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猫咪纱之夏》一只天蝎

23、再战湘北之一

　　休息室内一片死寂，以彦一为首，所有板凳席的陵南球员都难掩晦暗。面对这一室失落的稚嫩脸庞，田冈教练也没有再交代什么，只一脸沉重告诉他们回去好好休息，晚上篮球馆集合研究第二天对阵湘北的战术，说完便叹着气离开了。

　　之前出场了的球员都在冲凉，夏纱惯例在此时退出休息室，以免打扰他们换衣服。她心神恍惚站在走廊，听着路过的观众们感叹比赛激烈不虚此行，心脏直像被攥住一样难受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证陵南输球，输赢不重要，过程才重要，只要全力以赴了，就战胜了自我，这些大道理说来轻巧，可真正遭遇了一场全力拼搏后的失败，连她这个旁观者都心意难平，更不用提场上战至力竭的球员们了。

　　人流渐渐散去，夏纱看了看手表估算着时间，正准备回到休息室，没想到随意一瞥，却意外看到两个眼熟的人。一个长发披散，穿着修身毛衣裙，惯例在藤真可能出现的地方打扮得艳光四射；另一个带着金丝眼镜，扎着马尾，身后还跟着几个青葱色的校服的女生，熟悉的颜色瞬间唤醒夏纱的记忆——正是自己在翔阳碰到的那个女生，藤真后援会的副会长。

　　遭了！学姐被藤真后援会围堵了！

　　难道是她暗恋藤真的事情被发现了？不许看藤真打球就算了，为了避免影响球队练习这个理由勉强说得过去，连暗恋她们也要干涉？神奈川不知多少女生暗恋藤真她们管的过来吗？

　　夏纱振奋精神，马上准备冲上前营救，可越走近脚步却越发缓慢。这群女生跟学姐说话的语气和姿态，怎么跟学生会干部向陵南女王汇报工作时一模一样啊？再一听他们说话的内容，她更觉得莫名其妙了。

　　“刚刚观众席有几个女生找藤真学长要签名，没有过分其他举动。”

　　“我问了伊藤学长，他说篮球队刚拟好了冬季选拔赛体能准备计划，因此近期没有安排别的练习赛。”

　　“最近有一个女生在放学路上纠缠藤真学长，我们已经处理好了。”

　　柴崎香织终于开口，语气慎重，像在交付重要的任务：“嗯，不能让学长在这种时候分心。”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闪过夏纱脑海：学姐该不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

　　静静等到翔阳的女生们离开，夏纱这才走上前：“学姐，刚刚的那群人是翔阳的藤真后援会吧。”

　　对方没有否认。

　　“您莫非就是，就是她们的会长大人？”

　　“是的。”

　　瓦特？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后，夏纱脑海中千言万语呼啸而过，最终只汇成一句干巴巴的话：“学姐真厉害。”

　　“怎么了？”

　　“身为陵南的人，居然能够收服那么多翔阳的女生……”

　　难不成她们有什么办法能度量对藤真的爱慕值，然后学姐凭借破表的数值称王，其他人甘拜下风听她调配？

　　“学长的后援会初中就有了，我当时就是会长，只是高中机缘巧合没去翔阳而已，找不到合适的继任者，我就继续当着咯。”

　　无言半晌，夏纱再次挤出一句，“学姐真厉害。”

　　“不说我了，倒是你……你哭了？”

　　夏纱心头又是一阵酸胀，也许是她太过软弱了，加时赛时，身边的彦一在祈祷时间静止，让陵南有机会翻盘，她却在两眼含泪祈祷时间赶紧过去，结束这场厮杀。

　　“海南已经连续16年不败，这个记录从你出生就开始了，今年算是遇到最大挑战的一年，你们……其实很强。”

　　夏纱点了点头，径直打断对方的话：“我知道，比赛有输有赢很正常。”

　　“明天对上湘北的比赛一定要赢啊。”

　　“好。”

　　见她明显无心再谈，柴崎香织也不再打扰，只拍拍她的肩膀便道别离开了。

　　夏纱看着学姐远去的背影呆站了一会儿，许久过后才转身回到休息室，队员们正结伴离开，偌大的室内转眼就只剩她和上村二人。

　　见对方和自己一样，眼眶也有些红肿，神色低落。夏纱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时，身旁浴室的门突然打开，她瞟了一眼立马脸红心跳，赶紧转过身去。

