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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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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初遇
黛山。
马蹄声惊起了一群又一群的飞鸟,安静的竹林里传来阵阵哀嚎与厮杀,静谧的山林染上了血腥味,竹叶无声落下,箫声悲悯怆然,留有余音……
“撤”一声哀弱的令声下达,散落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离开,黑衣人消失的地方,有一块爬满青苔的短石碑立着,上面勾着残缺却又潇洒的字——寒水阁,小字一个“覃”字。
惊起的群鸟又各归其位,竹林恢复了以往的宁静,若不是断竹狼藉,不会有人发现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发生过厮杀。
良久,箫声又起,悲怆中带着余音不足,好似那地府的鬼哭狼嚎。此时,从竹林上方落下一方轻飘飘的衣袂,此人身着单薄的青色衣袍,黑发散落在背后,几缕发丝挽成一个道士髻,手挽一方形竹篮,篮中一一方青色麻布作为遮掩。此身装扮,仿是那深山林中的道女一般。
青衣女子蹲下身子拂了拂落尘的石碑,意味不明地发出了几声讥笑,却有几分自嘲,覃玖啊覃玖,还有几分安宁日子可过?
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山后面那过分的箫声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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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们追至寒水阁界便撤了。”
是一处破庙,破庙里面有刚才从深山里面撤出来的黑衣人,还有一个身着紫衣蟒袍的中年男人,他面色凶狠,眉间有一处不明显的刀疤。
他负手而立,面前是一个破损的黑木轮椅。
身后跪着一众黑衣人,为首的黑衣人恭敬地向他汇报。
中年男人抬手让他们起来,然后喃喃自语道:“寒水阁么,现下不是和覃美人撕破脸的机会,等我成就大业,那寒水阁……”也自然不在话下,他转身望着刚才撤出的方向,势在必得。
寒水阁近几年的发展,天下人有目共睹,哪个傻子不想也去分一杯羹。
“撤吧,那个残废带着个孩子去了寒水阁那个地方不死也伤,来日方长。”话毕,所下身的破庙了无人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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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夜晚的黛山里面瘴气横生,野兽成群。寒水阁近几年的发展足以让江湖和天朝忌惮,但无人敢招惹,无人敢讨伐。一是因为江湖上的婆娑宫,是一个邪教般的杀手组织,婆娑宫与寒水阁相互制衡,江湖人讨伐比较正义的寒水阁会让婆娑宫得利,不是他们江湖大侠的作为;二是黛山后面地势险峻,栈道错落,嗜杀成性的寒水阁阁主覃美人爱养群狼,闯进寒水阁的人都会被喂了狼……
黛山竹林现身的那方青衣提着个篮子走向了石碑后面,她身后跟着一个高挑个子的瘦男子,跟在她身后恭恭敬敬,亦步亦趋。
覃玖听着越来越难以入耳的箫声,忍不住皱眉道:“你去下了他的萧,莫扰了客人,真是不长进。”
竹林一阵风过动,层层绰绰的竹影间,余下青衣人淡淡的话语在竹林处流荡,还有女子一个人的身影,在探寻幽径。
她悠悠荡荡顺着地上拖拉的痕迹行了百来米,果然发现了一处熟悉的山洞,瞥了一眼手中的篮子,勾唇莞尔,平淡的面孔竟有些许生机。
洞里,一个男人靠着一个小少年,男人有一双好看的凤眸,这一双凤眸嵌镶在如玉般的脸庞,一点儿也不违和,有别样的风情。鼻尖有汗珠晶莹,苍白的脸色有些许酡红,一身灰衣下,应是肤若凝雪般的光滑,她大刺刺的打量着洞穴深处的两个人。
男人亦是微微眯了眯眼望着不远处背着光的女人,即使背着光,依然能感受到从女人身上传来的冷意,他身体一僵,浑身不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他拍了拍少年的手以示安抚,二人皆是警惕地打量着这个外来者,察觉到这样的视线,冰美人眼眸划过异样。
“公子和小公子占了在下的地方,却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覃玖出言道,话语间的冰冷不言而喻,这个地方不欢迎你,这每处的黛山都要姓跟着她姓覃。
男人脸有点红,刚进来时发现此洞留有人迹。
“姑娘,我们叔侄二人是被仇家追杀不得已躲进这里,望见谅。”他们确实迫不得已进了寒水阁境内,在寒水阁如果运气好的话至少是可以活命。
见女子垂眸似是思索,天快要黑了,身体越发灼热了,面上不显,但是他手里攥紧了一处尖石,若她要对他们不利,他可能要伤害一条无辜的生命了。
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小少年似乎感觉到男子的不适,伸手扶着他,还拍着他的脊背。
“皇……叔叔?”小声而又怯弱的声音引得男子低头看他,欣慰又心酸。
他此时和身为武灵帝国的小皇帝亓璟出行,祭拜皇陵,却是遇到刺客,那人竟是这么着急出手。
他亓宁作为武灵帝国的摄政王,迫不得已需要保护好这个小皇帝,他的侄儿,可是如今的皇帝九岁了,怎么还可以在自己的羽翼下成长。
再说如今他已是分化年纪,拖着一双病腿,不知道活到什么时候,甚至是余生不值得的悲绝。
“莫怕。”他一手握住小少年的手,安抚道。
青衣女子耳尖地捕捉到关键字眼,微不可察地抚了抚心,呼了一口气,可能是色心作祟,但就是这样,她还真不能放过他们。
见男子情况越来越糟,她快步走向他们,男子平静如水的眼底划过一丝不舍。
覃玖轻而易举地打掉他手中的暗器,扶着他要滑落的身体,好软!
