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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未来第一美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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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喊叫声还在持续着,男人的声音低沉温和,清朗温润,不像江楚那样声酥入骨,却让人有一种心定的感觉。
他大脑安定,心口却狂跳,像是一匹突然被放出的小野马,朝着这声音主人的方向欢快的狂奔而去。
要是能天天听这声音,他还不得美死。
阮粼昇飞快的考虑了一下能不能把人拐走,并打算实施。
他有颜,有钱,有权,虽然是个隐藏的小废物,但对一般人来说还是挺有吸引力的吧?
阮粼昇内心的小九九打的极响,却被大街上再次传来的尖叫声吓的回神,他不得不回归现实认清处境。
大街的刺客已经开始伤害百姓,后有刺客高手追查,元序元英阿昙不知道怎么样了,现在又有好不容易出现的宝贝靠近并且打算去送死,他不就是难得出来一趟逛个街吗,怎么会成这样?
不远处的陶龄脚步一顿,下一秒又自然前行。
阮粼昇欲哭无泪,后背的疼痛越发厉害,右手手臂也是,现在已经酸疼的抬不起来,感觉像是刚才摔下去的时候摔伤了。
手掌在墙壁上拂过,留下一点湿润炙热的液体,月光映射出暗红色,无力的感觉明显,时间漫长,不知道救兵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黑暗中的不知道安全与否与孤独孱弱虽然击垮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因为你不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东西出现。
对阮粼昇来说这种恐惧更是放大了数十倍。
阮粼昇哭唧唧,阮粼昇觉得自己太难了。
不行!
他握拳想:昇昇不哭!昇昇坚强!不就是几个小刺客么,他好歹也是堂堂忠正国公世子,怎么能就这样认输!
他转身朝那勾引他的声音走去,救不了大街上的人,把大宝贝救下来还是可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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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龄原本是想着今天丽人节,街上热闹,药铺位于大街的好地段,应当也不会那么早关门,所以硬把卷子批改完了才走,可天色明显已晚,他思量片刻决定抄小路抹黑去大街。
靠着月光的反射小心避开积蓄的水洼,贫民区的味道有些独特的难闻,是从房屋墙壁内沁出来的。
在常人鼻子里并不算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可他自小嗅觉就格外灵敏,因此对他来说却是下水沟的酸臭味放大了数十倍,几乎就是臭味源在他面前刺激着鼻腔,他年少时经常在这里打交道,如今好久没来过了,竟然有些受不了了。
他不禁自嘲的笑笑: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突然他鼻翼微动,像是闻到了什么特别的味道。
他呢喃出声:“咦?哪里来的香味?怎么这么......”好闻。
小心朝男人跑过去打算阻止他去大街的阮粼昇听到这句话一个没防备被羞耻的心神荡漾。
这里身上有香气的除了他还能有谁,富家子弟的标配嘛,为了人设不崩他也只能熏着,偷偷减少熏香的用量,到现在都已经习惯并且逐渐忘了这码事了,没想到这人的鼻子还挺灵的,这么点都能闻的到。
他很没形象的开心了一会,他们一个耳朵灵一个鼻子灵,简直是绝配!
可能是他心思走的太入迷,没注意前方地面有一处突起的石包,直接被绊倒在地。
原本塞到怀里的兔子面具受到冲力滚落出来,在地面上发出清脆响亮的碰撞声。
阮粼昇先是一懵,紧接着面具下的脸色大变。
这动静太大,那刺客会被吸引过来的!
他紧张之下尴尬和丢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想赶快爬起来。
衣衫摩擦的细碎声自前方响起,陶龄一抬头,就见一个少年身披月华翩然至前,破碎的衣摆在光下映着绒绒的碎光,似是特意而为。
穿着时下最为流行的宽大道袍似的衣衫,一条玉带束的腰身细细,更显得少年娇小可爱,鲜艳的狐狸面娇俏而不媚态,甚至是有些独特的贵气,像是狐仙突然下凡游玩的神韵,硬生生把静谧可怖的陋巷都渡上了一层迷幻旖旎的色彩。
这是哪里来的贵人?
心口跳动的有点快,好像有一片水在心头,表面泛起波澜。
他还没来得及品味这是什么滋味意思,就见狐面少年踉跄了一下,像个没长成的肥硕竹苗一样圆润滚倒在地。
陶龄:......
