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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问题极其严峻。

      赵云是刘辨所有民间武装力量的头儿。要是赵云黑化,这几个月辛辛苦苦培植起来的党羽都会变成反对皇帝的力量。

      必须赶在赵云行动前,把他手中的指挥令牌夺回来。

      刘辨下不得这个决心。他的心底还存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子龙不会是个阴险的人的。

      使用火药的太史令已被带回宫里秘密审讯。刘辨让吕布全权负责此事。

      中常侍聒噪个不停:“北邙山的黄巾军分明是董贼派遣,今日行刺的贼人又混在黄巾军里。陛下怎能让吕布去审他?该叫赵宿卫去审才是。”

      刘辨斥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跟赵子龙是老乡!你们要干什么?一起反了朕吗?”

      中常侍噤若寒蝉,不敢再提赵云的名字。

      刘辨心烦意乱,着急地等待着吕布的审讯结果。

      吕布足足审了三个时辰,带着刺客的供词过来回禀。

      刘辨捧着手里的供词,纸上的豆腐块一个字也看不入脑。捂住疼得要炸开的头,对吕布道:“朕不想看,你直接说怎么回事吧。”

      吕布开口就是晴天霹雳:“贼人招供,东西是赵子龙给他的。”

      刘辨把手里的供状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到地上。旁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吕布继续道:“我这便回去禀明义父,把赵子龙拿了。”

      言毕转身大步往外走。

      刘辨不声不响。

      吕布走到殿门前,回头再叫句:“陛下,我真去抓人了。”

      这时刘辨才如梦方醒:“别,别,容朕想想,再想想……”

      “想什么?各种证据都指向赵子龙。”

      “我不信,我不信。”刘辨口中喃喃,“对了,把贼人拿上来,朕要亲自审他。”

      吕布耸耸肩:“我一时手重把他弄死了。”

      “你为什么把他弄死?你是何居心?”

      刘辨顿时警觉起来。吕布杀人灭口,他的动机绝不单纯。

      吕布一副不在意的口吻:“死便死了,他的口供就是那些。陛下爱信不信。”

      “朕不信!”

      “好啊,那陛下就不信吧。我不拿人了。开饭。”吕布迅速坐回桌前,吆喝起宫人,“走菜,饿死个人。”

      刘辨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许吃饭。你把事情说清楚。”

      “陛下要我如何讲清楚?”

      “你到底为什么杀人?”

      “我说不是杀人灭口,陛下你信吗?”

      刘辨有些犹豫。

      吕布又道:“陛下不信我,何必叫我去审呢?”

      刘辨愣了愣。他最初是相信吕布的。吕布第一时间冲上台替他制住贼人,足以看出吕布并未跟贼人串通。

      吕布听完他的理由,笑道:“赵子龙也跟我一齐护驾,陛下为什么又不让他来审呢?”

      刘辨又说不出话来了。赵云同样第一时间冲过来挡在他身前,为什么他就不能相信赵云呢?

      吕布乐了:“看来陛下是真的在意赵子龙。有多在意,就有多恨意。”

      刘辨没有反驳。有时不得不承认吕布老司机的情场经验比他丰富得多。

      “眼下就是这么个事。赵子龙说人是我的,我说人是赵子龙的。陛下爱信谁就信谁。二选一。”

      事情的确是这么个事情。为什么被吕布一说,性质完全变得不一样了呢?

      尚食监的热饭热菜已端上来。吕布又狼吞虎咽地横扫一片。看他吃得那么香,不像心虚的模样。

      不对啊。以吕布的智商,怎么能把问题分析得那么透彻?

      刘辨抢过吕布的筷子:“说,谁教你说的这些个话?”

      吕布很明显不淡定了些,想用低头吃饭掩饰过去。刘辨不怀好意地威胁:“不说小心你的腿毛。”

      吕布连连求饶:“我说我说,是赵子龙找来的先生跟我说的。”

      “你也跟赵子龙同一战线!”

      “哎呀陛下,我第一眼看赵子龙就知道他不是个阴险小人。他就是要动手也不会用龌龊的法子。摆明有人要陷害他。你还是别跟他置气了。”

      刘辨忽然觉得,他虽跟赵云同床共枕,还不如吕布的直觉认人准。

      可是,可是火药的事情该怎么解释?

      吕布八成连火药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请他把背后教他说话的人叫来回话。

      那人早已候在殿外。青衫长袖,修长而干净的五指间握着柄折扇,走起路来衣袂生风,好个书生意气。

      吕布介绍道:“郭奉孝。过来下棋的,然后给赵子龙相中的。”

      吕布悄悄给刘辨使个眼色,特意强调“相中”两字。毕竟比起俊美,眼前的男子不输刘辨。

      刘辨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来人的姓名上边。郭奉孝?鬼才郭嘉?

