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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嫉妒 ...

  •   变故突起,褚清回脑子当机了片刻。
      这什么东西?
      我在哪?我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面前一阵风拂过,褚清回马上回神,就地一滚。
      黑影的爪子贴着他的脸划过去,褚清回脸上一凉,像是碰到了冰块一样,半张脸都木了。

      现在该怎么办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褚清回脑子飞快地运转着,如果是鬼,是不是贴符就有效?还是桃木剑?

      黑影再次扑上来,褚清回把手伸到桌边,摸起桃木剑,手腕一转,直接把桃木剑朝黑影递过去。
      传说桃木乃五木之精,桃木剑有辟邪镇宅之功效。
      但是很快褚清回就发现自己被骗了,黑影视若无睹的穿过桃木剑,扑到褚清回面前,一爪子从他的左肩上挠过去。

      五道血淋淋的抓痕出现在他肩膀上,深可见骨。
      黑影得寸进尺,一回身就要抓褚清回的脖子。他五指尖利,带起一阵冷风,要是抓实了,褚清回这条小命可能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褚清回头皮发麻,连肩膀上的伤口也来不及管,连滚带爬的要闪开。
      陈栋梁终于回过神来,大喊一声,就要冲过来:“哥!”

      陈栋梁话音方落,一个白色人影就冲过来,抓住褚清回的右胳膊,把他硬生生往旁拖出了两米远。
      黑影一爪抓空,落在木地板上,木屑飞溅,地板硬生生被抓出五道深沟。

      白少典转头朝陈栋梁喊:“先出去,别留在这里。”
      这他妈居然不是3D投影?
      刚才他看到褚清回受伤,马上就明白过来,这居然真的不是3D投影!

      白少典有种自己从刑侦剧忽然穿越到玄幻剧的感觉,脑海里的唯物主义大山轰然倒塌,他可怜的脑细胞被压得几乎崩溃。
      世界的本质是物质,先有了物质才有意识,那这个鬼东西到底是他妈是哪里来的?能够穿过桃木剑还能抓穿地板,这到底是物质还是意识啊?!

      黑影一击不中,愤怒至极,身形更加扭曲,发出一声高昂的尖叫。
      声音如同刀子一样划过耳膜,白少典几乎被震得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脑子倒是轰然清醒,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压下去了。他冲着褚清回的耳朵大声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褚清回来不及看他是谁,他脑子也在嗡嗡作响,回声吼道:“我怎么知道!”

      两个人面面相觑,双方都感受到了一丝崩溃之意。

      黑影卷土重来,放着香炉和符纸的供桌被它带倒,哗啦一声,香炉摔得粉碎。它动作极快,转眼之间就到了两人面前。
      寒气扑面而来。
      白少典快步上前,挡在褚清回身前,伸手手死死卡住了黑影的两条手臂。

      摸到黑影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严冬三月把手伸到了冰水里,瞬间手臂就失去了知觉。
      “靠。”他骂了一声,黑影那张扭曲的脸就贴在他脸边,疯狂的嘶吼着,声音像是在他耳朵里面响起来的,震得他两眼发花。
      他冲褚清回吼:“我抓不了多久,你赶紧走!”

      白少典和黑影几乎是贴在一起,整张脸都被寒意冻青了。

      褚清回这次总算看清他的脸了。
      轰然一声巨响,仿佛醍醐灌顶一般,又像是有光照进来,把白少典那张脸照得纤毫毕现。
      褚清回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了一丝命运的戏剧性。

      褚清回微微抿起嘴唇,一咬牙,将自己的舌尖咬破。
      他左手不能动,右手迅速在身上的布挎包里掏出一叠镇邪符。

      这叠符原本是要法事结束,分给周家的人贴身带着的,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他低头在符纸上吐了一口舌尖血,一抬手,把镇邪符撒了出去。
      舌尖血阳气重,能驱邪,这下要不灵,他估计就得和面前这个舍身救人的傻逼一起舍生取义了。

