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弯了》红途玫瑰

8、第 8 章

　　卫潇带着蛋糕和那支白玫瑰回到家，本想把那支白玫瑰放到一边让它自生自灭的，谁知卫女士看见了喜欢的不得了。
　　“呀，你还给我带花了呀？”卫女士兴高采烈地接过他手里的蛋糕和白玫瑰，顺嘴埋怨了一句：“一支啊？”
　　卫潇犹豫半会儿，认命道：“嗯，一支，送给你的。”
　　“一支也行。”看得出来卫女士心里已经高兴的翻上天了，“哎哟~怎么想起来给我这老太婆买花了？”
　　卫潇把车钥匙挂到玄关的挂钩上挂好，到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花茶水，“衬你。”喝完抿嘴品了品，点点头：“嗯~这花茶味道不错。”
　　卫女士拿了个花瓶，装了点水把玫瑰放了进去，把玫瑰摆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好喝就自己拿点。”
　　“嗯。”卫潇点头，下一秒忽然反应过来不对，“拿哪儿去啊？”
　　卫女士坐他旁边，心情愉悦的看着那支玫瑰，“你住在哪儿拿哪儿去啊。”
　　“……您这是要赶我走的意思吗？”
　　“嗯？”卫女士难得的害羞低了头，还顺手抽了他胳膊一巴掌，“哎呀~家里要来客人了，你在不方便。”
　　“…………”卫潇懂了，“不太好吧，这房子不是我舅舅的吗？你让人来是不是得跟舅舅说一声啊。”
　　卫女士看智障似的扫他一眼，“这房子早在七八年前就是我的了，你没发现你回来几天了，也没在这个家里看见其他人吗？”
　　“…………”卫潇似乎明白了什么，不敢相信，“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家里，‘居无定所’‘无家可归’的只有我一个？”
　　“嗯……”卫女士想了想，认真道：“可以这么说。”
　　卫潇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算了，卫女士为了我单身三十年，随她去吧。
　　“哎，到时候人可得让我见见啊，你别傻乎乎的让人给骗了。”
　　卫女士斜他一眼，很不服气：“你妈妈我是那么笨的人吗？再说了，我还有你林阿姨呢，放心好了。”
　　卫潇叹息一声，喝了口花茶，无奈道：“所以我得什么时候搬出去？”
　　“不着急，过两天吧。”
　　“…………”卫潇沉默了，想一杯花茶淹死自己，“过两天还叫不着急？？”
　　卫女士安慰地拍拍他肩膀，“放心，我已经拜托你表哥帮你找住的地方了，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
　　卫潇沉默好久，抱着花茶摊在沙发上看着卫女士，长长地叹了一口长气。
　　“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在想，以后如果你老年痴呆了，我要不要管你。”卫潇说完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卫女士这次没有顺着引线爆炸，而是学会了消声爆破。
　　她不动声色地往卫潇那儿挪了挪，闪电般迅速地猛拍了卫潇的杯底一把，偷袭完毕踩着脚底四轮小马达哒哒哒的跑上了楼。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被偷袭的卫潇同志差点当场壮烈牺牲在自家沙发上，而致使卫潇同志“牺牲”的，正是那微不足道却又拥有着致命威力的一杯小小花茶。

　　程烨最后还是没能把程母送回陇海。
　　他回家就跟程母的主治医生通了电话，医生说程母的病情恶化，让他最好把人带在自己身边时时看着点，而且……照这个情况下去，恐怕是没有多少时间了。
　　程父在他身后听见这话，没说什么，只是红了眼眶，悄悄回了屋。
　　程烨挂了电话，站在阳台上看着帝都的繁华夜景，灯红酒绿，光彩炫影，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突兀多余。在这片帝都天空之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承照着同一片日光月影，可骨子里还是那么格格不入。
　　他不该来的。
　　不该自以为是的以为来到帝都就可以改变什么。如果他不来，他妈妈也就不会来，更不会跟穆朝阳碰面。
　　穆朝阳拼了命换来的安宁生活，不应该因为他再一次被打乱。
　　可是，即便如此格格不入，他还是想努力地融入进这片天地。
　　这片天地里，有他的过往，也有他的新生。

