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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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笙在一片朦胧中又看见楚佳言了，能清楚的感受到口腔中右侧的后槽牙又开始隐隐作痛，似乎像是用力地在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楚佳言牵着和自己下午在她ins里看见的那个女孩子
对方扎着长长的马尾，有着白皙的皮肤和好看的丹凤眼，眉毛被修的细长且恰到好处。笑着挽着楚佳言的左臂，稍微偏过头，不断用额头蹭着楚佳言的肩膀。
周围的光在楚佳言走向余笙的时候，越来越暗，甚至连她的脸，余笙都不能完全看清楚。
“这是我的女朋友，余笙，好久不见啦！”楚佳言的语气和余笙记忆中一模一样，温暖而健气。她拉着女朋友的手，笑着对余笙介绍着。
整个眼角都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幸福笑意。
余笙刚准备开口打招呼，一瞬间溃败得不堪一击，直接跪在地上了，胸腔倏然闷得她呼吸不畅，像是刚跑一公里的路程，必须大口呼吸才能勉强维持着心脏跳动。
“你…让我…说什么？祝你…祝你…幸福吗？”余笙双膝跪在地上，瘫坐在地面上，全身剧烈地颤抖也不能缓解胸腔剧烈的不适。她用右手捂着嘴巴，左手撑在地面上努力地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张开嘴巴不断的换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哭腔。
落下成线的抑制不住的泪水顺着脸庞直接砸在了水泥地面上。
余笙眼里的雾气让她不能看清周围的景色，却能看见自己的泪水在水泥地面上砸湿的一片又一片阴影，把灰色的地面染成了黑色，然后氤氲开来。
“我们真的结束了…”，楚佳言蹲了下来，笑着撩起了余笙散落在耳朵两侧的头发。
动作一如往日记忆中一样的温柔。
余笙哭得根本看不清面前喜欢了整整三年的人的模样了，眼里止不住的泪水把面前的景色融成了模糊的一片。后槽牙疼得更厉害了，几乎要碎裂在嘴里。
“笙笙！笙笙！”，面前的场景突然扭曲后消散了，余笙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叫她，轻轻地摇动着自己的身体，“笙笙！你醒醒啊！做噩梦了吗？”
眼罩被一只温暖的手稍微用力的挣开了一个小角，日光灯透过缝隙进入了余笙半眯着，还藏着泪水的眼里。
“你没事吧？”声音还在自己上方焦急的响着，余笙用力眨了眨眼，开始在脑内开始处理这段声音的主人。
“嗯？”余笙扯下了眼罩，半眯着眼，一点一点适应有些强烈的日光灯，看着自己上方眼眶有些通红的女孩，“怎么了？清清？”
面前的陈冰清嘴撇得即将要哭出来了，“你怎么了啊？我叫你好久了，你都没醒，你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啊，我都被你哭醒了！”
陈冰清不安的声线里隐藏着哭腔，散落的头发落在了余笙额头上方，还能闻到淡淡的栀子花香。“你第二次这样了，你梦到什么了？”
余笙撑了撑身体示意着自己要坐起来，陈冰清把原本跨在余笙身体外侧的左腿收了回来，整个人靠着上铺的墙面抱着膝盖坐了下来。
“枕头…墙太冰了，你…不要着凉。”余笙的声音里还有不易察觉的哭腔，她也愣了愣，欠起身把枕头递给了陈冰清，坐起身来。
“怎么了？现在几点啊？”余笙揉了揉眼，眼角一片潮湿，刚才去掉眼罩的时候，眼罩内侧也是湿润的，还有些冰凉。
“四月初的时候，打春雷的那天晚上，你也哭成这样，我被吓得不敢动，以为你是怕雷声，我也怕，我就没敢过来叫你。后来你好像被雷声炸醒了，之后就没听到哭声了，你梦见了什么吗？”陈冰清眉头扭成了一团看着余笙，一脸倦意，目光关切又焦急。
伸出了左手，帮余笙把脸上没干的泪痕用大拇指擦干了。
“你是不是梦见楚佳言，你那个前任了？”陈冰清又问，“你刚才一直在喊她的名字，你之前不是对我说，你已经放下她了吗？你这是执念，你这根本不是喜欢她！哪有让人这么痛苦的喜欢！”
余笙在陈冰清已经变得尖锐地声音中，扯回了杂乱的思绪，这才稍微清醒，“你说话慢点，我大脑一下处理不过来这些信息，你让我缓缓，我头疼。”说完摆了摆手，用食指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
梦见了什么？
好像是梦见了楚佳言带着自己的女朋友来找自己了，怎么会梦见这个？
余笙开始飞速地回忆着睡前的下午，去了一趟老师朋友家，聊了一些关于接下来两个月英语补习的事情，然后坐地铁回来的路上，闲着无聊就下回了ins，登上之后刷出来…
刷出来了楚佳言和一个女孩子在涩谷拍的照片，两人的头彼此贴近着，楚佳言的头发又长长了，染成了好看的棕色，笑得一脸幸福，下面配字是
——彼女\(≧▽≦)/
余笙用拇指指节揉了揉眼睛，还有些刺痛，不知道是因为哭得还是因为日光灯刺眼导致的，“我没事的。”然后抬起头，笑着看着陈冰清，“都过去了。”
“你哭成这样你还说你没事，你都要吓死我了，我都差点要打电话给学姐了！”陈冰清看着余笙有些勉强地笑容，自己倒是没忍住，眼泪顺着脸就流下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以为，我以为你都醒不来了…你不要吓我，我胆子小…”
