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冬至》阐夏

13、Chapter.3离原上草岂知岁荣枯（一）草木

　　什么叫做热锅上的蚂蚁，现在的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老黄偏偏点了我回答问题。
　　前半节课我在适应我身边的冰山，后一段时间我用来了发呆。一堂课下来我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多少。
　　偏偏老黄点的知识还是课外扩展的。我满脸呆滞的看着老黄，老黄一脸春风和煦的看着我。不过，我知道，这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如果我现在没有没有答上来，他一定会将书往讲台一扔，怒目圆睁：“南江！你有没有再听我讲课！”继而指着在座的所有人骂：“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坐在这里是在干嘛的！都是来听课的还是来喝茶的啊？”最后就是把课文上某某某某抄个百八十遍交给他检查。
　　我依旧痴痴的看着黑板上的题目，仿佛要把它看出一朵花儿来。老黄见已经浪费了他一分零三十秒，他发下了最后一张通牒：“南江。这道题你会不会做？”
　　我下意识的去求助南芸，可是南芸离我十万八千里。又去看汪珩，汪珩这厮在埋头着打游戏，根本没看题。我只好侧过头去看陈霆。
　　陈霆接收到我求助的信息，在草稿纸上沙沙的写出了过程，将草稿纸挪到我的面前。
　　“在a和b之间加一条辅助线，然后求证a和b平行……最后带入公式求和，得出最终答案x等于根号三。”
　　“嗯，你坐下。”老黄点了点头，继而开始了他后面的演说。坐下来之后，我给陈霆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他依旧目光淡漠，抽走了放在我桌上的草稿纸。
　　一节课是怎么过去的？我盯着陈霆的手，盯着他的侧脸，盯着他背后浓密的香樟。细腻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挺直的背脊上。
　　有一瞬间的恍惚，感觉有他在身边，岁月静好。
　　下课了，各回各的班级。陈霆坐在里面的位我抢先出去给他挪空，正站起来的时候，陈霆说：“什么时候吃饭？”声音淡淡的，我却听出来了一丝丝其他的情感。
　　我一愣，随后说：“现在是下午第二节课，吃饭还早呢，还有两节课。”陈霆眸子暗了暗，我没理会又站起来，他也跟着站了起来：“上次你说的。”
　　这次我想起来了，我在之前有答应陈霆请他吃一次饭。只是一直我都不没有见到陈霆，以为他没有兴趣，于是也不好拉下脸去请他。
　　这次是陈霆主动开口的，没想到他还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嗯，就在下个星期六吧。”我说，说完我就看见陈霆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回了教室，汪珩整天不离游戏机，可是第一关还是没有通过的打。我都佩服他有这种毅力。
　　“你去哪了？”汪珩说，“没什么。”我说。“哦。”汪珩继续低着头去打游戏没有理我了。
　　我埋头写作业，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莫名的憧憬。好像在期待星期六快一到，不过，我又不希望星期六快一点到。
　　心烦意乱。我看着满卷是红叉的数学题，心更烦乱。偏偏汪珩这人有一个习惯，就是在玩游戏的时候爆粗口，虽然有了克制，但是听的我心里还是不爽。
　　午休的时候，我跑了出去。在路过小树林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是陈霆。他的面前是一个女生。
　　我本能的想后退，可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想靠过去。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他对面的女生是蒋荨。
　　蒋荨喜欢陈霆，这是众所周知的。陈霆却一直没有回复蒋荨，对蒋荨一直也是不瘟不火的。没想到这一次他居然会在小树林里见面。
　　松宸的小树林有一个传闻，就是幽会胜地。学校不支持早恋，对校园监管的很厉害，可是这片小树林没有专门的岗哨。所以一般的人都会选择在小树林里约会。
　　这也是学生时代的一片小天地。
　　我想，陈霆今天和蒋荨的绯闻应该是坐实了。我不是一个八卦的人，适可而止，这是我做人的准则。当我正准备退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