　　从那天晚上的闹剧之后，程烨和卫潇再也没有过交集。没有见面，没有问候，连一句短信消息都没有。
　　有时候卫潇碰见暮迟和穆朝阳，想起那天晚上，也会想起程烨。
　　程烨把自己的住处腾给了程父程母，自己出去在学校附近租了个一室的小房子。他把东西都留给了程父程母，只带走了自己养的那盆白玫瑰。

　　他们再碰面的时候，是一个月后卫潇跟着公司去建北大学谈项目。
　　公司跟建北大学一直有一个合作办学的项目。他们这次来，就是给这届学生上实训课的。实训结束后，课业优秀的同学可以获得去公司实习的机会。其实这种事，应该是冯主管来的，但冯主管在他表哥面前极力推荐他，末了还声称自己心脏病犯了不能受刺激…………其实就是不想来给这些小屁孩上什么课。用晓晓的话来说，照冯主管那个脾气，上课第一天就被气死了。
　　最后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了卫潇身上。
　　来之前，他表哥还特地把他叫过去嘱咐警告了一番，让他不要招惹学校里的女学生。他当时听完就想直接给他表哥一拳。
　　但是他不敢。
　　他觉得他表哥……不仅仅是他表哥，包括其他人对他仿佛都有着一种误解。
　　虽说他年轻的时候……确实是浪了点儿。但是现在年纪都大了，哪有那个精力浪啊。况且他以前就算浪，那也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浪，哪儿能没轻没重的对人家女学生下手啊。
　　真的是……
　　侮辱我的人格！气！气死个人儿！

　　卫潇跟着几个公司领导和学校领导从校长办公室出来，路过一栋教学楼时，校长突然停下，跟他们公司的领导们介绍这栋楼……不是，这个系多么优秀多么好，多么有前途，希望将来他们公司有合作办学项目的时候，可以考虑考虑这个系。
　　校长热情说着，眼尖地瞅见了楼上刚下课准备溜回办公室的程烨，隔着老远嚎了一嗓子：“程烨！程老师！”
　　卫潇听见他叫的名字，跟着他的领导们一起抬头往校长喊的方向看了看。
　　程烨无奈转身，看见校长热情无比地冲他招手：“来，程老师！快来，下来！”
　　“…………”程烨不是很想动。
　　因为卫潇在那里。
　　他刚下课出门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了，而且是一眼就看见了一群人中间的卫潇。
　　他想起那天晚上，卫潇的神情态度，好像对他很失望。所以这一个月他再也没有巧遇过他，也没有出现在他的可视范围内。现在他也是打算避一避的，但是校长好死不死地非要喊他一嗓子，这下好了，跑不掉了。
　　他叹了口气，拖着颇为“沉重”的脚步下楼。
　　卫潇看见他的反应，嘴角勾了勾。
　　这人是在介意那天晚上的事儿吗？
　　“校长好。”程烨过来眼神在卫潇身上掠了一眼，“校长找我有事吗？”
　　校长笑眯眯地把他拉过来，抚着他的肩背给他介绍：“这几位都是枫榆集团的精英骨干，来咱们学校给学生实训的。”说完又对公司的领导们说：“这位是我们新闻传播学的教授，一位非常优秀的老师。”
　　程烨冲他们微微颔首，问校长：“实训？”他下意识看了卫潇一眼，“我们专业吗？”
　　“哦，不是，是郝老师带的那个。”校长说。
　　“哦……”程烨微不可察的失望了一下，然后对几位精英骨干礼貌笑笑，“虽然不是我带的专业，不过我也有授课，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一定尽力。”
　　公司领导们跟程烨客气着，进了校门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卫潇突然开口，“都这个点儿了，校长一起约个午饭吧。”
　　“好啊。”校长笑呵呵地答应。
　　程烨刚想借这个空档找借口开溜，卫潇下一句话就把他堵住了，“程老师也一起吧，反正也是刚下课，还没吃饭吧。”
　　程烨是想告辞的，他其实可以有无数种理由推掉这顿饭。但是无奈校长一听很高兴，乐的脑袋顶上都快开花了。
　　程烨看了看卫潇，卫潇冲他笑了笑，歪了歪头示意他跟着大部队走。
　　程烨沉默半晌，叹息一声，无奈跟了上去。

