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烨过去看见程母死抓着穆朝阳的手,毫不温柔地一把把程母拽过来,离得穆朝阳远了些。 穆朝阳活动了一下被程母抓得有些痛的手腕,“我今天来散步,无意间撞见阿姨的。” 程烨挡在程母和穆朝阳中间,低声道:“我知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哦,这倒没什么,不过……”穆朝阳犹豫了一瞬,不知道该不该说,“阿姨是不是,不太舒服?她看见我什么也不说,就一直拉着我不让我走。我说送她回家她也不让。” “抱歉……”程烨瞥到他手上的几道血口子,瞳孔微缩,紧张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手怎么了?” “啊?”穆朝阳这才想起来自己手上有伤,下意识往身后藏了藏,“哦,这……” “你觉得呢?”暮迟截断了穆朝阳的话,把穆朝阳往自己身后藏了藏,“程烨,我不想看到当初婚礼上一样的局面,你应该也不想吧。” “暮迟。”穆朝阳在身后拉了拉他衣角,低声道:“别说了。” 程烨没有回答他,对程母道:“你是不是又打他了,妈。”程烨的眼神有些可怕,让刚赶过来的卫潇脚步顿了一顿,同时心里对于程烨的好感度又降了一格。 “回答我,你是不是打他了!”程烨的厉声质问,吓得程母身子一个颤抖,忍不住又要哭。 “不许哭!”程母听到程烨的话,硬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只是身子还一直在抖。 卫潇看不下去了。 程烨对他妈妈的这个态度,多多少少是有些过分了。还没等他“伸张正义”呢,程父匆匆赶来,把程母从程烨手里夺走,揽在自己怀里,对着程烨既生气又无可奈何:“你要干什么,她是你妈,况且还生着病,你是要吃了她吗?” 程烨冷脸看程母几眼,没有再管她,转身对暮迟道:“今天确实是意外。你放心,我以后会看好她的,绝对不会再让她打扰你们。” 程母突然拉住程烨的手,像个孩子一样惶恐不安又带着些希冀恳求:“小烨,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就是想,想把他送给你,想让你开心。可是……可是……”她说着说着,突然有些无助,不知所措,“可是他总是跑,妈妈……妈妈没有办法,才抓着他的,妈妈不是故意的。” “他是人,不是随便你送来送去的玩具。”暮迟开口,把想出来说话的穆朝阳按了回去。 “对不起。”这个时候,程烨除了道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才能让一切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才能继续维持好这两年来好不容易挣得的表面安康。 “小烨……”程母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你不是喜欢他吗?妈妈把他送给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程母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尤其是卫潇。 现如今这瓜不要钱吗?为什么我不想吃,非要往我嘴里塞? 其实这是一个敏感话题,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每个人也都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但是这个话题被他们不约而同的埋在地底,谁也不会主动开口提及。如今被毫无防备的挖出来,当事人穆朝阳尴尬的一批,只能继续躲暮迟身后当缩头小乌龟。 而程烨,没有谁的身后可以躲,也不能躲。他现在已经顾不上尴尬了,他回头看着程母,很是无力:“妈,你记错了,我不喜欢他。” “啊?”程母忽然有些茫然,“不喜欢啊,可是……你不是非要他吗?” “Could you find a way to let me down slowly~ A little sympathy I hope you can show me……”卫潇同志的手机铃,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程烨,在意识到他一直在之后,神色忽然有些狼狈。 卫潇走远一些接了电话,把情况跟卫女士说了一下。打完电话回头的时候,看见程烨满是疲惫无力,狼狈不堪的跟他母亲僵持着,隐隐约约还说了一句:“有外人在呢,算我求你了,不要再闹了。” 程烨一直避着他的目光,似乎是很介意他撞见今天这件事。卫潇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既然人家都不希望自己掺和这件事了,那自己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他远远地冲穆朝阳颔首打了个招呼,骑着电驴调头回家。 程烨余光看到卫潇离开,心里松了口气,把程母拽着自己的手放到程父手里,“您看好她,我去叫辆车。” 程父拉着程母,张口想说什么,却被程烨拦下了,“爸,我累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 程父看了看旁边的暮迟和穆朝阳,微叹一声,带着程母跟在程烨身后离开了公园。 穆朝阳在暮迟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叹了口气。 暮迟听见动静回头,拿过他的手看了看,“你叹什么气,手疼不疼?” 穆朝阳笑笑:“总共都没掉几滴血,哪儿那么矫情啊。” 暮迟没跟他玩笑,神色认真道:“程烨刚刚问他妈妈,是不是又打你了。她以前,总打你吗?” 穆朝阳被他这么严肃的表情唬了唬,反应过来后笑了笑,给了他一个安心熊抱:“没有啦。就是他妈妈刚发现我俩在一起的时候,情绪比较激动。她是长辈,还是个女的,我也不好还手啊。” 暮迟把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往上托了托,确保他不会掉下去,“你是不是傻?” “嗯。”穆朝阳努努嘴,把头贴在他颈窝,“傻得走不动了,得抱着才能动。” 暮迟板着脸板了一会儿,没忍住笑了,“害不害臊。” “害什么臊?”穆朝阳说的理所当然:“你是我老公,等以后合法了,是要去领结婚证的。”他说完从暮迟身上下来,又跳上他背后,笑嘻嘻道:“不抱的话,背也行。” “好~”暮迟把人托好,还顺手拍了拍人家的小屁股。 “哎!”穆朝阳不满地控诉:“刚还说我不知道害臊呢,这会儿就光天化日占人家便宜啦?” 暮迟背着他走出小广场,笑道:“我摸我老婆,那叫占便宜吗?反正便宜都是我的,还说什么占不占的。” 穆朝阳趴在他背上笑,悄悄骂他一句:“臭不要脸。” “我可听见了。”暮迟幽幽来了一句,穆朝阳接着就趴在背上老老实实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