      好家伙。快坐。加双筷子。

      吕布吃得不自在了。郭嘉坐一边,刘辨坐一边,把吕布夹在中间。吕布可不想当两个“情敌”之间的隔火墙。

      吕布左右看一眼:“陛下与郭先生聊,我到外边转转。”

      刘辨叫住:“不行,你是本案重要证人,不能走。”

      郭嘉也道:“海王爷系陛下亲近之人,还望再行周旋。”

      吕布只好低头继续吃饭。他能周旋啥?他肯定挺刘辨。

      先让刘辨跟郭嘉对决,顶不住了兄弟再帮忙。

      刘辨只当郭嘉过来解决问题,虚心求教:“先生以为此案要怎么解决。”

      “该说的,郭某已教海王爷说过了。无非是要不要相信赵宿卫。全凭陛下决断。”

      “我其实是信子龙的,却有一事不解。刺客所用的火器,实则出自朕的手,子龙又替朕管着火器。你叫朕怎么信他?”

      郭嘉不紧不慢:“陛下何不直接问赵子龙?”

      “我……”刘辨脸红耳热。现在他不太敢跟赵云说话。

      吕布发觉刘辨落了下风,插一嘴:“郭奉孝你别绕圈子。赵子龙让你来,就是让你如实回禀陛下的。有些东西不归你,你最好别抢。”

      郭嘉反问:“赵宿卫若连同陛下的私事都同人乱说,岂不坐实了他的罪名?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吕布感到郭嘉段位很高,看来刘辨真要招架不住啊。以他多年把妹的经验,这时候该踢掉第三者,直接跟正主面对面比较好。

      吕布把筷子往桌上一丢:“我去把赵云提来回话。跟腐儒没什么好说的!”

      这回同桌的两个男人都没阻止他离开。

      等吕布出门,郭嘉才试探性地问:“吕宿卫以为子龙与郭某相好,陛下不会也这么觉得吧?”

      “啊?”刘辨着实受惊,旋即道:“不会不会。子龙不喜欢男人。朕是知道的。”

      “听陛下的话,陛下对他有意?”

      “没有!”

      “实话同陛下说,郭某并不识得赵子龙。”

      刘辨给整得有点懵。他不认识赵子龙怎么教吕布说的那些话?

      郭嘉不紧不慢地回答:“郭某从颍川到洛阳参加棋赛,见得棋苑祭坛上的事,听得陛下与赵子龙的对谈,余下便是半想半猜了。”

      郭嘉是在显摆他的高智商么?在显摆他单凭几句话就能把大家玩弄于鼓掌之上么?

      刘辩吓唬他:“你欺君!”

      “郭某未曾欺君,只是诳了海王爷。”

      “那我把你交给吕布处置。”

      “陛下不会的。陛下才见郭某就赐座赐饭,可见是爱才之人。断舍不得叫郭某给吕布折辱了。”

      好家伙。郭嘉犀利的眼神能穿透人心。刘辨吓唬不住他。

      硬的不行来软的,刘辨起身恭敬一拜:“郭先生知人善断,有经天纬地之材。朕愿以国士之礼相待。”

      郭嘉眉眼弯弯:“国士之礼只怕不够。”

      “以先生的才能,他日封侯拜相也不成问题。”

      刘辨说这话其实不太有底。郭嘉的意难平是身体素质不够硬,后来跟着曹操远征乌桓活生生拖出痨病,死后才追封的贞侯。图书馆系统虽然能给带来超越时代的器械,但医药这块绝不是靠器械就能治好人的。刘辨有信心扭转吕布的命运,却不敢担保郭嘉能活到多少岁。

      因此刘辨友情叮嘱他:“先生要建功立业,还需锻炼身体,节制欢娱的好。”

      郭嘉摇着头:“郭某也不要什么封侯拜相。”

      “那你要什么?”

      “但要你我坦诚相待。君不瞒臣,臣不欺君。君臣一心,方可谋成大业。”

      刘辨随口应付:“当然当然,朕绝不会坑你的。”

      “好。敢问陛下,心里对赵子龙是什么想法?”

      郭嘉第一个问题就叫人别扭。

      刘辨对赵云能有什么想法?当然是照顾他呵护他把傲娇的小受捧在手心宠着。可赵云不是受,是个直男。对他还能有什么想法!

      “没有想法。”刘辨眼睛眨得厉害。

      “当真没有想法?”郭嘉追问。

      “你好烦啊。都说不相欺,你还问问问个不停。”刘辨有点生气,“我的私事你能别打听嘛?”

      郭嘉认真地说:“陛下无私事。陛下的一举一动牵动天下万民安危,一念一想关乎苍生社稷。谋士为君谋,亦为天下谋。陛下若有隐瞒,只怕我的谋略伤了陛下又害了天下。”

      刘辨继续嘴硬:“我就是没有想法。我拿子龙当兄弟,当臣僚。就像待你一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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