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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弱小的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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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之时,虽有损失,但在可承受范围内。
百姓们高呼“青天大老爷”,扬州知府亦在圣上面前露脸。
坊间交口称赞,都说官府及时发现虫灾,又治灾得力,才保全了口粮。
舆情得到有效控制,民心归附,知府大人春风得意。
近日事务繁忙,又要设立粥坊,又要统计损失,又要拨发善款,知府抽不出身接见白茶。
便让衙役带着上书“积善之家”四个大字的牌匾,去白府表达谢意。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知府大人费心了。”
白茶笑笑,选了个黄道吉日,准备亲自带着匾额去百新堂总店悬挂。
清晨,排在总店门口的队伍比往常更加壮观。
一周前百新堂贴出告示,说为了缓解灾情,凡购买炸薯条者赠送1斤土豆。
且每日薯条发售份额从300份提升到500份。
平时不爱吃土豆的人家为了“免费的午餐”,纷纷涌向百新堂,场面蔚为壮观。
然而今日,早到了开门营业的点,大门却迟迟不开。
众人怯怯私语、交头接耳。
“难道百新堂被吃垮了?”
“不会吧,这么大的店……”
“你们听说了吗?白大当家捐了20万两白银救灾呢!”
“错了错了,是30万两。”立刻有人反驳。
“俺咋记得是50万两?”
“别争了,我舅舅在府衙当差,确切数目是25万两。”男子骄傲。
“啊。失敬失敬!”众人抱拳。
“我还知道一个机密消息,想听吗?”男子神秘兮兮。
周遭几个人立刻围拢,伸长耳朵。
男子清清嗓子:“据说,虫灾起因正是千金楼捕食青蛙,导致钻心虫泛滥。”
“真的吗?!”
“太可恶了!油焖田鸡那么贵,完全就是给有钱人吃的,没想到富人吃喝、穷人受罪。”
“我……我从没吃过油焖田鸡。”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结巴。
“我也是。”
几人攒在一起,议论声越来越大,吸引了前后围观。
“大家听听便好,内部消息,不要外传。”临了,男子压低声音。
“知道了,知道了。”众人点头。
男子嘴角上扬,心想又完成了今日工作。
他混迹人群、装成普通食客,真实身份则是百新堂竞争情报组的舆情引导员。
同他一样的组内还有2人,最近他们分散到人群聚集处,散布“内部消息”。
“开啦!门开啦!”
不知谁爆发一声尖叫,所有人踮起脚张望。
百新堂大门打开,一位身材娇小、面容清丽的少女出现。
“承蒙各位厚爱,百新堂能有今日之盛。”少女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能听清。
“前日官家赐匾额,承蒙天恩,实乃我辈荣幸!”话音中,黑黝黝的壮汉端着匾额走出。
“故今明两日薯条,连同土豆免费赠送,回馈乡梓。”少女抱拳作揖。
在场众人愣住,半天没回过神。
少女走向匾额,揭开蒙着的红布,“积善之家”四个大字金光灿灿。
人群里有人带头鼓掌,接着掌声响成一片。
匾额悬挂完毕,少女鞠躬离去,炸薯条开售。
“啊啊啊啊!免费!”
“我没听错吧,免费炸薯条?!还有土豆?”
“哪能有错?官家赐的匾额在上头,还会出尔反尔?”
“老天爷呀,我要去叫家里人都来。”
“别叫了,一共500份,等你叫来早都抢光!”
排列整齐的队伍出现松动,人们焦躁不安,个个像红了眼睛的恶狼。
在酿成哄抢踩踏悲剧之前,队伍周围突然出现了许多彪形大汉。
他们身强力壮,五步一岗,神情严肃。
百新堂店长大喊:“为了排队众人皆有薯条,我们保安组会全程维持秩序!请大家稍安勿躁。”
妄图凭借身材优势插队的男人们乖乖返回队列,女人们相视一笑、松了口气。
保安组组长丁练来回踱步,他一个眼神就能镇住想捣乱的人。
总店后堂,总管范子期和情报组长佟一二相对而坐。
范子期手拿报表,面带喜色。
内心感慨:“赠送活动看似损失,但店铺营业额猛涨,且许多商户竟上门问起土豆贩售之事。”
佟一二见他喜形于色,忍不住打趣:“狐狸很开心呀~”
范子期激动:“你看营业额,这个月是前两月总和,本以为歉收之年会大打折扣。”
佟一二笑:“这也有情报组‘扇阴风、点鬼火’的贡献~”
范子期为人正直,一向看不起背后耍手段的行径。
可这次虫灾事件着实领教到舆论威力,不得不连声求饶:“对,多亏了佟兄相助,你比我这只狐狸更像狐狸~”
佟一二:“归根究底,还是大当家逆势而上,打出了漂亮的翻身仗。”
范子期点头:“看着百新堂一步步壮大,当真心潮澎湃。”
佟一二起身,露出疲惫笑容:“累了,我先回府。这儿有丁大哥看着,不会有事。”
范子期:“嗯,你快休息吧。”
不仅佟一二累,白茶也累,整个百新堂团队都累。
自打应战虫灾,大家精神紧绷,撑到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薯条促销结束后,通知大家休息两日,门店店员三班轮休。”
白茶回到房间,胡乱踹掉鞋子,一骨碌扑到床上,脸埋在被褥里说。
“好。”白心月应道。
“呼……真累。”白茶眼皮垂下,脑袋嗡嗡作响。
“你睡会儿,后边的事有我。”白心月拉开薄被,盖在她身上,随后蹑手蹑脚走出去,轻轻拉上门。
门外,小元探头探脑,被白心月抓个正着。
小元揉揉头发:“姐姐睡着了?”
