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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饿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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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头靠在他胸前,她扭动脑袋,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常拓强有力的手揽在她腰间,不许她乱动。
“我看看外面怎么了。”她拍拍常拓的手臂。
“别动。”常拓不容置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苏月扭扭身子,反而被箍得更紧了。
掰不开常拓的手,索性伸手捏了他腰间一小块肉,狠狠一拧。
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道,常拓立即拧眉,拽过她的手放在胸前,给她转了个方向,好让她能够看清楚外面。
“这是怎么了?”
人群不断推挤着,女人的惊叫声,孩子的哭声,混成一片。
人声嘈杂,常拓却听到了她近乎呢喃的话,并很快就回了她,“不清楚,别怕。”
苏月摇摇头,“我没怕。”
常拓低头看了她一眼,紧了紧放在她腰间的手,“抓稳了。”
苏月知道他这是要逆行,两手圈住他的腰,望向远方,“准备好了”
常拓低头确认她是否准备好了,结果看到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嘴角微勾,笑意在眼中一闪而逝。随即他正了正脸色,冲人群反方向而去。
人群拥挤,常拓没让苏月和人挨蹭一点。风波中心并不远,不过三五个店铺的距离。
街道中央,躺着匹黑马,一把剑直直刺穿马脖子,马脖子上还在往外飙血。
身着华服的男人,站在一旁拿张白帕子擦净手,随手扔给随从。眼皮一台,扫了眼趴在地上哀嚎的男人,吩咐道,“带走。”
他身后的人听命,一左一右,拉了那瘦子的手臂,将人就地拖走。
常拓的视线焦在那匹马上面,苏月则关注着街角一对瘦得厉害的母子身上。
男人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穿一身旧长衫,洗得发白。只见他蹲下身子,背对坐在地上的老妇人说道,“娘,你上来,我背你。”
老人两鬓斑白,面上无肉,她一双浑浊的眼看了眼瘦削的儿子,“娘没事,老大,你扶娘起来,娘自己能走。”
男人将肩上的灰色包袱往身前拨了拨,语气坚定,“娘!你上来,我背你!”
老人干脆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背上,“让你扶娘,你不扶,非要背我,背什么背?你不扶我是吧,不扶,我自己起来。”
说罢,也不管儿子什么反应,自己撑着墙边就要站起来。
三十几岁的男人当街被老娘训了,也不见羞窘,见老人要自己站起来,慌忙伸手去扶。
这边常拓眼见那黑马断气了,才朝那华服男子走去,“飞捷。”
华服男子发现常拓两人,脸上的煞气不减,冲常拓点点头,“常兄。”
常拓扫了眼那匹马,“这是怎么了?”
“手下人没用,出来处理一下。”
不是马的问题。
常拓忍不住蹙了蹙眉,“拿人就拿人,这马有什么罪?”
于他而言,战马就和战友一样,甚至于很多时候,战友还一定靠得住,但战马一定是忠诚的。见到马被杀,常拓内心并不好过,语气就冷了些。
“贼人驾马在闹市横行,这马受惊,惊扰了百姓,实是无奈之举。”花飞捷脸色不变。
说罢,他轻飘飘的的冲身后人道,“都是死人吗?不知道清理一下,吓到百姓,我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担待。”
苏月:“......”
这片的百姓早被他方才弄出来的阵仗吓跑了,街道两边的商铺也是店门紧闭。除了那对母子,五十米内就没百姓了。
花飞捷带来的人训练有素,飞快的搬走那匹死马,剩下的人规整的规整,扫地的扫地,很快留了一地血的那地跟周围一样了。
常拓见此,冷着脸道,“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往后多注意。”
花飞捷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看向苏月,“这位是?”
常拓大掌将苏月往前一推,“这是苏越,上次给花夫人看诊那个。”
花飞捷闻言微微挑了下眉,“确实是年轻,英雄出少年。”
“不敢当不敢当。”苏月摆摆手,随即低下眼,没和他对视。
这男人长了双狭长的丹凤眼,盯着人看的时候,总显得有些不怀好意。
常拓道,“就这?”
花飞捷扫了下他脸色,许是看出他的认真,终于正眼看向苏月,“苏小神医的恩情,花某感激不尽......”
常拓道,“感激不尽就只是嘴上道谢?”
花飞捷一顿,前阵子他确实是在忙。给苏月的谢礼是家里人安排的,家里人做事有章程,他认为应该是很妥当的。
常拓此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嫌之前的谢礼没诚意?这姓苏的大夫跟他是什么关系,让他当面讨谢礼?
花飞捷探究的看了眼常拓,冷哼一声,对苏月道,“谢当然不能光是嘴上说说。”
随即他递了一块牌子过来,“花某不才,在代城受百姓的爱戴,有几分脸面。若是你有什么急事,可以带这牌来寻花某,到时候花某人可以为大夫做一件事。”
苏月正待推辞,就听常拓道,“花大人的一番心意,你不收倒显得看不起他了。”
“那我就不推辞了。”推脱的话便成了客气话,苏月接过牌子,小心收好。
“这是苏大夫应得的。”花飞捷道,“这日头也不早了,一起用午膳吧,正好我有些事,想当面请教一下苏大夫。”
苏月皱眉,她这是第一次见到花飞捷,他能有什么问题,莫不是要问她给花夫人诊脉时候的细节?
她回答了就有可能卷进将军后院的纷争中,苏月心下抗拒。
她这边不大情愿,那边常拓就跟心有灵犀一般,说了拒绝的话,“不用,我们刚吃过,你自去用吧。”
花飞捷也不勉强,飞身上马,带着一众属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苏月看着漫天飞扬的尘土,不禁咂舌,“这位大人,随便抓个人就这么大的阵仗?”
常拓却见怪不怪,“管他那么多做什么?吃饭去,饿死了。”
这话有些不耐烦,还有些孩子气。
苏月心里动了一下,转过头看他。
常拓道,“怎么?”
“你终于有点我认识的模样了。”
记忆中桥安县的常拓便是这样,性子不大好,但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也愿意说出来。重逢之后的常拓却不大一样,先是沉默寡言,后来又是阴晴不定的,苏月老觉得看不透他。
常拓一愣,随即道,“你还想不想吃东西了?”
“想。”苏月立即将突然出现的情绪抛掉,“我要吃大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