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一公选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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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间有一个略小的独立卫生间，程喧舟和江潜淮打完招呼后就进去洗了下手。
宿舍里按着摄像镜头，外面走廊装着壁挂音响，接下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将在监控下进行。
程喧舟关上水龙头，抬头对着镜子照了下脸，他今天没化妆，白净的脸上勾着一道浅浅的笑。
但眼底翻涌着不爽和烦躁。
他讨厌被人盯着。
但那种疯狂的眼神只一瞬便被他收拾妥当，再开门出去时已经恢复了笑脸盈盈的样子。
导演组给了他们三小时入住宿舍和整理东西，五点一到，壁挂音响就开始播报要求。
“请各位学员在十五分钟内到达3号演播厅，即将发布一公曲目，进行分组安排。”
播了三遍，外面有了走动的声音，伴着其他人的交谈声。
程喧舟看了眼许壹，对方系好鞋带走到他旁边，两人一起说笑着开门出去，汇入人流中。
一直在上铺待着没下来的江潜淮是最后一个出去的，临出门前，他抬头看了眼宿舍里的摄像镜头，略微眯了眯眼。
演播厅里已经被工作人员重新摆放了些椅子，一旁的大屏幕亮着微弱的光。
舞台上放了13个牌子，分别写着曲目和人数。
等所有人都到齐后，小檬的声音响起。
“立在你们面前的是13首一公曲目，将按照初舞台名次依次进行选曲，达到要求人数后该曲目将不再接受学员的选定，该队名次最高者自动担任队长职务。”
“接下来，屏幕上将逐个播放13首曲目的练习室视频，并标明了难度和要求人数。”
“请谨慎选择，机会只有一次。”
小檬说完，大屏幕就切了画面，第一首歌曲的练习室视频开始播放。
“我去，这首歌好炸，适合你。”
“我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太有感觉了。”
“兄弟，这不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太顶了。”
……
13首曲子几乎都各有偏重，有编舞高燃，有Rap主导，有vocal偏重，全看个人喜好和能力。
程喧舟不动声色打量着周围人对各首曲子的热情度，全程表情都淡淡的。
很快，13个视频播放完毕，进入了选曲环节。
第一个起身的是江潜淮，对方没过多犹豫，直接站在了第6个牌子后面。
程喧舟记得那首歌编舞难度很高，但对vocal要求稍微低一些。
学院中没过多议论，仿佛他做出这个选择是意料之中的。
第二个起身的是柳响，他从参加选秀前就是以大vocal自居，所以选了首编曲很好的歌。
紧接着是朝承，藏柏寻……
几乎前面的人都在朝自己擅长的领域偏靠，只有极少数人选择了挑战自己，跳出了舒适圈。
13个牌子后面站着的人越来越多，椅子上坐着的人越来越少，慢慢的，场上坐着的只剩下程喧舟。
他已经不用选择，因为只有一首偏vocal的歌还差一人。
程喧舟起身，步子不疾不徐朝那个牌子走去。
该曲队长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抬着下巴往上看。
——孔雀到哪里都是高傲得。
程喧舟站在别人后面，正好离许壹很近，对方看看鼻孔朝天的柳响，又看看他，挤眉弄眼，好不快乐。
分好曲目，工作人员拿大喇叭喊了句除队长以外，其他学员解散。
宿舍二楼有六个练习室，酒店二楼有七个练习室，各队队长留下跟着工作人员去分配练习室。
程喧舟活动了下手腕，和许壹说笑着往宿舍楼走。
“不知道二楼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我饿死了。”许壹说着，有些夸张地摸了摸肚子。
程喧舟摇头：“最好少吃点，不然上镜会很宽。”
“忍不住，让我吃草比杀了我还难受，不过，咱们宿舍的朝承是个狠人，据说他入圈以来就再也没吃过肉。”
许壹说着，忍不住抖了抖肩。
程喧舟挑眉：“你跟他也认识？”
“算不上，他很有距离感，虽然平时对人温和，但没几个朋友。”
记着朝承是嫌疑名单上仅存的人，程喧舟问：“那你知道他乐器玩的怎么样吗？”
许壹思考了一下：“这个不好判断，你们vocal不都精通各种乐器嘛。”
说完，他四下扫视一圈，压低声音，“对了，小道传闻，他似乎喜欢男的，尤其是你这样的。”
“？”程喧舟有了点兴趣，“我是哪样的？”
许壹红了红脸，居然有点羞涩：“漂漂亮亮的，可可爱爱的，温温柔柔的，像个大型芭比娃娃。”
“……”
程喧舟被他一连串的叠词说的眼皮一跳，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闭嘴了。
解决掉晚饭，刚回宿舍柳响就面无表情敲了敲程喧舟的床：“喂，明早七点，酒店二楼左边数第三个练习室，不要迟到。”
说完，又臭着脸出去了，估计是去通知其他人。
程喧舟没计较对方的态度，他已经脱了袜子，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两根细长针，旁边还放着一团深色毛线。
“喧舟，你这是在干什么？”许壹忍不住好奇地探了探脑袋。
