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坏心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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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澹台江月紧接着就从她怀里退开，扭头恍若无事地望向窗外的雨景。
杭溪都以为她要吟一首毫不相关的诗词来揭过方才尴尬的一篇。
可是澹台江月并没有，她叹了口气，声调放得软软的：“不许说出去，知道么？”
也就是默认自己怕鬼怕得直想往人怀里钻了。
杭溪咬着舌尖憋住笑意，她家大师姐这诚实又忸怩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
她俩身后在给墙漆调色的王大姐很是“善解人意”地替杭溪把她那份笑了出来：“嘿嘿，小江你放心，这儿就咱仨，我嘴巴特紧。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一定是小杭给你捅出去的，你找她算账。”
杭溪：“……”
这队友卖的，您要是真嘴巴特紧，前两年那大学生的事又是怎么被散播开来的……
“行了，甭理拱火的。”杭溪轻轻扳过澹台江月的肩膀，“你刚才是怎么了？被什么吓到了？”
澹台江月没有说话，只伸手点了点没贴墙放置的衣柜后方的空间。
那里有半截绿色的荧光，对于杭溪这样的现代人而言很容易分辨这是荧光色，而不是鬼火、妖火什么的。
难道……
杭溪狐疑地偷瞄一眼大师姐，顿觉自己真相了。
所以……
大师姐不怕死人，但怕死人化作鬼魂！
杭溪有些哭笑不得，拎出柜子后面的绿色荧光冲锋衣，上面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尘，但绿油油的荧光在这样幽暗的环境里的确显得格外瘆人。
“你看，真没什么吧！都是自己吓自己。”杭溪晃了晃手中的衣服。
澹台江月目光飘忽，稍显羞赧地哼了一声：“还不许人看错了么。”
谁叫现代人审美这么奇怪，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图什么呢……
经过这个短暂的小插曲，王大姐热心提议发生过事件的卧室交由她和杭溪处理，澹台江月先去客厅打扫。
杭溪悠闲地倚着床柱，代脸皮薄的大师姐答道：“别了别了，我们呆在一起才安全。放她一个人去客厅，鬼魂本就没有实体会四处乱窜，那才真会吓到她。”
这次杭溪没有想当然，认为大师姐曾经生活在怎样怎样的环境，所以就该有怎样怎样的表现。
面对一个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应当套用那些模板化的思维逻辑。
而是凭着这些天对她性格的逐渐熟悉，她言中了她此时的顾虑。
王大姐在旁边拍着大腿道：“是这个道理，那咱们一起干，争取早点收工。”
……
比预想提早五分钟，也算是早点收工了吧。
回程路上，王大姐对两个小姑娘很是喜欢，觉得俩人一点不娇气，十分投她脾气。
可是杭溪考虑到大师姐怕鬼这一层，委婉地表达了以后可能不会再来当临时工的意思。
先前是她急切了，没有仔细征询大师姐的意愿，忽略了这人性子拧，惯会逞强。
王大姐大感遗憾，不过与两人加了微信也算稍稍填补，她朗爽地笑道：“以后得了空在微信上聊几句吧。我会记得的，给小杭能传鬼故事，给小江不能。”
扒了工作服从车上下来，挥别情节公司的面包车，雨不知不觉地停了，但灰蒙蒙的天色还没有好转。
周边淌着水的行人，像被暴雨抽打过的小船，迷失了方向，又急于返回既定的航线。
两人拣了一条幽静的小径走回小区，比走大马路相对近一些。
杭溪起了话头，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今天我俩加起来赚了800呢。”
“嗯？你什么时候拿到钱的？”
“不是现金，是转账的。”
“哦……”
“就跟你们那会儿的灵石牌一样，不用拿出实际的灵石交换，在灵石牌上划拉个数字就行。”
“这个我懂。”