      白少典察觉到动静,一回头,看他还站在原地,忍不住怒骂一声:“还不走,你他妈找死——”
      他声音骤然顿住了。

      数十张镇邪符完全违反了地球引力,漂浮在空中,无数黄色光芒从镇邪符中涌出来,将两人和黑影一齐包裹在内。
      白少典接触到黄光的一瞬间,体内的寒意飞快褪去,整个人都像是被浸泡在温水里。
      他内心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完了,牛顿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黑色人形碰到黄光,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外表的香灰纸灰簌簌的落下来。
      一个女人从黑影中袅袅婷婷走出来。
      她脸上还有泪痕,眼里带着一丝茫然,往四周看了一眼,继而露出欣喜的神色。她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黄光忽地一收,镇邪符像是去了支撑一般,散落一地。
      女人消失了。

      褚清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想说什么,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抖抖索索的摸出一根烟点上,烟嘴碰到舌尖的伤口,痛的就是一哆嗦。
      等吸了满肺的尼古丁,他才把终于自己声音找回来:“刚才那是周玥,周明信给我看过照片。”
      白少典也伸手去摸烟,结果只摸到一个空烟盒。褚清回递给他一根烟,白少典接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也在抖。
      他骂了一声:“这他妈都是什么跟什么。”

      一系列变故让陈栋梁半晌都没回过神来,这时他忽然上前两步,蹲下来伸手想要去抱褚清回,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哥!”
      临到要碰到褚清回了,他却又缩回了手。

      褚清回咬着烟,抬头看他:“都快大学毕业了,也不嫌丢人。赶紧把鼻子擦擦。”
      陈栋梁脸有点圆,这个时候红着眼睛,显得有些可怜。他吸吸鼻子,松开手,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肩膀:“我给医院打电话。”

      “这点伤,就别浪费医院的救护车资源了。打个车过去吧。”褚清回摆摆手,勉强站起来扯扯身上发皱的道袍。他环视一圈客厅里这一地狼藉,心里有点发愁。
      他现在差不多已经冷静下来了了。
      镇邪符有效,他心里就有了底,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他是收钱来干活的,现在半路出了岔子,冒出来个不知道什么东西,一是法事没做完,二是不知道周家的人会不会有危险,三是最后周玥出现,到底想说什么?

      褚清回的目光落在还坐在地上的白少典身上,眼神微微跳了一下。
      白少典的脸轮廓分明,眉毛很黑,双眼皮很深,在烟缭雾绕中显得有些迷惘。他长眉皱起,似乎注意到了褚清回的目光,递过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褚清回一瞬间甚至有些慌乱:“你没事吧?”

      白少典收起思绪,站起来掐灭了烟屁股:“没事。”
      刚才那是幻觉吗?
      不是。
      世界上真的有超自然现象
      换做以前,白少典肯定会说不存在的,但是现在他却不敢确信了。

      他本来琢磨着自己应该有仇必报,先把褚清回拎去蹲几天局子,让他好好反省下,可看他现在血染半身,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模样,胸口那颗良心又开始作祟。
      他目光掠过褚清回的肩膀:“我开了车过来,先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褚清回后退一步,下意识要拒绝。
      白少典没注意他的反应,侧头看了眼他的伤口,伸手去抓他的胳膊:“别乱动,先让我看看……”
      “别……”陈栋梁马上要拦住他的手。

      “我看看伤到动脉没有。”白少典莫名其妙,一把拍开陈栋梁的手,抓住褚清回的小手臂,凑过去看他的伤口。
      陈栋梁紧张的叫了声:“哥!”

