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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很多个亲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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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临钧的吻是带着些生涩和试探的,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嘴唇相碰,就很快分开了。
但余戈动作更快。
在贺临钧跟他分开的那一秒,余戈倾身而上,那双一向用来捕猎的手快准狠地攥住了对方的礼服。
下一秒,人鱼微凉的嘴唇追了上来。
几乎不等贺临钧反应,尖锐的牙齿就敲开了他的嘴唇,然后是舌尖。
余戈的吻跟他的人一样张扬又热烈,舌尖缠着对方,像个强势的情人一样蹭过他的上颚、牙齿,和口腔里的每一寸。
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将军下意识的身体后撤,却被对方牢牢扣住了后脑。
人鱼的力气是绝不小的,再加上贺临钧一时间身体发热,竟然也让对方牢牢摁在了原地。他躲闪不开,只能任由这家伙贴上来,给他自己一个带着甜味的吻。
两人分开的时候,这个向来稳重正直的将军看起来好像要晕过去了。
始作俑者倒是神色自然,舌尖舔过因为刚刚的冲撞露出了些血丝的嘴唇,像是喃喃自语一般说:“356说得挺对,这样亲着好像就是感觉还不错。”
他在说什么其实贺临钧已经听不清了。
满脸通红的男人只能看着对方那沾着一点鲜红色血液的嘴唇,和刚刚探出来的嫩红色的舌尖。
像嫩芽一样柔软又漂亮。
贺临钧看着,突然就感觉有些小腹发热,他感觉自己仿佛分成了两瓣,一半正急着脱开他的身体,去跟余戈继续这个刚刚结束的亲吻,而另一半则带着几十年坚持的礼仪和道德把自己死死钉在原地。
而余戈却像根本没看到贺临钧额挣扎一样,转身在一旁的湖边坐下,
“快过来,”顺便还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贺临钧深呼吸了几次,才走到在他身旁坐下,又非常拘谨的曲起腿,试图藏起已经起了些反应的下半身。
他似乎还是害羞又紧张,此刻正腰背挺直,一脸正直的目视着前方。
要不是那张脸和耳朵此刻还泛着红,不知道的人估计会觉得他这会是在指挥所里接受上级指示。
“贺临钧。”人鱼觉得好玩,故意提起嗓门叫了他一声。
将军良好的礼仪让他下意识转过头看向余戈,又在目光触及到对方脸颊的一瞬间像是被针刺了一般拧过头。
——人鱼伏在膝盖上,枕着胳膊侧过头来看着他。
就这那一点浮动的暗光,贺临钧模糊间感觉两人之间的呼吸都带上了些淡淡的粉红色。
“你怎么穿得裙子?” 贺将军怕这家伙接下来又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让已经暧昧到极点的氛围变得更奇怪,索性自己搜肠刮肚找了个话题出来。
“我本来就说要穿着群子跳,你非要让我穿裤子,刚好卡尔也顺便给我寄了条,我就穿上了。”余戈没什么男人不能穿裙子的观念,对他而言,只要能让他舒服,他也不介意光着腿来上学,毕竟他是个为了让腿减少摩擦能坐一学期轮椅的狠人。
——甚至来说,他根本都不是人。
贺临钧的目光因为这话不受控制的转向了身旁的余歌,黑色的纱裙被风吹得荡起来,他此刻坐在草地上,像是层层叠叠纱织簇拥着的一朵花,
将军喉头有些发干,他轻咳了几声说道:“我今天下午跟学校的人讨论过了,过几周,我会担任机甲实操课的教授,负责你们这一级的机甲能源系统课。”
这话其实不应该现在说,贺临钧一向是闷声干大事的类型,事情不百分百敲定并顺利实施,他是不会向被人泄露一丁点风声的。
只是此刻,再不说点啥转移注意力,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你来上课吗?”
“对,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回家,嗯……可以一起上课”
“那我是不是要叫你,贺老师?”
不知为何,明明是个严肃正经的词,此刻余戈这样说出来,却让贺临钧莫名的心神荡漾。
实在是很难有人拒绝一条人鱼撩起眼睛,用他那微微发哑的嗓音对着你喊老师。
月光下那双蓝色的眼睛显得尤为好看,像清粼粼的湖水,带着一丝余戈逗他时特有的笑意和狡黠。
无论是多么正人君子的人,此刻都会不自觉得往歪路上想。
“正常叫名字就行”贺临钧非常不解风情的咳了一声,拒绝来自人鱼的不合理诱惑。
“所以我们以后可以一起上课了?”
