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BLACKS》晓看红湿处

6、六

　　“你们最好的机会便是那道赤胆忠心魔咒，”一年之后的秋天，邓不利多突然造访了波特夫妇在高锥克山谷的隐居点，“我的情报来源显示，伏地魔和他的手下正全力追杀你们。”
　　“为什么是莉莉和詹姆？没有理由瞄准他们，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沙发上的小天狼星阴郁地追问。小哈利在他的膝头抓着他还算整洁的黑发。
　　“事实是凤凰社的全体成员都处于极大的危险之中，伏地魔已确信你们与我关系密切，”邓不利多一语带过，仿佛特里劳妮没有作出那个喑哑的预言，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没有在窗外偷听，“就是现在，我希望我可以做你们的保密人。”
　　“伏地魔不可能知道我们住在这里，”詹姆与小天狼星交换了个眼色，“我也做不到整天大门不出——尖头叉子喜欢丛林生活。”他懒洋洋地开着玩笑。
　　“一心要除你而后快的是伏地魔，詹姆，”邓不利多颇有几分警告的意味，“我希望你和莉莉带着哈利隐居在他的视线之外。霍格沃茨偷偷溜下床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为什么我希望你们一家万无一失。”
　　莉莉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吧，邓不利多教授。可是你是不是太忙了点？我想Sirius会很乐意为我们当一回保密人——”她从小天狼星膝上抱起了哈利，用她碧绿的眼睛看着他的，它们一模一样。
　　邓不利多轻快地说，“你说得对，我的秘密恐怕是有点多了……但赤胆忠心魔咒不会使人更忙，相反它唯一的好处就是保密人能省去吐露的麻烦。我依然坚持由我来做保密人——坦白地说，”他收起了微笑，“一两个月前，凤凰社不再牢不可破了——更准确一点，社里已经有个头脑不那么明智地投靠伏地魔了。”
　　小天狼星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对不起——什么意思——怀疑我？”他尖锐地问。
　　“不，”邓不利多穿刺性的湛蓝眼睛看向小天狼星，“每个人都有可能。”他挪开目光，“毋庸置疑，有人在向伏地魔传送情报。当然，任何人在被证明有罪之前，都是无辜的。”
　　詹姆走过去把天狼星按回沙发，“这小子倒戈吗？那一定是有史以来最滑稽的笑话。邓不利多教授，您是不是未免有些——”
　　邓不利多叹了口气。“对于一个七十岁的老人来说，加入年轻人的队伍已经不如半个世纪前那样容易了。我得庆幸我还没有完全被排斥，至少我获得了知道保密人是谁的权利，是吗？”
　　大家都笑了，除了小天狼星。他看起来心事重重。
　　“希望你们今晚就使赤胆忠心魔咒生效。顺便说一句，下个礼拜的万圣节晚宴不会取消的，即使是在这种风声鹤唳的黑暗时候。”他望了望窗外黑压压的夜幕，轻轻道了晚安，然后离开了房子。

　　“好了，伙计。邓不利多相信你。”詹姆看着邓不利多在窗外掏出熄灯器，“比起这个，我倒是觉得你最近心情太坏。”
　　“我没有生气，”布莱克阴沉地说，“我只是不喜欢他什么话都藏一半的习惯。他什么都不肯完完全全地告诉我们。”
　　“他是对的，我们应该信任他，”莉莉轻快地端着茶盘走出厨房，“来杯茶好吗？然后我们开始赤胆忠心魔咒。”
　　布莱克心不在焉地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噩耗来了。

　　一只苍白的鸟从敞开的窗户飞了进来。邓不利多的声音说，
　　“Regulus死了。不是在傲罗手下。愿他的灵魂安息。”
　　布莱克僵硬地看着守护神消失。随后把他的脸埋入双手。詹姆担忧地看着他，莉莉不知所措地轻轻晃着哈利。
　　片刻之后，布莱克站起身来。他的暴躁消失了，语气冷静得可怕。“我会叫小矮星来做你们的保密人。他是个胆小鬼，看在他懦弱的份上，他不至于有背叛的那份胆量。”
　　他捏了一把飞路粉，粗鲁地丢入壁炉，“虫尾巴！”
　　几秒钟之后彼得旋转的身影出现在绿色的火焰中。“小——小天狼星，詹姆，莉莉——晚——晚上好。这么晚找——我——我来？”
　　“晚上好。”詹姆和颜悦色地打招呼。他有些焦虑地对小天狼星耳语，“听着，你不应该——”
　　“彼得，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天狼星直截了当地说。
　　矮胖的男人——事实上他最近一直在迅速消瘦——用水汪汪的眼睛迅速瞥了一眼壁炉里的灰烬，“我的帮助？我——我会尽力。”
　　“詹姆和莉莉会在我离开后向你解释的。”他似乎不愿多说。
　　“天狼星！”莉莉喊道，“应该解释的是你！”她被布莱克突如其来的变卦搞晕了，她直觉到小天狼星不同寻常——也许是和以前永远不一样了。
　　“小矮星当然也一样，但我记得我们原本是准备请你做保密人？”詹姆皱着眉。
　　“别傻了。由彼得做保密人更安全。”天狼星不耐烦地披上斗篷，“没有人想得到你们会选择他，连邓不利多也不知道。想想看——伏地魔会来追杀我，而虫尾巴很安全！不会有麻烦找上他的！”
　　“保——保密人？”小矮星的头发显得比上一秒钟还要稀疏。
　　“伙计，我还是看不出来为什么不能是你——”詹姆不明白。
　　小天狼星大笑了一声。“尖头叉子，日后你应该对哈利说说你在他教父面前犯了一个多么常识性的错误！保密人一旦死了，所有曾踏进这座房子的人都可以无所顾忌说出它的地址！那跟背叛又有什么区别？邓不利多是对的，将要追杀我的是伏地魔！”他开始不正常地兴奋。
　　莉莉显然吃了一惊。“别冒傻气，大脚板。你很安全。”
　　布莱克摇了摇头。“那么，”他转向彼得，“去找个地方藏起来。耗子很擅长隐蔽，不是吗？”
　　他重重地拍了拍虫尾巴的肩，“勇敢点，你不会出事的。倒是我，要去逃命了。”
　　他对波特夫妇点了点头。“别让哈利忘了我。”
　　“天狼星——”莉莉试图挽留，她想要扭转小天狼星那疯狂的念头，“伏地魔不见得会认为你是我们的保密人——”
　　“那就让他知道。事实上，明天晚上巫师界将无人不晓。”他脸上绽放了一个英气的笑容。“对了，正是这样。他不会不来追我的。”
　　“可是——”
　　詹姆阻止了莉莉，“让他去。”
　　“从来就没有人可以影响他的意志——我没说错吧，老伙计？”他看着布莱克转动门把手，突然正色道，“管好自己的小命。圣诞节见。”
　　小天狼星微笑着挥了挥手。他消失了。顷刻后不远处响起了摩托引擎的声音。

　　“詹姆！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他——”莉莉气急败坏地瞪着詹姆。
　　“Regulus也许死在伏地魔手上。”他答非所问，“谁能想得到呢——他只有十七岁，何况这个年头正是食死徒力量如日中天的时候。彼得，咱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