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谶》梧桐乔木

29、在劫难逃

　　二十九

　　嘉泰的情势似乎并没有太大的转变，尽管纪然尽了全力去寻求帮助，可是萧远似乎将嘉泰一切翻盘的可能都切断了，乔子言只能心急如焚的看着嘉泰的股票一天天的跌落。所幸的是纪中含的病情稍有起色，可是嘉泰现在的状况一直是瞒着他的，纪然不敢想自己的父亲知道实情会不会再一次突发病情，每一天战战兢兢，乔子言每次见了强作欢颜的纪然都不忍多看，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乔子言站在远乔的楼下，深深叹口气，举步踏上台阶。顶层玻璃窗内的萧远紧紧攥着手中的烟，看见乔子言终于上楼，微微的松手，像是极累，萧远扶着椅子，他觉得自己似乎连站起的力气也消失殆尽。那个女人那样踌躇的在远乔楼下徘徊，深深浅浅的脚步像踩在他的心口，让他透不过气来。子言，什么时候开始，连见我都让你如此的为难？

　　萧远觉得已经有那么一世纪的时间，终于，门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萧远极快的转身，手轻轻的一抖，手中的烟滑落在地板上。

　　门外是秘书极有礼貌的询问“萧总，乔小姐想见您，您看——”

　　看见萧远一个请进的手势，秘书适时住了口，将乔子言引进房中，立刻知趣的退出，不忘悄悄的将门带上，心里暗暗祈祷这个大脾气的乔小姐这次可不要拿走廊的东西撒气。

　　乔子言一直低着的头缓缓抬起，正对上萧远的目光，心跳像是忽然慢了半拍，有隐隐的痛浮上来。萧远的眼光太过复杂，有心痛、绝望不甘，更多的却是一种散不开的悲哀。乔子言从未见过这样的萧远，胸口像压着无法抗拒的力量，那样的令人窒息。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望着，仿佛时间已经静止不动。过了好久，萧远轻轻的揽过乔子言，慢慢的用力，像是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再也不分开。

　　“子言，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萧远在她耳边轻轻的呢喃。

　　乔子言的心底有一块柔软的地方被牵动，一滴泪轻轻滑落在嘴角，直到今天她才看清自己的心，萧远，原来我从来不曾将你遗忘。可是，萧远，我们终究错过了。

　　“萧远，我们曾经那样相爱，我一直以为今生今世不会再爱上别人，可是萧远，我们错过了，我们终究错过了是不是？”

　　乔子言的眼中满满的全是泪，脸上一片凄凉，让萧远的心紧紧缩成一团，这个他用生命爱着的女人对着自己说，他们错过了，谁来告诉他，他该怎么办？

　　“子言，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你，你不能这样就将我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蓦然触到了手上的订婚戒指，顾涛温煦的笑脸出现在眼前，乔子言的心静静安定下来，她怎么能背弃顾涛，那个一直一直守护在身边的男人，真是晕了头了。

　　“萧远，我已经订婚了，你我之间已经再无可能，你为什么不能清醒点？”

　　“子言，我很清醒，不清醒的是你，你爱的是我，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乔子言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她一直那么深爱的男人，认真而又专注，清浅的笑了。

　　“萧远，就当我三心二意好了，现在我已经爱上他，对你——只是以前的感情罢了，不要再纠缠好吗？”

　　萧远苦笑，忍耐地闭了闭眼，心底一片荒凉，似乎有一把尖锐的刀扎进自己的心口，疼得厉害。

　　“那么今天子言为什么来找我？不是私事那就是公事了？我快忘了，嘉泰已经倒的差不多了吧？”

　　萧远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似乎刺痛对面这个深爱的女人才能缓解自己的疼痛。

　　“萧远，你就不能放过嘉泰，纪中含现在经不起打击，嘉泰要是倒了，他会挺不过去的！”

　　“乔子言，你听好了，我就是要他挺不过去，就是让他死，你还不明白吗？”

　　萧远的表情狰狞起来，乔子言打了一个冷战，这不是萧远，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善良的男孩，用一种近乎陌生的眼光看着他，乔子言觉得浑身一片冰冷。

　　“萧远，你怎么能变成这样？怎么可以？”

　　萧远哈哈大笑，却笑的无比凄凉，觉得有泪就要留下来。

　　“子言，这都是拜纪中含所赐，没有他，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萧远，死者已以，何必要这样执着，一定要纪中含的命，冤冤相报何时了？”

　　萧远注视着乔子言良久，忽然一笑，乔子言觉得心头警铃大作，果然，萧远已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转眼之间，唇已压了上来，近乎蛮横，乔子言一口狠狠的咬下去，瞬间闻到了血腥味。

　　萧远松开手，用手拭去嘴角的血迹，放入口中，邪魅的笑了，似乎在品尝什么美味。

　　“子言，你不是要我放了纪中含，可以，可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子言，你回到我身边，回我身边就好！”

　　乔子言望着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这样的邪魅，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现在眼里有浓浓的期盼和不忍。乔子言无力的吸气，对着萧远，她发现自己竟然狠不起来。

　　“萧远，什么都可以，除了这一条！”

　　萧远看着乔子言，缓缓地笑了，子言，你终究还是不选我对不对？没有关系，我一定会让你回来的。

　　乔子言坐在窗下，看着窗外忽明忽暗的灯火，白天发生的事情还是历历在目，尽管她一直在逃避，可是她必须承认，她对萧远余情未了。余情未了，自己怎么可以如此下贱，已经和顾涛订婚，却还和那个人纠缠不清？可是，到底自己该怎么办？

　　电话铃声适时的响了起来，是顾涛，也许是心虚在作祟，乔子言觉得自己拿着电话的手一直在发抖，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顾涛的话。顾涛的声音有一点与平时不同，似乎有一丝急躁，他的周围很嘈杂，乔子言只模糊的听到顾涛极快的语速说了一句。

　　“言言，我在机场，有急事去一趟英国，很快回来，我登机了，等我！”

　　乔子言看着匆匆挂断的电话，心中奇怪，顾涛怎么忽然去英国？拨了顾家两老的电话，对方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原因。倒是顾妈妈，安慰乔子言，肯定是顾涛的教授有事情请他过去，叫她不用担心，乔子言心想也对，何况顾涛到了英国自然会打电话过来，到是自己，最近事太多，情绪太容易乱了。

　　乔子言许久以后才知道，当时的顾涛是怎样煎熬着踏上了那班飞机，而她，居然一无所知。

　　见或不见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欢喜

　　这一场本该结束的爱情到底该如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