      白少典碰到褚清回的时候,褚清回整个人都僵成了一根木头。

      白少典毫无所觉,半晌放开他的手:“还好,没伤动脉。”
      说着他又奇怪的看了一眼陈栋梁:“小孩你这什么眼神,我在一线出生入死,基础的医疗知识还是有的。走吧,去医院缝几针就好了。”

      陈栋梁不说话,颤巍巍看着褚清回。
      褚清回愣在那里,半晌回魂似得出了口气。
      他右手已经摸到了口袋里的安定,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却奇迹般地没有犯病。他以为自己会马上晕倒在地上,或者歇斯底里,可是没有。

      白少典看他俩不说话,一拍脑袋,想起来自己还没自我介绍。
      他说:“我是负责周玥这起案子的警察,市刑侦队队长白少典。”

      褚清回刚回魂,这下又差点被他吓得魂飞了。
      黄姨口中那个不省心的小兔崽子可不就叫白少典?

      褚清回心里有点虚,一瞬间甚至很想问他,你昨晚有被陈栋梁的过期色素害的上吐下泻吗?
      他轻咳一声:“我叫褚清回,风水先生。”

      白少典觉得面前这人莫名其妙的,脸上表情跟万花筒似得。
      他又觉得有点违和感,自己怎么就跟这个坑了自己两次的神棍聊起来了。
      “我知道,刚周叔叔跟我说了。我去开车,你俩到门口等我,你这失血太多,得赶紧去止血。”
      白少典说完,又看了一眼褚清回的伤口,血染了半条袖子,看起来有些渗人。他不等褚清回回话,就拎着车钥匙大跨步走了。

      褚清回见他走了,心里实在发虚,瞪了罪魁祸首陈栋梁一眼:“陈栋梁你先回去,记得把东西收拾一下。”
      陈栋梁:“哥你刚……”
      “没犯病。”褚清回打断他的话,“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惊恐症又不要命。”
      陈栋梁只好去收拾乱了一地的符咒和香炉。

      去医院免不了和人接触,褚清回怕失态,提前服了两颗安定。
      白少典开了辆宾利,车立冷气很足。他坐在驾驶座上,没看到陈栋梁,问:“那小孩不去?”

      “他先回家。”褚清回脱了道袍,伤口和衣服粘连,他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道袍下穿着衬衫牛仔裤,整个人显得修长清隽。
      白少典在心里被惊艳了一下,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才说:“衣服扔后座吧,我这车过两天也要送去洗了。”

      褚清回伤口一直没止住血,这会失血过多有点发晕。
      白少典又问:“那小孩你亲弟啊?”
      褚清回不知道他怎么问起这个,说:“不是,他爸妈前几年车祸去世,我看他可怜,就把他带回来了。”

      白少典说:“难怪。”
      褚清回:“?难怪什么?”
      白少典说:“哦,没事,我说怎么你俩长得不像呢。”

      褚清回眉毛细长,睫毛也长。他目不斜视,看着前面的道路,头发落在脖子上,黑白分明。
      白少典斜目看他一眼,这个时候才发现他惊人的瘦,坐在那里,像个风一吹就会倒的骨头架子。

      车里一股血腥味,周末照常堵车,走走停停的。褚清回两眼发花,感觉低血糖都要犯了。肩头的伤口像是有刀子在搅,他摸出一根烟,问:“能抽烟吗?“

      “车上不行,开着空调。”白少典指指空调,拉开一个储物格子,“晕就吃糖,会好点。不行就闭眼歇会,到了我叫你。”
      褚清回低头一看,储物格里面塞着各种糖,薄荷糖,大白兔奶糖,酒心的……还有几个德芙巧克力。
      行吧。褚清回捡了个阿尔卑斯橙子味的奶糖,塞进嘴里。

      附近最近的医院是奉城第一人民医院,人满为患,两个人一过去,差点被挂号的长龙吓出来,连急诊挂号口都堵了一串人。
      两个人还没杀到挂号口,一个大姐就拉着白少典的胳膊问:“帅哥,挂号吗?我这里马上能拿到号,加一百块就行了。”

      白少典掏出警察证在她面前一晃,还没说话,大姐就像被扼住喉咙的母鸡,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挤进人群跑了。
      “靠,光天化日,黄牛就这么猖狂。”
      白少典一手抓着褚清回的手腕,另一只手虚放在他肩头上方,隔开人群,省的有人撞到褚清回。
      他往急诊口挤,“警察,让一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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