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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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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沈灵毓又不是瞎子,被瑞王那彷如实质的粘腻恶心眼神一扫,她就算没见过这金铃,也能猜出这不是什么好玩意。
她抿了下唇,竭力忍下恶心:“王爷的宝贝包罗万象,我见识浅陋,自是不认得的。”
她不等瑞王开口,又补了句:“只可惜兵部的柳侍郎唤我去问话,我自是极想留在王爷这里,听王爷赐教的,不过到底公事为重,家中那般大的案子,听说圣上也频频垂询,我实在不敢耽搁,只得改日再登门拜访王爷了。”
这话倒是不假,沈家的案子牵扯极广,其中涉及的人事物不计其数,她身为侯府嫡女,时不时就被负责此案的兵部和刑部叫去审问的,她特意说的兵部,也是知道瑞王在刑部当差。
瑞王这人,果然半句拒绝都听不得的,闻言面色立刻阴戾起来:“四姑娘是要存心拒我了?”
沈灵毓微微苦笑,话间却寸步不让:“不敢,实是公事相召,又有圣上垂询,不敢误了。”
瑞王眼里闪着厉光,忽抬了下手,几个护卫居然上前一步,一副把沈灵毓团团围住的架势。
他轻轻摆了摆手:“兵部那里,我自会去说,四姑娘安心留下便是。”
沈灵毓脸色微变,席间这么多达官贵人,这事定然会传出去的,她又字字句句提到圣上,瑞王怎么都该有几分顾忌才是,他就不怕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得圣上不快?还是他真就色迷心窍至此?
瑞王话音一落,几个侍卫便一副要把沈灵毓强送去内宅的架势。
沈灵毓心下不由生出一丝绝望,想到梦里被折辱的凄惨场景,她舌尖已经顶住了嘴里蜡封的丸药。
恰在此时,一把冷淡清越的嗓音徐徐传入:“她不能留下。”
声音不高,却清晰入耳,瑞王一怔,忙转头去看,就见纪莲谈带着二三护卫,重新进了这雅集会。
沈灵毓没想到纪莲谈会折返回来,惊诧地脱口唤了声:“世子?”
瑞王皱眉,本来沈灵毓仗着巧舌拿话压他,已经让他心下火起,只想着待会儿怎么伐挞美人一番方能去火,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个纪莲谈,让他心下更是冒火。
他对着纪莲谈到底有几分顾忌,没有直接发作,压着火儿问道:“皇侄这是何意?”
纪莲谈先瞥了沈灵毓一眼,稳声道:“没什么意思,只是圣上有旨,让我和皇叔共同审理此案,沈四是此案的重要人证,须得严加看管。”
其实穆景帝可没下旨让他接走沈灵毓,更没让他这么大张旗鼓地来瑞王府要人了,只是他自己心里存着这事儿罢了。
他对沈灵毓自然没什么男女之情,但那日他清醒过来,见到...那斑斑浊痕中夹杂着的点点落梅,他心里到底有些若有似无的感觉,那夜毕竟是她的...
即便那日是沈灵毓主动,即便他对她无意,但他作为男人,自有担当和责任,总不能眼看着...她自寻死路。
他对自己今夜的莽撞虽也诧异,却不后悔,只淡淡道:“皇叔虽有爱美之心,只是沈四身份特殊,故此不能留于王府,我自要带她离去。”
他这话颇是不客气,甚至直接点出瑞王那点龌龊心思,甚至不留半点余地。
瑞王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要来沈家的案子,为的就是拿捏沈灵毓,现在纪莲谈横插一杠,他声音也寒了下来:“在我王府便看管不得吗?你既叫我一声皇叔,我便容不得你这般放肆!”
