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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帅哥 ...

  •   学校的校容校风检查实行的是班级轮流制。一个星期轮到哪个班级,由这个的同学负责。比如,校徽佩戴,迟到情况,眼保健操等等。
      我面对陌生人群总是不自在。课前检查校徽佩戴情况时,往往低着头死死地把目光定在别人的颈部以下,迅速略过,偶尔看不清的也就当有佩戴。
      那一次是检查高三年级,我一如往常迅速倒退着从那些人课桌前略过,正要转身出门时,撞进了一个的怀里。那个班级瞬间喧哗,甚至有男生吹起了口哨。
      我的脸通红,恼羞成怒。我没看那人一眼,却是破天荒地狠瞪向那些吹口哨的男生,然后迅速走出了教室,紧接着在打分表的迟到栏上狠狠地写上-1。
      周五的下午最后节课,我们在等着地理课的结束。铃声响起,老师还在絮叨“最后几句”。旁边的教室早闹腾开了。门前探进几颗头,环顾了下整个教室,又缩了回去。最显眼的那个男生长地有几分帅气。
      终于下课,我看见那几个男生走了进来,和班里一男生赵健说,快点。其中有人眼神无意扫到我,忽的吹了下口哨,那个显眼的男孩便直直看过来。我莫名心慌起来,直觉不好。
      果然,那吹口哨的人说,哇,那个对你投怀送抱的小美女哎。
      那个帅哥眼神里笑意不定。

      班里那男生笑着看看我们,说,干嘛呢,有秘密?什么投怀送抱?子亲——他眼神暧昧地瞅着我。
      过来找我的方离倒不捣乱,看见班里几个男生开始换上统一的篮球服,问,你们打篮球赛?
      恩,走,给我们加油去?
      我们班篮球水平不错,在年级篮球赛里拿了第一,看来是慕名来友谊赛的。赵健平日也和方离打过篮球,感情不错。方离头一扬,走呗。
      路上方离问,你咋对那帅哥投怀送抱了?
      我一个气闷。他们那边都已经歇下了,你还给我提这壶不开的水。

      那场球我们胜了。那帅哥对赵健说,你们班确实不错。
      散场时,我和方离说着话,无意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下意识也回了一笑,然后才恍然发现是那个帅哥。压下心中面对陌生人的怪异,强作镇定自若地转开眼。

      之后也偶尔会在人群里看见那双眼,笑笑着就转开了。没遇见之前,也许擦身过很多次,却全然不知,有了这个人的定义之后却能在那样多人中仿若特有的磁场感应,总能微妙地把这个人与周围区别开来。这个人倒不一定与爱情有关。

      一次放学值日,拿着扫帚和同桌去公共场地。同桌捉弄我,我一个下意识就举起扫帚去挡,然后听见一个含笑的声音说,这么开心呢?我转头一看是班主任,她一向倒挺喜欢我,所以我也就微微郝然地笑开。然后抬起头的瞬间看见走廊转角处那双笑笑的眼睛。
      明亮,柔软而无比温暖。

      我细想着,喜欢是什么。
      我没问方离这个问题。我得自己去寻找这个答案。
      欢喜了,带点不自觉地郝然,是喜欢吗?
      安宁的,柔软而纵容地跟随,是喜欢吗?

      我曾经也写日记,可是发现沉溺在日记的言语里,越发地感怀起什么,如同墨汁滴入清水,晕染成大片的黑。
      年少,不该提寂寞。可往往,寂寞就是那一抹团团簇簇的黑,在清朗的岁月里,慢慢侵袭,无法割离。

      我们朝夕相伴,侧脸却偶尔依然孤寂。
      我感谢,我用的是偶尔,因为有了方离。然后有陈扬和李牧。

      学校会议厅在周六晚上都会开放给学生看电影。这个活动是学生会组织通过的,所以电影的选择倒很符合我们学生的口味。这个会议厅是新建的,窝在软座里,冷气环绕,看着效果类似电影院的电影,十足的惬意。那时的我们忘了高考忘了学习,享受着最初最简单的小资情调。虽然散场后,在冰凉的夜风里,心头更添几分寂寥。
      我们常常一起窝在最后面,我坐累了就头靠着方离,双腿也一并缩着靠过去。陈扬说,这姿势有点不良味道。我们倒惊讶他居然也有了这方面的认知。
      我把手伸到他头上,状似摸小狗,亲切地感慨,终于长大了。
      陈扬倒也不介意,只横我一眼。
      往往都是爱情片,有些悲情的,能看见周围一些女生的泪光闪闪,我和方离从没哭过。倒不是毫无感触,只是我和方离是那样的相似,难过的时候,沉默着不吭一声。
      李牧总是坐在方离的身边。当我靠着方离时,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影片浮动的光线里模糊明灭不定。

