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我应该在车底 ...
-
分明昨天刚下过雨，这天却一点降温的意思也没有。骄阳似火，澹台江月走在杭溪身边，透过她的衣衫也能感觉到她身上热得像要煮沸。
到了约定的咖啡厅，杭溪已经湿了一身汗。
面向大街的玻璃窗内，一个笑起来露出小虎牙的娇俏少女拉开遮光帘，冲着她们的方向猛挥手。
杭溪回了个笑，便拉着大师姐一同踏入店内。
咖啡厅的布置奇趣可爱，整体是有格调的暖黄色木质装潢，墙上挂满了手绘贴图，吧台和每一个卡座上分别摆着不同的卡通玩偶。
这么一家别有意趣的店，是此次邀约杭溪的朋友彭小湖的父母开的，所以她也算个半大不小的千金小姐。
杭溪因为稍稍走在前面，进到卡座时直接钻进了靠窗的里侧。
澹台江月坐到彭小湖对面，杭溪的身边。一落座，她将手里抱着的炸鸡桶轻放到桌上。
“小湖，我刚才说的，要带个朋友来。这是我远房表妹——江月；咳咳，这是我发小，彭小湖。”杭溪说完才想到“发小”对大师姐来说应该是个陌生词儿。
不过澹台江月表现得很泰然，与彭小湖点头致意。
“嗨呀，杭溪你可真是讨厌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减肥，还给我带炸鸡吃。”彭小湖视线扫过桌上香气诱人的炸鸡，嘴上说着不要不要，手上却已经克制不住被勾引了过去。
谁知杭溪很没有眼色地回说：“我当然知道啊，这不是买给你的，是给大，唔，给我大表妹吃的。”
彭小湖伸到一半的手，不尴不尬地收了回来，撩了撩头发，故作自然。
“没事，你要吃就吃呗。咱俩什么关系啊，不用束手束脚的。”
“嘁，真关系好你就不会要我三请四请才舍得出来见一面了。”
这一个来回，澹台江月听出来两人是打算开始叙旧了，应当是没什么她的事了。
她也就心安理得地揭开这个占据一半桌面大小的炸鸡桶，安静地采取她优雅但不失高效的进食策略。
杭溪见她一口一口吃得香，斜撑着下巴露出欣慰的笑。
“真的是有事要忙，忙不好就毕不了业那种。”想起各种压榨劳动力的水蛭师兄，杭溪着实感到头疼。
好朋友就要在这个时候幸灾乐祸：“嘿嘿，让你能，让你念大学。倒不如跟我一样读个中本，早早出来接受社会的毒打。”
“喂喂，你毕业这一年里根本就没做过什么正式的工作吧。”
“你好老土啊，看不起我们自由职业者。你是不是觉得只有打扮成OL，每天提个电脑包上下班才算工作？”
杭溪被她说得有些心虚，在此之前她确实追逐工作生活的稳定态，不过如今因为大师姐的到来，她的想法产生了变化。
或许选择性的失智是享受人生的必要条件。
因此，彭小湖为了梦想离开从小混熟的地方，离开父母周全的庇荫，前往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奔赴一段未可知的梦想，现在的杭溪觉得她很酷，钦佩又欣羨。
“真的决定好了？”
“当然。”
“可你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这下却要直接去到千里之外的首都。”
“我爸妈都同意了，再说了，也不是一个人，我是作为罗子钊的助理跟他一起去的。”
罗子钊？
好像有点印象啊……
见杭溪歪着脑袋露出苦思冥想的表情，彭小湖嗤笑一声：“别装了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嘛，你对我们配音圈压根儿没兴趣。”
配音演员偶像化是一种趋势，意指他们不再只是躲在幕后献声表演，而是越来越多来到台前，组织直播、参加活动，让喜爱作品和人物的观众将这种情绪移嫁到cv身上。
诸如“原来他不止声音好听，人也长得帅”、“他虽然长得一般，但发言好有趣”之类的，疯狂刷新粉丝们的印象分。
如今这股风气也在席卷国内，创造了一部分就业空间。然而市场上男cv远比女cv吃香得多，可能是因为通过游戏或者影视动漫粉上cv的永远都是迷妹，迷弟却很少。
这也是杭溪为着彭小湖前途担忧的主要原因，想要混出头很难，但她的发小在这条路上走得还算顺遂。
读书的时候就经常接一些有的没的的网配活儿积累经验，现在彭小湖成为了声优界第一梯队的罗子钊的助理，以后接触的项目不论数量还是质量都能有个大飞跃。