两人不过三言两语,便有剑拔弩张之态,席间客人瞧的都傻眼了,有些不安地动着身子。
纪莲谈不答,也懒得做口舌之争,稍稍侧头,看了沈灵毓一眼。
沈灵毓见机极快,见着纪莲谈的眼色,当即起身就要向着纪莲谈走过去。
她这个动作正好在一点就着的局面上浇了把热油,瑞王的侍卫先按捺不住动起手来,一边阻拦他,一边挡着纪莲谈的来路。
既然是瑞王那边先出的手,纪莲谈便无须顾忌什么了,他甚至无需自己动手,他身畔近卫个个都是刀枪淬炼出来的,瑞王那几个狗腿压根不是对手,很快乌泱泱一屋子侍卫便当着瑞王的面,直接被揍翻在地上,翻滚呻.吟着半晌爬不起来。
瑞王脸色难看至极,掀翻面前的案几,厉声道:“你——”
纪莲谈恍若未觉,不着痕迹地把沈灵毓挡在身后,冲着瑞王略略颔首:“皇叔自便,我先带人回去了。”
就目前的局势,两人关系紧张些反是好事,因此纪莲谈并不在意他的恼火,而且他和瑞王素来不是一路人,给他些教训也好。
瑞王再怎么暴怒,也不能真派兵拦了纪莲谈,更何况真打起来纪莲谈也是不怕的。
他说完话,也不管瑞王暴怒如雷,带着近卫扬长而去,只留高楼里传来瑞王的怒吼和瓷盏被重重砸碎的声音。
等踏出瑞王府门,沈灵毓才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救赎感,她鼻根不觉一酸,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下来了,也不知是怕的还是感激的。
她一边以袖拭泪,一边瓮声向纪莲谈道谢:“多,多谢世子。”
纪莲谈显然是个不解风情的,对美人落泪没有半分反应,没有半分出言安慰的意思,他只瞥了她一眼,带着她停到一亮低调清雅的马车前,他吩咐道:“上去。”
沈灵毓现在对他满心感激,不疑有他,直接上了马车。
她才堪堪坐定,纪莲谈脚尖一跃也上来了,让车座瞬间沉了沉。
他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这马车不大,两人面对面一坐,胳膊肘几乎擦着,沈灵毓不由缩了缩手臂,被他看得有些不安:“世,世子在看什么?”
纪莲谈慢慢俯下身,一寸一寸地靠近她,他目光锐利,慢慢地打量着她,似乎想把她给看个通透:“看你到底长了几个胆子。”
沈灵毓被他欺的只能被迫后退,最后只能被他困在马车的角落里,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不到半尺。
她撑不住了,率先问道:“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纪莲谈并不答话,带着股不近人情的凉风凑近她:“你是主动交出来,还是我来搜?”
他这话说的含糊,沈灵毓却是心惊肉跳,想到自己原本挂在腰际,后来又藏起来的银坠,硬着头皮道:“交出什么来?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毒害亲王绝非小事,纪莲谈问的又语焉不详,说不得是在诈她,她总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交代老底。
纪莲谈素来不喜和人饶舌,既然沈灵毓死鸭子嘴硬,这会儿还不交出那佛手香,他便冷声吩咐:“转过去。”
他眼神冷淡,却颇具攻击性,沉沉地看着她:“两手抬起来,手臂撑着车围。”
他要直接动手搜身。
转过去...手臂撑着车围...那样的姿势...沈灵毓呆了呆,不禁拢了拢衣襟,声音都乱了:“你想干什么!”
纪莲谈冷冷撂下一句:“搜身。”找她藏起来的佛手香。
沈灵毓正想说话,但见纪莲谈一副要动手的架势,也不敢再多言,被逼无奈地转过身,按照他说的姿势跪坐好。
纪莲谈见她识时务,冷淡的神色这才略微和缓了点,他下意识地探出手,指尖堪堪触及她一片衣角,她身子便轻颤了下,紧紧抿着唇,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他才想来这是个女的,不比男人可以随意。
他带了点烦躁地皱皱眉,觉着女人真是麻烦,怪不得佛经曰色即是空。
他收回手,目光在车里扫了扫,取下车里的一方折扇摆件,扇骨贴上了她白皙的脖颈。
他并未做什么非分之举,顺着她的脊骨一路向下,时不时拍打敲击,很快来到了腰侧。
沈灵毓的那把细腰最敏感不过,纪莲谈扇骨用的不轻不重,力道恰到好处,她甚至开始痒痒起来,死死咬着下唇才没轻叫出声。
她甚至怀疑,纪莲谈把她从瑞王手里抢过来,根本就是报复,报复她之前调戏过他!
她两手紧握成拳,脸上红霞满布,不知是羞还是气的。
黯淡的马车里,精致少女面对车围而坐,高挑异美的少年就在她背后极近的地方,拿着扇子在她腰际来回滑动...这般动作已是暧昧缠绵至极,偏他自己却没觉出任何问题,只是见她侧脸和颈子都红了一片,他手上的扇子不觉顿了顿。
他甚至蹙了下眉,带了点费解:“你脸红什么?”
搜个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