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同人]纠缠》雁来燕去

8、异变

　　中原人讲狡兔三窟，他们的营帐也安排得巧妙，不同方位上好几座一模一样的主帐，却不知皇子重臣所在究竟是哪一座。
　　但我想，这位头领一定知道。

　　李承鄞和李承邺并不在营地里，军队里的副将却很高兴地接纳了我，我被安排在一顶小帐内，几个卫兵就守在门口，名为保护，实则监禁。他或许想拿我向西州抑或丹蚩卖个好价钱，而我不哭不闹，在帐内静静等待时光流逝。

　　夜已经很深重了，连月亮都隐没在山头，天上没有一颗星星，营地的火把却彻夜不熄，火光亮得惊人。
　　喧哗声自远而来，原本寂静的天地一下子嘈杂起来，我听到有士兵在大吼集结撤退，原本在帐内看守我的兵士也开始慌了，频频往外张望，却又碍于我还在这儿，进退两难。
　　我起身往外走去，那兵士见状，忙将长|枪横在我身前，阻止我的动作，却正在这时，帐帘被人一把掀开，李承鄞满身浴血地出现在我面前，视线交错的那一瞬间，他的双眼陡然迸射出亮光。

　　“小枫……你还在这里……”
　　他喃喃自语，冲上前似乎想抱住我，却立刻反应过来他那赤铜色盔甲上还沾着我族人的血，动作堪堪顿在那里，重逢的笑容在火光下显得僵硬又无措。

　　我恍若未觉，绕过他走到帐外，整个营地的人都在四处奔走，人人脸上都是肉眼可见的慌张恐惧。隔着遥远的夜色，我仿佛听到不远处的金戈杀伐之争，我知道他们如此恐惧的原因，只因我丹蚩的将士随时可能攻来，留给他们逃跑的时间并不多。

　　“你们败了，是吗？”我问他，声音飘忽得像风。

　　李承鄞咬牙不说话，只用力拉过我的手：“你跟我走，我带你回中原，回上京。”

　　“回？”我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草原才是我的家，你凭什么让我跟你走？”

　　他固执地看着我：“你是我的王妃，我们向月神拜过天地的。”

　　我轻笑摇头：“你错了。”
　　“和我拜天地的是中原来的茶商顾小五。”我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我是顾小五的妻子，却不是你李承鄞的王妃。”

　　他意识到我的决绝，脸色一点点沉下去，望着我的眼神像盯紧了猎物的狼。半晌，却又倏地笑开：“没关系……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他用力捏着我的肩膀，唇边分明在笑，眼里闪动的光却偏执又疯狂。他死死盯着我，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如同过去每一个在耳边轻声哄我的时候：“小枫，上京很好，那里有美酒花灯，宝马香车，有漂亮的衣服和很多有趣的东西，你不是爱玩爱漂亮吗？你会喜欢那里的。
　　“我骗了你。但我发誓，我会用一辈子去补偿你，我只爱你一个人……”

　　“是吗？”我轻声反问。他见我有所回应，眼里浮现起惊喜，下一秒，我却将他一把推开，袖中的信号弹滚到我手心，我将它晃过一旁的火把，在李承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往天上一抛，那信号弹便顺势冲向夜空，伴随一声炸响，绽出无比绚丽的色彩。

　　李承鄞眼中的惊喜还未定格便已凝固在脸上，他愕然望向我，我却朝他灿然一笑：“可是，我已经不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