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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奇怪的Xavi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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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门口依旧放着一枝鲜红的玫瑰花和一张白色的卡片:
你好,今天的天气真好,烧我阳台的邻居。
Xavier
我的眼角不由的狠狠抽动起来,“烧我阳台”这几个字在我眼里分外的刺眼,我无语地看了看对门,始终无法想出这个叫Xavier的外国人这样做的意图。
我试过无数次的去敲他的门,却是次次都吃了闭门羹,我翻了一个白眼,中西文化差异有这么大吗?大到已经不能在同一物种上思考对方的想法了。
第二天,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鲜花,同样的卡片:
你好,有什么事情请写在卡片上,烧我阳台的邻居。
Xavier
白眼!我咬牙切齿,万分无奈的给这个奇怪的老外留了话:
你好,请不要叫我“烧我阳台的邻居”,我的名字是江白,一直想当面说对不起,发生了一个小意外,私自给你家阳台换了个装潢,非常对不起,请放心,我会全部赔偿的。
Xavier很快就在傍晚回复了我:
你好,江白,阳台的事物业已经告诉我了,我很喜欢你给我换的装潢,我不会要求你赔偿,我应该给你装修费才是。
我收到卡片后,愣了好半天,喜欢?这个老外是幽默还是真傻?继续给他留卡片:
你好,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谁会喜欢烧得黑漆漆的阳台,我真得会赔偿的!
Xavier的回话:
你好,江白,我是个艺术家,我就喜欢这种纯天然的无与伦比的无法复制的独一无二的美感!颓废破败的景物更能激发我的创作灵感!实话实说,看了那个阳台后,我的创作灵感犹如奔腾的大海!一天也没有停下来过!对此,我只有万万分的感谢!
我看着Xavier的留言,心里十二分的肯定!嗯!这个老外!八成有病!还是病入膏肓的那种!
我的留言:你好,呵呵,你喜欢就好,不过,我们真得要这样留言谈话吗?
Xavier的留言:你好,江白,不好意思,失礼了,因为感激的心太激动,一直忘记留下我的联系方式,xxxxxxxxxxx,这是我的电话。
真是怪人,我把Xavier当作生活里的一个小插曲,艺术家大多是孤僻偏执的,我能理解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这是自由,也是人权。
八月的江水,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黑洞,像是要吞灭些什么,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关系,江边上有许多乘凉的人。
我俯在江边的栏杆上发着呆,思绪婉转,叹息着,自言自语着。
突然一个小小的力量在拉我身后的衣服,我回过头去看,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扎着黄色的蝴蝶结小辫,闪着如小鹿斑比一样的大眼睛,小胖手举着一枝娇嫩的红玫瑰,奶声奶气地说:“姐姐,送给你!”
我心花怒放,欣喜地接过玫瑰,捏捏她可爱的小脸:“哪来的漂亮小姑娘,嘴巴真甜!眼光真好!”
小女孩看我接了玫瑰,没有回话,转身,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心情亮丽的回了家,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我掏出钥匙,开了门。
这时,出乎意料的,Xavier的房门竟然开出一条缝隙来,然后,一个小巧的、熟悉的、灰色的、依旧拽得二万八千似的小白猫咪,从我面前从容的走过,无视我,摆着尾巴,步态优雅地走回了家。
我回头去看Xavier的房门,已经“嗵”的一声关的死紧。
难以掩饰心里拔凉拔凉的感觉,我哭丧着脸,脸色阴郁难看,头一次觉得,自己活得还不如一只猫!连它都没吃闭门羹!
太过沉重的心情,我决定早点上床睡觉。
不理会林夕找茬的脸,谢绝Sun共邀吃冰淇淋的盛情,我躲在房间里,躺在床上,选择一个人安静的思考人生。
“叮——”有手机短信。
我拿起电话,一看发信人,微微一惊,是Xavier。
Xavier:你好,江白,我是Xavier。
我:你好,有事吗?
Xavier:没事,只是创作完了,有点空虚寂寞冷,所以想找你这个唯一的朋友聊聊,打扰你了吗?
我:呵呵,没有,为什么我是唯一的?你没有其他朋友吗?
Xavier:我刚回国,在这里还没有认识的朋友,你是第一个,我很可怜吧,你可以当我的朋友吗?
我笑:当然可以,你的中文真好?你是哪个国家的?
Xavier:虽然我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但我的的确确是中国人。
我一惊,傻笑,我一直以为Xavier是外国人,没想到他是中国人,难怪中文那么好。
我:我还以为你是外国人,为什么只告诉我英文名?你的中文名是什么?
