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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二 ...
十一月二十日,梅将军通敌卖国罪证确凿,被秘密处死,消息一传出,各国皆惊。同日,清泽新帝莫仰宸登位,号宸帝。
二十三日,清泽的宸帝以战胜方求和,金闶的文帝允之。
二十四日,清泽退兵至本国境内。
二十六日,双方签署了停战协议。
戏剧性的战争落幕,梅花点点,寒冬已至,长笑把自己关在屋里闷了几天,再出来时,禁令已经解除,于是,在跟龙卓然说过后,就去了同泰客栈。
真的好想离开,想的发疯。
云珑凑到她耳边悄悄道。“姐姐,要不干脆就这样甩手一走了事?”说完,他又自言自语地否定。“不过,被追捕的日子也很难过!算了,还是谋而后离比较好。”
她笑笑,从堆成山的帐单上将头抬起,然后又落回去。
感谢就业压力严峻的二十一世纪,感谢颇有危机意识的阿斐同学,使得向来懒散的长笑跨系辅修了会计学,虽然到最后没有拿到毕业证,但好歹能摸索着能看懂这账本。
想到阿斐,不免会想到那些久远到她以为是石器时代的往事,真是奇怪,那次大醉后,她好象很少想起以前,就算是想到,却觉得模糊而遥远,故事还在,感情却飘远了,似一夕之间终于明白,过去的便永远不会回来。
长笑摇摇头,终于将心思定在账本上。
帐目很清晰,从帐面上几乎看不到坏帐,问颜大娘,大娘说这是因为每三个月,大哥就会抽着盘点各铺子,所以,各家商铺基本上也养成了月月盘点的习惯,坏帐死帐在上报后,都可以自行消掉。
然而,这般清晰的帐目却清晰的显示出从今年一月到十月,大部分流动资金被一点一点抽调走,特别八月之后店铺的运营全靠赊帐进货。
也就是说,目前梅家已根本不需要别家打击,若没有大笔的资金将此漏洞添上去,便会自行崩溃倒闭。
心目中模糊的假设好象已经成型,忽然明白梅卿书说的顺其自然是什么意思,想必他们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所以才把所有的钱抽调走,只留一些空壳子和大笔的债务等官府接收。
可是,还有一处奇怪的事,那就是并非所有家都是如此,比如京城这六家,还有某些城镇里有那么一家却显示不仅没有支出,反而有少量进项投资。
长笑正支着头试图理清思路时,龙卓然正阴沉着俊脸看着桌上的一封密报,看罢,他忽然冷笑着对站立一旁的辛禺道,“梅家那大小俩狐狸应该跑掉了。”
“看来他们早有准备。”辛禺略一思索,问道。“那么多探子,不是都回报没动静吗?他们什么时候做的动作?”
“他们倒也聪明,利用那些探子传些假消息。”龙卓然将密报递给他,很快的便将怒气隐于锐利的眸子当中,他随意地说,“你看看,各地凡是跟我们有联系的铺子都毫无动静,而同城的其他家则悄悄的将钱财运出,再加上那段时间梅家丫头在京里,她的一举一动分散了我们大部分的注意。”
“就这么看,梅家嫁女儿想是降低朝廷的戒心。”辛禺一贯微笑的表情不见了,他苦笑这总结。
龙卓然点点头,琥珀色的眸子里喜怒不辨,他定定地看着窗外,若有所思地说,“这次我们倒是输的很惨!”
“也不尽然。”辛禺把玩着壁柜上的琉璃彩雕道,“别忘了,梅家丫头还在我们手里,若她还有价值,就留下,要是没用——”他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微笑着说,“那就杀鸡骇猴给那俩狐狸看看。”
“先不要。”龙卓然快速说,看辛禺诧异地眼神瞟过来,才淡淡解释,“我答应过梅老将军,若这梅卿卿未做伤害我朝的事情,便不主动对她下手。”
“是吗?”辛禺不置可否,却并未在这话题上多做逗留,而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笑着问道,“燕王寿辰那晚,梅家丫头回来可有异常?”
“你给她吃了什么?”龙卓然不动声色地问。
“好东西呐!”辛禺笑的很是愉悦,“黄三公听过吧,他酿的黄粱一梦可是千金难求的,那天我只不过在她喝的酒里滴了两滴,呵呵……”
“据说,这黄粱一梦喝过之后,会走马观花似的看遍前半生所发生之事,特别是记忆里最害怕的事情会重复的出现,可对?”龙卓然接着问。
“没错。”辛禺歪过头,盯着龙卓然,半是好奇半是抱怨地接着说,“可惜那天你又急着带她走,害我没看到好戏,说来听听,那丫头最害怕的是什么?”