　　陈霆警觉，立刻向我这边看了过来。我的目光和他的目光对视，一时间气氛陷入尴尬。我开始懊恼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来偷看，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去看看。
　　“南江？”陈霆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在心里说，不是，不是，我不是有意过来看的，就是碰巧，非常碰巧的那种。
　　我故作冷静：“啊，你们在这里啊。”蒋荨面容不善，美目圆睁：“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我第一这么仔细的去看蒋荨。
　　蒋荨长得很好看，凹凸有致，是典型的御女风。肤色白皙，在女生群里和陈霆是一样的鹤立鸡群。
　　记得听人说，在学校的表白墙上写过给女生表白最多的就是蒋荨。当然被表白最多男生是陈霆。
　　“我去厕所，恰好撞见。”我找了一个借口。显然蒋荨不相信目光依旧不离开我。只是陈霆走近说：“正好我也要去，一起走吧。”我愕然。
　　我只听说过女生和女生一起上厕所结伴的，没想过男生和男生也要结伴。我看了一眼陈霆，目光透过他去看蒋荨。蒋荨一脸气愤，最后她说：“我走了。”说完还不忘瞥我一眼。
　　是我打扰了他们么？我有点愧疚，可是心里却并没有难过。看着陈霆我欲要问出口，可是转念想想，我和陈霆也没有多少交集。于是我选择了沉默。
　　我不是想去厕所，陈霆显然也是找的一个借口。不过我还来到厕所了，等我一只脚跨进了厕所，陈霆站在外面说：“你进去吧。”
　　我满头黑线，这厮是不是来找茬的？我退了回来说：“我也不去。”
　　陈霆眼神晦暗不明地看了我一眼。我怕他实在责怪我不该去打扰他们幽会，于是我说：“我们现在还年轻，以后得日子还长，也不急于一时。”
　　“嗯？”陈霆黑眸半眯，喉结滚动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的字。我倍感空气中的寒意大增，说完之后我才回想过来：自己说的话有歧义！
　　我解释：“大家现在不用急于一时。咱们都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说完我彻底崩溃了。自己在胡乱说些什么！
　　陈霆突然笑了，唇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只不过那笑意未达眼底，就被眼底的寒意凝结成了冰霜。
　　“走了。”我无趣的看了一眼陈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克制不住自己要在陈霆的面前出丑。我眸光暗了暗。
　　这样的南江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太陌生了。
　　莫名的想要靠近陈霆，可是又不敢靠近他。
　　我回到了教室，午休下了，汪珩还没有起，我也不能进去。见他睡得香，我就站在外面等着他醒，结果这人还偏偏不醒了。
　　我拍了拍他：“汪珩，让我进去。”没醒。我又用力拍了拍。醒了，随之而来的是一本王后雄的卷子，一下拍在我的脸上：“你找死啊！”
　　“我回击。”一本字典往他身上扔。大少爷的脾气不是一般人人能惹的，汪珩说：“以后午休的时候少给我瞎跑。”我大步从他的身边走了进去。
　　汪珩旷课的次数越来越少，有的时候早自习来的比我还早。我问他：“是改过自新了？还是金盆洗手？”汪珩眼神锋利：“恨不得掐死你。”
　　他照旧玩他的游戏机，在学校保持着他高冷的形象。自从上次见到陈霆之后，就很少在见到他了，我有时会可以避免和他正面接触。
　　南芸有一天跟我说：“南江，要加学生会么？”说实话，我对学生会有一种本能的厌恶，应该是上次留下来的后遗症。“好啊。”最后我还是答应了。
　　不能不说，我是抱着某种目的进的学生会。
　　“嗯。”南芸留下申请单就走了。要想进学生会还是需要提交申请，然后要经过会长的亲自审核。我一下子后悔做了这个决定。
　　审核在周五的晚自习结束，离放学还有一堂课的时间。我和南芸去了学生会，南芸虽说是学生会副主席，可是学生会的事情，都是会长做的决定。
　　当见到陈霆的时候，我彻底的后悔了。
　　南芸将我带到学生会就走了，她告诉我：“你也别气馁。你姐从来就没有想过你进学生会。”那赤裸裸的贬低。我咬牙。
　　陈霆坐在办公桌前，见有人来了，抬起了头，眼中波澜不惊，宛如一潭死水。
　　“我是来面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