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戏剧 ...
-
她们设想中右忆生气，左灵潇痛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这俩人就在学校门口的小车旁挤着买红薯。学委难得一副温柔面孔，对着炉子里的烤红薯挑挑捡捡，顶着推车大爷看傻子的眼神，给左灵潇讲着怎么买才好吃。旁边的人都快走光了，她才选出来一个胖得能爆浆的拿纸包好，递给左灵潇。
余婷就拽住唐航站在远处看，看得热泪盈眶，手上时紧时松捏着唐航结实的小臂，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唐航摸着她脑袋顺毛，安抚道：“好了好了，别嗑了……你吃不吃烤红薯，我去买一个。”
余婷猛地抬起头，拉着她就跑：“吃，我每天要吃一个，回味我CP的甜蜜。”
“潇潇听见又得闹你了……”
左灵潇从红薯里抬起头：“闹什么？你说唐嘉音啊？”
右忆目光投向她俩，勾起笑容轻轻拍了下唐航：“中午有事吗？一起吃饭，我有事也要跟你们说。”
唐航想想，应她：“我一点半要去内馆训练，婷婷倒是没什么事。”
“我没问题！学委有需要直接找我！”
余婷忙着把烫手的红薯掂在手上反复散热，而左灵潇悄无声息投去同情目光，看她和唐航就像被人摁在砧板上的鱼。
-
学校附近的餐馆里不算安静，除了学生，还有些附近的住户也在这里吃饭。小包间里坐着她们四个，菜摆了满桌，荤素配汤。右忆吃得差不多了，剩下唐航和左灵潇还在埋头苦干。
“等等！我有意见！”
余婷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敲桌子的响声还没有左灵潇筷子不小心碰到碗大。
右忆端着纸杯，懒懒点头：“可以，余婷发言。”
“为什么是航航去当灵潇的‘新欢’，明眼人不都能看出来，我余婷才是潇潇最亲最爱，关系最好的姐妹吗？而且航航嘴笨，遇上那谁这种美貌又会卖可怜的女人，怎么招架得住。”
唐航闷头吃饭，被她拍掉一块肉，慢吞吞地咽下米饭，反驳道：“也没有吧……我就是给潇潇当个保镖。”
“你可是男主剧本啊！”
余婷和左灵潇异口同声，镇得唐航手一抖，手里的小排又掉回盘子上。
她愣愣“哦”着，转头看向右忆：“所以就是，我有空就跟潇潇一起出门就行？”
余婷满脸沉重地拍拍她脑袋：“宝贝航航，你想想男主角一般干什么？不得帮潇潇背包？不得帮潇潇买早饭？还得写作业、搞补习、如影随形、代考体育，必要时刻男友力爆棚，来个公主抱，整点儿壁咚桌咚，你行吗？”
唐航琢磨了一下：“除了写作业，都行吧……”
右忆一把按住旁边眼睛放光的左灵潇：“作业自己写，不然不帮你。”
余婷叹气，指向自己：“那我就是女主角身边助攻最强的闺蜜，主要负责脚踢女配，拳打男二，阴阳怪气，茶艺大师。必要时候还得奉献一下我珍贵的肉……”
右忆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婷婷也停，没那么夸张。找唐航主要也是为了做点唐嘉音做不到的事，比如公主抱之类的。而且唐航个子高，不说话站在那里也有底气。”
“那学委你怎么不上？”
右忆轻轻放下筷子：“我是幕后，不到前台。而且这中间的道具消费，我包。”
她打开钱夹，从里面掏出一张绿色纸币递给唐航。
“小航吃完饭去剃个鬓角，你现在的发型还不够令人震撼。”
唐航摸着自己及耳短发，试探地问：“剃个西瓜壳？”
余婷拍上自己额头，捏住她：“吃饱了没？”
“还没……等等，婷婷你别拽，衣服要掉了！”
“给你点鸡腿，我现在就带你去改造。”
余婷一把抓起两人的小包，举起手揪住唐航运动服外套，风风火火领着人往校门外的小理发店跑。左灵潇吐出一块骨头，慢吞吞从饭碗里抬起头。
“为什么还有公主抱这种情节？”
右忆扣下手机，露出笑容：“个人爱好。”
“？”
-
唐航赶在训练之前回到了她们吃饭的餐馆。
本就不长的短发被剔去两边，紧随潮流的大爷还给她拿剃刀一边拉出两条线。够不够让她那个同姓家门震撼到说不出话来，唐航不知道，天冷了冻脑袋是真的。
右忆对她的新形象非常满意，就连左灵潇都忍不住上手搓了一把，余婷一脸骄傲，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怎么跟理发大爷斗智斗勇，二十块钱连剃带洗。唐航不大习惯，一直拿手捂着脑袋两边，听她叽叽喳喳。
一行人走到学校门口，正好撞上篮球队几个队员，为首那大高个看见唐航，没忍住“哇”出一声，抬手就揽住唐航肩膀，剩下两三个立刻笑嘻嘻围上来，对着唐航脑袋搓来揉去。
“可以啊小航，换造型了——我就说你原来那个太不方便。真不错，保持住，过年我们打友谊赛，你能多几百个丈母娘！”
唐航努力扒拉着挂在身上的人：“行了行了，摸乱了。你们干嘛去，不训练？”
“买杯奶茶，哟，婷婷也在，你可得抓紧小航。别回头啊——”
唐航踹了她们两脚，几个人笑嘻嘻地放开她，继续向奶茶店去。