“坏人,放开我叔叔。” 小少年脸色涨的通红,身体却被女人控制住,不能动弹。
亓宁见亓璟收受到伤害,竟是挣扎起来。
“啧,别动,只是点住了他的穴道。”覃玖将要挣扎的男子控制住。
从竹篮里拿出来备好的东西,替男子包扎,一股淡淡的兰香从男人身上传来,她呼吸一窒,废了些力气压下心中燥热。感情这人是个没常识的主儿,而亓宁早已僵硬的不成样子,他第一次被女人这样的近距离接近。
这边她很快处理好亓宁的伤口,又给小家伙解了穴道。
“你你……” 小少年看清女子眼中的嘲弄,气的指着她一连说了好几个你。
覃玖找了几个木棍,打算做个简易的腿支架,但是她发现亓宁的腿好似是没有生机的孱弱,想必支架也撑不起这副枯骨。
她扔掉木棍,打量着这尊犹如石像的男人,又好似那残腿一样的败落的面容,这世界是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了吗。
“如果我要是想要你们的命,轻而易举,何必和你们多费口舌。”覃玖比量了一下她的胳膊和亓宁的身体长度,抱起来应该是没有问题,如果他配合。
“必有图谋!” 小少年亓璟很快控制好情绪,一针见血地说道,但又缩回男子身后。
“……吆,小子,还蛮聪明的嘛。”覃玖去戳小少年的脸腮,来掩饰被戳穿的心思,小少年倒吸一口气,男子不语,心里在猜测女子来历,不要他们的命,想必真是必有图谋。
“至于图谋吗?天快黑了,先带你们去半山腰我的住所吧。”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见覃阁主的事情还是在考虑考虑吧。”
亓宁一怔,寒水阁来求见覃阁主,或者误入黛山寒水阁边界,都应该和覃阁主打招呼,奉上见面礼,喂狼的好物。
如今,他和璟儿落魄如此,见覃阁主不难,许下最重要的信物,便是许下一诺,日后兑换寒水阁的条件。
“半山腰?姑娘,我……“突然身体腾空而起,女子竟将他抱起。
“姑娘,请自重,嘶——”
“……可是弄疼了?”男子闹了个大红脸,几乎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噢?”颠了颠他,惊得男子抱住了她的脖子。
“放心好了,你又不能行走,我抱着你,权当方便。”覃玖稳稳当当地抱着男子出了洞穴。
小少年拿着火折子跟在身后,疑惑,皇叔竟会让一个女子近身,平时洁癖的皇叔……
外面已是天色大黑,女子踢了踢少年肉嘟嘟的小腿,让人在前面照亮,“走,前面照路。”
他们是一个拿萧的红衣男子和刚刚离去的黑衣男子并排站立。在看见到女子怀里抱着个人时同时一个趔趄,然后就接收到女子投过来的危险信号,两人木着脸转身离开,这还是覃玖吗?
覃玖怀中传来低声的谢谢,让她很受用。
“放心吧,小孩先吃苦,才能站得住。 ”男子沉默。
“姐姐,你不要摔了我叔叔,我可以带好路的。”后半句显然是说给男人听的。
不到一刻钟,小少年稚嫩的声音又传来。
“姐姐,你是不是图我叔叔的样貌。”
“看好你的路。”两道声音同时传来。
女子黑了脸,男子却红了脸。
小少年瘪了瘪嘴,难道不是吗?
月光淡淡打落在错落别致的怪石上。
“璟儿,跟好了。”
“好!”