手机另一边的Xavier看着我的信息,嘴角一笑,中文名?怎么能告诉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我以为Xavier不会回我短信了,慢慢的开始有点昏昏欲睡,不一会儿终于抵挡不住瞌睡,我闭上眼,睡去。
“叮——”短信来了。
短信的内容是:我的中文名,中野言。
不知不觉就到了九月,Sun要开学了。
早晨,出了房间,我看到Sun抱着小白坐在沙发上,小白从他的怀里跑出来,在他的腿边兴奋的蹭来蹭去。
看着Sun脚边的小猫,我蹲下身,想摸摸它的头,小白看到我,身子一弓,低吼:“呜——”我全身一僵。
“姐姐。”Sun叫我,笑容灿烂,“我今天就要去报到了,放假了我会回来看你的。”
我不满地盯着小白,嘟着嘴,眼光犀利,心有余悸,还是不敢靠近它分毫:“嗯。”
Sun又说:“姐姐,我不在家,你和小白要好好相处啊。”
“……”我鼓着脸,是我不好好相处吗?是祖宗它不肯好吗?我咬着嘴唇无奈地笑了一下,抬起头对他说,“Sun,我送你去学校。”
Sun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惊喜和不可置信:“真得吗?”
“别误会。”我回过头,换上招牌的淡笑,“我可不是舍不得你,我只是正好要去你的学校找人。”
Sun用小动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不高兴地仰着头:“姐姐,过分。”
坐了三个小时的汽车,我和Sun终于来到了学校。
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大学生,仿佛被感染了一般,连我也觉得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一生最好是少年,一年最好是青春,青春!如花的青春!
郭沫若说过,人世间,再也没有比青春更可贵的东西,然而青春也最容易消逝。最可贵的东西却不甚为人们所爱惜,最易消逝的东西却在促使它的消逝。谁能保持永远的青春,便是伟大的人。
青春时代是一个短暂的美梦,当你醒来时,这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炎阳下,我果然在迎接新生的庞大队伍里找到了苏心。
隔着十几米的人潮,我高兴地跳起来,向着苏心的方向大声叫着:“心心!心心!”
苏心愣了一下,寻着声音回过头看到是我,脸色一沉,皱着眉,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江白,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别给我丢脸!”
我不动声色的,一点一点地抠下苏心“温柔”捏着我肩膀的手,笑容明媚:“心心,我想你了,我来看看你啊!”
“滚回去!”苏心不耐烦地说,强忍着想揍人的冲动,脸色不佳,“我今天很忙,没空陪你!”
我坦然的迎上苏心怒斥的目光,微微一笑:“心心,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苏心奇怪地看着我:“谁?”
“Sun!”我拉过一直跟在后面的Sun,把他推到苏心的面前,笑着说,“心心,他是Sun,他也是你们学校的新生。”
Sun笑着说:“你好,我叫阳光,英文名Sun。”
苏心一笑:“你好,我叫苏心。”
我笑着点点头:“心心,Sun他是我的弟弟,你要好好照顾他。”
Sun和苏心一同回过头看我,不置可否。
告别了Sun和苏心,当我回到家时,已经到了晚上,林夕坐在沙发上逗着小白看着电视,看我回来,林少爷只是冷漠地瞄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看他的泡沫剧:“都叫你不要去送他,又不是很远,累死你都算你活该。”
我有气无力地往沙发上一躺,不理他。
林夕坐正身子,瞪着眼睛问我:“笨蛋,你吃饭了吗?”
我把头抬起,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林夕一愣,叹口气,起身,去门口穿鞋子,开了门:“我去给你买饭,江白,你先洗澡。”说完,关上门。
我感动的不行,曾几何时,林夕也会这样温柔的对待我,转念一想,也许他只是怕苏安骂他才会这么照顾我的,一瞬间,心里的感动荡然无存。
“叮——”有手机短信。
我掏出手机来看,是Xavier,也就是中野言。
中野言:你好,江白,今天过得怎么样?我今天又创作了一副画,现在有点闲闷了。可以找你聊天吗?
我:当然可以,我正好也闲着呢。
中野言:今天本来想邀请你来我家参观的,却发现你不在家,想来也是我太冒失了,没有跟你定好时间。我们定个时间,我想请你吃个饭,可以吗?
我:今天送走了一位朋友,所以不在家。你不早说,我也想去看看你的大作呢。
中野言:你太夸奖了,不是什么大作,只是我的随手涂鸦罢了。
我:呵呵,是你太谦虚了。
中野言:冒昧问一下,今天给我开门的那位英俊的男士,是你的什么人?是你的男朋友?
英俊的男士?我疑惑地眨了眨眼,林夕吗?林夕见过中野言了?
我:呵呵,你们见过面了?他是不是很帅?呵呵,他是林夕,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呵呵,他是我的未婚夫。
按下发送,这个时候,林夕回来了:“笨蛋,吃东西。”
我欢欣雀跃地跑向林夕:“林少爷,你真是个大好人!我爱你一万年哦!”
林夕一脸嫌弃的表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放到我的面前。
我嘴里塞满食物,看着林夕,问:“夕夕,你见到中野言了?”
“谁?”林夕反问。
“中野言,Xavier,咱家对门的邻居。”
林夕的眼神一变,不知道在筹谋些什么,抬着头,傲慢着:“见过了,咋了?”
我放下手里的食物,脑袋紧张地凑过去,好奇地问:“他长什么样?帅吗?有几双眼睛?”
林夕被我逗笑,勾起了嘴角,坏笑着说:“样子啊,普普通通啊,反正没少爷我帅。他又不是妖怪,还能长几双眼睛?”
“是吗?”我也傻呼呼地笑,中野言给我一种朦朦胧胧的熟悉感,我还以为是我认识的人,原来,只是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