余婷抱臂靠在左灵潇旁边，摇头晃脑，满脸欣慰：“你看，潇潇，人要变成万人迷，只需要改变一个发型。我们航航真的太有魅力。好好表现啊，那个唐嘉音，管她和潇潇有什么仇，今天都是你脚下的风流鬼！”
右忆抓住左灵潇肩膀往唐航旁边一推，低声提醒：“来了，干活。”
她刚退到余婷旁边，唐嘉音的声音就从她们背后响起：“潇潇……你为什么躲着我。”
左灵潇打个激灵，瞬间挺直腰杆，袖子搭上唐航手臂，低下头。
“你说我为什么躲你，难道不是你躲着我。你去国外不告诉我，这么久也不联系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余婷悄悄凑近右忆：“你别说，学委，我姐妹真有表演天赋。我的乖乖，这演技不随便拿个影后大满贯。你看我们毕业之后推我姐妹出道怎么样？学委你收钱，我是经纪人，然后小航去当保镖，哇塞，就地成立工作室，创造内娱神话。”
“钱难赚，”右忆顿住，“你应该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她俩聊天这会儿，那边情势又发生了变化。唐嘉音手里提着早上没送出去的巧克力，站在左灵潇一臂远的位置，稍稍一抬手，指节就在左灵潇颈边若即若离地晃荡，勾得左灵潇浑身发痒。
“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你不会忘记我。对不起，潇潇。我是真的想跟你和好，我知道你……”
她咬着唇扫一眼面无表情的唐航和右忆，眼泪蓄在眼眶里，鼻子一抽，哽咽起来。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好朋友，她们都很厉害，我怎么都比不上。但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我的错误吗？”
余婷装作不好意思别开身子，却把手机悄悄举起来，打开贴吧，找到唐嘉音的帖子。
左灵潇十分冷漠地嗤笑出声，拉着唐航往旁边退出去一步。她身体微微颤抖，嘴紧紧抿着，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最后摇了摇头。
“你值得更好的生活和朋友。我们这么久没见，早就不是当时的我们了，还是各自安好，江湖相忘吧。小航，我们走。”
右忆沉默不语地跟上，余婷扭着腿走到唐嘉音面前，翻给她个白眼，哼一声，抑扬顿挫地高声道：“得了吧！这会儿来装什么姐妹情深呢？我们潇潇和你初中这么要好，谁不知道？哎哟，可惜呀，有的人生病就生病，病久了猪油焖心，分不清一二三四，连好朋友都可以说踹就踹——可怜哟——哼！”
她故意擦着唐嘉音旁边走过去，撞得巧克力哗啦作响，三两步跑起来，追上走在前面的人。
转过大长坡的弯，唐航要和她们分路去内馆训练。大高个抽出手来，把袖子一拉，露出带着点儿红印的麦色小臂，有点儿委屈。
“潇潇，你下次想笑可以捏我衣服，但不能捏肉。太疼了，我差点叫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噗，”左灵潇没忍住，“你让我演这个，真的好好笑，我憋得中午吃的肉都快抖出来了。”
余婷气喘吁吁地跟上来，扒在唐航身上喘气，手里没停，将手机递给她们看。
“现在唐嘉音帖子刚更新，早上我看还是五十九个回复。里面好几个眼熟的，是学生会那边高二的人，我估计今天下午就能破百了。再这么一八卦，潇潇，你今晚肯定有八卦小组亲自上门围观。”
“还有八卦小组！？”
“八卦又不要两块钱，”余婷琢磨起来，“要不晚上我们去食堂吃，我觉得能给你让路让出一条康庄大道。这样我就不用去跟人抢炸圆子了。”
“你是来看热闹的对吧。”
余婷笑着往唐航背后躲：“我们小航一个顶俩，姐妹你就牺牲一下，给我们一点快乐。”
唐航无情拍拍她手：“婷婷松松，我要去训练，快迟到了。”
“那行，晚上再找你。我跟学委我们拉个小群，咱们聊着。”
唐航走两步又回头：“需不需要我叫几个队里的朋友来帮忙？我们人多看起来有气势。”
左灵潇转头看右忆：“我们要打群架吗？”
右忆无语地在她脑袋上来了一掌：“你想去教务处吃处分？”
余婷气势汹汹：“你想去教务处吃处分？”
左灵潇立刻跟上：“你想去教务处吃处分？”
学委深深叹出一口气，斩断这分岔路口上无休无止的复读：“行了，闭嘴，该干嘛干嘛。”
唐航摸不着头脑地往体育馆走。而她俩立刻一人一边给右忆开路，弯腰曲背的狗腿子模样，就差加一句“您老吉祥”。右忆太阳穴隐隐作痛，只觉得不该出这个演戏的主意，热闹是看得有趣，戏精也是真的入戏太深，玩上瘾了。
“你俩玩你俩的，折腾我干什么？”
“为了显得学委你在我们小团队里很重要！你说是不是，潇潇。”
临近上课，周围的学生逐渐多起来。右忆想着到教室再收拾她俩，暂时没接话，刚到楼梯前，余婷欻来了一句：“诶，您老受累，这儿抬腿。前儿梯子高，您老受累再抬抬腿。”
左灵潇：“扑哧。”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戏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