　　应公司领导们的方便快捷要求，校长带他们去了学校餐厅。
　　一行人一进餐厅，瞬间把餐厅的视线注意力吸引了大半，其中大部分都集中在了程烨和卫潇身上。
　　卫潇见周围女生看着程烨窃窃私语的样子，笑道：“想不到程老师，在学校还挺受欢迎的。”
　　程烨无声叹气，“一半因为你。”
　　“什么？”卫潇没懂。
　　程烨又重复一遍，“这些女生，有一半是在看你。”
　　“…………”卫潇一时不知道该说啥，他仔细瞅了瞅周围，好像……确实，看他的也不少，“咳咳，看来我魅力不减当年啊。”
　　前面公司的领导听见这话回头调侃他：“你幸亏当年没进公司，你如今刚进公司的时候，把所有小姑娘的眼都顺走了。这要是当年，那还得了，还能不能给公司其他男同志们一条活路了？”
　　“哎呀，这也不能怪我啊。”卫潇笑道：“怪我妈，把我生的这么帅。”
　　领导们闻言笑了起来，程烨也没忍住弯了弯嘴角。
　　卫潇余光看见他笑了，扬了扬嘴角，没有说话。

　　排队打饭的时候，卫潇拉着程烨往后站了站，跟前面的领导们隔开了三四个人。他凑到程烨身边，悄声问：“你生气了吗？”
　　“嗯？”程烨不明白他这突然的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没有啊。”
　　“哦。”卫潇点点头，没再说话。过了半会儿又开口：“那天晚上，我可能表情不太好，如果有什么让你误解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程烨愣了愣，无言盯了他半晌，轻笑一声：“你又没做错什么，道歉干什么。”
　　他们前面最后一个人打完饭，程烨往后退了退，让卫潇先打。卫潇一边打着饭，一边回他：“我这不是良心过不去吗。”他打完饭站到一边等程烨，“那天晚上我觉得，你这个人……对待你母亲的态度很过分。觉得你这个人对待陌生人都能一副笑脸，好脾气，为什么对待自己母亲就这个样呢？觉得你好像是个表里不一，虚伪无情的人。”
　　程烨低着头打完饭，跟他一起往餐桌走，“你说的没错。”
　　卫潇没把他这话放在心上，只当他听见别人这么评价自己不高兴，便解释道：“但是后来我回去反思了一下，觉得我太片面了。我不知道你跟你父母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你们那个状态前因后果，什么也不了解不知道就盲目下论断，那一瞬间我的思想无意识的沦为了网络喷子。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事情，有必要向你道个歉。”
　　程烨听他说完，突然停下看着他，眼睛里有什么情绪在涌动。他盯着卫潇看了半晌，转过头去，“你的确是个……非常好的人。”
　　“啊？”卫潇不明白怎么突然从道歉这个事儿拐到夸他来了，不过……“既然都夸我了，那不生气了吧？”
　　程烨笑笑，抬脚往领导们那边去，“我从来就没生过气。”
　　“那你见了我躲什么？害得我本来就愧疚的心差点蒙上一层羞愧的阴影。”
　　程烨笑了一声，毫无歉意道：“我的错。”
　　卫潇看看他，轻哼一声：“原谅你了，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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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看好戏）你不行啊，程先生。人家隔壁暮迟，第八章的时候都已经住进老婆家里了，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啧啧啧。
程烨：……是吗？我第一章就睡了我老婆，他行吗？
作者：……
暮迟：…………（我为什么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