闻言，程喧舟没立刻回答，而是竖起勾了一些毛线的针，让他看了看。
“啊这，”许壹一脸震撼，“你居然会织东西？”
程喧舟没点头也没摇头。
不是他会，是原身会，而且还挺热衷于织东西。
行李箱里带了好几团毛线，之前藏在衣服里，今天重新整理衣物就掉了出来。
正好他闲得无聊，需要做点什么打发时间，并捋一捋思路，织东西就成了个很好的选择。
许壹表情已经带了崇拜：“喧舟，你好强，你怎么什么都会，人长得还这么好看。”
程喧舟摇头，忽然觉察到头顶的床铺有了细微声响，大概是上铺翻了个身。
他抿了抿唇，心情变得好了些。
正当他要低头继续织东西时，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动作一顿，抬头看去。
郑引夏上铺的朝承正面对他坐着，面上带笑，眼底情绪让人琢磨不透。
程喧舟冲他笑了笑，一脸无害，心里却对这人警惕了几分。
“喧舟，我记得你初舞台不是要自弹自唱的吗，你的吉他呢？”
被冷落在一旁的郑引夏忍不住出声说。
这句话抛出来恰到好处，程喧舟不动声色观察了下朝承的表情，见对方面无波澜，于是收回视线。
他轻轻摇头，放下手中的长针：“吉他被人摘下了一条弦，我没带备用的，已经没法用了，所以临时放在导演组，等结束录制后去拿。”
“那你可真是有点倒霉，不然兴许还能进个C班。”郑引夏一脸惋惜。
程喧舟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矛头一转：“引夏你的初舞台就很优秀，我觉得唯一能和你比的就是朝承了。”
郑引夏表情顿了顿，没出声。
程喧舟掩唇，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我不是刻意引战挑拨，两位的水平都是很高的，在我心里不分伯仲。”
“没事，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朝承大度地摇了摇头。
碍于摄像镜头还在拍摄，郑引夏勉强笑了笑，眼神却有些复杂。
“朝承，我记得你在我们队隔壁的练习室吧？”思忖片刻，郑引夏问。
朝承不明所以：“是的。”
“那有时间咱们互相给对方找找可以改进的地方怎么样？”
“好啊。”
郑引夏站起来，和朝承击了下掌：“好舍友就是要互帮互助，一起进步。”
朝承眯了眯眼睛，笑着点头。
看着这种和乐融融的气氛，程喧舟满意地挑了挑眉。
他垂眼看了看手中的长针，继续做着重复的动作。
他表情没有多少认真，反而带了点散漫，头发已经稍微散了点，松松垮垮团着，像是很快就要散开。
鸦羽般浓黑长翘的睫毛微垂，遮下一小片阴影，让他的眼窝看起来更加深邃。
虽是坐着，腰背也一直保持直挺，织东西的动作很有频率，一点也不显得娘气，有种文艺宁静的感觉。
坐在上铺用手肘支着下巴的朝承看着他，目光中透着愉悦和满意。
但他没欣赏多久，一道有如实质的视线就落在他身上，他撩起眼皮往前看去。
江潜淮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凌厉精致的五官有着极强的侵略性，隔着一小段距离都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威胁。
对方只是瞥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什么也没包含，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朝承朝他露出一抹笑，没把他那一瞥放在心上。
程喧舟只觉得上铺那位动静似乎有点多，床板一直发出轻微响声。
他蹙眉，视线中倏地闯入一只纯黑袜子。
江潜淮只下了两阶就长腿一迈跳了下去，穿好拖鞋后径直朝卫生间走去。
没多久，他又拉开了卫生间的门：“蓝色毛巾是谁的？”
“我的。”程喧舟出声。
江潜淮看了他一眼：“你过来一下。”
程喧舟手中动作停下，但身体一动不动：“怎么了？”
蓝色毛巾上绣着一个舟字，他不信对方眼瞎没看到。
那么只能是故意叫他过去，大概率要说点不能让其他人听到的话。
但他不认为，他们是可以说悄悄话的关系。
“我认为你过来看一下比较好。”江潜淮倚在门框上，抱臂姿态放松。
四目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动，这种气氛有些怪异，连许壹都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场僵持以江潜淮放下胳膊结束。
程喧舟把毛线团往一旁挪了挪，看着朝他走来的人，对方表情不甚美好。
但越是这样，他越感觉到了一种舒服。
最后，那道欣长的身形在他床边停下。
江潜淮压了压上半身，倏地拉近他和程喧舟的距离。
混血少年的五官张扬精致，凑近看不到毛孔，皮肤奶白平滑，是让人羡慕的状态。
对方单纯无辜的蓝眼睛离他很近，倒映着他此刻的样子。
“舍友，你似乎有点逾矩了。”
程喧舟温和提醒他。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一公选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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