　　虽然氤氲着水汽没有看清，但好像没穿上衣……

　　正盘算着该怎么绕过他去拿自己的背包，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之前还满脸愁容的上村当即一扫颓废喜得一跳：“当然啦仙道学长！！！”

　　“我的水喝完了，麻烦上村帮我买一瓶宝矿力吧。”

　　“好的！”

　　夏纱本准备和上村一起出去，偏偏那家伙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无影踪了，她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平时训练都不见有这个速度啊，是跑快了有奖吗？帮忙买个水而已，激动得好像中了彩票一样干嘛！

　　身后的声音再度响起，似乎离她更近了：“站在那儿干什么？”

　　“额，没什么。”

　　能干什么啊，当然是等你穿好衣服啊！不回头东西都没法拿！

　　身后穿衣服的声音响起，夏纱终于松了口气转过身，可能是刚洗完澡，对面的人头发湿漉漉的，依旧神态轻松眼中含笑，丝毫不见其他人那般颓然落寞。

　　“抱歉，还是输了。”

　　输？他怎么会输呢！

　　夏纱觉得呼吸一滞，在胸口横冲直撞了一上午的热意似乎终于找到了出口，视野中的人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对不起，让夏纱失望了。”

　　无比温柔的声音，却让夏纱心里更加难受。为什么，为什么要跟她道歉呢？

　　她仰起头，热意在眼角久久不散，激动之下，语气几乎哽咽一般。

　　“学长您没有输！仙道学长是最强的！”

　　似乎看到了她双眼带泪的样子，对方默然半晌才微笑着开口，“没让夏纱失望就好，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一场比赛算不了什么，只要明天打赢湘北一样可以进军全国大赛！”

　　“我说的可惜不是全国大赛。”

　　“诶？”

　　“可惜头号还是牧绅一。”

　　“什么头号？神奈川首席控卫？”

　　看不出他还对这头衔有野心吗？可他才当控卫一个月不到啊，随便试着当一当就成首席，别人还活不活了啊！

　　“我是说夏纱的观察目标。”

　　“不是他了，现在是仙道学长！以后也是……”

　　极力控制之下她的声音仍然止不住的轻颤，感觉长久以来的心事几乎要喷涌而出，宣之于口。

　　眼角的皮肤处突然有微热的触感，似乎是指尖划过她略微红肿的眼眶，夏纱抬起头，四周只听得到滴答的水声，头顶的灯光中，那双她最喜欢的眼睛慢慢靠近，瞳孔之中似乎还印着眼神迫切的自己。

　　门口突然响起啪嗒啪嗒的脚步：“我回来了仙道学长我买好水了！”

　　“……”

　　夏纱呆了两秒后猛然惊醒，见眼前人白色的短袖上衣几乎要挨到自己的鼻尖，这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不知何时近到令人发指，连忙转过身，抓起自己的书包光速跑出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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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七点整，陵南众人按时在篮球馆集合，围坐在田冈教练身边，听他的作战安排。

　　“福田，你今天做的非常好，明天我们继续以你为中心展开进攻。”

　　“……”

　　福田没有说话，但看着田冈教练的双眼带着感激。自他归队以来，教练一改之前的严厉，对他毫不吝啬褒奖；皮格马利翁效应十分明显，他的表现也越发好了。

　　“防守我们一对一盯防，福田负责樱木花道，他抢篮板能力很强，但除了上篮灌篮，没有其他得分能力，你应该可以防住他……”

　　一旁的夏纱听到这话不禁好笑，觉得自家教练吸取教训之后，对福田说话的确委婉含蓄了很多。实际情况是福田的防守能力稀烂，据说是因为很长时间都只有他一个人默默练习，没有一同练球的人。他可以在街头篮球场无数次灌篮投篮练习进攻，但无法凭空变出一个对手来练习防守。几次训练时防守动作之拙劣如婴儿学步一般，每每看得夏纱大摇其头，如果说福田的进攻能力是霹雳霸王龙，那防守能力就是软萌鸭宝宝，他能且只能盯樱木花道这个初学者了。

　　“其他人鱼住负责赤木，仙道负责流川枫，越野负责三井，植草负责宫城……”

