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时间说再见》晚晚八月

4、最初的我们

　　虽然堆积着一堆的作业，可是刚放假的我们根本就很有忘性地先搁置一边了。
　　下午，我和方离窝进暖暖的被，各躺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睡意慢慢袭来。
　　直至方离忽然蹦出的一句话，子亲猪，妳可别那么轻易就被陈扬这没脑子的小子给拐走了，对他笑那么温柔干嘛呀，他又不懂！整天没心没肺跟三岁似的。搭他身上就是白搭！
　　呵呵。我也不知道。妳呢，妳不要那个家伙要李牧了？

　　久久都没有回答。
　　我说，方离，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家伙呢，和李牧像吗？
　　像的也只是一部分而已。那家伙啊，初遇时是那样倔强的眼神，然后就发了疯一般跟着他跑，打球，抽烟，看着他打架。呵呵，他其实从某个方面来说像陈扬，就是爱玩，他也就是爱玩罢了，不爽就扬起拳头，倒也不是真的什么深仇大恨。渐渐我家里知道了，怕我被那家伙带坏，硬是把我送到这里。
　　他长什么样子？
　　有点凶凶的，但其实笑起来很无害，跟小动物似的。
　　就这样回来了么？
　　恩，还能怎样呢。笑着和他说，我走了。不说再见。因为不知就何时才能见面。

　　后来就不说话了。具体当时的方离和他有着怎样的表情，我不得而知了。

　　在我爸妈回来前，我们几个聚一起打了场球。这回有我。陈扬说，妳每次都站着看多没劲，我们教妳。
　　在他们玩过半小时后，陈扬说，我教子亲去，你们玩会。
　　看，我对妳好吧~ 哈哈。纯属孩子心性的陈扬叫我只运球试着突破他。可是球在我手里就是毫不受控制，别说突破他了，能守在自己身边就不错了。我不是砸到自己脚上球滚走就是想试着运过他时，球不知滚到哪里去了。陈扬时不时就要跑去捡球。
　　啊呀，妳还真没球感，要教会妳——难！我低着头站身边有点不好意思。从来都有自知之明，所以才每次静立在身边看他们玩，这样才不会拖他们的兴致。
　　我都说我不会嘛，妳玩妳的吧。我看着。
　　陈扬看着我眨眨眼，澄澈的眼睛只是直直看着我，然后才说，别恼嘛。只是觉得妳每次都一个人站着，应该挺无聊。学不会也没什么，就是玩嘛。我球打地好，可是学习不如妳，一样的。
　　他在安慰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低垂的嘴角就扬起了笑。
　　他也就歪着头傻乎乎的笑起来。
　　我转头看方离，她正无比专注地和李牧拼抢着球。仿佛要用尽她的力气。李牧也累得有点气喘吁吁了。

　　我说，陈扬，我们坐那边看他们玩会。
　　我和陈扬坐到阳光晒得到的台阶上，陈扬身上的热气微微传到我身上。我说，为何方离就可以这样自然的和谁谁做成了好朋友呢，比如妳，比如李牧。
　　不知道。很直截了当的陈氏思维。
　　陈扬也无话了，就一直看着方离他们玩，偶尔转过头来看下我又转开了。
　　直到方离忽然转过头喊，陈扬猪，干嘛呢，来玩啊。陈扬转过头对我说，那我去玩了啊。
　　恩。

　　我还是坐在阳光里。看见方离对我帅气地挥手，然后笑得一脸得逞。

　　过年时节，方离的“爹地妈咪”回来了。我打电话到她家，闲扯了几句，然后问及，有那个流氓的消息么？
　　啊，没。他们就算有他消息也不告诉我呀。她的声音里还是落落的清朗，似乎并无牵绊。

　　冬去春暖。学校里传言李牧和方离在一起。而事实往往是我们四个人在一起，附带地，我也被传和陈扬在一起，绯闻了一把。
　　我们四个谁也没管。我问过方离，她和李牧是否算在一起，她利落的否定掉了。而李牧不爱说话，眼神往往清冷，玩球就拼命地玩球，聊天时大部分看着我们，在我们齐齐言语欺负头脑不拐弯的陈扬时，嘴角也微微上扬。我还是不温不火，陈扬还是那样头脑简单地横冲直撞。
　　我始终没学好篮球。
　　衣裳渐渐轻薄，我依然站在篮框后，笑着看他们，我只是喜欢这样的陪伴。日光悠悠，空气清朗。

　　起了风，我把手往袖里缩了缩。听到身后传来对话，一人说，喏，那个打球的女孩还有前面这个，是二年级的美女人物哦。
　　我好奇地回头，乍然对上一个人的视线。那人不自在地转开了视线。
　　“前面那个”指的是我？得到这样的评价倒是始料未及的事。
　　还在意料外的虚荣里游荡，忽然迎面飞来一件衣服，陈扬冲着我喊，保管下。白色的外套，质地柔软，是陈扬一贯喜爱的风格。紧接着，李牧也扔来一件，自然而然的表情，简单一句，谢了。
　　静站着有点微冷的我，抱着两件尚带着体温的衣服，暖意渐生。把身后的人和那句话忘了干净。

　　其实这样的时光，嵌在日复一日逐渐加重的课业负担里，间隔越来越长。
　　我们大部分的时间还是重复的做题，课间补眠，步调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