白心月:“嗯。”
小元犹豫:“我……有事想告诉她。”
白心月:“关于法力?”
小元向后跳开:“你你怎么知道?”
白心月:“看出来的。”
小元皱眉:“你和我一样,能看到妖兽原形?”
白心月坦诚:“不只原形,还能感知法力强弱。”
小元:“厉害呀!那你快帮我瞧瞧……我这法力怎么回事?”
白心月心想小元的事情一直保密,茶茶不让说,对外只宣称这孩子是偶然救的。
至于“陈净元”这三个字,都没有公布。白府众人知道他叫“小元”,却不知全名。
小元焦急:“你行不行啊?不行我找大熊去。”
白心月把问题推回去:“茶茶怎样告诉你的?”
小元思索:“姐姐说我是被仇家投河,如果有人问我名字,只说‘小元’,以免被仇家找到。但……这一身法力是怎么来的,她没说。”
白心月无奈,总不能告诉他这是太乙观掌门的法力?只好装傻说到:“我亦不知。”
小元噘嘴:“白和你说了!”
白心月嘱咐:“虽不知,但持身守正、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总是没错。”
小元转念:“好吧,走一步看一步。能和姐姐在一起就行~”
……
千金楼,闭门谢客数日,仍被团团围住。
“出来!奸商,快点出来!”
“敢做不敢当的王八蛋,出来受死!”
“徐泽北,我知道你在里面!托你的福,我们一家人差点饿死!”
有人气急了,开始用脚踹门。所幸千金楼花千金打造,质量相当过得去,大门被连踹好几日,仍旧坚.挺。
“散了散了,再这样就以寻衅滋事罪逮捕!”巡逻的兵丁驱赶人群。
“呸!”
人们咬牙切齿,待兵丁走后转身朝千金楼吐口水。
“可恶!”躲在雅阁的徐琪探出脑袋,向街上张望。
“琪儿快回来。”徐泽北担心,拉扯他的袖子。
“爹,难道我们真要当缩头乌龟?躲起来一辈子不见人?”徐琪愤怒。
“放心,这些草民翻不起大浪,过段时间自会平息。再者我们也给官家捐了银子,他们不会坐视不理。”徐泽北说。
“捐银子!捐银子!我们捐了整整20万……却落到如此下场。”徐琪悲愤。
徐泽北何尝不心疼?捐了钱不说,千金楼生意都做不了,还连累南北铺门庭冷落。
“都怪白茶这个贱人。”徐琪握拳。
“哎,今日百新堂那边很是热闹,据说官家赐了块匾额给她。”徐泽北叹气。
“什么?南北铺捐了20万,百新堂只比我们多捐1万,居然有牌匾?”徐琪腾地站起来。
“时也命也,罢了。”徐泽北摇头。
“不公平,太不公平!百新堂名利双收,我们却在这里被围攻?”徐琪用拳头砸桌子。
“又能怎样?白茶是那种出一分力,也要制造十分效果的人,我们比不了。”徐泽北苦笑。
他回忆起白茶刚成为大当家来南北铺拜访,温柔道声“徐伯伯”,那柔顺模样宛如小白兔。
当时自己还动了念头,要让琪儿娶了她。
哪料短短几年,白茶竟已成为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王,活生生要逼死南北铺。
“算了,实在不行我腆着老脸去百新堂求饶吧。”徐泽北心情沉重,缓缓走下楼梯。
徐琪却没动,他透过窗户远眺,望着白府方向暗暗赌咒:“白茶,我定叫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