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酸啊》禾灯

23、破译成功

　　俞柠瞳孔收缩，因为被戳到痛处而安静了一瞬，随后立刻嘲道：“你不允许，你哪位？”

　　明燕离又被哽了一下，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怎么变成这样。”

　　“又是这句。”俞柠冷冷道，“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四年里，一点一点就变成这样了。”

　　鱼鱼被两个人吵得噤若寒蝉，在他们都沉默后小小声地“喵”了一下。俞柠低头摸了摸他的毛脑袋，没有抬头，只说：“你让开。”

　　明燕离道：“你以前起码会听我说一下为什么。”

　　俞柠头也没抬地道：“现在又不是以前了，你……”明燕离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的头抬起来，俞柠猝不及防，猛地被抬起头，还没反应过来，话倒是说下去了。

　　“你也不是我认识的明燕离，我认识的明燕离……”他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明燕离，脸上的表情来不及收回。

　　明燕离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俞柠竟然在哭。

　　俞柠恶狠狠甩脱他的手，手背用力地擦了擦眼睛，才继续说：“我认识的明燕离会帮我吃掉胡萝卜，不会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会跟我说不是我的错。”他的眼泪擦干净了又流下来，“……无论我在哪里，就算我忘了时间，都会过来等我接我走……”

　　明燕离抬手抱住了他，俞柠用力挣扎，最后一个头锤，明燕离闷哼了一声，麒麟立刻在耳边发起了鼻子受伤的警报，一低头，果然两点血滴了下来。

　　“……”

　　明燕离仰起头，随手抓了点纸巾胡乱擦干净鼻血，俞柠无语地给他倒了杯温水漱口，明燕离终于恢复正常，鼻子还有点发红，瓮声瓮气道：“小柠。”

　　俞柠坐在一旁，心里稍微有点内疚，但一边还带着哭过的微微抽噎，一边又堵着气，不打算说话，听到明燕离开口叫自己，拿过空了的水杯又倒满递过去。

　　明燕离接过来，盯着晃动的水面看了半天，喝干，俞柠又拿过去，倒满。

　　明燕离：“……”

　　俞柠一直到他硬塞下第四杯水，才轻声说：“对不起。”

　　明燕离摇了摇头，俞柠说：“你现在还晨跑夜跑么。”

　　明燕离道：“看时间，有时候会。”

　　俞柠说：“那去晨跑吧。”

　　矿场的清晨，机甲们仍然在一丝不苟地工作着，俞柠趴在明燕离背上，把鱼鱼计算的结果投在他眼前，自己的两只手环过他的脖子，在屏幕上划来划去。

　　“就是这样，根据汉诺塔的规律，得出的几组代码，这一组每隔12个字母就用一个数字隔开的代码是最像密文破译对应的译文的，但是用《猩球崛起》的母本又翻译不出正常的文字。后来我发现，”俞柠一点12个字母，“他之所以要强调恺撒，除了恺撒密码和猩球崛起外，还有一个原因。历史上的恺撒大帝是儒略历的制订者，儒略历跟星际纪年之前通用的公历已经非常接近，但因为与当时的地球公转并不完全相符，每年、每个月还是产生了不小误差。我们所在的α矿星和他前去当特情的β矿星并不在同一个恒星系，日历也是不同的，他是在用儒略历和公历之间的误差提醒我们，每12个字母之间出现的一个数字，当月日历产生的误差，就是解码后的字母需要对应的位移。”

　　“所以。”俞柠将模拟的汉诺塔调出来，“其实解码方式很简单，先用密文提示的数字规律，从汉诺塔中解出第一层代码，然后根据数字的位移，投射到《星球崛起》的母本上，得出最后的明文。这个加密方式其实很古老也很简单，但是他聪明地把解码必须的道具分成了好几处，缺少一个零件，甚至于缺少汉诺塔上的某个圆盘，都解不出来。”

　　明燕离背着他一晃一晃顺着矿场的道路前进，俞柠在他背上敲敲打打，最后将破译公式全部录入鱼鱼的系统，把林靖南手机中的所有密文都输入进去，鱼鱼运转了一会儿，将译出的明文显示了出来。

　　他日记本里留下的文字其实已经不多，可能之前还有一些，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直接删掉了。能够译成明文的，从字里行间便可以看出距离他逝世的时间已经不是很远。

　　“今天去α星时刻意路过了一下，依北长高了，蹦蹦跳跳地跟妈妈说完再见去上学，出门时还朝着我的照片来了个飞吻。谢谢，爸爸收到了。”

　　“鬣狗组织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破解了α星矿场的密钥，要开始搞走私的大动作了，把消息传了回去，但好像一直没回音。说起来，已经没回音很久了，发生了什么事？”

　　“明天就要交易了，那边怎么还是没回音？”

　　“实在不行的话，明天交易时只能主动暴露自己，保佑β星会有巡逻机甲发现我……”

　　备忘录里的记录则更少一些，基本都是零里零碎的字词，很少有完整的语句，记了一些时间、人名、地名、钱数等等。只有两句较长的句子，一句是“如果麒麟出事，我的接收器可以定位我”，另一句是“如果我不幸遇难，我的钱要都留给妻女，账号是XXXXXXXX”。

　　而任青的接收器接收到的最后一条也是唯一一条留存下来的密文，写的是，“我是缉私军上尉，林靖南。”

　　明燕离和俞柠一同读完，俞柠似是想起了什么，用力地搂紧了他的脖子。明燕离差点透不过气，反手拍了拍他的背，俞柠道：“他是被我爸爸牵连死掉的吗？”

　　明燕离说：“不是。”

　　俞柠把脑袋也靠在他的背上，柔软的头发扎进他的脖子里，有点痒。明燕离微微缩了缩脖子，俞柠说：“不公平，你知道那么多事，一件都不告诉我。”

　　明燕离叹气道：“并没有，我知道的也是一鳞半爪，很难说清楚。”

　　“我和我哥都是爸妈的老来子，在我们之前曾有一个大哥，是一号麒麟机甲的驾驶员，他配备的机师叫俞少晴，也就是你父亲。本来一切都很完美，他们两个也配合很默契，但是忽然有一天，麒麟好像忽然被完全抹去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任何踪迹。两个月后，地毯式搜索的明家机甲大军才在沙化的漠北找到了麒麟自爆后的残骸，只有残骸，没有中枢核心，里面的人……”

　　“虽然没有了中枢核心无法修复原有的智能程序了解当时情况，但是从自爆的角度很容易判断出，机师在驾驶员没有危险，也没有必要保护机甲科技秘密的情况下，引爆了舰体和逃生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