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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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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半,宁如烟桌子上摊了一堆纪晴给她的稿件,这是昨日纪晴采访回来的稿子,共访了十几家的留守孩子。昨晚摄像小张已经传给她看了已经剪接好的录像,大致了解了整个情况,经过一个半小时的修改录入电脑,已完成了大部分,再加上个结尾,基本上就可以搞定了。
“如烟,接下去我们该上哪采访啊?宁城几个偏远地区基本上是跑完了。”正扒在桌上搞计划书的纪晴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正忙碌的助手,又瞅了瞅一边放着的宁城地图。
宁如烟边看稿件边打字,“我们不一定要局限在宁城,省里戓省外的还有很多比宁城更艰苦的地方,那里的大人基本上都上外地打工了,留下的肯定是些走不出来的孩子和老人。”
“有道理,不过省外的就可以省了,不是我们的范围内。”纪晴一扫慵懒样,往档案柜里去找全省地图去了。
宁如烟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又得去出差了,不过这趟出差后,应该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因为这个留守儿童的专题案,她们已经差不多攒够一个月播放期了。
“喂?山无棱,你桌上电话响了。”旁边的同事小李提醒了一下正认真打字的宁如烟。
“哦,谢谢。”赶紧翻找桌上被掩埋的固定电话,找着了,把话筒搁在肩上,“宁如烟,你好。”边问边把凌乱的稿件按序整理好。
“烟姐,烟姐,快来救急啊,我们这边快忙翻了。”电话里有人急的快哭了。
有这么严重吗?行政部需要这么忙吗?这几天又没有要接待什么上级领导的视察。“慢慢说,要我帮什么?”听完对方接下来的话,不禁有点惊讶,“嗯,好,不过我得十分钟后,才能来。”得到对方同意后,挂上话筒的宁如烟愣神着,难道……
隔桌的小李听到宁如烟说这话,看了一眼又摇头,“谁啊?又要你帮什么呀?”他们办公室的山无棱都快成了全台的公用人物,谁都可以借去帮下忙,只要有人肯开口就成。
纪晴听到这话,快步走回来,“哪个又放胆来找你了?”经过她的恐嚇,最近已经少有人再打扰已经够忙的宁如烟。
“今天法国总统要来?”宁如烟没说是谁打来的,却告诉他们这么一个爆炸性的话。行政部的谨儿是这么跟她说的,不会是开玩笑吧,这么大的事她们部门一个也会不知道?暗自振作了一下,打起精神来完成手上的稿子。答应人家了,总得去帮忙。
“什么?”不敢置信。
“来,来我们台里?” 目瞪口呆。
“不可能!”有人坚信。
此时,戴着黑框眼镜的欧文走进办公室,腋下正夹着笔记本,开完会回来的样子。
拍了拍手,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这里。“各位同事,暂时先放下手中的事,我有重要的事宣布。”
全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事,站起来听他们的主任讲话。
王有仁早一步走上去嘿笑一声的问欧文,“主任,什么大事啊,刚山无棱说什么法国总统要?放P!”开什么玩笑?他们一个小小电视台能劳驾得了那种元首人物。
可惜王有仁这习惯性的脏话一出,马上被欧文用他那笔记本用力的敲了一下脑门。认识到自己错误行为的王有仁,自认倒霉的摸摸脑门退到一边去。
“开会前接到一份市里的紧急通知,下午法国总统与他随行的人员会来我们台里参观,所以各位得辛苦一下,打扫一下办公室以及我们这一层公共场所的卫生,所有下午外出任务的人员推迟到明天,今天就守在办公室原地待命,知道吗?”