“她……”她怕有人抛下她!
龙卓然想到那个晚上,心微微的颤,苦笑一下,他低下头,装作忙碌的整理桌上的文件,并不再说话。
大哥和梅老爷肯定还活着!长笑想了一下午,只是找了一大堆理由证明了这个结论,将成堆的帐本整理好,锁进暗柜,她揉着太阳穴从房里走了出来。
日已渐斜,前两日的积雪已融化成水,除了青石大道上干净清洁之外,其他小道都泥泞不堪。“我要回去了。”她对颜大娘和云珑说。
颜大娘哎了一声,也没多说话,实际上,从大批帐本过来的第一天,她便忙的经常没话说,云珑不知从哪弄来一个小黑猫抱在怀里,一脸的不舍,“卿卿姐,你留下来陪我吃饭吧,过几天我就要回家了,想到再也见不到你,这心就像猫抓。”他皱着鼻子,可怜兮兮地说,怀里那黑猫也应景的,将爪子在他胸口磨蹭下。
回家?长笑纳闷,不过聪明的没问。
那堆亏损却奇怪的帐本还告诉了她:京城这六家铺子都很可疑。而云珑偶尔模糊的暗示以及那天颜大娘跟她说的话,让她感觉颜大娘可能是龙卓然的线报,本来不确定的,但是今天看到大娘指上淡淡的青色就完全明白了。
帐本一运过来,都是封好的,她拆封之后,再上面偷偷撒了臧颜,一种无色涂料,皮肤触之后泛青,但不明显,一两日就可恢复,也是师傅留下来的东西之一,没什么实际用途,只能判断东西被谁动过而已。
不算难过,或者是这段时间被打击的有些麻木,她忽然觉得释然。开始还曾担心若她一走了之,这些铺子里面的掌柜以及其他人的生计,如今却不必这么想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她何苦多管闲事呢!
淡淡地抿唇,她走过去,拍拍云拢的肩,“我明个儿还来,今天时候不早了。”转头的时候,趁颜大娘不注意,她悄悄在他胳膊上画着写道:今晚等我。
满怀心事地回龙府梳洗,然后去前院就餐,这些日子里,龙卓然时间一到就过来培养感情,不想今日却不见影踪,问下人,小丫鬟说跟辛公子出去了。
长笑摇摇头,想不出所以然来,只是草草的吃了饭,推说头疼,回后院休息了。
一更,龙府偏远的小院里忽然闪出一道黑影,长笑立在墙头,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就轻盈的跳入夜色中。
接着,有两道黑影亦飞出,紧跟着她消失在夜幕里。
长笑行了一段路后,越发觉得不安,总似身后有人一样,可回头之后,又什么都没发现,绕着凰清街转了一圈,她忽然计上心头,转过一个弯,悄悄藏在拐角处,静静等待。
约莫一刻钟的样子,前方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还有交谈声,那声音很熟悉,是龙卓然的,断断续续,她听到他在说,“再找找……一个时辰……都不到,她能跑去哪?”
她的心一紧,右手不禁狠狠抓住藏身处废弃的的竹篓,不想这一动,竹篓便散了架,轻微的声响在静谧的空气里却很是明显,长笑倒抽一口气,刚想离开,有条黑影却快速的闪进来,攸地,她身子腾空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长笑几乎是立刻便认出了来人,她的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长笑,还在生气呐?”来人凑到她耳边,轻轻地问,呼出的热气吹到粉嫩的肌肤上,成功让她战栗了一下。
她不说话,实际上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墨蓝的天际,闪烁的星星,呼呼的风声,温热的气息,修长而有力的大手,这一切都显得很像做梦。
七兜八转,当长笑在一间布置的清雅温馨的小屋里站定,眨眨眼,才有了回归真实的感觉。
屋子是套式,外间的正中央,有个大壁炉,炉子很温暖,碳已烧的明红,没有熏人的烟味,长笑无意识地走过去,坐在壁炉旁的椅子上,盯着微微跃动的火苗。
莫斐岚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拿了件淡蓝的外袍,见她在发呆,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只是一把抓住她用衣服一裹塞在椅子深处,他接着施施然坐于一旁,歪过头,细长的眸子泛出淡淡的莹蓝,笑呵呵地问,“气消了没?”
“什么?”长笑回过神,裹着长袍坐直了身子,上下打量看着身侧的男子,半晌,才答非所问地道,“师父,你真是清泽的五皇子?你真是这次领兵的主帅吗?”
莫斐岚一怔,随即眯眼淡笑,问,“长笑都知道了?”