余笙伸出舌头试探了自己的后槽牙，并没有任何痛感，刚才的梦过于真实，连自己都没分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梦里的痛感根本不能相信。余笙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哭得太用力还是什么原因，再回忆起来好像也没什么感觉了。
“可是，我都给学姐发消息了…”陈冰清嘟着嘴，呜咽着解释说，“我…我就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就…”
“发给哪个学姐了呀？没事啦，清清。”余笙有些无奈地笑着，伸出手揉着面前缩成一团的的女孩子，心里暖暖的。
“就，子衿学姐啊。”陈冰清擦了擦眼角，扬起头看着余笙，“我怎么叫你，你都醒不来，现在都2点多了，我也不能打电话给她…”
余笙刚准备说话，手机微信来电铃声突然响起来了，笑着叹了一口气，“好了，看来今晚大家都被我折腾得睡不着了。”
余笙侧过身，拿起在墙头的手机，来电的头像是一只可爱的小橘猫，陈子衿前两天刚换的头像，一看就知道是她，余笙笑了笑，按下了接听键。
“笙笙你没事吧？”电话那头的陈子衿声音慌乱得并不比陈冰清好到哪去，她用双手摸索着睡前放在被子上的上衣，用右侧肩膀夹着手机，“你要不要我现在到学校去？你醒了吗？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放心吧，做了噩梦，打扰你啦。”余笙有些抱歉地对电话那头的女孩子说。
陈子衿坐在床上，一片黑暗，连卧室的灯都没来得及打开，“我微信开了提示音，刚才才听见，睡得太沉了，我都没能及时听见消息提示音，你不要怕。”
陈子衿第一次没有犹豫把想说的话说完整了，“今晚我陪着你，你可以一夜不用挂电话。”
“不用的，不用的，我真的没事，打扰到你休息了，你感冒还没好，你不要着凉了。”余笙内疚地道着歉。
“都什么时候了，我感冒还没好？你不要吓我，有事情不方便对我说的话，你告诉陈冰清好吗？不要一个人放在心里。”陈子衿难受得心脏有些刺痛，“我，你，你这样，我真的有点受不了。”
“安啦，我真的没事，子衿你赶紧休息吧。”余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犹豫和波动，“你要是坐在床上，记得披上衣服，不要再着凉。”
陈子衿一阵语塞，电话那头的人总是这样让自己手足无措，永远让自己不知道下面一句该说什么，原本是想安慰她，结果反过来自己又被关心了。
“你早休息吧，你过些天不是还要毕业答辩吗？得赶紧把身体养好呀。”余笙温柔的声音通过长长的电话线传进了陈子衿的耳朵里，陈子衿按下了免提键。
“你知道了？”陈子衿想了一下午没想好要怎么告诉余笙，也没想好要不要邀请她来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
“我知道啦，不过有些可惜，我并不一定有时间，加油呀，听说到时候官网上会放出来的，我一定会看视频的。”余笙声音中夹杂着抱歉且内疚地腔调。
“没事的。”陈子衿心里怅然若失，又苦笑着说，“好，那到时候等着你给我点评点评我的口语。”
“我不是听过一次嘛？”余笙温柔地莞尔一笑，“拜伦的那句诗，你的发音很好听，我很期待你的演讲。”
“谢谢喜欢了，”陈子衿心里多了一丝喜悦，“我下个星期都在学校，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找到我，我下周周末要去一趟崇华市比赛，你下周随时可以在学校找到我。”陈子衿顿了顿，“我明天就回学校，我住七栋，就在你前面那栋楼，114，随之可以找到我。”
“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你这样，我…”陈子衿犹豫了一下，“我们很担心。”
“好，我答应你，好不好？你赶紧休息，不要熬夜，今天真的抱歉了。”余笙笑着看着面前已经不哭了的陈冰清，把自己埋在膝盖里，只露出两只好看的大眼睛。
“那，晚安，明早见。”陈子衿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低声的叹了一口气。
第一次余笙哭得时候自己不知道原因，这一次想问原因，好像又被推开了。陈子衿知道余笙不想说，又不能逼着问。况且，无论是现在的时间还是自己残存的精力也不允许自己追问了。
她想问，又不敢问。怕靠得太近，又要被推远。
“晚安。”余笙挂断了电话。
“你，不会怪我告诉学姐吧。”陈冰清吞吞吐吐地问挂了电话的余笙，眼神闪烁着望着她。
“不会，当然不会，赶紧休息吧，”余笙看着陈冰清，又伸出手，撩了一下她额前有些长的刘海，笑着说，“放心吧，我没事的啦，刚才有些神智不清，有你我就不怕了。你刘海有些长了，这样有点伤眼，明天我陪你去剪一下吧。”
“你总是这样。心里装着很多事情，又不对我说，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学姐怎么放心？”陈冰清坐正，咬着唇，没有一丝想要睡觉的意思。
“我保证下次对你说，赶紧睡吧，真的太晚了，我们明早还有课呢。”余笙歪了歪头，笑着说。
“算了，下次别把我们推得太远就好，你什么时候要是能像我一样，什么都会说出来，就好了。”陈冰清还是站了起身，确实很累了，被吵醒后一直神经高度紧张，现在安心了后，松懈下神经才发现自己累得眼睛都睁不开。
“晚安。”陈冰清掀开了淡蓝色的蚊帐，跪着慢慢转过身。睡裙的下摆轻轻滑过被褥，小心地地下了余笙的上铺。
“安。”余笙笑着说，“麻烦你关下灯啦。”
“好哒。”
余笙在闭眼前，一旁的手机又震动了两下
——晚安。
——祝好梦。
是陈子衿发来的消息。
——你也是(^_^)
一片黑暗中，余笙再次闭上眼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