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BLACKS》晓看红湿处

7、七

　　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格里莫广场12号最高的一级台阶上。依旧富丽堂皇却已显出落败苗头的门呻吟一声，开了。
　　壁炉前的扶手椅里倏地抬起了一张脸。
　　“是你！”
　　“是我。”黑发的年轻男人冷冷地说。
　　他的母亲呆呆地看着他径直向楼梯走去，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滚出去！你早就不是布莱克家的人了！你连这房子里一粒几百年的灰尘都不如！要是你能替Reg死去就好了！”
　　布莱克感到自己的头发疯长。……死的要是他就好了……
　　“你来做什么？看看这个家被你毁成什么样子？践踏我们的荣誉……公然与我们作对……你以自己生在这个家庭为辱，对吧？是你令我们蒙羞！看看你卧室里那肮脏庸俗的猩红色！下流胚——”壁炉架上离她最近的一个花瓶爆炸了，她仇恨地盯着天狼星。
　　“闭嘴！”布莱克指节发白地攥紧魔杖。楼梯在他的脚下震动。
　　“给我站住！是不是你……杀了Reg？”
　　布莱克停下了。他感到自己被她尖利的嗓音扼住了咽喉。
　　“我想过要杀他，但没有杀成，”他镇静地说出了一部分真相，“现在你的掌上明珠死了，他死有余辜。忏悔吧，布莱克夫人，为他在黑魔标记下进行过的屠杀。我毁了这个家，诚如你所说；但是看看他吧，被这个家毁了是什么下场。”
　　上了年纪的女人跌回软椅中。布莱克蹬蹬地踩着年代久远的木梯，他没有看到母亲泪流满面。

　　天狼星站在Regulus的卧室门口。刚抽出魔杖对准锁孔，门无声无息地自动向里打开了。高大的消瘦男人走了进去，他已经不记得上次进来是在什么时候了。
　　扫了一眼墙上有关伏地魔的剪报。四柱床的床头刻着一个狰狞的黑魔标记。衣橱的门开着，里面很凌乱，似乎主人一天之前刚刚于匆忙之中翻出件大衣就离开了这里——事实上也许正是如此。写字台上的羽毛笔上有新鲜的刚干涸的墨迹，布莱克注意到字纸篓里有一团皱巴巴的吸墨纸。他记起Regulus讨厌干燥咒，仿佛某种洁癖一样。正如他对不洁净的血统的抵触。
　　“纸团飞来！”
　　布莱克慢慢地在床上坐下。他用魔杖尖指了指展开的吸墨纸。效果很不好，只还原出了几个单词。
　　致黑魔王 在你读到这之前 我偷走了 甘冒一死 对手 R.A.B.
　　天狼星把纸条塞进上衣内侧的口袋。
　　“笨蛋。”他喃喃道。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克利切？”
　　他等了等，没有爆破声响起。他自嘲地歪了歪嘴。
　　布莱克感觉几个钟头只是几分钟。明明还应该是沉夜，可一眨眼天就亮了。他看向窗户射进来的清光，该踏上逃亡之路了。
　　同时也是迎战之路。毫无疑问，路的尽头是死亡。
　　他站起身，目光扫到枕头的一角。那是什么？小天狼星拽出一条褪色的格兰芬多的围巾。
　　一瞬间，满屋里暗淡的翠绿色与银灰色被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