“欧文主任这事怎么这么突然?市里应该早就安排好外宾的日程安排。”
“这事不光是我,还有台长和县长都感到十分意外,后来听说可能是总统身边的人也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知道了我们台向市级申请上去的短缺设备一事,可能对方有意向合作吧,所以就来我们台看一下。”欧文提了提眼框,想想又说,“这事基本跟我们部门没什么关系,大家做好份内的事,下午别到处乱窜就行。”这事儿是够突然的,自他从事这一行以来,还从未碰到过这类事,更何况下午所有部门的主任都得去接见那位元首人物,其实这事还挺让他又紧张又兴奋的。
“欧文主任,我待会儿去行政部帮会忙。”宁如烟走到欧文面前,把这事向他报告了一声。
“你那稿子完成了?”烂好人又发挥她的专长了,欧文无奈的看了眼微笑着的宁如烟。
“快了。”宁如烟解释,“行政部快忙翻了。”这是谨儿的原话。
“做好份内事就行了。”摸了一下宁如烟的头顶,想了想又说,“凡事量力而为,别当烂好人,知道吗?”说完后就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是。”她也非常想如此,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请假回家躺着去呢。叹了口气,最近她怎么老是在叹气呢?宁如烟顺了顺被欧文摸过的头发,自从那晚明确表示拒绝后,欧文好像改变对她的态度,不像以前那么拘谨,而像刚才那样偶尔摸一下她的头,偶尔中午请她一同到食堂吃饭。这让宁如烟觉得自己更像他的小妹妹,而非被追求的感觉。如果欧文真能把她当妹妹就好了,有次她还真跟他提起当他妹妹呢,只是当时欧文笑笑,没回答她。
宁如烟把最后稿件完成存档后,整理了下桌子,就下二楼的行政部了。
的确,行政部是忙翻了。一部分人被分派出去订购条幅,鲜花,盆栽,水果之类的,还留有一部分人得打扫重新布置会议室、会宾室以及一楼的大厅,贵宾来后的所有行程事宜或突发事宜都得想到,并预先想到处理方案。当然这些费脑子的事都由台长和领导级人物去费事的,下面的人只要出力就行了。县书记和县长等一干领导人也及时的来商量准备工作了。
宁如烟站在大厅中间指挥着几个男同事做事,把这里的几条长排椅挪到另一处不用的房间里,因为大厅是首先接待贵宾的地方。
“如烟,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到楼上会议室看一下。”行政部的主任助理许姐交代着。
“好,你上去吧。”宁如烟含笑与许姐挥了挥手,“唉?小张,小心碰到墙。”说着,人已经上去帮忙了。
还没搬完排椅,门口一辆大卡车停了下来,车里下来两个行政部的同事和司机,“唉!山无棱,正好你在这儿呢?看看这些盆栽该怎么放?”
“就是啊,我们这还是自打娘胎出来头一遭呢,花花草草的也不知选哪些样式才好?”
“哈,这倒好,这两小子二话不说,把我们园艺里凡有的全都搬来了,后面还有一辆呢,马上就到。”魁梧的司机拍了两小子一下后,大笑。
“唉,兄弟,今天我们台接待的可不是一般人啊,法国总统,要注意国际形象的。”
“好了,你们两个别贫嘴了,你去叫许姐和你们主任下来,还有你去各部门借人来帮忙,快点。”两人飞快的跑去办事,宁如烟看向那魁梧的中年司机,“辛苦你了,大叔,带我上车上去看看吧。”
“好,走。”迈开大步,朝自己的车走去。
宁如烟在他的帮助下,爬上了大货车。还好平常上班都是裤装的,不费事。看着车里各式盆栽花草树木,自己还真有点晃眼了,这车就够多的了,还有一车呢。大致看了一下,又数了一下,才爬下来。
此时一群男同事都来帮忙了,行政部主任李国强和许姐也来了。
李国强往车里看了看,皱眉,“要不全都先卸下来,让台长来看看怎么摆?”还是先请示领导的好。
“我去叫台长。”许姐马上会意的跟李强国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就快步走了。