人鱼的眼睛弯起来,显出点喜悦来。
余戈是不能理解人类所谓的“喜欢”和“爱”这种感情的,他生活在一个缺失爱意的地方,周围人也并不会讲这种无用的话。
他们一般恨不得彼此去死,每次在战场上都会迫不及待的把“僚机”扔出去,让“僚机”为他们抵挡来自虫族或是人类的枪炮。
他们不谈爱,只需要盾牌。
356曾经告诉他,爱一个人就是会为他做任何事,为他生,为他死,想他所想,爱他所爱。
当然,这些太过于空泛,沉重。356最后总结:“如果你因为跟一个人呆在一起会开心,会期待一约会、期待他来到你身边的日子,那么你至少是喜欢他的。”
“我不会为他死。”余戈看着贺临钧想到,他也不会喜欢上他喜欢的东西,这所学校、这颗星球。
——他不爱他。
但是此刻,当他得知贺临钧要跟他一起来学校,可以一直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里又涌上来了一种难言的喜悦。
这种喜欢平日里喜欢逗贺临钧额喜欢不一样,也不同于对某种小吃、某件玩具的喜欢。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喜悦,就像在胸口藏了一罐被烤的发烫的蜂蜜,顺着心跳,一点点流向四肢百骸。
——把冰冷的四肢都捂得发热的、滚烫的喜悦。
“贺临钧。”余戈叫他名字。
“怎么了?”一直直视着前方的男人转过身来。
他扶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用力,看起来就像一个紧张得、不知道自己礼物送的是否合适的恋爱笨蛋。
“你是专门为我去申请任教的吗?”余戈盯着他,眼睛里又是那种惯有的狡猾。
“嗯。”贺临钧到这个时候就像不知道害羞了,他脸上有些发红,却依旧不躲不闪地看着余戈:“我想跟你待在一起,你在学校的时候我也想照顾你。”
身为第五军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将军,贺临钧对待感情向来坦诚,虽然不好意思,但却绝不会拐弯抹角。
他从未掩饰过对余戈的喜欢,在余戈问他的时候也是如此。
在阿芙拉星问是否可以追求对方的时候是这样,如今决定来学校任教也是这样。
诚恳且坦荡,贺临钧向来如此。
余戈看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这时正翘着嘴角。
“这么喜欢我?”人鱼顿了顿“给你奖励。”
“什——”贺临钧话音未落,刚刚还坐在湖泊旁的人就跳了起来,扑在了他的身上。
“再来一次。”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是此刻浑身都暖洋洋的,他非常想去再跟贺临钧继续刚刚的那个吻。
“别——”
面对虫后都灵活自如的贺临钧万万没有想到,此刻会被条人鱼压得动弹不能。
余戈坐在他的身上,两手摁在胸口处,就那样低头看着自己。
恍然间,他似乎看见人鱼那张速来只会带着恶作剧般的笑意的脸上,不知为何蹭了点红,他皮肤白,这点红色在此刻看着就尤为显眼。
也许是因为那点红,也许是因为对方跟往常不太一样的笑意。
贺临钧一个愣神,就被对方吻住了嘴唇。
“余戈是有点……害羞吗?”对方的舌尖再次探进自己口腔的时候,贺临钧迷迷糊糊地想到。
但很快,害羞得满脸通红的人就变成他了。
一吻结束,余戈又变成了那个笑嘻嘻调戏贺临钧的他,贺临钧又变成了那个会因为对方一个吻从耳根红到脖子的纯情将军。
“回去了,今晚可以给你唱安眠曲。”
余戈把贺临钧从地上拉起来,承诺道。
贺临钧刚刚还整齐的不带一丝褶皱的礼服此刻已经沾满了细碎的草屑,外套被扯得乱七八糟,露出里面尚未遭到毒手的衬衣。
但他并未整理衣物,只是看着自顾自在前面走着的余戈。
他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支舞,这支只有断断续续的乐曲和风声伴奏的最后一支舞。
“贺临钧,你愣着干嘛?”似乎注意到对方没跟上来,余戈转过身问道。
“……就来了。”
看着对方背影的将军拍了拍身上黏着的草根,上前几步,拢住了人鱼在身侧晃荡的手。
那天晚上,贺临钧又梦到了跟余戈的那支舞。
他梦到两个人在湖边接吻,然后余戈把他摁在地上,就穿着那件黑色的纱裙,坐在他的腰腹处。
人鱼的指甲很锋利,毫不费力就挑开了他的礼服。
然后就是无休止的亲吻,拥抱,和——
“……!”贺临钧猛得从梦中惊醒,视线缓缓下移,余戈还在身边睡着,他却在深夜无比的清醒。
贺将军沉默了一秒钟,轻轻拨开余戈,走向了浴室。
比起第一次,他这次明显熟练了很多,也沉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