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潘》宁七白

67、等更迭的四季，唯一期待的你（7）

　　你说百花绽放，柳木回春，我说四海漂流，随遇而安。
　　生病的人总有弱点，会脆弱到不堪一击，会撒娇买好，会凭着意识，去寻求能够带给他力量的人。
　　大概是药物的作用，第二天晚上，嗓子尚有些不舒服的边伯贤，直播了游戏，与之前温软的模样不同，又是吵吵闹闹地性格。
　　也似乎，在之后和季杭言的相处里，少了一份刻意的拉远距离，多了一点顺其自然的随心随意。
　　于是，心里模棱两可的感情，在放开压制后，越来越清晰。

　　随着成员们的直播视频陆续公开，六月的重头彩正式揭晓，双主打特色作为EXO三辑最大的亮点发售，一露面，便彻底点燃了夏日的火爆气氛。
　　这种氛围里，主人公们在各项媒体数字刷新的同时，深深感受到粉丝们的喜爱，而与签售宣传并肩的，是即将拉开帷幕的三巡演唱会。

　　紧跟着第三张正规专辑音源公布，相应地，演唱会曲目录入，舞蹈编排练习步入正轨，舞台效果设计被策划修正再修正。
　　季杭言最近很闲，关于今夏的主要时装设计，被韩秀英的对头拿到手，作为得力助手，她也落的清闲。
　　整日无所事事的人，常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刷牙洗脸，抱着狗粮给脚边跟着转的ViVi装满食盒，然后捧着杯牛奶，加上小饼干和面包，盯着电视，在沙发上坐到午后。
　　因为近期的回归，以及三巡的准备，Lay在韩的时间明显加长，可时间好像不够还不够。
　　大抵能够让人宽心的，是偶尔夜半，成员们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地回到家，脱下在镜头前精致的妆容，不要命地怼天怼地怼身边的人。
　　每每坐在餐桌边，看一群大男人，围着一桌家常宵夜，争来抢去，季杭言总觉得，回到了那年，少年还是少年的时候。
　　如果……如果当初没有走，那么现在……现在会不会和当初一个样？
　　答案是否定的，要走的人留不住，要改变的事情注定改变。

　　红白相交的格子伞，融合在匆匆行走的路人之中，踩着哗哗的雨水，季杭言冲进S.M公司，浅色牛仔裤角湿了大半。
　　也不知为什么，午间在家里，听着屋外的雨声，猛然想起前两天一时兴起过来看见的练习画面，突然就很想要再看几次。
　　那棵以十二人的名义，恣意生长的生命之树，在经历过那么多磨难以后，重新绽放的光彩，有让人夺眶而出的冲动。

　　雨伞被搁置在架子上，推门，原本吵闹的练习室兀地安静下来，只留下背景激荡的音乐。
　　关上门，顺着墙沿，季杭言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没事儿，你们继续，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
　　舞步没有随着音乐继续，众人的眼睛在前方镜子里的自己与身边的成员身上打转，仔细看，Kai和吴世勋的眼睛里，隐隐有了堂皇。
　　拉住正要弯腰俯身的Lay，边伯贤朝电脑旁的都暻秀道：“暻秀啊，下一首。”
　　一旁的Chen附和：“呀，暻秀，下一个下一个。”
　　接收到成员暗地里的挤眉弄眼，都暻秀一拍手，点头赞同：“嗯，下一……。”
　　可谁知，手指还未按下电脑按键，练习室的门被再一次推开，拎着一个大袋子的沈在元，出现在众人眼前：“怎么都站着发呆，刚才的舞蹈都练习好了么？”
　　扔出的问题没有回应，四周看了看，角落里的季杭言进入眼帘：“在元哥好。”
　　乖巧的问候，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沈在元又来回看了一眼众人的脸色，脑海里灵光一闪，仿佛了解了这群孩子停下的原因。
　　随后，面对着季杭言，他笑的亲切：“杭言来了啊，刚好，他们在练习新歌的舞蹈，一起看一看？”
　　说完，沈在元笑眯眯地将手里的袋子往XIUMIN手里一放，笑呵呵地开口：“喏，道具刚好拿来了，我给你们重新放音乐。”
　　诱人的贝斯前奏，和练习室中间固定不动的几人，季杭言正看的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沈在元已经走到她身边：“来，喝口水坐下看吧，看完和我说说编舞怎么样。”
　　接过矿泉水，季杭言极感兴趣地问：“是在元哥编的舞？”
　　“也不是，大家都有参与。”沈在元笑，下巴往前一扬：“看吧！他们要开始了。”

　　XIUMIN站在成员之间，脸色有些不自然，在粉丝面前表演还好，可这么点儿的空间里，尤其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一直被当做亲妹妹相处的女孩子面前，接下来的表演，让他，怎么开始呢？
　　瞅了一眼抱着手臂，一脸看好戏的沈在元，他眼角一个抽搐，牙一咬，硬着头皮：杭言已经成年了，他们也不算是教坏小孩子了吧！
　　手上的袋子被拉开，里面的物件慢慢显露，一个个被传递到成员手间，季杭言喝进口中的水差点儿喷出：你们……这是什么节目？
　　银白色的手杖，愈加动感的伴奏，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成员们一个个动起来，从高昂的面庞、修长的颈脖，到柔软的腰间、笔直的长腿。
　　她无奈地低头，偏偏刚才看见的一幕幕无法忽视，魅惑的眼神，妖娆的身姿：实在是，惹人犯罪。