“李主任,其实不用全都卸下来,我们应该用不了这么多,不如先卸一部分,你觉得怎么样?”宁如烟极给面子的征求李强国的意见。她知道李国强是个好面子的人,直言上谏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全都卸下来,得花多少人力又费时。
“其实我也这么想的,喂,你们这些人,快动手吧。”李国强指着站着不动的那些人。
“你们把这些小盆栽先拿下来。”宁如烟指挥着不知道从何入手的男同事,“小秦啊,把那些冬青拿下来,还有把那几盆富贵竹笼拿下来,还有南洋杉、龙舌兰。”
“山无棱?哪些是富贵竹笼啊?”车上的一同事搔脑问着。
“像青竹子一样一节节的,围在一起的那几盆。”宁如烟稍大声的说着。
那司机又哈哈一笑,“这位小姐挺懂行的,这样我上去,你说要什么就行。”
有了司机的帮忙,的确省了宁如烟不少时间。
“够了。”宁如烟说这话的时候,正好一头白发的台长来了,车里的盆栽已经卸下了一半左右。
“如烟啊,你在这呢?”台长萧正高兴地拍拍宁如烟的肩头。
“台长。”宁如烟回头笑着。台长萧正是宁如烟的高中校长的至友,当年她能进电视台里工作,也正是她高中校长的面子才进来的。
“哟,这么多啊?”萧正看看车里的,又看看地上的那些。
这时另一辆卡车又来了,宁如烟知道那正是司机刚才说的还有一辆。
“还有呢?”萧正习惯性的摸了摸一头白发,“唉,那什么,你们园艺师没来吗?”
那司机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我们两名园艺师凑巧去省里,你们来的临时,没预约。”
“台长,反正小盆栽挺多的,不如把这些放在这宽敞的水泥地中间,摆个‘欢迎’的字样?还有那些大些的盆栽放楼道上和会议室里都可以。”宁如烟建议。
“嗯,好,好。”萧正不住点头称好,“不过那些什么花就不必了,市里刚来电话,说有花会直接送到我们台里。”市长还真够细心的,连这等小事都想好了。
“哦,是吗?也好,那些花退回去就行了。”正好,宁如烟看向那另一辆车里杂乱的鲜花,玫瑰百合康乃馨都有,有娇艳欲滴的,亦有残花败叶。正好可以省心这些该怎么配着摆放了。不知道市里会送来多少花?花?得花瓶吧?“台里的花瓶应该不够?”看向台长那充满睿智的眼神。
“好,好,这事就交给我了,那这里的就交给你了,如烟,辛苦了。”萧正一副委以重任的态度拍拍宁如烟的肩头后,就带着李国强主任上楼了。
留下宁如烟自个儿愣着。交?交给她?不会吧?她只不过是个小助理提点小意见罢了,烂好人一个,真被欧文给说中,没时间哀叹,只得认命的干活了。
“你们把这些搬到那中间,你们把这几盆搬到二楼楼道,这些放三楼楼道,还有那些四楼的……”宁如烟指挥着一帮人搬运着。
“如烟,这些八楼的盆栽不够十盆,缺一盆,怎么办?”年纪稍大的一位同事问着宁如烟。
“那就八盆吧,隔开一点就行。”少两盆又看不出来,总统就算来了也不可能一层一层当逛街吧。
之后,‘嘟嘟’的喇叭声引起干着活的人注意,一辆标志着‘东方航空’字样的集装箱车驶入伸缩大门。一个穿着制服的司机探出头来,“宁东电视台的货!”
许姐快步走上去迎接,“停这儿就行,先生请问一下是什么货?”纳闷今天怎么会有航空货物到台里,行政部怎会没事先接到通知呢?今天也真够乱的啦。
“看了就知道啦。”司机神秘的笑着,另一押货的机场人员下了车去开车门。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赶着凑热闹来看到底是什么神秘的东西,仍在本子上记着盆栽数量的宁如烟看了下集装箱,又低头继续记录。
当所有人同声发出宏亮的‘哇!’声的时候,宁如烟才又转头看怎么回事,但她这个角度没法看清车里装着什么东西让这些人都这么惊讶。
“如…如烟啊,快,快过来。”许姐有点语无伦次的叫着宁如烟。
宁如烟慢步走过来,这夏日猛烈的阳光,她已经有点吃不消了。“干嘛这么惊讶?”
