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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冬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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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地上支起了帐篷,周围生起火,队士请朽木白哉进去休息。
他看见江上红叶站的很远,似乎没有注意到这里,就不再说话。这天晚上没有月亮,夜空光秃秃的,飞鸟井没一会儿就去照看火堆,又看了看江上红叶。
江上红叶很想装作没有看见他的眼色,过了一会儿,还是跟着走了出去。
飞鸟井沉默了片刻。
“你和副队长之间……”
江上红叶吓了一跳,又强行忍住了:“什么。”
“算了……没什么。”飞鸟井说:“今天白天的事,你该劝劝他。”
他语气十分克制,红叶甚至不好去辩解。对他来说,朽木家实在是没有什么关系了,但一定要在别人面前激动地掰扯分明,那也难看。
沉默了一会儿,江上红叶轻声说:“等副队长升职,我就会转队。”
“这也不错。”飞鸟井过了一会儿,真心为他松了口气。
夜里换了两次防,谁都休息了一会儿,更难得的是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朽木白哉每日都醒的很早,流魂街环境不好,他本来不必非要吃这种苦。
再有一日,他们就能结束这一次的巡逻。
路上又遇到了一次虚的袭击。
越到荒凉之处,虚的出现越是无所忌惮,大多是一些低级的虚。十二番队有预警和报告的只限于出现在瀞灵廷里和流魂街排名前十的区域是时时注意的,再后面,就要看巡逻时的异状了。
这一次,朽木白哉甚至没有出手的必要,倒是流魂街的人躲得远远的。
天气寒冷,回去的时候又下了雪。
流魂街的居民三三两两的又从隐藏的地方走出来,见怪不怪,薄薄的衣服不足以御寒,小孩子在下雪的时候就开始撒丫子飞奔,眼神里透着快活的灵动,其他人都麻木的站在破败的檐下,过了一会儿,身影也渐渐没了。
雪下的慢慢大了,于是一行人也停下来,找了个空屋暂时驻足。
屋子里脏乱不堪,屋顶破了好几个地方,外面落雪,里面能有小雪。红叶见队士席官的情绪都不太好,笑了笑,他出了门,前后打量了一会儿,没一会儿回来就带了柴火和锅,让人先把火升起来。
“不必了,再休息片刻就回去。”朽木白哉说。
那就不必生火了,其他人面面相觑,也松了口气。
江上红叶轻轻吐了口热气,也觉得今年下的雪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了。屋子里不缺人,他就慢慢的到了外面廊下,破墙烂瓦,白雪在幽夜的照耀下洋洋洒洒落下。
这景色真让人怀念,寒冷的空气让人愉快又清楚。
过了一会儿,雪也没有停下来。
红叶想了想,解放了斩魄刀,他很少用斩魄刀,无论是任务还是席官挑战,连朽木白哉也觉得惊奇。那把刀向四周排斥性的吐出强烈的气息,足有十多米远,雪花在无形的壁罩外面翻飞,不能靠近一片。
经验老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以手持斩魄刀的人为中心十多米的距离产生排斥性的护罩。但防御性斩魄刀范围和防御力通常成反比,这个能力实在和江上红叶的一贯印象不太和谐。
是个不怎么有用的能力。
一回到六番队,朽木白哉就下令解散,天色已经暗透了。红叶换了件干净的衣服从二楼的房间走下去,正要大摇大摆的出了队舍,却被叫住了。
“江上三席。”
凄凉的寒雪卷进廊下,江上红叶僵硬的停下来,露出微微的笑容。
“现在是下班时间,副队长。”他理直气壮的看着朽木白哉。
“我正要回去。”朽木白哉看着他说。
两个人沿着街走了一段。
夜色并不蒙昧,雪光足够照亮周围,却仍然朦胧。
红叶本想抓紧机会找人喝个酒,好好松懈一阵子,明天再去雨乾堂。今年的新年就这样过去了,难得朽木白哉也没有好好过。
一年又过去了。
朽木白哉没有问关于斩魄刀的事,江上红叶也绝口不提什么劝告,这一段路走得平和沉静,直到分开也没有提起任何破坏气氛的话。
江上红叶也没有去十番队。
他走进一家深夜仍然经营的居酒屋,点了两瓶酒,恰好能让人好睡又不至于留下后遗症,静静地坐了大半夜。
第二天,朽木银岭批了他三天的假期。
只可惜十三番队那边,志波都托人说了走不开,这几天浮竹队长不太好,夫妻俩就不打算回流魂街了。
红叶上午就回了家。
金彦银彦趁着天气好扫雪,空鹤抽着烟教训岩鹫,一排瑟瑟发抖的小弟靠墙站着,面色惊恐,红叶恰好在这可怕的气氛下换了鞋子从玄关走过走廊。
“回来了啊,”空鹤勉勉强强招呼:“正好晚饭还没准备。”
红叶往里面看了一眼,假装并没有接收到岩鹫求救的眼神,应了下来:“哦,你先忙,一会儿好了叫你。”
空鹤满意的回去了。
红叶把空鹤和岩鹫叫出来的时候,岩鹫哇的一声就哭了。
鸡飞狗跳的一阵子过后,红叶洗了个澡,出来看见金彦银彦在廊下哄着岩鹫,他一走过去,两个人立刻警惕的看着他。
“岩鹫,回房间去。”红叶和颜悦色的说。
他打发了弟弟,又看着两兄弟说:“最近怎么样,说给我听听啊。”
金彦和银彦交换了个眼神,一个开口说:“其实不是什么大事。”
“空鹤大人不小心炸掉了一处屋舍。”
“屋舍主人向长老告状。”
“空鹤大人想搬家到远一点的……”
红叶忍不住笑了:“啊,这不是经常有的事嘛。能赔钱就赔钱,不行就换个地方折腾。”
金彦和银彦沉重的叹了口气。
“听她的吧。”红叶明白了原委,就不太想管了。
鲤伏山恢复了晴天,志波空鹤在北面山坡建了一个新的落脚处,竖起两根巨大的拳头,抓着写了“志波空鹤”的横幅,十分满意成果。
红叶嘴角抽搐着,违心的赞美了几句。
山坡上有些野梅花,积雪未化,他在附近走了走。
在湿漉漉的泥土上,歪斜的石碑仰面倒了下去。
他驻足许久,看了两眼。
磨损严重的碑面看不出刻的什么,他蹲下去,摸着凹痕,划了下去。
那分明是个熟悉的名字。
“荒屋白绪。”红叶喃喃道。
他站起来,疑惑极了,想了一会儿。
不知为什么,一旦走开,他很快就会忘掉,但这是他不该忘掉的名字。
周围吹起了湿润的风。
梅花上的雪慢慢化开,露出了一塌糊涂的花瓣和枯黑的树枝,景色荒凉的可怜。红叶一阵阵晕眩,一时间洒下的冬天的薄光,都成了纷纷碎落的光片。
“白绪……”他重复的念了几遍,生出了一股激烈的悲伤:“白绪。”
志波空鹤对荒屋白绪这个名字毫无印象,但晚上回来的志波海燕却很快就想了起来。
“这个人应该是后山的……”他顿住了,挠了挠头:“你还记得么,后山上的梅花都是你搬来的,为了好好安葬他。”
红叶如遭雷击,许久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志波海燕神色凝重的说:“红叶,要不然,去四番队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