少年倒地的模样可怜又可爱,衣摆铺散了一地,隐隐有月华流转。
一下就把他从旖旎的环境中拽了出来,意识到这不是什么狐仙,只是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
有什么东西从少年怀里掉了出来,撞击的声音打破了幽静的氛围,他缓步上前想把人扶起来,却见少年不顾疼痛的撑着地起身,好像是摔疼了,一个没稳住又摔了下去,还发出了小小的痛呼声。
陶龄不着调的想:哦嚯,好像这贵人身体不太协调啊,不会是什么精怪刚夺舍完还没掌控好身体吧?
他定睛一看,掉落在地上的东西,竟然是和少年的狐狸面具与之相配的福兔面具。
这面具及有神韵,以白色和金色为主调,却是只有上半部分,从三半嘴的位置向两边圆润的延伸,眼角处用红金的墨水勾勒出华丽的花纹,硬说的话也说不上多精致,制作只能称作上乘,却是令人耳目一新。
这一摔好像把他一直强撑着不敢动的后背给拉扯到了,阮粼昇几乎直不起腰,窘迫的捂着被擦伤的手肘,只感觉热气从脖子往脸上飘去,尴尬的无处躲藏,。
妈呀,丢人都丢到外祖母家去了。
他低着头不敢与人家对视,只想着赶快起来。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出现在眼前,那双手称不上白,手掌和手指都有些厚,虎口处还有一道疤,显示着主人曾经操劳过度的经历,可他指尖圆润,修理的干净整洁,还带着不甚明显的墨迹。
说是读书人的手吧,却又操劳过分,说是做工人的手吧,可中指厚茧加上墨香浓浓,又彰示了主人书生的身份。
阮粼昇忍不住走神了。
正想把手搭上去借力起来,却看到那只手从他面前没有停留的向下去,捡起地上孤零零的福兔面具。
阮粼昇:......
阮粼昇晴天霹雳。
等等,你不应该先把我捡起来吗?!!
那只手用干净的布帕仔细擦拭去面具上沾染的尘土,阮粼昇视线忍不住跟着他的动作走。擦拭的动作细致耐心,温柔的令人心动。
帕子明显是旧的,有些灰暗,一角绣着的歪歪扭扭的绿白色相间的图样,可能是因为绣法技术有些强人所难加上使用时间长了,导致才看不清是什么图样,可那处的布料却明显的比其他部分的要新一点,甚至可以说是崭新的,就连擦拭面具都是无声的避开那里。
阮粼昇呆呆的看着男人的举动,眼睛顺着那双手向上滑去,男人俊美的面容在暗夜中莹润的发着光,无形的吸引着他的注意,直到那人半蹲下对他伸出手,笑道:“公子,起得来吗?”
声音清朗,月光浓烈,水波温柔,阮粼昇忽然又想起了儿时见过的那株雪松,他陷入松香组成的冷淡温柔里,简直要沉醉在这世间。
心口那匹小野马好像又猛烈的开始撒野了,完全违背理智的胡乱撅蹄子。
他迷迷糊糊的想:妈妈,我可能遇到爱情了。
远处有着风声传来,他猛地回神,一把抓住男人伸出来的手借力站起来,脊背响起清脆的骨骼声,他忍痛拉着男人朝前奔跑:“快跑!”
陶龄猝不及防的被拽,下意识的防备阮粼昇的拉扯,而阮粼昇忘了自己还是个身娇体弱的贵公子,陶龄下意识的动作没控制好力道,他受到阻力的作用就这么硬生生转了回来,然后撞在陶龄坚硬的胸膛上。
阮粼昇被撞的有点懵。
没、没想到这人看着温温柔柔的,胸膛还、还挺硬的......
他可耻的脸红了。
后腰被搂住,面具硌得他脸颊有点疼,他一抬头,是陶龄垂首看他的凤眸。
阮粼昇看着他,那个模糊一闪而过的念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清晰起来:他馋人家脸和身子了。
男人的长相并不粗犷,斯斯文文的,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高级知识分子的感觉,和他所露出来的双手完全不一样。
带笑的眉眼仍然温和,可下睨的眼睛却有些上挑的淡漠感,好像刚刚只是他的无理取闹,他不容拒绝的宠溺包容着而已,后腰上手掌的力道说明了一切。
阮粼昇刚刚还没降下去的热气和绯红再次蔓延上来。
有位圣人说过: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阮小世子在心中严肃的点点头:看来是真的。
如果说刚刚是因为羞愤尴尬的话,现在应该是因为......害羞?
陶龄感觉到少年的腰身僵硬,疑惑看去,然后眼睁睁看到少年白玉小巧的耳朵和修长细腻的脖颈飞快的漫上色人的桃红。
陶龄扶他腰的手一颤,指尖像窜过几簇电流,电的他心痒难耐,酥麻软懒。
这小少爷怎么还......挺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