“花?菊花?”有人指着车里满车箱五颜六色的小菊花,小小的花朵粉红的,洁白的,淡黄的,深黄的,淡紫的……还有,还有说不出颜色的。
菊花耶?怎么会有人送菊花呢?在中国菊花只有在清明时节用的着,这不明摆着不吉利吗?还在这个重要时刻,谁恶作剧来着?
众人让出一条道,宁如烟走入却看到自己最不愿看到的,“雏菊!”从嘴里溢出两个字眼,是自己看花了,还是看错了,不可能的!真真实实的一簇簇非常非常眼熟的雏菊确实出现在她眼前。
宁如烟一阵腿软,“从哪里运过来的?”声音尖锐的所有人一怔,却没人回答她,抓着那个离她不远的机场人员的手臂,“快说啊,哪里运来的?”
“北,北京。”机场人员回过神,呐呐的说着。
“北京?北京之前呢?是哪里?”宁如烟摇晃着他,“说啊,哪里?”
“不,不知道,上面没写。”赶紧递上一张邮件给有点失控的那女的。
接过邮件的宁如烟抖耸着看上面的地址栏,‘北京东方航空――宁城市宁东县电视台’。
那就不一定是从那个国家空运过来的了?可北京有可能培育这么多种类的雏菊吗?只有那里才能培育出来的雏菊吗?
为什么?怎么什么事都这么凑巧呢?拉斐尔?雏菊?
难道他知道了?找过来了?不,不可能的。两年了,已经两年了!难道他还不肯放过他吗?才两年,才两年,他就找到万无一失的计划逃脱的她。
“如烟?如烟?怎么了?怎么蹲在地上了?”
“是不是太阳太晒了?”
“中暑了吧?”众人关心着异常的宁如烟。
她不该失常的,至少不该在这儿。宁如烟站起来,面对他们,勉强露出笑容,“没事,可能晒着了,我休息一下,你们那些弄一弄,还有把这些……小菊花分到各办公室,会议室,还有会宾室就行了。”然后转头看向一脸担忧的许姐,“许姐,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休息一下。”
“如烟,你脸色不对,好了,别担心这里,快去休息吧。”
宁如烟点点头,走向大厅的电梯口,按了往上键,电梯一打开,快速闪身进去,用劲所有力量扶着栏杆,按了十五层键。
十五层,阳台上,宁如烟有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软坐在地上,靠着墙,喘着气。纷乱的思维让她无法平静下来,突跳着的心儿似乎被人硬划了一道缝隙,那些被极度压抑尘封的往事似要倾泄而出。
“啊―――啊―――”嘶吼出声,竭尽全力。
“哈!”多少年没有如此放纵过了,好过瘾。恢复平静的脸色终于出现淡淡的笑意。靠回墙上,伸长着腿优哉的坐着,凉风吹过,吹乱的一头不过颈的齐耳短发,抚平夹于耳后。栏杆外是烈日当空的三十五度气温,如此的温度,让高处不胜寒的十五楼这个角落,恰如其分的凉爽。宁如烟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如果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那该多好。
“如烟,宁如烟……”急促的声音,急促的脚步,由远而近,打破了一时的宁静。
晴姐?宁如烟睁开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叫出了声,“晴姐,我在这儿。”站起身,从转角处现了身,微笑的看着寻声看过来的纪晴,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
快步走近宁如烟的纪晴,一脸气急败坏的说,“你这人怎么搞的,手机也不带身边。”说着,把手里的手机使劲的放到宁如烟的手上。
“对不起。”宁如烟诚心的道歉,想起自己下楼之前就把手机落在办公桌上了。记得刚进电视台,纪晴就对她说过,采访的人什么都可以忘,就是不能忘了带手机。她一直仅记着她的话。