嗯。长笑点点头,“我料想师父身份不简单,但没想到……”犹豫了一下,她才接着说,“但没想到这般尊贵,那么先前你说有事不能带我走就是因为这场战争了?”
他颔首。
“梅叔父对我很好。”长笑沉默片刻,忽然轻轻说道。
“长笑……”莫斐岚低低地唤,唇畔泛起一抹苦笑。“你是不是因为梅老将军的事怪我?要是我告诉你,我事先并不知情你信吗?”
见她低头不语,他沉思一会儿,又接着道,“不过,梅老将军也算我间接害死的,你要怨我也不算过分……”
“不是的……”长笑打断他的话,猛抬起头,一汪剔透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就算不是你,也会被栽赃跟别人通敌,我只是很难受,师父,我很难受……”
她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泪水如断了线一般不断滑落。
“傻丫头……”他侧身探过去,不停的用手擦拭她脸上的泪珠。
“师父……”她呜咽着哭,“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忘记梅叔父死了……结果……你出现……就想起该死的老皇帝怎么冤枉他了……”
“我知道。”莫斐岚干脆打横将她抱在怀里,一面轻拍她的背,一面用手在她脸上摩挲着拭泪。
看她哭成这样,他心里像被什么揪成一团,也不是很舒服。
长笑并不是梅卿卿,莫斐岚清楚的知道,可是,她却为了梅天远的死难过这么久,可见,那短短的一个月,梅天远定是待她不错,可是换种想法来讲,短短一个月相处中累积的感情便教她念念不忘,想也知道,那是因为她一直得到的太少,而日子又不尽人意,所以那些温情的关怀更显得可贵。
他的胳膊紧了又紧,心也跟着这想法疼了起来。
长笑哭了好久,觉得哽在胸间乱七八糟的一团郁气全都散去了,才抽抽噎噎地停止哭泣,她回过神,发现自己正暧昧地躺在他的怀里,顿时脸上发烫,红霞齐飞。
“我……我没事了。”她声如蚊蚋地说,不敢抬头看上方那张俊美惑人的脸,手脚并用挣扎着从他膝盖爬了下来。
这个动作不管横看竖看都不是一个成熟优雅的女子所会做出的,于是,长笑颤微微地端坐到旁边椅子上后,心里一个劲安慰自己:梅卿卿才十五岁,不过是个小萝莉,所以幼稚地对待这种暧昧场景也是情有可原。
自我安慰半天,她才鼓起勇气抬起,刚想说话,却迎上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眼,轰地一下,才退却的红云又不争气地飞上颊边。
细长的眸子微微一眯,莹蓝的瞳孔慢慢转成幽幽的漆色,黑不见底,莫斐岚抿抿唇,又说,“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什么事?跟我一起说下吧。”
长笑定定心,这才细声细气的把店铺出事,龙卓然的反常,她的怀疑以及和云珑的初步打算娓娓道来。
莫斐岚听完后,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沉默一会儿,忽然问,“你那个很纯善的小叔呢?”
啊?长笑傻眼,想了一会儿,才略微怅然地简短说道,“他离开龙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那便好,龙赢然武功很高,如果他在,有些小手脚便不大容易做。”莫斐岚微歪着头,淡淡地说,看她不解,又补充道。“比如你想诈死这回事,如果他一直待在你身边,发生危险后,依他的性子必会去救你,那么你想众目睽睽之下死掉,恐怕不会那么简单,至于其他人——”他冷嗤一下,“没有这份心,对你的打算倒是极其有利。”
长笑知道这其他人是指龙卓然一伙,虽然是事实,但是听来就好像这些人巴不得她死一般,心里委实不舒服,就忍不住异想天开地说,“说不定相处久了,他们觉得我其实不错,就不想我死了。”
刚说完,她自个先被这话给雷的乐了,傻笑一会儿,长笑以袖掩面,模仿过去看的电视中大美女出场时欲遮还羞的表情,摆了一个自认为颇撩人的POSE,斜睨斐岚道,“怎么说都是一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性格嘛……又活泼乐观积极向上,没道理那些长了眼睛的会瞧不上我?”
哈哈——莫斐岚大乐,朗朗清笑中,身形忽动,长笑但觉唇上一热,她不可置信的眨眨眼,却发现那个罪魁祸首坐在原地正好整以暇的望着她,揶揄道,“是……咱们家长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他含笑重复着某人初次自我介绍时自恋的话语。
她红粉飞飞,在这迷离的气氛中,又很没用的偃旗息鼓败下阵来。
似乎从某个午后,某人亲了某人接着负气离开,一切都不一样了,从前她还能偶尔“恬不知耻”地气他一下,这往后便一直……受他欺压!