　　“明天大家依然要全力以赴……像今天一样！”

　　简单交代了人员安排后，田冈教练反常地没有多说，便让大家解散休息。夏纱整理着明天要用到秒表记录本等工具时，耳旁突然传来彦一的喃喃自语，“我们能赢的吧……”

　　夏纱很想告诉他，可以，练习赛我们都赢了，再赢一次不成问题。但思及今天残忍的加时赛过后彦一希望落空的表情，她只能如实回答。

　　“我不知道，湘北每场比赛后都飞速成长，我们两队应该实力相当，影响比赛发挥的因素太多，像教练说的那样全力以赴就行了。”

　　彦一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只是呆呆看着篮球馆外的夜空，静静等待明天的到来。

　　昏黄的路灯下，淡淡的人影幢幢。夏纱走在回家的路上，盯着自己的脚尖神思不属，回想着彦一的问题。他们能赢吗？今天球员们的体力损耗那么严重，明天支撑不住怎么办？如果明天再输一次……只是一场胜负而已，自己怎么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

　　还有仙道，虽然在休息室看起来并无低落，刚刚在篮球馆也神色如常，但听说越是天才，遭遇挫折受到的打击越大，他会不会只是藏在心里，没有表露出来呢？

　　那双眼睛里如果暗藏着自己未曾察觉的阴霾……心里似乎有小虫爬过一般难耐的酸胀，夏纱忍不住攥紧手掌，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口蔓延开的心疼。

　　盯着脚下的影子呆滞挪着步子时，背后的书包突然被用力一扯，夏纱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身旁清朗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无奈：“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又在走路的时候发呆。”

　　看起来还是和平时一样，收敛了锐意后，那双眼睛依旧深邃温柔，在一片昏暗中熠熠生辉，一看就头晕。

　　阴霾什么的，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

　　“谢谢。”夏纱看着眼前的电线杆扯了扯嘴角，随后疑惑地看向仙道。

　　这不是他家的方向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学长您不回家休息吗？”

　　打了满场和加时赛不说，还又负责控卫又负责抢分又负责防守牧绅一，他可是全场体力消耗最严重的一个人啊！这种时候怎么能不休息到处乱晃？

　　月亮被云彩遮住了大半，昏暗中高大的身影，转身时蓝黑相间运动服背后的罗马字母，眼前的情景太过熟悉，夏纱突然回想起来之前在巷口偶遇时，此人好像说自己刚刚夜钓回来，不禁瞪大了双眼：顺着这条路往下走，就是自己的家，再往前走一截，不远处就是海边的码头……

　　难道他是要去钓鱼？不会吧！

　　虽说预选赛开始以来，他忙于训练一点闲暇都没有，今天教练难得发慈悲提早结束训练想要放松一下也无可厚非，但也不至于一晚上都等不了吧！

　　夏纱满头黑线，察觉自己有下一秒就要化身田冈教练冲上去狮子吼的危险，连忙压下澎湃的心绪，上前一步猛地拽住他的衣袖，咬牙切齿。

　　“学长，我来送您回家吧！”

　　什么暗藏阴霾，真是白瞎她一片心疼！！！这种时候这个人居然还惦记着钓鱼，他们的王牌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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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纱本打算也来一场王牌思想教育，但身旁的人极乖顺地任她扯着，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一路抿着嘴沉着脸，走得飞快。

　　押解犯人一般扯着仙道走了十分钟后，视野中出现了一片宁静优雅的住宅区。走到一幢清幽雅致的洋房外时，身旁人停下了脚步。夏纱松了一口气，连忙叮嘱：“您到家了？那快回去休息吧，今晚就请您不！要！出！门！了！”

　　最后几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充满警告。

　　可惜她的威胁毫无成效，对方只勾着嘴角懒洋洋反问道：“为什么不能出门？”

　　这人居然还不死心？夏纱已经忍了一路，这下终于忍不住了，双手叉腰作教练状：“不是我说您啊，您真是太不自觉了！想钓鱼什么时候不行，非要在这种关键时刻？”

　　“钓鱼？”

　　听到他略带诧异的语气，夏纱暂停说教，“您刚刚不是打算去钓鱼吗？”