“不是这事,小许跟我说你看到那些菊花后,很失常,怎么回事?是不是中暑了?就跟你说不要这么好心,外面那么大的太阳,你偏不听,那接下来我们的采访怎么办?让我一个人去不成?你是我的助理吗?怎么可以为别人的部门累倒生病呢?太不像话了,你们都当我是木头还是透明人?”纪晴一连串的关心与责问,让宁如烟根本没机会解释。
等她说完气话停下来后,宁如烟才开口,“晴姐,我没事,可能是太阳晒太久了,一看到那么一车的五颜六色的花,一时晃眼,这不,我就跑到这儿来偷懒来了,现在感觉好多了,应该没中暑。”
“真的没事?”纪晴不太信任的看了一圈宁如烟,又看向她的脸色,没什么大的变化,才稍作放心。不是不相信她,而是这丫头纪录不良,记得一次去外地采访,高烧烧到二十九度了,还一定要坚持跟她采访完才回来,结果一回来就进医院挂点滴了。“没事就好,就算有事,也没你好果子吃。”
“是,我知道。”宁如烟微笑着点头。
“如烟?”纪晴扶着栏杆,看向远方。
“嗯?”宁如烟也同样的扶上栏杆,并肩站着,扭头不解的看着纪晴有点沉重的脸色。
“有什么事困扰着你吗?”问她话的同时,纪晴并未看向她。这些年别人都以为是她纪晴帮着宁如烟,其实除了刚开始的两个月外,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两年来都是如烟在给她加油打气,给她勇气去做好每个采访任务,不然她也不可能完成一些超难度的采访任务,让她占着台里金牌记者的位置。
“没事。”垂下眼睑。
“那些菊花对你有别种意义吗?”纪晴转头深深的看着宁如烟脸上细微发愣的表情,却一声不吭。“早就想问你,对生活为什么这般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重复着。宁如烟知道纪晴表面上急急噪噪的,但心思极细腻,更何况相处了这么久,多少能感觉到她的内心。
“对,就是这四个字,以前找不到这贴切的字来,想来也只有这四个字来形容你的生活。”相处以来,她很少听到如烟说起自己以前的事,对身边的人是极尽所能的好,对每件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好。“就像生怕别人来破坏似的。”
“也许吧?”宁如烟苦笑,“有时候生活很容易破碎。”
“生活不是婚姻,不是幸福,哪有破碎之说。”
“我想就这么生活,所以就想好好的一直如此生活下去,只是想如此而已。”宁如烟深深地看着纪晴有点惊讶的表情。
微风掠过,“好凉快!”纪晴有点不解宁如烟说的这些有点不着边际的话,所幸转开话题,环顾四周,才看着宁如烟,“我怎么就没发现这种好地方?你怎么找到的?”十五楼的办公室没被利用起来,所以都是空着的,也几乎没人会上来,而这个尽头的角落由一面墙挡着,正是大转盘下。
“偶然。”宁如烟笑着,“你不也找到这里了?”
“他们到处找不着你,我是来这儿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真会躲的。”
“找我?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都找她了。
“今天能发生什么事啊?听说下午还有大部分的交警武警调到这一区来呢,给总统开道!”纪晴笑笑,“其实是欧文以为你真中暑了,所以让全办公室的人都出去找你了。”
“欧文也真是的,劳师动众的,也不怕人笑话。”
“为你,他哪顾得着别人笑不笑话的。”纪晴暧昧的挤挤眼,“不过真正劳师动众的应该是下午这批人。”
“那是劳民伤财。”拉斐尔也真是的,干嘛来这种小地方,哪有吃有喝哪待着去呗?非得来吓她不可。
“对,劳民伤财。”纪晴同仇气概,然后豪壮的搭上宁如烟的肩,“走,他们来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饭,欧文肯定在等我们了。”
宁如烟看了下手上手机的时间,时间过的真快,都过十二点了,倒真觉得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