小少年一脸凝重,他怪石会动,与男子教的阵法又有些不同,少了些肃杀,多了些诡异。突然脚上一软,低头一看,“啊——”一只断手缠着他的脚,“叔……叔姐叔叔。”抬头早已不见了二人的踪迹。
亓璟惊恐地踢掉那只断手,几乎要瘫软在地了。
“啧,真是不听话的孩子。”覃玖抱着亓宁站在一处高点儿的石头上,看着慌乱的少年,她只有嘲笑喽。
她似乎很愉悦,怀里的人却脸色铁青,在月光下,细细瞧来,男子唇边红润光泽,额角细密的汗珠不断冒出,裹着一件突兀的青衣。
“叔叔,呜呜,好可怕。”亓璟跑过去抱着男子垂下来的腿,惨兮兮地哭喊。
亓宁拍拍他的头顶,认真嘱咐道:“这次……要跟好了。”
小少年脸色惨白地点头,扯着女子的衣襟亦步亦趋地跟着,男子侧了侧头,闭上了眼,发旋传来一阵温软,一怔,他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竟和女子如此亲昵。
一炷香的功夫便过了怪石阵后,面前真真是柳暗花明。
“小子,吃了它。”覃玖递给亓璟一颗青色药丸,他看了一眼叔叔,得到准许,才吞了下去。
“呐,先告诉你,这里的花不能摘,否则会浑身溃烂而亡,死状极惨的…….”覃玖一边抱着人脚步不停地走向花丛深处的两三竹屋,一边警告着调皮的小少年,亓璟缩回探向花朵的手,快步地跟了上去。
她将男子放在屋内的竹椅上,掌上灯之后,便见男子眼眸微闭,疲倦极了。
想了想,还是把他抱去对面的榻上,取来毯子盖上,撂下叔侄二人就离开了。
就在覃玖离开的那一刻,亓宁睁开眼,向门外怯怯的小少年招了招手,在昏黄的烛光下,相比男子的仪态,亓璟就狼狈多了,
“叔叔……”少年接过男子给他的信号弹。
“去给……皇嫂一个安全信号,咳咳……”喘咳好像加重了。
小少年担忧地望了男子一眼,转身跑出门外,不一会儿,见空中一颗紫色火焰一闪而过。
女子似乎有些高兴,端着一盘子食物进来,分给了他们,男子问她借伤药,不料她却扔给了小少年。
“厨房旁边的屋子给你留了热水,自己上药,待在那里,夜里有狼。”她三言两语阻止了男子即将开口的话。
“叔叔?”亓璟争取亓宁的意见,不料男人微微点了点头。
“姐姐,不许图谋我叔叔。”小少年说完飞快地跑向了厨房。
“你想……怎样?”见女子要掀开他的毯子,他脸色惨白地打掉伸向他的手。
“宝贝,你知道的,我图谋的是你。”覃玖贴着他耳边细细道来,男人发红的耳垂可爱的紧呢,“要知道你马上就要分化了,据我所知,宝贝即将分化为一个可爱的坤泽。”
听到这些话,亓宁一顿,眼眸红润,因着身体原因,拖到了二十二岁才将分化,却是坤泽,搭着眼眸……
见他似是不安,她安慰道:“分化而已,我陪着你。”然后标上我的信息。
男子堪堪转身,背着她,一股一股的兰香刺激着她,“宝贝,你以为一个乾元的定力有多大。”
她将男人抱起放在她腿上,“今夜如果你要能够取悦我,说不定我明日会送你们下山。”
男人长得越来越符合她的胃口了,这男生女相的秀气,凤眸的英气,低眉顺眼的可爱,还有成年后的这种平淡稳持,她喜欢的紧。
她覆盖上男人湿漉漉又带着狠厉的眼睛,“宝贝,瞧你这禁欲的模样,二十多年没有分化是不是憋坏你了吧。”
她吻了吻汗湿的额头,专心扒着他白色衣衫,“放心好了,爷会疼你的。”
变故也是一刹那,覃玖的笑容转瞬即逝,冰冷的眸子一闪,捉住一截手腕,腕间红丝,就这样暴露在两个人的眼前。
“其实小少年的手感也不错,你说对不对?”
果然,红丝退落,眸间凌然缓缓消退。
“唔……”男人被她激得一颤。
女子将白衣撤落,盯着眼前的大好春光,终究也是没了兴致,胸口瘦的羸弱,左胸处的针灸留下的眼孔刺眼的很,两粒红豆嵌入汉白玉般的肤体中,一呼一吸间的起伏牵动着她眼中的冲动,泛白的鞭痕道道入心,腰侧一处刀痕更是入骨,再往下便是柔弱无力的双腿,男人紧闭双眼,脸色潮红,唇角死扣,鲜艳的血丝顺着唇角滴落。覃玖低低地叹息,捏住男人的下颌。
“武灵的摄政王真是可以的很呢。”
男人冷眸一颤,接着唇齿泛苦,衣袖翻转间,阵阵夜风袭来。
羸弱的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同时浓郁的兰香散了许多。
“亓宁,忍着吧!”她坐到远离他的门外,整理着白日里收集来的药材,男人偶尔的低吟被杵药声淹没。
自从来到这个世上,除了寒水阁和医术外,她竟然对这个有了两面之缘的人有了兴趣。上一次是六年前在军营里见他,彼时他是随兄征战的副将,她是救下他发小白及的玉面毒医,江湖来无踪去无影的一七,日后便是留意着他。
民间传言,武灵摄政王亓宁的腿是小时候被自己母亲身边的亲信给摔断的,幼时因就医不及时才落下残废,其实事实……女子冷笑。
暗中留意的人还是被人盯上了,武灵三年前政变,先皇被暗害,年轻的皇后与亓宁扶持五岁的亓璟上位,便有了亓宁摄政一说,那日,亓宁身负重伤,腰部的刀伤就是那时留下来的。
霞光四射,旭日东升,又是新的一日。
“亓宁……”男人显然是昏睡了过去,她简单帮他擦洗了一下,换了衣服。
其实,覃玖小美人代入感还是很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