
　　尚一吉不得不把最后两个字吞下肚子，因为对方已经走远了。
　　不愧是高档酒店，20层楼这么快就走完了，有没有搞错！

　　尚一吉在镇内闲逛的时候，发现了一家糖果店。
　　甫一入门，便被那甜蜜的气味勾引到口水直流，那种可以渗透入毛孔里的香气让人身心都随之温暖和幸福起来。尚一吉像寻到宝藏一样两眼放光，满屋子乱飞，这个也要，那个也要，恨不得把整家店都搬回家去。
　　其结果就是，此时此刻他坐在酒店的床上，苦恼地看着冲动型消费后的一整箱糖果巧克力，考虑着打包和托运的严重后续问题。

　　“哎……甜蜜的负担啊！”尚一吉拆了一只裹着巧克力外壳的巨大的香草味棒棒糖塞进嘴里，脸颊处鼓起一个小包，吮吸了好半天，不知怎么地忽然想到了隔壁的邻居，虽然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喜欢甜食的，但是在礼也可以做个人情。

　　尚一吉扭扭捏捏地站在门口按门铃，内心在天人交战。
　　童日进刚打开门，就看到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低着头看地板双手交叉着装可怜的样子。明显地愣了愣，“什么事？”
　　“呃……我今天买到很棒的糖果，想问你……要不要分一点去？”嘴巴里还塞着巨大的棒棒糖，尚一吉大着舌头，说话有点不利索。
　　童日进怔忪了一下，才莞尔道，“不用了，谢谢。我不太吃甜食。”

　　尚一吉这才掀起眼角正眼打量了他，发现一丝不苟先生现在的状态并不算好。脱了西装外套，衬衫领口的扣子解来，头发有些乱，连笑容也都很勉强，不由得问了句，“你在忙么，不如……？”

　　“不……”
　　手机铃声适时地响了，童日进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就暗自皱了眉，他仓促地对尚一吉笑了下，“你进来随便坐吧。”便拿着电话走进房内了。

　　尚一吉看着铺满茶几的File就一头大，只能拘谨地缩在沙发边上，只有一双眼滴溜溜地转得快，等了很久童日进才挂了电话从房里走出来，看到尚一吉的坐像不由得噗嗤一声乐了，“怎么了？”
　　“你忙的话我还是不打扰了。”
　　“没事，反正也就那样。”童日进走到冰柜前，拿出两罐汽酒，胡乱地理了一下文件就坐下了。

　　尚一吉叼着棒棒糖，“是今天见客户不顺利么？”
　　“恩。”童日进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术业有专攻是有道理的。”
　　“你不中意现在这份工？多好啊！”瞪大眼。
　　童日进看他，“送你做要不要？”
　　尚一吉倒是很认真地考虑了，然后摇头，“我还是比较中意做厨师。”
　　“就是喽，我也不知几时可以做返兽医。”
　　“兽医？！”尚一吉惊喜道，“你真的是兽医！我正好有个问题苦恼了好久，我之前养了一只猫咪，但是不知怎么地总是掉毛吃得也少，你知不知点啊？”
　　“如果不能亲自看很难说到底是为什么……但会不会是压力太大？”
　　“猫咪也会压力大？”大惊。
　　“怎么？只允许人有么？”童日进反问道。
　　尚一吉狐疑地嚅嗫道，“倒不是这么讲……”

　　尚一吉喊他，“喂！你当心也秃头哦。”
　　童日进闻声抬起头，那个自诩聪明的人坐在近在咫尺的位置弯下眉眼，眼神里好像流动着阿尔卑斯山上融化了的雪水，他咧开嘴笑出两颗虎牙，嘴唇上的抹着一层亮晶晶的糖衣，沾染了诱人的光泽。尚一吉说，“你真的不要吃么？甜食有助于放松心情哦。”

　　被吮吸完一半的棒棒糖送到嘴边。
　　童日进对着尚一吉的笑脸居然也忘记了拒绝，下意识地就这他的手咬了一口，芬芳扑鼻的甜蜜气味。这种儿童式的安慰和幸福滋味让童日进有着陌生的满足感。

　　“好味吧？”尚一吉笑嘻嘻地收回手。
　　刚想把棒棒糖送回嘴里，才猛然醒悟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不由得脸色大变。久久地盯着童日进刚才咬了一口的地方，一脸的不敢相信。

　　“很甜。”童日进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回答道。
　　尚一吉完全不知如何接话，只能在内心愤怒，怎么没甜哑你！

　　“我回房挑一些再给你送过来吧。”尚一吉忽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连告别都不说就拉开门冲回自己的房间。

　　靠在门板上，他都能听见自己猛烈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