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普普通通的脑洞啊》哈莉奎茵的小迷妹

3、王朝（二）

　　我是皇后，是执掌凤印的皇后。
　　我最爱的人是贵妃。
　　是的，就是传闻中恃宠而骄嚣张跋扈的贵妃。
　　我和贵妃从小就认识，那时，她父亲是大将军，我父亲是大学士，势同水火。
　　然而初次见面时，她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孩子。
　　当然，那时我也是孩子，但我……这么说吧，在那天见面前，我刚刚被宫中请来的嬷嬷称赞胸有沟壑。
　　她就像一束光，照进我黑暗的生活。她身上的生命和活力使我觉得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生活，原来有人不必事事小心时时在意。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她的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感情，像是土壤中萌芽的初生，在你注意到前就已经郁郁葱葱。
　　仔细想来，或许是那日雨过天晴，我随母亲去后山庙中祈福，回来的路上听见马蹄自远而至。我轻轻挑开窗上的薄帘，看到她明丽的身影，生气勃勃，纵马扬鞭。
　　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的身份和名气就是我的枷锁。才女佳人，学士长女，是我，又不一定是我。
　　我入了宫，做了皇后。
　　我并不爱皇帝，他也不爱我。我们之间相敬如宾，关系像是上下级那样泾渭分明。
　　没错，上下级。皇帝对我很放心，因为我父亲是毫无疑问的他的支持者。放心到，有些不能下手，或者不屑脏手的事，他都会交给我。在做大事前，他也会告诉我，他知道我会乖乖告诉我父亲——皇后给母族传去消息，这更能迷惑别人的耳目。
　　我以为我会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但我没想到，她也入了宫，做了贵妃。
　　我能做什么呢？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只能看着她像是卯足了劲似的，盛宠加身，宠冠后宫，然后炫耀似的在我面前翘起尾巴。
　　某天，皇帝告诉我，他下一个目标是大将军。春日的暖风从蒙着薄纱的窗户吹进，我却浑身冰凉。
　　大将军，是贵妃的父亲。
　　我勉强笑笑不做表态，却听到面前的男人加了一句，说我的大宫女不错。
　　敲打我，又何必连累我身边的人。
　　我看着我的大宫女低眉顺眼地跟着太监离开，心中不知做何感受。
　　也是在这晚，贵妃来找我。
　　也不知为何，我挥退左右，只留我与她二人在宫中。
　　明知自己不善喝酒，我从不多喝，但这次不一样。先人有云“何以解忧”，看来此话不假。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了，我轻轻睁开眼睛。
　　唇上软软的，是她在吻我。
　　做梦？不像。
　　不论如何，当爱的人在面前时，轻轻一个吻已经足够。
　　不假思索，我搂住她，逼着她靠近我。她的腰肢柔软，没有一点当初狩猎时的英武。
　　吻毕，我闭上眼睛，告诉她大将军是皇帝的下一个目标。
　　自古以来，兵权在手便难逃猜疑，我懂，我想她也懂。而我这一开口，几乎就是投诚了。
　　我看到她怔住，然后展颜一笑：“夜深了，传消息也要明天。”
　　……我知道她大胆，但没想到这么大胆——或许从某些方面来说，她比我更聪明。
　　第二天，我借着伺候不周的由头把宫人驱走，一个人更衣沐浴。
　　若是我的大宫女在这，必然能看出我的不对，她已经伺候我很久，是我最信任的，也是最了解我的。让她去和皇帝……我闭上眼，心中突然被郁愤充满。
　　她可以不去的，我给过她选择。我知道她和那个侍卫总管有些私情，所以我允许她不去。
　　但她还是去了，为了我。
　　我们都知道她是为了我，所以她强颜欢笑，而我，而我痛苦不堪。
　　我叫来那个侍卫总管，告诉他我给他恩典，让他出宫娶妻。
　　侍卫总管难以置信地瞪着我，全然不顾礼法。
　　我狠狠心，告诉他他的爱人已经被我送给了皇帝。
　　他的脸由青转红，再变成煞白，最后闷闷地行了礼离开。
　　比让他恨她好，我想。
　　我的大宫女回来后哭着跪在我面前，说她的选择应该由她承担后果，说他应该恨她才对。
　　我听着在我耳畔萦绕的哭声，沉默地转过头看向窗外。
　　天阴了，必然有一场风雨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