“诶，王大姐人挺好的。听到我说以后不来了，她那个失落的表情好少女啊哈哈哈。”
“其实你不用顾虑我，我可以的。”
杭溪闻言停下脚步：“真的？”
她的目光凝注，似是在认真打量大师姐此刻的神情……
抑或是——
被她身后树丛里的动静吸引去了注意力。
“啊！你身后是什么！”杭溪高声大叫。
窸窸窣窣，崩落了几片树叶。
澹台江月脊背一抖，随后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却见杭溪张开手臂，笑眯眯地望着她。
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不是说你可以的吗？”杭溪摆出慷慨出借怀抱的姿态，“如果还是害怕，我可以抱抱你哦。”
澹台江月斜睨了她一眼：“无聊。”
恰是两人说话间，制造出诡异声响的罪魁祸首踏着悠然的步子从草丛间钻出，是一只蓝瞳花猫，它弓着背往杭溪那看了看，嗖地一下就窜没影儿了。
见大师姐仍是神色不悦，杭溪挤了挤眼睛无辜道：“我不过是希望彼此坦诚一些。有些事，你告诉了我，我很可能当下帮不上忙，但未必以后也帮不上忙。就像我有事，我也会想要告诉你。”
说这话的时候，杭溪不免有些心虚，她骗过大师姐，即使那是她认为的无奈之举。
但澹台江月的反应令她感到奇怪。
她看着她，目光中没有妥协，也没有厌倦，有的只是一丝让人不知就里的笑意。
澹台江月在笑她，笑她多此一举，她其实没有骗她。
或许有这么一种说法：害怕若能表现出来，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她曾经信鬼也怕鬼，对关于鬼的一切避之不及，但当她在杭溪面前把这份害怕宣之于口时，她觉得好多了。
眼前这个人，只是愣在那里由着她抱，也能不知缘由地带给她前半生少有的安全感。
因而，澹台江月凝眸深深看了杭溪一眼，即使往后还有踏入这类场合的需要，她想她可以，她是真的可以了。
……
经过这一场冒失的凶宅探险，第二日杭溪与澹台江月商定打工计划先暂且搁置下来。
“反正还有时间嘛。”杭溪溜出嘴的是对任务时限的考量。
但撞上大师姐略显疑惑的眼神，她又咂咂嘴尽力圆了回来：“我是说，我还有些存款呢，我俩不至于饿死。”
其实说到这里，澹台江月难免对这个独居惯了的人心生恻隐。
她来到未来世界的时间不长不短，但她喜欢观察人生百态，拿这栋楼里的住户来说，基本都是拖家带口的。
即使是隔壁和杭溪差不太多年纪，单身生活的小陈，他的母亲三不五时也会来看看他，给他做一大桌家常菜。
别问澹台江月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微信好友就杭溪跟小陈两个，现在又加上了王大姐，小陈在朋友圈晒的各种事情都会在她这里变得很显眼。
但有时就是那么赶巧，澹台江月刚为着杭溪的离群而居感慨，对方下一秒拉上她的胳膊：“我跟朋友有约，大师姐你也一起去吧。”
澹台江月站在原地八风不动，没有被杭溪拖着走：“我就不去了，我在家里看书。”
哈？
看书？
杭溪汗颜，家里统共就那么几本正经名著，要是大师姐再这么掘地三尺地看下去，翻出其他《九霄》的同人书，发现关于自己身份的秘密，那可怎么办！
杭溪连忙劝她道：“书什么时候不能看，还是和我一起出去吧。”
澹台江月皱起眉头：“我不认识你朋友。”
杭溪知道她本质上不是爱社交、爱热络的人，于是对症下药道：“不必认识。我们聊我们的，你在旁边随便干什么，不用参与。”
澹台江月：“……”
她很想说，既然她只是她们聊天的一道背景，那又为什么非拖着她去呢？
杭溪一口气给出了她的答案：“我们约的虽然是下午茶，但没准聊得正欢，直接把晚饭吃了。你对家里的各种器具设备是挺熟了，不过放你一个人在家做饭，我还是会担心啊。要是一个不小心把房子烧了，那我也就算了，万一你人出什么事，叫我怎么活嘛！”
就冲这最后一句，都把感情牌打到这份上了，澹台江月也不得不从。
之前倒是没发现……
这家伙如此能说会道……
……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坏心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