　　耳畔是沈在元憋笑的声音，季杭言小声舒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怂。
　　眼一闭，再抬头，她落落大方道：“还不错。”
　　离他们最近的边伯贤，明显踩漏了一拍，再之后，就一个拍也跟不上了。
　　怎么这句话听着，那么像是在夜店嫖.娼？。
　　其实，季杭言看过他们大多数的表演，但与之前相比，这次的舞蹈，确实刷新了她的认知。

　　当天晚饭前，除了慢反应的Lay、努力维持大哥形象的XIUMIN、和一本正经在厨房做晚饭的都暻秀，其他几个，全部躲在房间，闭门不出。
　　菜被摆上桌，下楼吃饭的人倒是没几个，季杭言面对着餐桌为难：不就是跳一个舞嘛，藏来藏去的，至于么？
　　“你们先吃，我去喊他们吃饭。”甩下这句话，季杭言转身往楼上走。
　　从第一间卧室请出挤在一起说悄悄话的灿勉勋，从第二间卧室哄出睡得昏天暗地的Kai，从第三间卧室拽出塞着耳机的Chen，却在第四间卧室碰了壁。
　　季杭言记得，这是边伯贤第二次说她流氓了，不过，谁让他换衣服不关好门。

　　“季杭言，你流氓！”打开虚掩的门，迎面而来，是一个粉白色的抱枕。
　　季杭言一个激灵，立马闪身关门，她后惊地摸了摸额头，瞪着旁边晃动的抱枕，这力道，会被砸成重伤吧！
　　房间内空无一声，片刻后，她咳了咳嗓子，敲了敲已经紧闭的门，讷讷道：“伯贤呐，我什么也没看见。”
　　回应她的，是房门再次被闷声砸中。
　　“呵，那什么，伯贤呐，吃饭了。”心虚地收回手，季杭言温声补充：“也没什么，我这个职业，其实看见的也不少。”
　　“季杭言，你走开。”倏然爆发的嗓音，依旧维持着主唱的尊严。
　　季杭言抖了抖小身板，捂着耳朵走开：她也没说什么啊！

　　楼下，刚到餐桌边的几人，相互看了看，无言入座，今夜，还是保持安静的好。
　　像幼犬被抢食，猫被踩中尾巴，这几天的边伯贤，炸了毛一般，小脾气的发作，在季杭言面前尤其出众。
　　明眼人一看便知，恼羞成怒。
　　移开冰凉的水果和蔬菜沙拉，将刚出锅地排骨放在边伯贤面前，季杭言笑容明亮：“伯贤，吃排骨。”
　　筷子在空中打了个转，边伯贤吞了吞口水，绕过酱汁浓郁的排骨，最终夹起一块番茄放进嘴里，口齿不清道：“不吃。”
　　这小脾气，也是没谁了。
　　没一会儿，朴灿烈端着一盘辣炒年糕走过来，手指刚捻起一小块，便被人截去，季杭言微笑：“灿烈做的辣炒年糕。”
　　不是她做的，这人总该吃了吧！
　　然而，事实便是，主攻水果和蔬菜的筷子并没有停下。
　　“不用劝啦，伯贤不会吃的。”辣炒年糕回到原主人的手上，朴灿烈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顺便将刚才的排骨移到自己面前：“伯贤在练腹肌，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吃高卡路里食物。”
　　想了想这些日子越来越重的练习任务，已经足够刻苦，现在，明明不胖的人，却还要勉强自己不能好好吃饭，季杭言没再说话，脸上的笑容消失无影。
　　身后没了动静，边伯贤回头，看见变得严肃了的一张脸，默默放下筷子。
　　嘴角还残余有白色的沙拉酱，他偏头，故作矜持：“杭言，我决定原谅你了。”
　　关系又重归于好，大家也都习惯了两人似风一般随时袭来的小别扭，反正不用多久，也会似风一般消散。

　　闲着也是闲着的季杭言，开始往家里搬菜谱，各种各样的，国内国外的，从色香味到知名度，一个个被她端上桌。
　　于是，成员们大快朵颐的时候，总有一个人，委屈巴巴地坐在角落里，抱着水果和蔬菜，和着眼泪往下咽。
　　边伯贤在心里哀嚎：他不要吃，他要练腹肌，除了水果蔬菜，他什么都不要吃。
　　这样的情况，是到什么时候为止的呢？
　　是在一周后的晚上，餐桌被西式牛肉、火腿、意面覆盖，罪恶的小手按捺不住伸出。
　　边伯贤叹了一口气，看了还在厨房忙碌的某人一眼，认输：“我吃就好了，干嘛那么辛苦。”
　　没错，季杭言不赞同边伯贤节食的做法，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去阻止那种近乎自残的行为。
　　她也是无意间，收拾完厨房，端着一杯水，经过洗浴间，听见那一阵又一阵呕吐的声音。
　　隔着一扇门，她倚在墙边，喃喃：“不吃就好了，又没有人把刀架在脖子上逼你。”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灰姑娘离开城堡。
　　公寓里，豪华的一周餐饮也戏剧性地告一段落。

　　隔天一大早，面对季杭言紧闭的房门，成员纷纷吐槽：“早饭呢？没有了么？”
　　“我的法式煎饼、德国牛排、意大利面包……”吴世勋拿着一片压缩饼干，闭眼咬咬咬：“没有了，都没有了。”
　　“又要睡到午间么了？杭言呐，你可不能和Kai一样……”朴灿烈控诉着，关键是他们的豪华早餐，泡汤。
　　房间里，季杭言躺在床上，拉好被子：“好困呐！再睡一会儿好了。”