　　那为什么往海边的方向走？

　　“难怪一路上都不说话，”好看的眼睛里蕴藏着淡淡的笑意：“我没打算钓鱼，只是觉得晚上一个人不安全，想送夏纱回家而已，没想到反而被夏纱送回来了。”

　　夏纱：“……”

　　想送她回家？为什么？

　　不要再把电话号码给别的男生……是什么意思？想起比赛之前他说过的话，夏纱又开始脑子发晕，心跳也乱七八糟，连忙低下头结结巴巴地告别。

　　“哦，那，那我先回去了，学长再见！”

　　这个时候单独相处太危险了！反正已经把人送到家了，还是早点撤退，以免犯错误！

　　“不过……被夏纱一提醒，去钓鱼好像也不错。”

　　纳尼？？？！！！

　　听到这闲散的声音，夏纱原本的一点羞涩纠结立马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猛地抬起头哀切地恳求道：“您今天体力消耗这么大，还是别钓鱼了，回去休息吧！！！”

　　可惜对面的人只看了看手表，语气充满悠闲愉悦。

　　“八点都不到，不钓鱼，做什么呢？”

　　“什么都不干，发呆都好过去钓鱼啊！您除了钓鱼，就没有其他想做的事情？”

　　“想做的事，最近的确有很想做的事呢……”

　　他懒懒散散地斜倚在铁门上，可声音里的戏谑随意不知何时褪去，似乎染上了淡淡的怅然，看向自己的眼睛里，一片专注认真。

　　夏纱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完全镇压不住了。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不用你看，头都已经很晕了好不好！

　　好在对面人轻轻一笑后，眼底的情绪便似消散开，神态复转轻松：“有部电影一直想看，可惜不太好懂，恐怕需要看过的人帮忙解说才行。”

　　看电影？听到这话，夏纱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坐着看电影再好不过了，比起钓鱼来，看电影又安全又轻松，两个小时的电影看完正好到了睡觉时间。

　　“什么电影？”

　　“星球大战。”

　　“诶？”

　　不是听错了吧？夏纱懵了片刻才犹疑地反问：“星球大战？”

　　他应该不是科幻电影爱好者，之前不是连E.T.和尤达都分不清吗，怎么会突然想看星球大战？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眼底笑意愈盛：“嗯，星球大战。”

　　“您怎么会突然想看这个……”

　　“那天晚上说没看过星球大战，结果差点挨打，所以回家就租了录像带，可惜看不太懂。”

　　差点挨打？难道说的是挥着石头的自己？夏纱回想起那晚的情形本觉得有些羞窘，但听到后面马上跳脚：“看不懂？怎么可能！您看的第几部？”

　　“店员给我的是最新的一部……”

　　作为资深粉丝，夏纱遗憾地把身旁的铁门拍得啪啪响：“您怎么能从绝地归来开始看呢，要先看新希望的呀，难怪不好懂！”

　　“没关系的。”

　　“啊？”

　　“我想……如果有夏纱这样的专家在旁边解说的话，应该很容易看懂吧。”

　　“诶？”

　　夏纱顿在原地，呆滞后无措地低下头，捏着衣角。

　　换成以前，能跟自己的偶像解说最喜欢的电影，她应该求之不得吧。可惜，现在的自己在他面前，完全没有安然自若的余裕了。

　　“这个……”

　　纠结犹豫的片刻，对面的人已经略带思索地看向海边的方向：“果然还是去钓鱼？”

　　瓦特？

　　身为经理怎么能放任自家王牌在大战前夕不务正业做夜钓这种危险又辛苦的事呢！

　　夏纱一把拽住他的衣角，脸上的纠结光速切换为诚挚恳切：“学长我们快去看星球大战吧！我三部曲都看过不下十遍，每个角色每个情节都了如指掌，保证解说得清清楚楚！”

　　可惜对方语气犹疑，似乎对钓鱼兴趣更大：“哦？”

　　夏纱欲哭无泪，一把推开铁门，抓着他的袖子就往门口的方向扯，哀求道：“学长拜托了！我真的很想看星球大战，您就当是陪我看吧！”

　　“哎，既然夏纱这么想看……”

　　“嗯嗯！我们快回家吧！”

　　听着这充满遗憾的语气，夏纱生怕他反悔，连忙加快脚步。同时心里暗下决心，呆会儿自己一定要好好解说，让这个人完全忘记钓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