谁说古人都含蓄来着?长笑气鼓鼓地想,心里咚咚乱跳,亮闪闪地眸子左瞟右瞟,就是不去看那双笑得志得意满的美丽凤眼。
或是看出了她的尴尬,莫斐岚忍住笑,正色道,“好了,我们接着说,这云珑小归小,倒也聪明,想的法子确实一劳永逸,不过太被动,你们这般拉扯来去,何年何月才能找到所谓的机会?”
“是呀!”长笑点头如捣蒜,神色终于恢复正常,“云珑可能还有别的想法,不过他没跟我说。”
嗯。莫斐岚淡淡地应了一声,没再说话,长笑看他一脸沉思,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扰了人家救她的思路。
很久,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莫斐岚揉揉眉心,才说,“现在情况变了。长笑,梅家父子留下大堆烂摊子后诈死逃脱,金闶皇帝这边肯定要孤注一掷,而你的位置由原来的钓鱼的小虾饵直接跃升为他们最后的希望,所以,他们近期必有动作,如我猜的不错,云珑应该也料到,也就是说他可以去做细致部署,因为这个机会——提前来到。”
“他说要暂离一段时间,原来是这样啊……”长笑想起白日里同云珑的对话,不禁万分景仰地看着上方,杏眼成星星状,“师傅你真是太聪明了!”
“任何人跟你相比,恐怕都不能用笨字形容吧~~~”漂亮的红唇一张一合,晃悠悠地吐出让人吐血的话,看那张秀丽的小脸又被刺激的杏眼圆睁,他凤眼微垂,接着慢吞吞地道,“不过,我就喜欢笨丫头……”
啊……啊……啊……
这……这算不算是表白?长笑又被自家师父无敌的语言能力给华丽的煞到了,小嘴颤微微地张了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一手拖着下巴笑吟吟望过去,一秒,两秒,终是忍不住低头,快速地在微张的粉唇上轻啄一口,看她没反应,坏心顿起,干脆挟着她的腰身定到椅间肆无忌惮吻了起来。
静谧的空气里,隐隐约约传出粗重的喘息声,给这撩人的夜镀上一层靡靡的暧昧之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长笑面红耳赤蜷在椅子中央,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小声说,“时候不早,师父我要回去了。”
“也好。”某人见好就收,唇角微扬,笑的像刚刚餍足地猫,他站起身,修长的影子投射到她身上,随着壁上的烛光来回晃动。
长笑忽然想到什么,跳起来说,“糟了,我跟云珑说今晚等我的,这下……”
“走吧,我送你回去,然后去找云珑探探他的具体打算,梅卿书找来的人想必不会对你有恶意,既然我们双方目的相同,合作起来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莫斐岚倚在墙上,淡淡地笑,“你不用担心,有我呢,长笑。”
初冬的夜,清冷而寂寥,俩人并肩慢慢走到靠近龙府后院小巷里站定,长笑转过头说,“就到这里吧,师父,今时不同往日,你的身份龙卓然他们都知道了,万一被发现可就不好。”
莫斐岚笑笑,伸手将她的衣襟往上拉好,然后低下头,欲言又止半天,最后点点头,“嗯,我在这儿看着你进去。”
“好。”长笑抿唇,微微一笑,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半是关切半是抱怨地问,“那天晚上,他们说你受伤了,怎么跑出去的?还有,走就走,干吗去招惹龙卓然那阴险的家伙,我知道师父担心我吃亏,不过,他有辛酥管着,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狭长的眸子飞快闪过一抹不自然的颜色,天很黑,即使离的很近,长笑也没看清楚。
“遇到一个熟人,她带我出去的。”莫斐岚含含糊糊地说,而后,话锋一转,又道,“要是龙卓然那夜不跑去戏弄你,我倒没想过跟他打照面……”
长笑脸一红,想起龙卓然新婚之夜吓唬她的场景,弯弯唇角,忽然觉得好笑——想必龙卓然也不曾想过,他偶尔的心血来潮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我回去了,师父保重。”长笑后退一步,挥挥手,依依不舍。
“近些日子你别再出来了,跟云珑小弟商量后,有事我会找人通知你。”莫斐岚靠在树上,笑吟吟地交代,“乖点,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不会太久了,再忍几天。”
“知道……”
清音消散在淡淡的风里,单薄的身子轻轻一闪,跃上高墙,很快便消失在墙的那边。
“轻功练的不赖嘛!”他半眯着星眸满意地赞许,站直身子,弹弹袖子,身形微晃,三下两下就没了踪影,空旷的巷子,很快只剩几株高大的榆树在初冬的风里零乱摇摆。
修改错别字~~
感谢 樱兰 chicotzz 两位MM的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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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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