      伴随着白昼越来越长,李牧的高中生涯进入倒计时。李牧眼里的张扬在这一年里已收敛了很多。高考前有个怪现象,越是逼近,学生反而越是松散,老师也放任学生自己复习。在我们看来应该要陷入水深火热的李牧反而更加清闲起来。
      我听方离问他,你把握自己能考到什么学校?
      “重点悬,但一般的本科能上就是。”语气清清淡淡。

      在六月的时候,我们收拾好课桌,打扫好教室,离开学校。又一场高考的战争打响。
      我一个人站在窗口,望着学校的方向,心情莫名纠结难当。那些学长学姐们,要一路走好。时间很快,而我们只能前行。
      李牧,还有那双笑笑的眼睛。

      高考结束。学校开欢送会。我,方离和陈扬站在最后面。
      第一次觉得听校长讲话并不厌烦。可以讲的多一点再多一点。这种情感很奇怪,就像运动会时看见那些耐力跑中一圈圈努力努力奔跑着的同学时,全操场的同学齐齐喊着加油,而无关哪个选手。
      不知林牧会去哪里。陈扬的语气里也透了低落。
      方离没有说话。我也没有。

      欢送会结束时,林牧回头看了看我们,转身从前门走了。
      我们继续我们的高二期末。
      空气一时有点凝滞,勾得情绪低低地,提不起精神。

      在六月二十二号时,学校又闹腾起来。我从窗外望出去,一群喧闹的学生,一张张年轻而张扬的脸。他们已经解放。等着他们的,是我们向往中的象牙塔,那里会有最美好的恋情,有书香弥漫的自习教室,有最自由而放肆的年华。
      我知道李牧还有那个人会在这个学校某个角落,兴许正几个人三三两两站成一圈,谈论着过去和以后。
      中午放学后,我去找方离,她不在教室。
      我在想她会去哪里的时候,遇上陈扬。他扬扬眉,一个人吧,我看见方离和李牧在一起。
      哦。那我们俩去吃饭,不等他们了。

      坐在食堂靠窗的位置,不经意看见了那抹身影,高高的,身边的女孩子仰着头说了什么,两个人都笑起来。那双眼睛明亮如昔。
      我低下头,继续吃饭。
      陈扬念叨着,不知那两位干嘛去了,也不叫上我们。
      我白他一眼。谁像你那么没心没肺的,人家有贴心话要讲不行么?
      他像突然开了窍,问,他们真在一起了?
      在不在一起不知道,总会有些话要说的。
      吃好饭,我照习惯给陈扬递上纸巾让他擦嘴。他接过,胡乱抹了下,就算完了。
      这样地习以为常。

      李牧报了方离之前所在城市的一所大学。
      他接下去的事只有等通知了。一天天的,日夜颠倒着过。而我们结束了期末考,还有暑期辅导等着我们。

      蝉噪声连天。抬头看阳光时,圈圈的白晕,炙热而□□。

      方离发疯般拉着我去市里逛街。且不打伞。
      我已经算是被方离拖着走。我很容易出汗,后背的衣服大概都湿了。
      在我虚弱地买杯冷饮祛暑时,看见了距离我们两家店面的人。他似乎也很意外看见我。下一瞬已经眉眼弯起,帅气的模样。
      他很高却很结实,穿着白色运动短衫,一条黑色运动裤。休闲而自在的模样,和我大汗淋漓的狼狈相相差甚远。
      我想,是否该打个招呼。可我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我们毕竟不算认识。于是还是转过脸随方离走进了一家店。
      她在试衣服。我在享受冷气。方离身板纤瘦却喜欢穿宽大素雅的T恤,透着精神和清爽。
      当逛过几家店,我下意识地往后看,却看见那个人站在距离我们百米远的音像店前,望着我们的方向。然后他转身进了音像店。
      之后我又见过他一次,照样是转身进了一家店。不远不近的距离,一个转身的时间。

      再以后,我们暑期上课,大堆大堆的习题,我再没见过那个人,那双笑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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