因而，杭溪由衷为她感到高兴：“我是没兴趣。不过以后能玩到你配音的游戏，我就有兴趣了，必须把cv名单截下来珍藏。”
“你就贫吧你！诶，光顾着说话了，看看喝点什么吧。”彭小湖将手边的价目单扔给杭溪，“原本我还担心我这一走，你又要回到孤家寡人苦行僧的生活了，现在也好，有个贴心知冷暖的妹妹陪着你，我放心多了。”
杭溪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味儿，什么姐姐妹妹的，有种宫斗宅斗戏里正室扮作可怜、以退为进的感觉。
见话题隐隐有牵扯到她的趋势，澹台江月放下最后一根被啃得干干净净，不剩半条肉丝的鸡骨头。
明明先前似乎全神贯注地聊着天，但杭溪下一瞬便掏出了口袋里的纸巾递到澹台江月手边，很是时候。
对面的彭小湖瞪大眼睛，瞪的不仅是两人默契的互动，还有……
炸鸡桶里的累累鸡骨……
“你这妹子胃口挺好的啊。”彭小湖难掩吃惊，她虽然也爱吃炸物，但一口气吃这么多，怕是要撑死外加腻死。
杭溪干笑了两声：“长身体嘛。”
澹台江月：“……”
不好意思，她只是喜欢吃肉，但不希望肉长在身体上。
彭小湖还在啧啧称奇：“杭溪，你真转性了啊。以前我让你请我一杯奶茶，都跟要你命似的。现在眼睛都不眨一下买一大桶鸡，这得不少钱吧？”
听到这里，澹台江月给杭溪去了个眼神：很贵？
杭溪土大款地憨笑：没事，姐有钱。
澹台江月扶了扶额，对于这家伙充老大的架势深表无奈。
“你以后应该直接说的，什么该买，什么不该买。”
“你喜欢的不就是该买的么？”
嘶——
彭小湖抖了抖肩，比炸鸡还油腻的大概就是这俩人的对话了。
不过，她还有个意外的发现，出于对业内好苗子的敏锐听觉，她对澹台江月说：“妹子，你声音条件不错啊，有种淡淡的空气感，现在还挺缺清冷御姐这一挂的。”
澹台江月只听懂前半句，没听懂后半句，只能糊里糊涂地道谢：“哦，是吗。谢谢你的夸奖。”
杭溪失笑，大师姐的声音不就是你们专业cv的声音么。这位cv婚后处于半隐退状态，近年来唯一的作品就是《九霄清凌传》。当然，自大师姐被写死后，她应该就算正式隐退了。
尽管彭小湖对澹台江月的声音很是欣赏，但见她对这个行业兴致缺缺，遂也作罢，随意问起了对方今后的打算。
澹台江月摇了摇头：“还没想好。”
彭小湖心想，江月既然是杭溪的表妹，比她们年纪小，应当还在读书吧？
于是她转而问杭溪：“等你开学了，江月也回老家上学去？”
这话彭小湖自己都说得别别扭扭，实在是江月看着好成熟，根本不像是高中生或者刚上大学的年纪。
倒不是她长得老，主要是举手投足那气质，没个几年社会历练哪有这般修养。
杭溪回答她：“不回去了，她老家偏远农村的，女孩子上不了学。”
“我去！农村的！”彭小湖一脸惊骇，哆嗦着嘴唇，比之前那两个服装店售货员有过之而无不及。
怎么可能！
一个没上过学的农村女孩肤白貌美，沉稳从容，还字正腔圆，比她更像个大小姐……
……
回到家中，杭溪坐在电脑前思考彭小湖的话。
作为大师姐的头号声控粉，她当然知道这样优越的声音条件可遇而不可求。
就像她在玩第二部时喜欢上了大师姐，也爱屋及乌开始搜罗起背后cv的其他作品。可惜这个cv不知是没有事业上的野心，还是市场上这样的声线没有群众基础，作品少得可怜。
杭溪越是深想，越是忍不住联系起小美设置的任务——助力大师姐赚到第一桶金。
做配音演员也未尝不可。
如果市场不能给到这种类型的声线机会，那么她可以自己创造机会。
她做一款游戏让大师姐来配主角，然后付她薪酬，不就万事大吉了么？
杭溪知道小美能探听她的心音，所以干脆在心里将计划大大方方捋了一遍。
比起先前浅陋地安排大师姐做家务换取报酬，这次让大师姐配音她的游戏是一举两得，既考虑了大师姐的生计问题，也考虑了她自己的。
毕业之期不远了，如果她自己做游戏能卖出一定份额，受到市场的认可，那么将来她的职业选择也会更多元化。
果然，杭溪在那畅想得欢天喜地，小美没有大煞风景地出来制止她。
计划通！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我应该在车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